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生意
古菈恍惚间看到自己家财万贯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但仅有的良心让她挣扎着开口:“……先生,一次就喝十杯,你会喝醉的!我不能……”
伽玛的表情十分惊讶,古菈似乎从他脸上看出了“居然有女人能拒绝我的魔晶”的潜台词,但很快他反应过来,露出得体的笑容:“哦,我当然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女孩面前喝得醉醺醺的,这是我们所有人的份,我打算让他们喝着啤酒等烤肉,可以吗?”
古菈松了口气,看了看他带来的人手:“这当然没有问题。”
她摆出一排玻璃杯,在身后蜥蜴人们期待的目光下,“啪”地一声动作利落地打开了一罐啤酒,咕嘟嘟将颜色漂亮的液体倒进了杯子里。
“哦——”
蜥蜴人们再次瞪大了眼睛,他们似乎格外喜欢看倒啤酒的过程,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在看什么表演一样。
伽玛比这群蜥蜴人稍微出息一点,他目光看向啤酒原本的罐装,微微甩了甩尾巴:“古菈小姐,这个盒子是……”
古菈一顿,露出遗憾的微笑:“哦,这是炼金产品,抱歉,我们店只出售食物,其他都不售卖。”
这也是她一开始和梅尔彻斯说好的,她能带到这个世界的只有食物,任何现世的塑料、钢铁之类的物件,必须放在厨房柜台里面,不能流入这个世界。每天关店的时候,这座魔法塔会自动用传送阵把这些垃圾悄悄送进现世垃圾场。
“好吧。”伽玛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他的念头在脑内转了一圈,她或许还是个炼金术师。
但很快他就没有闲心想这些了。
他郑重地端起这一杯啤酒,微微晃动,透明的金黄色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简直就像是流动的黄金。
伽玛谨慎地嗅了嗅,麦芽的醇香气味飘进他的鼻子里,他表面依旧维持着体面的谨慎姿态,但身后不断甩动的尾巴已经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激动。
蜥蜴人感叹:“这就是啤酒。”
说着,他仰头一饮而尽——祖先流传下来的故事里,与啤酒有关的故事无不涉及到豪饮,这才是战士该有的喝法!
“唔!”伽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没有看到先前打气嗝的蜥蜴人,竭力想要保持优雅的姿态,然而还是无法阻挡地仰起头,从喉咙里冲出一声响亮的气嗝。
古菈在卖可乐的时候已经见识过蜥蜴人打嗝吹出来的风了,这回很有先见之明地迅速避开,抬手还优雅地给烤肉翻了个面。
伽玛十分尴尬地缓缓低下头,但在场的蜥蜴人们都没空嘲笑他的失态,大家或“哈”或“嗝”地打着气嗝,一个个也都折服在了啤酒的魅力之下。
古菈把肉片递给他:“尝尝这个吧,我对我的烤肉也十分有自信的!”
伽玛闲适地甩着尾巴,模样比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真诚了许多,他脸上带着绅士的笑意:“看来现在确实不是谈生意的好时候,先抛开那些要动脑袋的事情吧,让我们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美酒和熟肉。”
他回头对着身后蠢蠢欲动的蜥蜴人战士们说,“先吃饱喝足,记得按照这位小姐的规矩来。”
“哦!”身后的蜥蜴人战士们热烈响应,迅速加入了排队轮回之中。
排到蒙奇的时候,他用力甩着尾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古菈:“古菈小姐,你这儿的烤肉能带走吗?我爷爷他……”
伽玛飞快赶来撞了他一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接过话头:“咳,我们部落里还有不少蜥蜴人想要尝尝这美味的熟肉,离开的时候,可以让我们多带几份回去吗?”
古菈了然,这是想要外带服务了。
她当然也想过这个事情,但是,一来烤肉显然是刚刚烤好的时候最好吃,二来……她有想过更适合外带的食物。
古菈露出遗憾的神情:“我们并不提供外带服务,但如果你们自己有器具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带一些。只是……冷掉的烤肉肯定没有热腾腾的好吃,之后我们会推出一种更适合外带的食物的。”
“没问题!”在伽玛礼貌道谢之前,蒙奇已经满眼期待地递过去一大叠叶子,“放在叶子里就行,我带回去给爷爷尝尝!”
古菈的目光落到叶子上,她放到后厨打算一会儿洗洗,脑袋却想着另外的事:“这种叶子能吃吗?”
“反正没毒。”蒙奇挠了挠头,给出了古菈想要知道的情报,“这种叶子并不好吃,但蜥蜴人会固定每段时间吃一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是祖上的规矩。”
古菈仿佛嗅到了商机,她眯了眯眼:“或许我可以提供一种,更好吃一点的叶子。”
用叶子包肉,让她想起了现世的菜包烤肉吃法。
“会有好吃的叶子吗?”蒙奇看起来兴致缺缺,“比起这个,你说的更适合外带的食物是什么?”
伽玛无奈地撑了撑额头,这家伙,已经完全表现出了自己的渴望,一开始就失去了谈判的资格,哎。
不过……
他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盘子,想到刚刚吞进嘴里的肉的口感,也忍不住期待地看向古菈,也就比沉不住气的蒙奇好了那么一点点。
“烤串。”古菈比划了一下,“把肉串到枝条上,这样刚烤好,就能直接拿在手里,无论是带走还是直接吃都很方便。”
只是竹签的事有点麻烦。
梅尔彻斯说现世的竹签不能给蜥蜴人们带走,所以想要竹签还得从这个世界里获取,古菈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她询问:“我想问问巨龙岛的居民,这座岛上有没有没什么气味、没有毒性的树枝?”
“要做串肉的木签是吗?”蒙奇难得聪明了一回,他兴奋地睁大眼睛,“我可以让小家伙们帮你找找!”
“本来他们也会负责帮部落收集日常的柴火,明天,我可以让他们带各种常见的木枝来给你挑选!”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古菈十分满意他的上道,又给他添了一杯啤酒,“这是谢礼。”
“哦!”蒙奇惊喜地用力甩动尾巴,没有经历过各种营销手段的单纯蜥蜴人,此时把古菈当成了真正的好心人。
等到时钟渐渐指向黑色区域,最早来的蜥蜴人们大多吃饱喝足离开了,但又不断有听到“熟肉”、“啤酒”传言的蜥蜴人们找来,加入排队大军。
伽玛他们一直耐心地等到了最后。
今天还有生意要谈,古菈就提早了一点宣布关店,只留下了要谈啤酒生意的客人们。
伽玛那一口袋魔晶已经空了大半,但他看起来丝毫不心疼,十分惬意地小饮了一口杯中的啤酒——经历了最初的痛饮之后,这群蜥蜴人们无师自通了边聊天边小酌的技能。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无论啤酒还是烤肉,这可真是让人感到满足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想过进食会是一件如此让人满足的事情。”
他真诚地看向古菈,“我们需要带回去一些烤肉和啤酒,虽然我个人,以及我身边这些战士都对您的食物和啤酒相当满意,但毕竟我们没有品尝过真正的酒。”
“关于交易的事,我们还得请教一下真正喝过酒的人。”
古菈觉得这个生意基本上已经成了,从蜥蜴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很喜欢啤酒。
她配合地将啤酒倒入蜥蜴人带来的巨大木杯里,伽玛坐到了柜台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巨龙岛已经很久没有外来的客人了,您怎么会想到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呢?”
古菈摆出笑容:“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是哪里有生意,就会把我的店开到哪里啦。”
伽玛眯了眯眼,决定换个问法:“您要在这里找什么东西吗?我们蜥蜴人是巨龙岛土生土长的种族,除了半龙人的部落,我们能去到任何地方。”
“如果你在寻找什么,比如炼金材料、珍惜的草药之类的,我们都能帮你找来。”
古菈有些惊讶:“巨龙岛上不止有蜥蜴人,还有半龙人吗?”
伽玛点了点头,介绍他们的时候忍不住撇了撇嘴:“那是群骄傲的家伙,他们自认为身上的龙血比我们浓厚,不愿意跟我们混在一起,但实际上……”
心直口快的蒙奇大声嚷嚷:“实际上当初连伟大的红龙大人都站在了魔神这边,那群接受神族庇护的家伙,明明拥有更浓厚的龙血,却背叛了红龙大人!”
“住嘴,蒙奇。”伽玛有些紧张地注意着古菈的反应,他没忘记古菈是个人类,人类接受神族的庇护,几乎所有人都是神族的信徒,更别提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相当强大的神族。
听到他们这么谈论神魔之战,她或许会不高兴。
但出乎意料,她脸上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现。
“我想要的东西……”古菈若有所思,她想要很多魔晶,还有……她希望这座巨龙岛能恢复往日的活力。
古菈在蜥蜴人们期待的目光里露出笑脸,“等到巨龙岛变得再热闹一点,我想要的东西或许会自己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