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没必要吧？”不知道为什么,楚言凝总觉得自己似乎比刚才离布鲁斯.韦恩更近了，他将对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酒吧中的人大多都素不相识,我们坐的远一些也不会引起绑匪的怀疑。”

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他示意楚言凝看向周围。酒吧中的男男女女大多也是萍水相逢,但是此刻他们都在纟从情狂欢，相贴的嘴唇,交缠的月支体随处可见。

“你现在还觉得我们不够显眼吗？”他低声问道。

“……你真该换个地方坐着。”楚言凝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他低声抱怨着，“要求真多。”

“但是我已经坐下来了。”布鲁斯.韦恩理所当然的说着。

楚言凝狠狠地瞪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布鲁斯.韦恩说的就像是主动要求坐在他旁边的不是自己一样,“如果你在探查情报的时候需要别人配合,我建议你自带一个搭档过来。”他故意将尾音拖的很长，“我看蝙蝠侠就挺合适。”

“为什么突然提到蝙蝠侠？”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是他名义上的情……助手吧？”楚言凝理所当然的反问道.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努力才将“情人”二字咽下去。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在布鲁西宝贝的身份掉马后，布鲁斯.韦恩莫名被安上了蝙蝠侠助手的头衔。

“还是因为香水。你身上的香水气味比蝙蝠侠更浓烈一些，这些味道在蝙蝠侠身上不仔细闻几乎闻不出来。”如果不是橘猫发现了楚言凝的身上带有这种味道，楚言凝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染上了他人的味道。从蝙蝠侠的性格上来看,他不像是会喷香水的人，所以————

“我猜测那香水的源头不是蝙蝠侠而是某个和蝙蝠侠长期接触的人。蝙蝠侠因为和他长期近距离接触，导致自己身上也染上了那种香水的味道。”

“听你这么说,你还真是对我的香水情有独钟。”布鲁斯.韦恩瞟了楚言凝一眼，他的话慢条斯理,其中的戏弄却是怎么样都掩饰不住的。好好的一句话说到最后却变成了气音，但楚言凝却听得一清二楚。废话，这能听得不清楚吗？布鲁斯.韦恩的嘴唇都快碰到他的耳朵了！

虽然知道这份轻浮只是布鲁斯.韦恩的伪装，但楚言凝依旧感到不适应,在此之前，他从未遇到过相同类型的人。当布鲁斯.韦恩呼出的热气喷洒到楚言凝耳垂上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然后，他撇开了话题。他发誓————他再也不会在布鲁斯.韦恩面前提起香水了。

“不仅如此，蝙蝠侠每次使用通讯器的时候，我都能听到通信器那头传来的细微说话声，所以我推测蝙蝠侠身边应该有一个类似助手的人。”

“作为蝙蝠侠的助手，需要具备一些什么条件呢？身手不错，伪装技巧满分还有钱。以上的三点你都符合，韦恩先生。”

布鲁斯.韦恩:“…………”

所以说，楚言凝觉得他是阿尔弗雷德………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没什么不好。

“最重要的证据就是————你出现在了这里，是蝙蝠侠让你来调查这件事的吗？”楚言凝看向了布鲁斯.韦恩，“因为女巫的供词？”

“不是。”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会注意这个。”楚言凝漫不经心地开口，他密切注意着布鲁斯.韦恩的表情，“毕竟女巫扬言不会让他好过。”

“等等，你又承认了？”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布鲁斯.韦恩究竟说了什么一样，楚言凝猛得瞪大了眼睛。所以说，阿尔弗雷德等于布鲁斯.韦恩等于蝙蝠侠的助手？

哦，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今早布鲁斯.韦恩应该已经认出蝙蝠侠是假的了。

楚言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既然布鲁斯.韦恩知道蝙蝠侠是假的，那为什么还要跟他调情？还是说，就是因为不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才敢大着胆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他搞暧昧？！也是，谁敢跟蝙蝠侠在光天化日之下乱搞？就算布鲁斯.韦恩有那样的胆量，蝙蝠侠本人也不会同意吧？那样有损蝙蝠侠的神秘。

注意到楚言凝变幻莫测表情的布鲁斯.韦恩唇角带着布鲁西宝贝特有的那种微笑，“我没想到你会在乎女巫的话，你很关心蝙蝠侠？”

楚言凝眯了眯眼睛，他模棱两可的说道，“大概吧。”

“喜欢冲蝙蝠侠放狠话的人总是很多。”布鲁斯.韦恩注视着楚言凝，他钢蓝色的眼眸深沉的有些过分，“‘你已经完蛋了，蝙蝠侠。’‘一切到此为止了。’这是他们常用的话语。”

“但是————”布鲁斯.韦恩话锋一转，他再次缩短了与楚言凝之间的距离，他用他那条能够将樱桃梗打结的舌尖将这些几乎化作气音的字母推进了楚言凝的耳道，“蝙蝠侠依旧在这里。”

楚言凝猛地僵了一下，他看向布鲁斯.韦恩，“这里？”

“嗯，这里。”布鲁斯.韦恩抬起脚尖踩了踩脚下的地面，他小小的顿了一下，“他属于这里，属于哥谭。”他看了楚言凝一眼，就仿佛他真的在疑惑一样，“怎么了吗？”

不得不说那句“蝙蝠侠在这里”绊动了楚言凝本就敏感的神经，布鲁斯.韦恩是在暗示什么吗？布鲁斯韦恩知道了伪装蝙蝠侠的就是自己？所以……布鲁斯.韦恩将这件事情告诉蝙蝠侠了吗？

“…………没什么。”楚言凝当然不会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他凝视了布鲁斯.韦恩很久，然后露出了一个非常严肃的表情。

然后，他抬起了手。

这对楚言凝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布鲁斯.韦恩记得这个青年总是很乐观。他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暗暗警惕。他想看看面前的青年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

楚言凝将他的魔爪伸向了布鲁斯.韦恩。

楚言凝的手比布鲁斯.韦恩的手小了一圈，他的手指细细的，白白的————一看就不是一双擅长肉搏的手。

他的指腹触上了布鲁斯.韦恩的脸，但是布鲁斯.韦恩没有躲开。这种距离下无论发生什么，布鲁斯.韦恩都能轻而易举的制住楚言凝，所以没有必要躲开。这是布鲁斯.韦恩给自己的理由。

楚言凝触上布鲁斯.韦恩脸的手指开始收紧，他轻轻地扯了一下布鲁斯.韦恩的脸。完成这个动作之后，他的手指快速后撤。撤到一半的时候，楚言凝偷偷瞟了布鲁斯.韦恩一眼，在发现对方并没有其他举动之后，他快速的原路返回，以稍重一点的力道又揪了一下对方的脸。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楚言凝心满意足地准备收回自己的手，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从别人的饭碗里偷偷扒拉走了一颗猫粮的志得意满的坏猫咪。无论怎么样，这样勉强报复回来了一点点。

为了掩饰自己的得意，他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只刚刚离开布鲁斯.韦恩脸的手上，他嘀咕着，“这张脸看起来不像假的呀，韦恩今天诚实的有些不太对劲………”思索了片刻之后，看着桌面上摆着的被布鲁斯.韦恩喝空了的酒杯，楚言凝非常诚恳的向对方表示了自己的关心，“…………你今天喝多了吗？”

布鲁斯.韦恩的酒量这么不行吗？楚言凝估计了一下那个酒杯的容量以及酒的度数，他觉得自己都不会被这样的酒灌醉………所以说，宴会上被人一杯又一杯灌酒却一直保持清醒的布鲁西宝贝喝的莫非是假酒？

虽然楚言凝并没有将他的猜测说出来，但是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准确来说，他是故意让布鲁斯韦恩看清他眼中的神情的。

布鲁斯.韦恩:“…………”

下一刻，布鲁斯.韦恩捉住了楚言凝正在往回收的手，他将那只手缓缓地拖回到了自己面前。

进行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凝视着楚言凝，但并没有开口解释什么。

布鲁斯.韦恩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控制的很好，当他的嘴唇正好碰到楚言凝手背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

这时候的沉默非常折磨人，更别提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还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当他注意到楚言凝眼中的神情从挑衅变成惊疑后，他轻笑了一声，他并没有错过楚言凝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

最后，他借着手臂的遮挡低声提醒，“你监视的目标开始行动了，不看看吗？”布鲁斯.韦恩的嘴唇摩擦这楚言凝的手背，楚言凝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嘴唇上的纹路。

楚言凝顿了一下，确定了布鲁斯.韦恩只是想说这句话后，他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方式提醒人？”

虽然这么说着，他的注意力还是被布鲁斯.韦恩成功转移了。

此刻绑匪的身旁已经坐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打扮的很普通，是那种放到人群之中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他们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因为距离较远的原因，楚言凝无法听清他们的对话。他不得不承认，嘈杂的酒吧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接头地点。

如果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楚言凝也许会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担忧几分钟。但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他的旁边还坐着蝙蝠侠的助手。

蝙蝠侠的助手所代表的就是蝙蝠侠的立场，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跟楚言凝的目的是一样的。跟蝙蝠侠有着相同的目的的并且不站在蝙蝠侠的对立面究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躺赢。

每进行一个行动，蝙蝠侠都会为这个行动设定无数个备用方案。正是因为有着这些备用方案，蝙蝠侠的行动几乎是万无一失的。也就是说，楚言凝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盯紧布鲁斯.韦恩。这也是他关注布鲁斯.韦恩比关注绑匪多的原因。

楚言凝一向知道该怎么省事。从看到布鲁斯.韦恩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打算了。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但是大体上还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

对楚言凝来说，布鲁斯.韦恩可比绑匪好盯多了。毕竟绑匪远在天边，而布鲁斯.韦恩近在眼前。布鲁西宝贝那么大，那么重的一个活生生的哥谭阔佬，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楚言凝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绑匪和那个男人身上移开，他侧头去看坐在他身旁的布鲁斯.韦恩，然后他发现那个位置已经空了。那个位置上甚至还带着布鲁斯.韦恩的体温。

楚言凝:“…………”

布鲁斯.韦恩真的转头没了…………该说他不愧是蝙蝠侠的助手吗？

随后，楚言凝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那张字条被压在布鲁斯.韦恩酒杯的正下方，字条上是一行简短的文字。布鲁斯.韦恩书写时用的是酒吧内提供的廉价铅笔，铅笔在纸上留下的痕迹十分粗糙，但是那些花体字依旧十分漂亮————

“我提醒过你了，你监视的目标开始行动了，可惜你没有看牢我。”

写在这行文字下方的是一个飘逸的缩写签名:B.W

楚言凝：“…………”

他决定收回之前所说所想的话，布鲁斯.韦恩这个家伙怎么可能会喝醉？！他估计就是等着在这个时候坑回来吧？！

楚言凝真的觉得很不甘心，他又一次失败了。不过没关系。也许下一次………下一次他就找回场子来了呢？

楚言凝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几秒，最终他还是将那张纸条折了几道塞进了口袋。虽然布鲁斯韦恩跑掉了，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便捷的方法没有了，他还有稍微麻烦一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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