44、晋江文学城独发

静嘉低着头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看着太后,通红的眼眶子里迅速积蓄晶莹,她抖着唇深吸了口气,仓促擦掉眼泪,似是犹豫又含期盼的情绪煞是饱满——

“老祖宗,奴才自打进了?后宫,只想着本分替老祖宗和容主儿办差事。奴才没想过子嗣的事儿,也从不曾惦记恩宠,奴才只求个安稳和宝赫性命无忧,奴才发誓,若奴才有半个字儿虚话?,叫奴才不得?好……”

“闭嘴!”太后突然冷下脸来低喝出声,面上带着失望,“若是需要奴才,你当哀家不能给容妃安排几个忠心?的?哀家身边哪个不比你得?用,何必要费力气提拔你?”

熬鹰的人都知道,他们盼着的从来不是海东青被驯服后,只木讷靠着主人过活。他们希望海东青飞的更远更高,捕猎更勇猛凶狠,只要绳子在主人手里,主人只有希望它天空更广阔的。

若只想叫静嘉当个戳脚子[1]在跟前儿,太后才不会废那个力气算计,聪明的许是不好找,捧着忠心?擎等着替主子刀山火海往上?冲的戳脚子宫里可从来不缺。

如今知道静嘉竟然如此胸无大志,太后心里的恼意丁点不比对静嘉的警惕少半分。

太后干脆将话?说得更敞亮:“哀家身边也不独你可用,瞧中了?你无非是你身后干净些。哀家不妨告诉你,以后你容主儿绝不会住在承乾宫,待得?那一日,哀家许你后宫里二?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体面你要是不要?”

静嘉叫太后这敞到炕边儿的话?吓得?一个哆嗦,张开嘴却发不出声儿来,脸上似是茫然也像是挣扎。

太后见状将静嘉拉过到自己身边,摸着她脑袋语气温和不少:“自打头回见你,哀家就为你这可怜模样心疼,甭管在宫外还是在宫里,哀家都想着疼你,这才想法子捧你到皇帝眼前儿,你就是这么报答哀家的?”

“老祖宗……奴才不敢有别的想法,只想着报答老祖宗天恩,奴才错了?吗?”静嘉靠在太后膝盖上?呜呜哭出声儿来。

“好了,再哭眼睛都要肿了。”太后语气更温柔,“不能说你错了?,能从墨勒氏手里活下来,哀家也知你不易,只是你就甘心?一辈子缩在人脚底下当个奴才?”

静嘉摇头随即又点头:“奴才不甘心?,所以奴才才会算计,可奴才愿意给太后和容主儿做一辈子奴才。”

太后温和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强硬:“既如此,你就要听话,这六宫之主该当是母仪天下,丁点儿错都不能出。只你也清明,后宫的争斗丝毫不比前朝差,总有些子事儿是要有人办的。”

“奴才愿……”

“听哀家说完。”太后打断静嘉急迫的忠心?,继续道,“多的哀家不说,后宫里哪个家世不比你强?虽说好些看着不显,却也都存着青云志呢。往后你容主儿该有她的尊贵和荣宠,剩下的皇恩哀家要你揽了。你越是受宠,后宫里那些无宠的就越安分,你能帮你容主儿做的事儿也就越多,这么说你懂吗?”

静嘉不言声儿,只身子轻轻颤着,即便低着头也能叫人察觉出她心?里翻江倒海的挣扎。

太后不急着问,只慢慢等着静嘉自己想清楚。

好一会子过去,静嘉膝行后退几步,端正冲着太后磕了?个头,嗓音虽然还颤着,眼神却坚定许多:“奴才不愿意多说自个儿忠心?与否,可奴才愿意替容主儿卖命,只求老祖宗答应奴才一个请求。”

“你说。”太后挑了?挑眉淡淡道。

静嘉垂眸道:“奴才请老祖宗让宝赫跟在定国公身边儿,奴才也算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奴才答应过额娘,会保他性命无忧,求老祖宗成全。”

太后虽有些诧异,倒是也不难理解,她点了点头:“这事儿哀家应下了?,你继续说。”

即便静嘉不说,太后也要想法子将安宝赫拿捏在手里,猛兽易伤人,若无能将她摁死的把柄,太后不放心叫静嘉往上?爬。

“奴才没别的请求,只求老祖宗恕奴才死罪,奴才会竭尽全力完成老祖宗的交代。在成事儿之前,奴才不敢多言,可求老祖宗相信奴才,奴才绝无欺瞒之意。”静嘉又恭敬泥首下去,叩头不起。

太后微微拧起眉心?,有心?问静嘉瞒着什么事儿,只是想了想没问出口:“只要你不背主,哀家自会饶你死罪,你放手去做便是。”

“奴才以宝赫和额娘起誓,此生绝不背主,否则叫安塔拉家绝嗣,叫奴才的额娘生生世?世?不得?安宁。”静嘉直接将话?说死,丝毫不给自己空子钻。

太后楞了?一下,没拦住静嘉起誓,自然她也没怎么想拦,只是她没想到静嘉会将誓立得?如此之重。

安塔拉家对静嘉来说并不重要,对静嘉来说她自己的命都比不过安宝赫和佟氏,如此太后总算是放下些因静嘉云山雾罩的话?引起的警惕。

她笑着叫刘佳嬷嬷扶静嘉起身:“以后不许再乱起誓了?,只要你好好伺候你容主儿,哀家亏待不了?你。”

静嘉勉强定下心?神:“是,奴才记下了?。”

“好了,洗把脸回去歇着吧,还有段儿路程,一会儿哀家叫董兴福给你送些燕窝羹过去,好是勉强垫垫,等去了温泉行宫,再叫御膳房好好伺候。”太后笑着打发静嘉出去。

静嘉穿好墨绿色的大氅,由福顺搀着,手?紧紧攥在棉捂子里,面上情绪不露分毫,只眸底带着几分清浅笑意。

她不会背主,聪明人都知道背主没有好下场,只她的主子从来也不是太后罢了?。

总算能够光明正大站在皇帝身边,她也该早些爬上去,好是看看那些亲手将她送上?高处的人,是不是还能云淡风轻笑着定人生死。

她不怕冷,只怕生死由天。

静嘉这副模样,自然没叫林守成给漏了,她还没上马车就传到了正和帝的耳朵里。

皇帝哼笑出声,懒洋洋靠在明黄色软塌上?:“叫她住宁元阁。”

“嗻!”孙起行应声后才愣了下,“万岁爷,这宁元阁离玉螭堂可远了?些,您既叫安贵人来……到时安贵人要走不少路的。”

人都带过来了,还能不宠着?甭管是德妃还是敏嫔那几个,哪个也不是常得?皇上?雨露的,总不能叫万岁爷憋着。

可这从宁元阁走到玉螭堂,弯弯绕绕要走好些时候,山里雪还没化,安贵人受罪,万岁爷万一心?疼着恼,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他们的腚啊!

皇帝随手将软枕扔孙起行脑袋上?,笑骂:“狗奴才,你懂什么。”

孙起行手?忙脚乱捧着那软枕讪讪放回去,再不敢说话?。

可这满心肠的转悠,他也没想清明皇帝这好心情怎么来的,反倒是刚刚没错眼的时候,叫人觉得?……嘶,那笑怎么有点子荡漾呢?

温泉行宫建在御山上,高低错落开来,分了?前后殿。

前殿是皇帝处理政务之地,后殿沿着曲回婉转的御山,围着玉螭堂左右分布,即便没有紫禁城三分之一大,却也有大小三十几处院落,叫白墙灰瓦围起来,隐在山林之间颇有几分燕安[1]之态。

“小主这边儿请,如今山上冷,莺时[1]再看,绿水青山,好是过神仙日子一般呢。”温泉行宫领路的小苏拉一边带路一边讨巧道。

正和帝在后殿居玉螭堂,斜后方是懿凤阁,那是太后的居所,德妃带着大阿哥和大公主入住淑琼苑,敏嫔带着二?阿哥进了?汇泽院,平嫔带着二?公主占了?叠翠轩。

轮到静嘉这里,她只是个贵人,便只能被安排在离玉螭堂最远的院落中,还算不错的一座——宁元阁。

这院子跟宫中差不多,小巧一座正殿,两座配殿并着两座倒座房的配置,只比起宫中还要精巧些,便显得天井更窄,有些阴仄。

“您别看前头窄,宁元阁巧妙在后头呢,您上楼就知道了?。”小苏拉打量不出静嘉面上喜怒,见杜若皱眉赶忙道。

站在二楼上,杜若这才笑出来。

宁元阁虽离玉螭堂远,也是靠着边角地方没法子盖得?宽阔,却是长溜儿占了?好大地方。

站在二楼瞧过去,院子里竟然还有个亭子,亭子对面又是个小巧水榭,里头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儿呢,衬着周围皑皑白雪,颇有几分雅致。

这便是私汤了,除了正和帝和太后,其他妃嫔本都该去澡雪堂泡温泉,这私汤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好是叫小主知道,这口私汤跟玉螭堂私汤乃是同源,都是同一个龙口冒出来的,只是两头挖了?引水渠。”小苏拉见杜若笑,忍不住更多说些。

杜若大方递出去个挺有分量的素纹荷包:“辛苦小谙达了,不知这提膳是怎么个章程?可有粗使……”

见杜若带着小苏拉紧着下去安排,静嘉站在二楼看着那池子氤氲,唇角勾起个好看的笑来。

这肯定不是太后安排的,倒像是皇帝的手?笔,她心里有些好笑,这位皇主子难不成是偷摸儿上瘾了?

这么想着静嘉忍不住脸上一热,轻轻啐自己一口,转身往下走。

差不多中午时候到的宁元阁,午膳晚了?一个多时辰,杜若他们先收拾出寝室叫静嘉歇了?个晌儿。待静嘉起身时,外头天色暗沉,可屋里已经能闻见玫瑰精油的味儿,到处点着蜡烛亮堂的紧,显然是已经收拾好了?。

“什么时辰了??”静嘉懒洋洋收拾妥当,挨着温泉不冷,她便只随意着了?牙白色的燕居袍子歪在软塌上?问。

半夏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回小主,申时刚过,只是山里黑的早,显得天色暗,您先喝点汤水润润喉。”

静嘉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喝着汤羹:“老祖宗派人过来了吗?”

“董谙达来了一趟,给小主送了?些胭脂水粉,说是如今不在宫里,也叫您打扮打扮。”半夏轻声回答。

静嘉哂笑出声,太后这是怕她应下不肯出力,叫德妃之流占了?头筹,催着她想法子争宠呢。

“万岁爷那头没动静?”静嘉又问。

杜若从外头进来,闻言接茬儿回话?:“奴才给粗使的小苏拉使了银子叫他们多跑了?一趟打听,说是万岁爷谁都没见,这会子还在前殿呢。”

静嘉唔了?一声,摸着下巴笑问:“你们说我是给万岁爷送汤水好呢?还是送点心好呢?这边可有红泥炉子?”

“奴婢这就去问。”半夏得知小主有意争宠,心?里自然高兴,赶忙抢着道。

等半夏出了门儿,杜若才嘟囔:“叫奴婢说呀,您就把自个儿洗干净送过去,尽够了?。”

当然杜若这意思很单纯,洗干净说的是脸上,可静嘉想起乾清宫那一夜,差点没忍住恼羞成怒。

她瞪杜若一眼:“还不去给我提晚膳?”

杜若缩缩脖子:“这不还早吗?”

“早些吃完早些睡,省得?你净想些乱七八糟的。”静嘉轻哼着扭头不叫杜若看见自己脸上滚烫。

杜若有点傻眼:“您不是要给万岁爷送东西吗?”

静嘉翻个白眼:“我不得?休息好了?,才有力气争宠?”

好像也有道理,杜若挠了?挠脑门儿,不说话赶紧去办差事。

到温泉行宫的前三日,皇帝都是自己歇着的,只在下午时候分别去德妃和敏嫔并平嫔那里坐了?坐,算是尽一下当皇阿玛的义务。

太后得知后忍不住皱眉:“安贵人就没个动静?”

刘佳嬷嬷也跟着蹙眉:“许是董兴福没把话?说明白,奴婢明儿个叫董兴福再去一趟。”

“嗯……叫她好好想想自己答应过哀家的话?。”太后面色不虞吩咐,“若是这次她得?不到皇帝的恩宠,回去后也不必再去给哀家请安了?。”

这就是要降静嘉位分的意思,对太后来说,虽然筹谋废了?些功夫,可若静嘉不堪大用,并非不能舍弃。

好在静嘉也知太后耐心?不会太好,不等董兴福第二天过来传话?,这日下午便叫杜若提着八角食盒,装了?两碟子从御膳房那里讨来的点心,往玉螭堂那边去。

“小主,您为何要等上?这几日?”出门前杜若还有些不解地问。

静嘉笑得?意味深长:“出去一趟也不容易,总是要把该见的人都见了?才是。”

杜若没听懂,直等快到玉螭堂时,瞧见握着刀站在角楼的颀长身影,这才明白过来。

纳喇淮骏远远就瞧见静嘉主仆的身影了?,迟疑了?许久也没敢过去,就怕给静嘉添麻烦。

待见静嘉立在角楼下不再往前去,他明白静嘉是有话?说,才赶忙将角楼的人安排妥当,飞快下楼。

“奴才请贵人安,贵人万福金安。”下楼后纳喇淮骏立时肃着脸,甩马蹄袖端正给静嘉行礼。

静嘉带着笑容道:“小大人请起,敢问小大人,这里可是说话?的地儿?”

纳喇淮骏迟疑了?下,点点头:“贵人有话?请讲。”

至于有没有人偷听,不得?不说静嘉挑的地方不错,角楼本就是观察敌情的地方,为避免偷袭,周围一片空旷,即便是躲着人,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稍走几步,楼上当值的禁卫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静嘉没有迟疑,看着纳喇淮骏笑道:“我听说小大人去岁中秋后大病一场,我欠小大人一个交代。”

“是我愧对贵人。”纳喇淮骏紧紧握着刀柄,过了?会儿才低声道。

静嘉只是笑着摇头:“小大人没有愧对我的地方。”

“贵人……”纳喇淮骏蹙了?蹙眉。

“小大人可知道,小时候碰到你那回我是在算计你,与你说话只为叫我阿玛心?软。”静嘉打断纳喇淮骏的话?,也不管他怔愣的表情,“在宫里第一次见到小大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谁。可为了?将谋算的情分用在恰当时候,我故意没有相认。后头我也仗着算计出的情分,想要小大人拉我一把,我对小大人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全是算计。”

纳喇淮骏垂下眸子不吭声,只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些。

静嘉自嘲地笑了?笑:“不只是小大人,马佳小公爷我也算计,甚至为了?能够摆脱安国公府,我算计过不少人。可害得?小大人大病一场,不在我预料之内。我该跟您说清楚,您看,我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不,贵人这不是卑劣。”纳喇淮骏还是忍不住打断静嘉的话?,他蓦地松了刀柄,抬起头认真看着静嘉,眸中还是熟悉的温和,“贵人说过,我们都一样的,都有不得?以的苦衷,为生存所迫那不是算计,只是挣扎着不肯认命罢了?。是微臣的错,错估了自己的分量,才会叫贵人落入眼下境地。”

静嘉眼眶子有些发红:“小大人,你知道我今日坦白是为何吧?”

纳喇淮骏笑了?,笑得?温润如玉:“知道,贵人希望我放下你,好好过日子,微臣愿为贵人所请,这并不妨碍微臣为贵人尽绵薄之力。”

静嘉捏紧帕子,唇角仍然挂着漂亮的笑:“不只是如此,时至今日我仍在算计。我知道你会帮我,可我要的不只是你帮我,我要你成为我往上?爬的底气,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还可能会害你性命,你还愿意吗?”

纳喇淮骏毫不犹豫点头:“微臣愿意,这是微臣欠贵人的。”

“多谢小大人,我信你。”静嘉恭敬屈膝后,再不说别的扭头就走。

她从来没想过瞒着纳喇淮骏,墨勒氏还教?会她一件事情,有时候阳谋比阴谋更有用,她以黑心?肠算计纳喇淮骏的赤子心?,第一步必然是坦诚相告。

纳喇淮骏静静看着她往玉螭堂去,心?窝子里的疼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叫一个女子自稚童起便要挣扎着算计才能活,她到底受了?多少苦?

不管静嘉是不是算计了他,到底救了?他的命,也叫他有了?在纳喇府活下去的勇气,这份因果他得?还。

更甚者他为自己还有叫静嘉算计的价值,心?里欣慰也释然不少。

到了玉螭堂,静嘉再挤不出笑,只轻轻对孙起行道:“奴才求见万岁爷,谙达可否禀报一声?”

孙起行侧了侧身子:“万岁爷请您进去。”

静嘉跟纳喇淮骏在玉螭堂前说话,自然是瞒不过正和帝的。

刚才林守成胆战心?惊禀报过,就得了?皇帝轻哼过后的吩咐,只叫安贵人自进去便可。

静嘉扭身从眼含担忧的杜若手上?接过食盒,勉强笑了?笑便进去殿内。

在殿内左右都没看见皇帝的身影,她便先?将食盒放在矮几上?,取出点心摆好。

这时暖融融的龙涎香突然从背后带着股子酸意搂上?来:“安贵人倒是坦荡,当着朕儿的面一点不避讳。”

静嘉深吸几口气还是瘪了嘴,扭身反手?抱住皇上?,再忍不住心里莫名涌上?来的委屈,眼泪扑簌落在皇帝身前张牙舞爪的金龙上?:“万岁爷,我是个恶人,谁靠近我都只会被我拖累,沾上一身淤泥。我明知道那是个好人,却还要硬下心?肠利用,我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静嘉仰着头,哭得一点都不像在太后面前那么可怜,眼泪汹涌着争先?恐后往外跑的样子甚至有些狼狈。

可皇帝别别扭扭的恼意却叫静嘉氤氲在身前的泪珠子给砸没了?,他更收紧怀抱,面上有些嫌弃,手?上?替她擦眼泪的动作也并不温柔:“好人自然有好人的福报,难受就从淤泥里爬上来,有朕在,还能叫你趴泥窝子里?”

静嘉晃了?晃神,即便脸被擦得生疼,也难免多出点子感动来,这委屈本就是半真半假做给皇帝看的,她没想到皇帝如此会安慰人。

皇帝见她晃神,手?上?更用力气掐住那白嫩的脸蛋儿:“当着朕为其他男人流泪,真是给你好大的狗胆!可见朕还是太纵着你了?是不是?下次再敢这么哭,朕剥了你的皮子喂狗去!”

嘶……静嘉脸颊猛地一疼,很好,那点子感动消失得比狗跑得?还快。

作者有话要说:戳脚子:形容总站在主子跟前的奴才,大多指宫女。

燕安:安宁太平,岁月静好的意思。

莺时:春光明媚之时。

啊,多写了些还是没能到温泉里,明天肯定到!

就今天这一章枸杞有点奇怪,我写东西习惯分角色念台词,本来没打算写静嘉哭的,可是走完了跟纳喇淮骏的戏份,到皇帝质问的时候,角色该怼回的怼不下去了,我好委屈!我特么都不知道我为啥子这么委屈,然后哗啦啦哭成狗,结尾我就顺着自己些心意写成这样了。

写完感觉比原来静·怼怼·嘉还好些,可作者是个单身狗,到现在也没想清楚,我委屈啥呢?这还是头回写出自己满意的东西,我有点理解不来我的角色,真是稀奇!!!啊求解!!感谢在2021-02-1420:39:18~2021-02-1423:3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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