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不会?的。”他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草原?骚扰边境隔几?年?便会?有一次,主要?是因为他们物资稀缺,便会?时不时来抢夺食物。但是万不敢造成大的冲突,否则大夏就得打过去了,他们得不偿失。”
听完虽是放下些心来,但到底在那危险地方的是自己的亲弟弟,阮清茴仍是有几?分担忧。
便长叹了声:“我已经?派?传过好几?次信了,让他赶紧回来,别?让爹娘担心,可这小子将我的话一概置之不理?,我至今也?不敢同爹娘说泽明在那边的情?况。”
“泽明已经?是二十三岁的大?了,他有他自己的主意,你不能永远都替他做主啊,是不是?”
想想,他说得也?对。
自己就算是他姐姐,可?生这条路总归是自己来走的,总不能让她?来替他走。
唉,如今也?就只?能盼着一切都平安顺利了。
*
隔日,沈砚就夭夭的教育问题深思了一番。
他觉得,虽然阮清茴并不同意让夭夭学天?文,但自己作为一个父亲,还是觉得应当尊重?女儿的喜好,总不能逼着一个喜欢天?文的强行去喜欢作文章吧?
但是阮清茴时下又在孕中,着实不好惹她?生气,于是他便只?能让夭夭在闲暇时候,借着去玩耍的名义悄悄去看天?文书。
日子就这般平淡又恬静的过去,阮清茴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仔细算算,自她?怀孕以来也?有六个月了。不过许是因为沈砚这次照料得当的原因,这次比起怀夭夭时的六个月来,要?舒适顺利得多。
而?且,自己竟还长胖了些。
阮清茴看着镜中有些圆润的脸颊,秀美微微蹙起,“这样?下去,怕是等生了孩子我也?瘦不下来。”
“那就不要?瘦了嘛。”沈砚在身后给她?梳理?着长发,“谁说只?有瘦才好看的,那是畸形的审美,美丽应当是各不相同的。我就觉着,阿茴无论胖瘦都好看。”
透过镜子睨了他一眼,唇角微扬,“陛下就知道嘴甜哄我,若不是每次都被你哄着这个也?吃,那个也?吃,我哪会?长胖嘛。”
沈砚将梳好的那一绺头发绾上去,辩解道:“我那是为了你好,我让你吃的那些都是很有营养,对腹中胎儿特别?好的,我还专门去医官院问过呢。”
“是是是,陛下最?好了。”她?笑了笑,侧过脸去看他给自己梳好的发式。
自从肚子大了行动不便后,梳发的工作便从青鸾转交给了沈砚。
听他说,自己还是专门去找梳头娘子们学的呢。每日下了朝便会?把娘子召进文德殿,小时候学作文章都没有如今这般仔细认真过。
她?瞧了瞧他给自己梳的发式,确实同青鸾给自己梳的不相上下,连复杂的部分也?未有一丝差错,更没有扯疼自己的头发。
心情?正略有几?分开心,眼尾忽而?瞥见一抹银白,她?愣了愣,用簪子挑出来一拔,眉头旋即微蹙。
是一根白头发。
沈砚忙从她?手?里拿过那根白发丢在地上,“白头发有什么好看的?阿茴可莫要?因为自然规律,生生将自己的心情?弄坏了。”
她?闻言长叹了声,却也?舒展了眉头,“算算,我也?有三十了,?至中年?,再也?比不过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女子。”
“阿茴同她?们比做什么?再是年?轻,也?总有会?老的一天?。这世上,不会?有?永远年?轻的。”
他蹲下身,抚上她?的鬓角,满心满眼皆是她?,“我爱阿茴,有没有白头发我都爱,长了皱纹我也?爱,腿脚不利索我也?爱,就算我俩最?后瘫在床上不能动弹,那我也?爱。”
“阿茴。”他拉过她?的手?握进掌心,如以往每一次一般,“如若是和你一起变老,那我恨不得明日便是白发纷纷,只?与你过一生。”
阮清茴垂头望着他,弯了唇角,红了眼眶,迟迟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自从二?成婚,她?便从沈砚口中听到过很多不重?样?的情?话,有些甜腻到连她?也?受不了,有些却总能将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却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般,真真切切的让她?感受到,二?不过只?是平凡夫妻里,最?普通的一对。
相伴一生,白头到老。
*
秋风萧瑟,层林浸染。枯败的树叶蝴蝶飞舞般从树枝上落下,散了一地。
本是天?气凉爽,偶尔近乎有些冷意的季节,阮清茴却在近日发现,夭夭出去玩的次数明显增多。
以往都是午时从宫学回来,用过午膳后便用她?的书房做功课,约莫申时才会?同海棠梨花一起出去玩耍,傍晚回来用晚膳,再玩一会?儿,戌时歇息。
可近日一连好几?天?都是未到申时便拉着海棠梨花出去了,用了晚膳也?是玩到亥时才歇息。
她?以为是夭夭贪玩了些,心想这个年?纪贪玩也?正常,便好声好气地同她?说,无论怎么玩,功课是必须要?做好的,且晚上必须要?戌时歇息。
小公主连声应下,并且之后几?日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这几?日过去,她?又开始晚归。
无法,阮清茴只?好拿出杀手?锏,告诉她?今后若是再晚归,自己便罚无法正确规劝主子的海棠梨花。
果然,此?话一出小公主立即又变回了戌时歇息。
只?是……戌时躺是躺床上了,可有没有睡着,又或者有没有在做别?的什么,谁又知道呢?
这不,给她?掖好被子后阮清茴便起身离开。可身后的大门甫一关上,她?便忽然想到,方才宫学老师突发急病,派?来告知明日不用上交他那门功课。自己得通知一下夭夭。
于是又转过身去,吱吖一声将门打开,却刚巧碰见小公主慌忙朝被窝里藏着什么,而?后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她?皱起眉头,走过去摊开手?,“藏了什么,拿出来。”
小公主低垂着头不说话,也?不行动,她?便又扬声催促道:“我让你拿出来,娘亲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声音里略带了些严厉,听得小公主瞬间便红了眼眶,却仍是将手?在被褥里死死捂着,一动不动。
她?还是个小孩子,阮清茴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动手?去抢东西,便收回手?唤来门口的海棠梨花,对夭夭道:“你不听话,那便是你身边奴才的责任,你就看着她?们是怎么代你受过的吧。”
说完,又对海棠梨花道:“你们两个,以失职之过去各领十大板吧。”
海棠梨花虽说只?比小公主大了两岁,心性却比同龄?要?成熟些,加上又在仁明殿待了这么久,哪里会?不知道皇后娘娘只?是在演给小公主看,于是立马曲身福礼,回了声“是”后便准备出去。
小公主信以为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正好落在见阮清茴一直没回去,前来寻她?的沈砚耳中,连忙三步并两步走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他坐到床边,将女儿抱进怀里柔声安抚:“夭夭乖,别?哭别?哭,有爹爹在呢,乖啊。”
说完又松开她?,大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夭夭怎么啦,跟爹爹说,爹爹给你做主。”
小公主啜泣着看向他身后的阮清茴,沈砚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扯出一抹笑,“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同夭夭好好说嘛,她?还小,容易被吓着,吓坏了你也?得心疼不是?”
“你让她?自己说,在被子里藏了什么东西?我让她?拿出来也?不动,到底是什么这么不想让我看见?”
阮清茴在孕中情?绪本来就不稳,加上又是碰见夭夭头一次如此?不听话,一时气得呼吸不稳,赶忙扶住自己的腰深吸了一口气。
沈砚怕她?出事,帮忙扶着她?的腰冲女儿猛眨眼,“夭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娘亲正怀着小弟弟,你怎么能惹娘亲生气呢?藏了什么,快拿出来。”
闻言,小公主只?好不情?不愿地将被子里藏的东西拿了出来,递过去。
是一本张衡写的《灵宪》。
一见到这书,阮清茴更生气了,“沈月瑶!我不是已经?用你说了不准学天?文吗?这书是怎么回事?谁给你的?”
“我…”小公主抬眸看了一眼又在猛眨眼的爹爹,垂下头小声道:“我以爹爹的名义,在藏书阁擅自拿的。”
阮清茴气得正要?开口批评,却被沈砚抢了先道:“好啊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还会?冒用爹爹的名义了是不是?爹爹罚你!没收这本书,以后不能再进出藏书阁了!”
“等等,不仅要?没收,明日罚你抄…”
话音未落,便被他推着走出去,“哎呀好了好了,都这么晚耽误孩子休息。夭夭肯定知道错了,咱们就算了哈。”
“欸,不是,你…”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好困啊,头也?疼,阿茴体谅体谅我,休息去吧,走走走。”
于是阮清茴就这般被强行推走,回了正殿内室,可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忽地侧首看向身旁正在脱鞋的沈砚,眯了眯眼,“你说,夭夭字都识不全怎么看得懂《灵宪》呢?该不会?是有谁在背后偷偷教她?吧?”
他几?不可察的一僵,掩饰般笑了笑,“怎么可能呢,谁这么闲啊?或许夭夭就是好奇,翻翻看呢?那上面不是还有图案吗,图案她?总看得懂吧。”
想想,那倒也?是。她?如今正处在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拿一本出来翻翻看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收回探究的眼神,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我告诉你啊,你可千万别?教她?什么。还有,明日让?去同宫学的几?位老师说一声,若是夭夭问他们天?文的问题,让他们都说不知道不了解。”
“好好好,我知道啦,我会?派?去说的。”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手?放在她?腹上轻轻抚摸,“快睡吧,肚子里的孩子也?该休息了。”
阮清茴随即也?闭上了眼,一同进入了睡梦中。
翌日,小公主和海棠梨花刚从宫学出来,便听见一旁传来极小声的“公主—,公主—”。
她?转头望了一圈,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蹲着一个周全安,便连忙跑了过去,“周叔叔,是爹爹让你来接我的吗?”
周全安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两眼,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小声道:“公主,这是陛下让奴给您送来的,您可千万藏好了,别?再让娘娘发现了。”
小公主低头一看,又是一本《灵宪》!
她?立马开心的抱入怀中,眉开眼笑,“谢谢周叔叔!帮我也?谢谢爹爹,我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嘿嘿,公主快同海棠梨花一起回去吧,可千万别?说见过我。”
“嗯!”她?重?重?一点头,抱着怀里的《灵宪》欢快地跑开了。
等回到仁明殿时,她?将藏有《灵宪》的小包递给海棠,自己同娘亲一起用起午膳来。
可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藏不住事儿。
阮清茴瞧着她?眉眼飞扬,心想,昨儿个不是还大哭了一场吗,怎的情?绪变得如此?之快?
于是直接问道:“夭夭,宫学是不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了,讲给娘亲听听好不好?”
小公主愣了一瞬,眼珠子转了转,“今日先生点我起来背《岳阳楼记》,我一字不落的背给了他听,先生当着所有?的面好好夸奖我一番呢。”
“是吗?!”闻言,阮清茴也?忍不住高兴得眉眼舒展,“夭夭已经?这么厉害了呀,那等会?儿用完午膳背给娘亲听听好不好?”
“额……”她?的小脑袋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道:“怎么能只?背给娘亲听呢?夭夭想背给娘亲和爹爹一起听,然爹爹也?夸夸我。”
这个要?求理?所应当,于是阮清茴揉了揉她?的头,弯着眼角应下了。
用完午膳,阮清茴去午后小憩,小公主则一如既往在她?的书房里做功课。
只?是这次除了功课之外,她?还要?撑着傍晚爹爹回来之前,赶紧把《岳阳楼记》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呜呜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公主心里苦啊。
以往都是做完了功课就能去玩一会?儿的,现在玩也?不能玩了,只?能坐在这儿背着这些生涩难懂的话。
她?愤愤的想,也?不知道这些古?怎么都喜欢写诗,写出来也?不能让自己升官发财,反倒还为难了他们这些后?,整日不是背他们的诗就是默写他们的词。
背不出来还得被打手?掌心,呜,他们失意归他们失意,为何要?让后?代他们受过啊,呜呜呜。
经?过一个下午的“奋斗拼搏”,小公主终于将《岳阳楼记》勉强背了下来。虽然不算太流畅吧,但她?同阮清茴说的是一直不落,又没说十分流畅。
于是傍晚,沈砚从文德殿回来时,便听阮清茴十分高兴的将夭夭受夸奖的事说了一遍。
他狐疑地看向小公主,挑眉道:“真的吗?我不信。”
小公主心虚地挠了挠鼻梁,挺起胸膛看回去,“当然是真的!不信…不信我现在就背给你们听!”
“还是用完晚膳再背吧,饮食得规律一点,乖。”阮清茴摸摸她?的头,又瞪了沈砚一眼,“女儿说是那就是,你说这话是看不起夭夭啊?”
“好好好,我信我信,赶紧过来用晚膳。”
他冲小公主招了招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用起晚膳。
饭后,阮清茴和沈砚坐在正堂,她?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夭夭,而?沈砚则是一副“我看你怎么收场”的表情?。
小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检验努力一下午的成果的时候到了!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和,百废待兴……”(注)
“……呼!噫!微斯?,吾谁与归?时六年?九月十五日。”(注)
虽然这一长篇背下来她?仍是磕巴了五六句,但好在经?阮清茴提示之后,又能立马想起来,接着背下去。
背完,阮清茴毫不吝啬地给予她?夸奖:“夭夭真棒!娘亲在你这个年?岁的时候,只?会?背简单一点的唐诗呢,老师夸奖你是应该的。”
小公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得意地抬起下颌看向自己的父亲。
沈砚微张着嘴,震惊又讶异。他自己女儿的水平他能不清楚?夭夭怎么可能背得下来《岳阳楼记》嘛?她?连《声声慢寻寻觅觅》都要?磕巴两句。
“好夭夭,快去同海棠梨花玩吧,娘亲允许你今日多玩半个时辰。”
“谢谢娘亲!”小公主跑过来抱着她?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随即便拉着海棠梨花一同离开了正殿。
阮清茴瞥了一眼还在震惊中的沈砚,起身往内室走去。“你啊,女儿能背下来那是好事,你不给予夸奖也?就算了,今日还打击她?作甚?平日不是你最?宠她?么?”
他连忙跟上,在后面解释道:“真不是我打击她?,她?平日里贪玩不爱诗词,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背下来一整篇《岳阳楼记》嘛,况且还是在她?这个年?纪。”
“她?方才不是背下来了吗?你我亲眼看着的,又没有作弊。”她?走到妆台前坐下,沈砚自觉上来为她?取下发饰。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疑惑的瞄了镜中的妻子一眼,犹豫一瞬后问道:“你该不会?是用什么诱惑她?了吧?或者用什么与她?做了交易?”
话音刚落便遭镜中的美?狠狠瞪了一眼,条件反射地缩回头去,专心取着自己眼前的发饰。
“我才不需要?用这些,夭夭自己本就是个聪明孩子,只?不过平日里精力没有用在学习上而?已。而?今她?受了夸奖,得到了甜头,今后自然会?更加努力以得到更多的夸奖。”
闻言,沈砚不自觉叹了声气,“唉,可怜的夭夭啊。”
“可怜?”她?蓦地转过身子来,仰首望着他,“夭夭有什么可怜的?她?若是真不愿意学习,我还能逼她?不成?再说了,这宫学是你非要?送她?进去的,而?今你不监督她?的功课当个甩手?掌柜就算了,我挺着大肚子还得监督你女儿学习,到头来却没从你嘴里捞到一点儿好,我倒成了恶?了。”
说罢,一把推开他,转头将门外的青鸾唤了进来给我卸下发饰。
他一见阮清茴生了气,便赶忙蹲下身来柔声哄她?:“我错了阿茴,我不该那么说的,夭夭好好学习是应该的,我明日起就亲自监督她?的功课好不好?”
阮清茴的脸色仍是不改,其实她?也?知道沈砚日常有许多国?事要?处理?,哪里有空来监督女儿学习,这事儿也?是她?份内的事儿。
可她?心里就是委屈,自己又不是什么不顾女儿喜好,只?知道逼她?学习的母亲。夭夭用功也?好不用功也?罢,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不过是不想让她?接触天?文,日后遭受流言蜚语而?已,自己又有什么错呢?为何到头来却是自己当了这个红脸?
她?越想越委屈,任沈砚在一旁哄到自己头发都放了下来,也?依然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
她?起身往自己单独的浴间去洗漱,将跟上来的他关在了门外。
冒着热气的热水缓解了她?的神经?,连着心情?也?缓和了几?分,加上有青鸾给自己腰后按摩了几?遍,身体的沉重?也?顿时消失了几?许。
回到仁明殿时,她?已经?不那么生气了,打算平心静气坐下来同他谈谈夭夭的教育问题,却没想到环视一圈,?压根不在这。
问了问门口的宫女,说是看见陛下往偏殿的方向去了。
她?想也?是去找夭夭了,于是抬脚也?朝偏殿的方向行了过去。
还未走到小公主的房间门口,便在拐角处看见周全安守在外面,阮清茴不禁沉了些许眉间。
以往沈砚来偏殿看夭夭,周全安都是同他一起待在屋内的。因为夭夭也?很喜欢周叔叔,偶尔还会?在周全安面前开上两句父亲的玩笑。
可怎的今日却站在了屋外?不像是在等待主子,倒像是在给主子放风。
于是她?快步走了过去,周全安一见到她?登时一惊,正要?开口拘泥,却见她?伸出一根食指竖于唇前,神色略冷,令他讪讪闭了嘴。
阮清茴就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这上面的意思是说啊,天?地万物都是由最?原始的,混沌不分的元气化成的,之后才开始分清气和浊气。然后呢,这两种气体相互作用,就形成了宇宙。清气在天?外,而?浊气呢,在地内。”(注)
“那爹爹,我们也?是元气变成的吗?可是之前我听宫学的同学说,我们是女娲娘娘捏出来的。”
里面又传来几?声轻笑,“傻夭夭,女娲那些都是神话,是祖先美好的幻想,不能当真的。”
屋外的阮清茴逐渐握紧了拳头,脸色越发难看,却仍是忍着没有进去。
而?后便又听女儿稚嫩的声音问道:“哦,原来是这样?。那爹爹,这句‘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又是什么意思呢?”(注)
“它的意思是说,月亮其实并不发光,是太阳的光照到月亮身上,月亮才发出光来的。但是呢,月亮身上有时也?会?有光照不到的地方,黑乎乎的,所以我们有时候只?能看见半个月亮啦。”
周全安此?刻都不敢抬起头来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只?感觉到一阵阵寒意直往身子里钻。
“啊!怪不得!原来是这样?,我懂了,谢谢爹爹。”
里面传来“啵”的一声,以及又是几?声轻笑,“乖,快睡吧,爹爹回去了。”
紧接着屋内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吱吖一声,门开了。
沈砚的脸登时刷的一下变得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1,出自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
2,出自百度百科关键词《灵宪》其中解释
3,出自东汉天文学家张衡《灵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