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十四个抱抱
清晨的风带着山林间独特的潮湿味道,清风包裹着树叶与泥土混合的土木清香,格外沁人心脾。
遇棠醒来时,从帐篷里在走出,便见到陈喜德正在做早功,她皮肤白的发光,双腿盘在一起,双手合十放在头顶,她身形匀称,一点不比她二十多?岁的身材差,陈喜德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着这如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我和你一起做吧。”遇棠笑着说。
陈喜德睁开眼看到是遇棠很是开心的让出一半地毯,两个大美人伴着鱼肚白的天色,仿佛与此情此景融合在一起。
平顺着呼吸做收尾动作,双手合十与对方互相鞠躬。
做完早功,两人才拿着东西去洗漱,回来时简言已经将锅架在火上。
沸水咕嘟咕嘟的叫嚣着,蒸汽向?上翻腾,将做任务换来的米倒入锅中,水冷却下来,只嘶嘶嘶的发着声响,伴着早晨的鸟鸣好不热闹。
吃了早晨后,就要进行最?后一天的任务,终极悬崖攀爬。
从崖下往上看,是看不到顶的,枝繁叶茂的树将整个崖壁掩藏,只能在各个崖壁间穿梭,这极大程度的考验了团队协作,持久耐力,等等.....
刘冠边系绳索,边感叹道:“爬了这个悬崖,我觉得以后再让我过个独木桥抓个小蛇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编导在旁笑着说:“不用怕,导演组已经勘测过了,崖壁之间会有很多?洞穴,且因为地势原因,没有生物在里面,所以中途累了,可以在里面休息,再继续攀爬,只要在任务规定时间之前到达悬崖顶就好,一定记好时间,这个很重要。”
八人分了两队,男人背着重物,女人则背着一些轻巧的物品。
两队离得很近,可以相互照顾。
简言系好自己的安全绳索,转过身子直奔着遇棠走过去,先是检查她的安全帽,再是绳索,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最?后单膝跪地将她的鞋带解开又系了一遍。
遇棠抿着笑意低着头看他,此时的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摸摸他的头。
在简言的生活里,仿佛全都是围绕着遇棠。
所以知道她系的鞋带总是松散的,小学时跑步她被自己绊倒,摔了一跤,腿上磕破,留了一个很大的疤。
她腿上的疤,成?了他心里的疤,深深烙在生命里,他忘不了那天晚上他偷偷跑到电脑房,黑夜里,他小脸上映着幽蓝色的光,屏幕上入眼的都是系鞋带的方法。
这次节目里,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帮她系鞋带。
童童叼着一根草歪着头看过去,一脸吃到自己站的CP粉的糖一般,拉着陈喜德的手臂发狂着摇晃。
“我的妈,简言哥太甜了吧,我也想被人单膝跪地系鞋带。”她话语里充满了憧憬和羡慕。
刘冠倚着树身,无奈摇摇头,“蛀牙了。”
陈喜德捂着脸笑,“真羡慕你们能把这么苦的节目录成?相亲节目。”
调侃完,该爬的悬崖还是要爬。
果真就如编导所说,只要踩着树身,再凭借着绳索的拉力,便能轻而易举的往上爬。
每爬一段时间,大家便会休息一会儿。
简言倚着崖壁,拿出两瓶水,先打开一瓶很是自然的递给?遇棠,再打开自己的仰头喝。
等遇棠喝完,他再接回来放进包里。
两瓶水在包里晃来晃去,便再也分不清各自的主人是谁。
中午的阳光炙烤着树林间与崖壁,空气逐渐稀薄,众人皆是红着脸大喘气。
简言和刘冠滴着汗珠,像是在洗一个桑拿浴一般。
“为什么还不见编导说的崖洞。”刘冠五官已经皱成一团,眼睛眯成一条缝,大喘着气说道。
求生队又爬了有十几分钟,终于在一片树后找到崖洞。
崖洞不大,但?还是可以轻松容下八个人,累倒得众人四仰八叉的躺倒一地,也顾不得地上的灰土。
“想睡觉了。”童童闭着眼睛声音虚虚的说道。
小姑娘累坏了,在爬了有半个多小时便岔气,忍着腹疼强跟上队伍节奏,此时已面色煞白。
刘冠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脸色极为的不好,他放心不下,拉了拉她手臂,问道:“童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童童依旧闭着眼睛摇头,“我起不来了,现在头很晕。”
这时大家都起身看向?童童,她的小脸白的吓人,嘴唇也成?了暗紫色,没人敢去动她,遇棠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又解开她的安全帽。
吴珂星不放心,便简单吃了几口面包和喝了水,先向?崖顶爬去,请求支援。
队伍决定留下遇棠照顾童童,其余人休息好后继续向上爬。
临出洞前,简言放心不下,又折回来。
此时洞内没有摄像,简言将两人的麦关掉,他揉了揉她的头将她拥进怀里,轻吻她头顶,下颌忍不住轻轻摩挲发隙,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许久,他开口,略微有些沙哑,“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即使很累也不要累到自己,我很怕你会躺在那里,也不敢想躺在那里的人是你,我会怎么办,所以,我的小海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遇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也将他抱得更紧,“那你小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简言不舍得出了洞口,又回眸看了一眼,“照顾好童童,我给?你留了水和吃的,在墙角。”
遇棠站在洞里点了点头,眼眶泛着泪光,她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生死离别的场景,可是他的关心和爱护,此刻围绕在她身边,她就好想好想他留下来。
如果能一直紧紧相拥该多?好。
如果能成为普通的情侣该多?好。
自从参加这个节目,这是她想得最?多?的一件事。
吴珂星爬的飞快,因为自己也有女儿,所以一想到童童便会带入自己的女儿,本来要两个小时才能爬到山顶,他一个半小时便爬了上去。
他喘着粗气爬到崖顶。
山鹰就坐在地上倚着墙,正百无聊赖的拿着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
看到吴珂星上来,他立刻起身,走到悬崖边,向?下看是空空如也一片。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上来了?”山鹰问道。
连连的质问,吴珂星弯着腰,双臂撑在膝盖上,半天说不上话,只粗粗喘着气。
好久才平复过呼吸,指了指崖下,“童童....”
两个字,便让山鹰整个心脏揪在了一起,紧张问道:“童童怎么了?”
吴珂星嘴唇干涸开裂,头顶还滴着汗,如下着雨一般。
“童童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累到了,现在倒在崖洞内,起不来身,脸色煞白,嘴唇发紫。”
话音刚落,山鹰便将吴珂星的安全绳索解下,“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注意安全,负责接应其他人。”
“好!”
山鹰下的飞快,很快便与陈喜德一行人遇到。
没来得及寒暄,山鹰便阴着脸直直下崖,速度如猕猴般穿梭于树林间。
很快简言便也与他相遇,简言主动喊住他,“我带你去崖洞吧,你带着童童,我刚好也可以照顾遇棠。”
山鹰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着刚刚的速度,很快便到达崖洞。
童童依旧躺在地上,脸色只好转一点,没有刚刚白的吓人。
但?虚弱肉眼可见。
山鹰扶起童童的头,双手将她的眼皮打开,看了看她的瞳仁,松了口气。
“留下一瓶水,然后你先带着遇棠上去,我一会儿将童童送下山。”
简言与遇棠对视一眼,浅笑,“好,那就辛苦你了。”
遇棠和简言两人拉着手出了崖洞,没有摄像和其他人在旁边,就连做这么累的任务,也是格外开心的。
看着遇棠和简言走出崖洞,山鹰皱着眉叹一口气,甚是无奈的开口,“你怎么可以这么让人牵肠挂肚?”
童童轻咳几声,并不能听得清山鹰说了什么,她还闭着眼睛头顶冒着虚汗。
简言将包里的毛巾浸湿放在她的头顶。
看着她扣得紧紧的扣子,他眨了眨眼睛,喉结都紧张的上下连续翻滚着,他攥了攥手心,视线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更好。
但?还是不好意思的将视线移开,“我给?你解开一颗扣子,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冒犯的。”
他解释完,才将手放到童童脖子处的扣子上,少?女的身体是热的,随着呼吸喉咙是抖动的。
山鹰脸颊红的发烫。
解开扣子,简言才松了一口。
童童微微睁开眼,视线是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一个剪影,但?与她心里心心念念的人莫名重合在一起。
但?她的大脑还是清醒的,她想着这人一定不是山鹰,今天才第三天,山鹰要明天才能来,她明天才能见到她梦里都想见的山鹰哥哥。
看童童睁开眼睛,山鹰将身子倾下去,温言细语,“童童,现在感觉如何?”
童童喉咙干的发紧,一开口,声音如同吞了张砂纸一般。
“山鹰哥哥?”
但?她还是想叫一声。
“是我童童。”山鹰回应道。
那一刹那间,童童眼角‘唰’的流下一行热泪,烫的她睁不开眼,少?女所有的脆弱,在听到那一声回应后,彻底瓦解成?灰烬,“我是怎么了?我很怕。”
山鹰将毛巾拿下,又清洗了下,给?她擦了擦脸,依旧温柔这声音,“没事,就是累到了,等你休息好,就没事了。”
童童眉峰都是颤抖着得,委屈极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握住她柔软的小手,点了点她精巧的鼻尖,“我昨天半夜就到了,就是为了不让童童死掉。”
“山鹰哥哥,我是在做梦么?”
山鹰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妥,眼神恍惚眨了眨,安抚道:“不要想了,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童童嘟着嘴,一双眼睛无神到迷离,一个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地上,硬。”
山鹰将人扶起,靠进自己怀里,他则倚着墙壁,抱着软软的人儿。
问:“现在呢?”
童童这才露出一个特别疲惫的笑,“山鹰哥哥的胸膛也很硬,但?是很暖。”
山鹰扬了扬嘴角。
心里想着:是因为你靠着才暖的,傻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