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诱惑
虽然孟南霜挣扎着想要那沓纸,可程予风偏是抬高手,让她够不着。
“呵,”程予风看着看着,面色越来越冷,“这都是你写的?”
“不是!”孟南霜马上回绝,“是我从这个房子里发现的,我本来要销毁的!”
“但这是你的笔迹。”程予风一下拆穿她。
孟南霜说不出话来。
程予风看着纸上那些东西,眉头皱成大裂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不是,是我被人洗脑了,忽悠了,我是摘抄,摘抄……”孟南霜拼命解释。
程予风继续问她:“你为什么还要画图?”
孟南霜:……
她真想把自己用水泥糊住,再也不要见人。
“哼,”程予风冷哼一声,“你到底每天在想什么?”
他皱眉又翻了一遍所有纸张,突然又发现个问题。
每张图在上面那个男子孟南霜都给他标了号。
号名统一是:“程一、程二、程三、程四……”
程予风手都在颤抖。
虽然他不想多想。
但是……
他突然把手上一沓纸一合,气极反笑:“你以后也别学什么修炼内容了,给我背清心咒,把这玉顶峰所有清心咒,全部背一遍!”
程予风说完,拿着那一沓沓孟南霜写的大作,气冲冲离开。
完了。孟南霜像极了反派被揭穿阴谋后绝望的模样,坐在地上,呆住了。
全完了。
她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
孟南霜冷静了几天,都躲着不见程予风,就连吃饭都跟他错开时间。
她本来已经做好充足心理建设,舔着脸用灵鸟的声音向程予风谴责了她这下流行为,企图让程予风把她赶出玉顶峰,赶到黑婆子那里去。
谁知程予风压根不理她。
估计是气得不轻。
孟南霜连续大半月没见他,羞耻心倒是消去一些。
如果能让她再苟几个月,那么她一定又会满血复活。
不过来不及了。
马上十个月,孟南霜感觉肚子正产生着一种奇妙反应。
她说不出来,但就是不同。
这种奇妙反应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一天早上。
她发现她动不了了。
她躺在床上,被满身的乌铃藤缠住了。
“程师兄!——”她大声疾呼,又想通过灵鸟寻求帮助,但还没开口,程予风就冲进来了。
还带着把剪刀。
“竟然比我预期提前了。”他匆匆上来,就开始给她剪浑身上下糊满的乌铃藤。
等他剪去了好些,她才注意道,这些乌铃藤是从她头顶冒出来的,细细软软的,却坚韧有力。
“你早就知道乌铃藤会从头上出?”孟南霜问。
“只是推测,毕竟书中也无这样的记载,我也不确定,只能等。”程予风道。
“哦,”孟南霜紧张地想了想,又道,“那我这样是不是算是,生了?而且是你在给我接生?”
程予风:……
“这段时间你应该会时不时就冒出一些乌铃藤来,”程予风边剪边道,“若是不及时修剪,把你困住甚至捂死你也是有可能的。”
“啊?”孟南霜慌了,“那我睡觉的时候它长起来,我不知道呀,怎么办?”
程予风皱眉思考着。
“我就在这守着你。”他修剪完她头上长出的枝条,把那些枝条收好,又对她道。
孟南霜没说话,默默看着程予风灭了灯,坐在椅上。
“那我这段时间一直这样长藤条,你一直守着?”她又问。
“嗯。”
“那你一直坐在椅子上睡,是不是不太好啊?”
“无妨。”
孟南霜听完,没说什么。
也只能这样。
孟南霜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但一直没睡着。
她忽然想到一个严肃问题。
九个月了,乌铃藤都开始从她身体里爬出来了。
她还没从逃离程予风的别院。
这可是件相当恐怖的事。
这说明,她要完了。
乌铃藤一旦全部取出。
她的死期就到了!
啊啊啊啊啊!孟南霜一想到这,后背都发凉。
怎么办?她快哭了。
这几日怀着乌铃藤,实在是被他照顾得太舒服了,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发现程予风几乎不会生大气。
就算是上次她写羞羞话本,他也居然没把她赶出去。
她欲哭无泪。
死期就要到了吗?
连续要多天,孟南霜都在抑郁。
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快要终结了?
晚上程予风忙完事回到别院,一进她房间,就见她坐在椅上,像是丢了魂。
她穿着一身翠烟色纱裙,手肘拄在桌上,手掌拖着脑袋,正在发呆。
她脑袋上还不断生着嫩绿的细藤条,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某种装饰物,点缀了整个柔顺的长发。
程予风静静站在门口看她一会儿。
直到孟南霜惊醒过来,发现他。
“程师兄,你来了?”孟南霜立刻身子板正。
程予风走进来,从一旁柜中抽出一把剪刀来,对她道:“先别动,把东西剪了。”
“嗯。”孟南霜忧郁地答应一声,默默侧过身去。
程予风给她耐心剪了头发上搭着的细藤条,这才道:“可以了,上去睡觉吧。”
“嗯,等会儿。”孟南霜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他发现她一直闷闷不乐。
“没怎么,”孟南霜摇摇头,“我就是还睡不着,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程予风没问她到底如何,只默默坐在一旁,陪着她。
许久后,孟南霜道:“程师兄,把烛灯灭了吧?”
“那你先去睡。”
“不了,”孟南霜生无可恋,“我再坐一会儿。”
她现在还睡个什么睡。
马上要死了,死后自会长眠。
她还是多在这人世留恋一会儿吧。
孟南霜摸着自己最近忽然小了许多的肚子,一阵难过。
“你还不去睡?”程予风皱起眉来。
“程师兄,你困了就先睡吧,别管我了,”孟南霜丧气道,“我睡不着。”
“为何?”
孟南霜不说话。
“你打算在这里坐一夜?”程予风又问她。
“嗯。”孟南霜忽然笑道,“就当修炼了。”
程予风嘴角一扯。
“你哪有底子?”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催促她,“躺床上睡。”
“我是在向你学习,”孟南霜就是不起来,“你看你这半月,天天都在椅上坐着,也没见你如何。”
“我的底子比你好。”程予风无奈道。
“那我不是在向你靠拢吗?”孟南霜又道。
程予风抿紧唇,她到底要干什么?
“反正我睡不着,也不想睡,我就跟你一样,整夜整夜坐着,有好处的,还可以多看看这美丽的世界……”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程予风揽着腰和腿抱起来了。
“你干什么?”孟南霜吓了一跳。
程予风一句话没说,把她抱在床上,放下:“那你躺在床上看美丽的世界。”
孟南霜:……
他给她盖好被子,正要转身走,孟南霜看着他,忽然伸手揽住他脖子。
其实她一直想这么做来着,但一直不敢。
可现在都要死了,她还要什么胆子。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冲就对了。
“程师兄,那一起睡吧。”她突然在他耳边道。
程予风身子一僵。
孟南霜搂着他的脖子,又把他往下拽了一点:“我一个人睡觉没安全感,你跟我睡,别睡椅子了。”
她又微微抬起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每天在坐着睡,我心疼你。”
程予风突然心跳加速。
孟南霜决定不要脸了。
反正就这么一次机会了,把他搞上床,在乌铃藤全部孕育出后,若是能真的怀个他的魔种,那她就保命了。
虽然这个想法不靠谱,但她现在……别无选择。
程予风还两手撑在床边,没动静,孟南霜突然抱着他的腰,把他往床上拽。
“你干什么?”程予风胳膊一软,就被她拽倒在床。
孟南霜只抱着他,贴着他耳朵说:
“没事的,程师兄。”
“这是我付你的修剪劳务费。”
程予风:……
他最后还是睡了,但是是和孟南霜隔着一条护城河,躺床上睡了、
孟南霜那么主动,他却只是避开她。
害得她又开始丧气。
总不能扒着他强上吧?
女气丹的方子早让她丢了,现在的具体制作方法也找不到,她也没办法那那个诱惑他。
唉,感觉要完了呢。
不行,她一想到这,就又给自己打气。
哪怕有一丁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孟南霜又转过身去,越过护城河,抱住他。
藤条全部取出还要半月,就这半月,攻陷这块冰石头!
天亮了,孟南霜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程师兄!程师兄在吗?!”门外的人喊着。
孟南霜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这才发现程予风就在自己身边。
她睡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抱着,距离太近,他的呼吸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孟南霜抬眼瞧瞧他,他还在睡,睫毛长长地落着,表情很淡。
她伸手不自觉在他脸上点了一下:“程师兄,外面有人喊你。”
程予风忽然皱起眉,拿开了她的手。
随后又把她搂紧了些。
孟南霜:……
“程师兄,有人找你……”
“门外面有人敲门。”
“你别睡啦!”
孟南霜又一声叫。
程予风还闭着眼,却忽然抬手摸摸她的头发,随后忽然一下睁眼坐起来了。
他往窗外望望,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中午了。
“程师兄今日去议堂迟到了,你们知道吗?”食苑里,有几个弟子小声议论道。
“是啊,他从来只有早到,哪儿迟过,他们都以为他出事了,还去他别院砸门,最后才知道,他居然睡过头了!”
“不会吧,”弟子们忽然一阵心疼,“我知道最近十大门派要来咱们聚宴,难不成程师兄是因为这事忙累着了?”
“极有可能,”又有弟子一本正经道,“天极山的那个二师兄好斗,年年说要来这里挑战程师兄,八成这次聚宴他就是来挑战的,所以程师兄才每天苦修,准备打败他吧?”
“你放屁,天极山那不知好歹的,能比得过程师兄?再说了,程师兄能瞧得上他?”有弟子反对道,“这回聚宴准备又是程师兄牵头,他肯定是忙坏了,太累了,听说自从他把那火灵石销毁以后,身体就有点虚。”
“也是啊,”弟子们想了想,又一声叹息,“唉,你看看人家程师兄,起迟都是因为太忙太累,像我这种废修,如果迟到,那要么是自己懒惰贪睡,要么是美人在怀拔不开身,惭愧啊!”
“是啊!”弟子们忽然就开始自责。
孟南霜的肚子越来越小了,白天她自己修剪藤条,晚上程予风来,又会帮她细细剪一遍。
她是真不愿这肚子消得太快,越快,就越临近自己的死期。
算了算了,孟南霜又给自己打气,反正拼尽全力活吧,这段时间还是努力把程予风攻略了吧。
程予风回来了,孟南霜也不尴尬,欢欢喜喜迎过去,对他嘘寒问暖:“程师兄今天累不累?”
“不累,”程予风脸色很平淡,随即又道,“你去房里,我给你剪剪。”
孟南霜坐在椅上,乖乖让他剪了头发上长出的枝条,随后她又听程予风道:“睡觉吧,早点歇息。”
“嗯。”孟南霜点点头,话音一落,她忽然就把手边的烛台熄灭了。
房间顿时一阵漆黑。
孟南霜从身后抱住程予风。
“程师兄,睡觉啦。”她一边抱着他,一边把他往床上拽。
程予风扯扯嘴角,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就任她扯床上了。
孟南霜顺理成章躺在他臂弯里睡下了。
但她又开始失眠。
她打算直接跟他意乱情迷一下,但不知道,现在合不合适。
毕竟他们才同床共枕两次。
想着想着,孟南霜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
她又照例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门外一个弟子跟报春鸟似的,准点守在门口就开始叫唤:“程师兄!程师兄在吗?!”
孟南霜一看窗外的天,嗯,时候不早了。
听说他昨晚说他最近在着手准备十大门派聚宴,所以他是不是跟昨天一样,又迟到了?
“程师兄,”孟南霜看他搂着她,睡得安安稳稳的模样,又捏捏他的脸:“程师兄,迟到啦。”
程予风依旧闭着眼,却把她的脑袋一按,按进他怀里,继续睡。
孟南霜挣扎了半天,才好歹把头重新抬起来。
“程师兄,别睡啦,”孟南霜又喊他,“外面人要破门而入啦!”
程予风听到这话,果然有反应了。
抱她往紧抱了抱。
孟南霜:……
她听外面那一声声催促,自己忽然也有点着急,喊了他半天他都没反应,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后很突然地,很鬼使神差地,她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程予风一下子睁开眼。
孟南霜被吓了一跳。
她有点尴尬地说:“呃……门外有人一直敲门。”
程予风盯了她半刻,往窗外一望,连忙起身出门,出门前边穿外衣还边对她道:“伙房有吃食,你自己去找找,中午等我从食苑带饭回来。”
“哦。”孟南霜应一声。
程予风匆匆从房间离开。
自从这一次后,孟南霜发现他还是经常睡迟。
每天早上都有人在门口催,每天早上程予风都在赖床。
但是孟南霜还发现一件事。
只要她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那他就迅速睁眼了。
这效果比闹钟还好。
孟南霜一度有点怀疑自己的和程予风的性别。
他应该是那个睡美人,而她是那个吻醒美人的王子。
……
她左思右想,既然他们也同床共枕了,也亲了(单方面的),那么,是不是可以推进了?
想了许久,她决定今晚就壮着胆子,推进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做足了准备。
在程予风来之前,先去后院的泉池泡澡,再用香料熏衣裳,熏身子,然后……
她咽了咽喉咙,把一件裙子剪成低胸,换上了。
乌铃藤这几天跟不准时的大姨妈一样,没来看她,她头上也没再生枝芽,所以她也没等程予风晚上回来给她修剪,直接躺床上了。
程予风回来没点蜡烛,一番洗漱后,直接黑着夜,上床躺下了。
躺回了他自己房间。
孟南霜愣了。
他怎么突然不跟她睡了?
程予风这两天反思许久。
十大仙门聚宴在即,他不能每天都迟到。
反正乌铃藤生长已到末尾,这几日也没生出来,就算生出来,也不会超过她的头发。
没必要过去了。
程予风扯扯嘴角,躺在床上暗自叹一声气,闭上眼。
然后就听门忽然开了。
他没睁眼,只是皱眉。
一股香味飘过来。
是孟南霜。
她怎么醒了?
程予风没说话,闭眼躺着。
香味离他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孟南霜爬上了他的床,钻进他被子,靠近他怀里。
他这才忍不住闭眼问:“怎么了?”
孟南霜动作一停,吓了一跳,愣了半刻,才道:“程师兄,你没睡啊。”
“嗯,你怎么不去睡。”
“我……”孟南霜想了想,小声道,“我……没你睡不着……”
“你说什么?”
“啊……”孟南霜又改口,“就,我找你说个事……”
“什么?”程予风问。
“就……”孟南霜磨蹭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开头。
这事她能怎么说啊,霸王硬上弓不成?
总得找个借口。
“我……”孟南霜又想一阵,这才道,“程师兄,我这有点奇怪感觉。”
“哪里?”
“就是这儿。”孟南霜红着脸,慢慢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挪,“这有问题……”
她说完,一横心,把程予风手贴她胸上了。
她紧张地等着他回应。
心快跳出来。
随即,她听到了程予风的声音:“是这里?”
“嗯。”孟南霜羞涩答一声。
“很疼吗?你的背怎么了?”程予风又皱眉问。
孟南霜:……
想打人。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全部完结。
跟大家道歉!
我阑尾了,但我其实写了一半结局,可我觉得没有发出来的必要了,因为我知道它崩得很厉害。
因为这本书前期就没几个人看,而前期那些稿子是我在发文前就码好的。
后期到了上架以后,说实话还是不怎么样,我从心底怀疑这篇文从一开始发稿就是不好看的,所以我很失望。
我实在是心态不好,想尽快完结,才写得奇奇怪怪,我也发现这很奇怪了,我很不想写下去。
我明白这本书有多少个致命bug
辜负了入坑喜欢这篇文的读者的期待。
对不起。
你们随便骂吧,出气就好。
我也很痛苦。
对不起。
如果能重拾写作信心,下本文我会用心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