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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裤兜里手机振动的时候,楚言凝终于找准机会通过了阿卡姆疯人院的某个铁门。之前彼得.帕克所听到的那声木仓响，就是来自于疯人院里的某个守卫。

虽然这里被叫做阿卡姆疯人院，但这里比起医院更像是一间军事化监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阿卡姆疯人院中颜色暗沉的铁皮墙,铁皮门，钢板地板随处可见。此刻，楚言凝有一种自己被一只巨型钢铁怪兽吞进了肚子的感觉。

走在阿卡姆疯人院的走廊里,抬头是单调不变的灰暗色泽，低头是铁皮地板上因为反光和折射导致扭曲的自己的脸。一个普通人光是走在这里恐怕都会发疯。楚言凝终于明白女巫为什么拼了一条命也不要被抓到这里来了。

将手中的黑色芯片粘到不远处的监控上之后，楚言凝这才将注意力分给口袋中的手机。

他将已经不再振动的手机从口袋中拿出来。

当他看到手机上的第一条消息并不是来自于蝙蝠侠AI之后,楚言凝松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三个小时前与蝙蝠侠AI的对话,虽然那时候的蝙蝠侠AI并没有追究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甚至最后还被他带偏了，但是楚言凝现在还是有一种浓浓的不安感。他不确定这种不安感究竟是这栋格外压抑的建筑物带给他的，还是欺骗了蝙蝠侠AI后的心虚带给他的。

也许他不该擅自来到阿卡姆。

但是他必须得这么做，这是他将计就计从女巫大脑里找出的线索。比起女巫不知真假的言语,这些利用梦境直接从对方大脑中挖出来的线索更加值得重视。

当楚言凝在女巫的脑袋中看那个蹲在监狱里补妆的绿毛时,他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在哥谭，小丑和蝙蝠侠几乎是被绑定在一起的,他们之间的抓捕游戏是哥谭的日常。

也对,如果女巫还想在哥谭搞事，怎么能不让哥谭的犯罪王子参与呢？

按理来说，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楚言凝应该将这件事情直接告诉蝙蝠侠，毕竟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的孽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术业有专攻大概就是这样了。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没有蝙蝠侠的联系方式………好吧,他承认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真实原因是：他现在没办法面对蝙蝠侠。只要一看到甚至一想到蝙蝠侠，他就会回忆梦中的那个吻………

一想到那个吻，楚言凝就觉得脸颊发烫，他差点就原地捂着脸蹲下了。当时在梦境之中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越回味，就越觉得难为情………蝙蝠侠的吻技自然是没话说的，但是那未免也太过羞耻了！真不知道那个女巫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蝙蝠侠做出那样的举动………

如果女巫的真正目的是影响楚言凝的话，那她确实做到了。这一招比什麽过去的痛苦记忆都管用。

看到聊天软件中位于首位的那个头像后，楚言凝小小的惊讶了一会。属于托尼.斯塔克的头像旁边标着两条消息未读的提示，沉默不语的蝙蝠侠AI又被挤到了第二位。

【托尼.斯塔克】：噢，我该说些什么呢？专业心理咨询师靴子猫宝宝？对了，你昨晚是不是挂掉了我的电话？

楚言凝：………

【楚】：斯塔克先生，您是不是又喝醉了？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另外澄清一下，我既不是佩珀小姐，也不是靴子猫宝宝，更不是专业心理咨询师………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被您抓着聊了一晚上的可怜青年。

显然的，楚言凝这句话准确的戳中了托尼.斯塔克的痛脚。这些关键词无疑唤起了托尼.斯塔克那次宿醉后的记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倒霉的，喝醉酒打错电话被佩珀教训的那个早晨。

楚言凝从托尼.斯塔克诡异的停顿中嗅出了些东西，他又联想到前几天的通讯中托尼.斯塔克所说的话。看来那位佩珀小姐并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这莫名让楚言凝联想到了布鲁斯.韦恩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虽然他只见过那位老人一次，但他也能看出那位老人在韦恩庄园的地位绝对不低。

于是他感叹了一声。

【楚】：即使是首富又怎么样呢？每个首富不都有一个克星吗？

托尼.斯塔克终于不说话了。

楚颜宁对此毫不惊讶，在有了蝙蝠侠AI的先例之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这些超级英雄AI动不动就失踪的小习惯了。

他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另一扇大门上。

嗯，指纹锁，虹膜扫描，以及小机关。前两者对于楚言凝来说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他早就在前面几道门里试验出来了可以使用的指纹和虹膜。好吧，那其实并不算实验，那几乎是孤注一掷的瞎蒙。要知道，这里的识别系统只给识别人一次机会。一旦认证错误，识别系统便会拉响整个阿卡姆的警报。

楚言凝在认证时候用了布鲁斯.韦恩的指纹和虹膜。这当然不是真的“瞎蒙”，如果真要认真回答的话，楚言凝可以给你列出1234条理由。比如：在哥谭，哥谭王子的脸就是一张通行证。事实证明，这张通行证在阿卡姆疯人院也有用。

指纹锁和虹膜扫描这种难题都被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那个小机关了。而楚言凝恰好就在那个小机关上犯了难………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科生，楚言凝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些奇奇怪怪的金属物件整合到一块。

犹豫了一会儿，楚言凝将眼前那个小机关拍了下来，他习惯性的打开聊天软件，又习惯性的点开了第一个通讯人的对话框————

然后他发现，他好像把这张照片误发给了托尼.斯塔克………在僵硬了一秒之后，楚言凝放松下来，他甚至还有些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蝙蝠侠AI突然从通讯列表的第一位滑到第二位去了呢？

不过没关系，他再发一遍就行了。毕竟不是每个超级英雄AI都跟蝙蝠侠AI一样是聊天软件中的bug。

就在他给蝙蝠侠AI发送照片的下一秒，他收到了托尼.斯塔克的回复。

托尼.斯塔克传给他的就是十五秒之前楚言凝传给托尼.斯塔克的照片。此刻那张照片上已经被打上了无数备注，几个显眼的金红色箭头直接指出了楚言凝需要在机关上移动的部分。

“哇哦。”看着那份图纸，楚言凝瞪大了眼睛。他按照图纸上箭头的指示，轻而易举的解开了那个机关。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咔嚓”一声，横在楚言凝面前的门被打开了。

“真不愧是天才大脑。”再感谢完对方之后，楚言凝低声喃喃了一句。此时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正按在语音发送的那个按键上。他手指一松，象征着语音时长的气泡就正式发出去了。

但是楚言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半秒钟之前他就已经退出了和托尼.斯塔克的聊天页面————蝙蝠侠AI的回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蝙蝠侠AI再一次挤掉了托尼.斯塔克的位置，牢牢地占据了通信信息的第一名。

【蝙蝠侠AI】：发生什么事情了。

蝙蝠侠AI再一次用句号代替了省略号。说实话，这在他和楚言凝的聊天中已经很少见了————因为大多时候楚言凝都很坦诚。

楚言凝和蝙蝠侠AI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了一些蝙蝠侠AI特有的习惯，比如：当蝙蝠侠AI将问句说的像陈述句的时候，这代表他已经发现什么了，但他又不愿意明说。

这也是楚言凝早些时候因为蝙蝠侠的一句“在干什么。”纠结到现在的原因。现在问句变陈述句的情况，再一次出现在了楚言凝面前。

【楚】：刚才我遇到了一点困难，不过现已经解决了。

仔细想了想，楚言凝最终还是没有像之前那样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关。

其实楚言凝并不排斥找理由甚至撒谎，这些东西有时候会让一个复杂的事情变得格外简单，比如隐瞒身份，试探其他人，或者引其他人入套。

但是这一次，他确实有些动摇。

那几个黑体字单词敲击着楚言凝的心脏，就像一只穿戴着黑色皮革的手，正在试图敲开那扇虚掩着的大门。

【蝙蝠侠AI】：………嗯。

【楚】：我现在人在阿卡姆。

【蝙蝠侠AI】：………我知道。

【楚】：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女巫吗？我通过某些手段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她在哥谭的下一步计划跟小丑有关，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这一次蝙蝠侠AI并没有立刻回复他，长期没有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又一次出现了。

【楚】：你看，我的道歉足够诚恳吧？所以我能请求轻判吗，AI先生？

楚言凝甚至还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

阿卡姆疯人院中的某个角落

在看到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后，黑暗骑士绷紧的下颚放松了些许。理智告诉他，青年的话语中多少带着点卖乖的成分，但是他却并不反感这个，他的唇角甚至向上扬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随后他看向自己手机屏幕上编辑到一半的话：为什么你会选择询问女巫关于哥谭的事情？

在蝙蝠侠离开梦境之后，扎塔娜曾和他一起猜想过楚言凝的目的。扎塔娜认为，楚言凝冒这么大的风险是想利用“非洲棉草”所形成的梦境从女巫的大脑里挖出一些信息。但是因为梦境的限制，楚言凝能挖出的信息注定有限。

蝙蝠侠还以为楚言凝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向女巫询问关于时间轴的事情，毕竟这才是楚言凝来到哥谭的目的。

但是，楚言凝放弃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转而从女巫那里套出来了关于哥谭的事情。

蝙蝠侠的眼眸暗了暗，虽然他并不喜欢别人插手管哥谭的事情，但是……偶尔这样也还不错。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会追究其他事情，例如楚言凝一不小心将准备发给自己的东西发给托尼.斯塔克，例如楚言凝对托尼.斯塔克所说的话，例如楚言凝在最后给他挖的坑。

蝙蝠侠将自己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指按在了手机屏幕的删除键上，他看着自己原先打出的那一行文字慢慢消失。

他当然不可能将这一行文字发出去，如果他这么做了，他就间接性的帮楚言凝证明了自己和昨夜梦境有关联的事实。

也真是难为楚言凝了，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给他挖坑。

不知道那只时不时会伸出爪子扒拉一下的小猫是否知道————蝙蝠侠习惯去记每一笔账，并且会要求对方一笔一笔的补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也会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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