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路易斯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过了。
他摸着自己的肩膀冷笑。
劳伦斯特最后还是心软了,只有第一枪打在他的肩膀上,最后两枪都在打他身后的墙壁上。
他转过头观察着周围,发现房间窗户都被封上了,门也紧紧关闭着。
路易斯试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双腿还是有些发软,又跌下去。
门外传来一声响,路易斯赶紧大叫,“来人!柯琳娜,是你吗?”
柯琳娜在门外大喊,可以听得出来她必定热泪盈眶。“是的,是我!少爷,您受苦了。老爷正在气头上,过后就好了。”
他爬到门后,虚弱的靠在门后。
“安娜怎么样?”
“她很好,她还不知道您被关起来了,老爷告诉她,你去外地旅游了,安娜生了你很大的气,不过都被老爷劝的高兴了。”
路易斯沉默。
“少爷,你已经昏睡了五天了,每天都由医生来给你治疗,您的房间钥匙在老爷那里,我们没有办法……老爷吩咐不让小姐知道你的事。他很生气,说让你好好反思……”
“……那女人死了吗?”
“没有!”柯琳娜的声音充满气愤,“那个女人第二天就已经可以下床了,她在老爷面前哭哭啼啼……老爷为了补偿她,还让人接了她的侄儿——一个乡下的没有教养的小流氓来这里做客!那个孩子真是粗野的要命,他还老向小姐献殷勤,真是令人讨厌的小鬼头!”
“柯琳娜,你听我说——你不要打断我,我现在也只有你可以信任了,你旁边没有人吧?”得到柯琳娜的肯定回答。
他继续说:“你知道我母亲的律师克劳瑞吗?他现在应该在鑫奥尔良,你去找个人以我的名义写封信给他,他那里有一份文件,你让他带着那份文件来这里,这样我就可以出去了……”他说了这么话,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一会儿,“柯琳娜,你还在吗?你听明白了吗?记住你一定要小心要隐秘,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千万不能给第三人知道,特别是我的父亲!柯琳娜,我能相信你吗?”
柯琳娜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哭声流出来,“可以的,路易斯,我向上帝保证,我一直是忠于你和安娜的!”
路易斯欣慰的露出一个微笑。
路易斯就艰难地等待消息,只要克劳瑞拿出文件,那么他就是这所庄园合法的主人,他有权利把他讨厌的人赶出去!那个女人和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厌恶。
劳伦斯特,他的父亲,这回他是对他彻底失望了。
中午时分,医生开门,给他送来了食物,并且给他检查身体。
“路易斯,你醒了。”医生很高兴,他很关心这个傲慢又美丽的少年,这个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他作为一个外人压根没有任何发言权,所以即使对劳伦斯特伯爵的做法很不满,他也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治疗这个少年,让他尽快恢复健康。
“先吃点东西吧。”医生把食物放在他的床头,就开始使用医疗器械给他检查身体,路易斯随他摆弄。他是不会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的。
“劳伦斯特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
医生愣住了,他苦笑,“对不起,路易斯,我不知道。”
“我的身体什么时候能痊愈?”路易斯换了一个问题。
“很快,只要你用心修养。”医生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安娜的身体呢?”
医生露出笑容,“她很好,我们的努力没白费,她最近都已经能跳舞了,心情也很愉悦!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就能看见一个会蹦会跳能爬树能打猎的——不,她可是一个小淑女,你懂我的意思吧?”
路易斯听了也露出笑容,见他终于笑了,医生舒了一口气,“现在你该吃饭了。”
“其实,菲尔夫人……”医生欲言又止,路易斯抬眸,被那双褐色的眼睛看着,医生有股心跳加速的感觉,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菲尔夫人的胎位本来就不稳……所以你不用自责。”
“你是说,她故意的。”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苦笑:“我不知道。”
路易斯却像是得到了答案,他若有所思,随便扒了几口饭。
等到路易斯吃完饭,医生把餐盘端出去,开门前,他说:“路易斯,你知道我也是不得已。”
路易斯理解的点头。
他走出去,又把门锁上了。
路易斯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女人这样做的目的,这个女人是故意发疯,故意惹怒他的!
卧室里一片静谧,死寂的沉默。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路易斯感觉到了孤独,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孤独,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去。路易斯这时候却还有点想念那个该死的吸血鬼了,至少他在的时候,自己不是那么孤独。
就这样过了两天,柯琳娜再也没有来到他的房前,也没有人给他传递任何消息。路易斯每天只能见到医生一个人,其他的连别的仆人他都见不到。
路易斯觉得自己要疯了,孤独的发疯!
这天中午,医生照常给他送饭和检查身体,他却突然发了飙。
他大叫着推开了医生,推翻了餐饭,把那些医疗工具也摔到地上!他砸房间里所有能砸碎的一切!
“放我出去!我要见安娜!让我出去!劳伦斯特!”
医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路易斯拽住医生的衣领,“你说,劳伦斯特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医生别过头,声音干涩:“对不起。”他一个拳头打在医生的左眼,“你这个混蛋!你以为能关我一辈子吗?我告诉你做梦!你这是在做梦!!”医生被他勒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无能为力!”
路易斯还要再打!医生只能推开他,拿过镇定剂给他打了一针。
路易斯昏迷了,医生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路易斯被开门的声音吵醒了。
他睁开眼,看见一个女仆端着餐盘进来。
这个女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冷冷的问:“你是新来的?”
女仆小心的点点头,怯怯的把餐盘放在桌子上,都不敢靠近路易斯,手和腿在一直发抖。
“医生被赶走了?”路易斯嘲讽道。难道被自己打怕了,或者因为愧疚不敢来见他了?
“医生有事。”女仆战战兢兢的说。
她的胆怯让路易斯心烦意乱,“行了,你出去吧。”
女仆却不动,声音细弱蚊蝇“夫人让我看着你吃完。”
“夫人?”路易斯大喝,“什么夫人!”这个女人竟然敢称自己夫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滚出去!”他下床把餐盘扫落到地上,正准备打开门冲出去,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上了。女仆已经被他的暴怒吓坏了,跪在地上哭起来。
“好!好!我明白了。”路易斯大笑,笑的癫狂,笑的耀眼,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父亲囚禁了他,为了一个妓/女,背叛了所有人。”
他踹了大门一脚,然后又躺回自家的床上,闭上眼睛,“你哭小声一点,我要睡觉了。”
女仆小声啜泣着,不敢再哭了。
本来路易斯只是说说的,不知为何他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感觉女仆一直待在他的房间里,他觉得很奇怪,他本来想趁着这个女仆出去的时候,自家也冲出去,可是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
虽然路易斯不知她有什么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仆已经待在他房间里好久了。
他又睁开眼睛,屋子里现在已经漆黑了,那个女仆还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路易斯心生怜悯,“你可以坐在那边的椅子上。”
女仆没有动,路易斯也就不管她了。
“你看见小姐没有?她是不是很漂亮?”路易斯和她说话,他现在真的很想念安娜。
“你说话啊!”路易斯又差点暴躁了,这女人怎么一个字也不说。
他下床,走近一看——
“啊!”路易斯吓得倒退好几步,心跳骤然加剧,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女仆睁得大大的眼睛,可是她的周围一滩血,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路易斯又飞快的爬起来,疯狂的拍击木门!
“放我出去!快点!”他不敢回头,那个女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床头的方向,他其实是很害怕的,任谁一觉醒来看见自己的床头一个女尸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都会心生恐惧。
门外静悄悄的,路易斯几乎要绝望了,他是绝对不要一个人面对这具尸体,他真的会发疯的。
他更加用力的拍击门板,自己的手又红又肿。最后他拿过椅子开始砸门,一下比一下狠,一次比一次用力,他咬牙不顾一起的砸门!
这门板很结实,路易斯砸了许久也没有一丝缝隙,就在路易斯瘫坐在地上,要对命运妥协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柯琳娜欣喜的看着他,“路易斯,上帝保佑!你没事,你快走吧,我得到消息,菲尔夫人要害死你……她给你的饭下了毒!我被监视起来了,克劳瑞根本没有消息,对不起少爷,我找不到他……我偷偷的偷来了钥匙,你先逃出去家里已经被她全完控制了,老爷完全不管庄园的事情,他只是带着安娜出去玩,现在整个庄园里都是她的人,那个女人把我们的老仆人都赶走了……路易斯,你快去找克劳瑞!快走!啊!”她突然捂住嘴唇,看到了屋里那具尸体,“上帝啊!这是多么恶毒的事情啊!”
路易斯喘息,“我没事,柯琳娜,我走了,你要照顾好安娜。我会马上回来的!”
“你放心,老爷很疼安娜,她现在很快乐,就是时常想念你。”
路易斯跟着柯琳娜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些草丛灌木,路易斯这才发现这原来就是费尔德庄园的后花园,关押他的地方是原来花园后的一排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装修了,所以他才没认出来。
“时间不多了,柯琳娜,我会很快回来,你不要告诉安娜我的事情,就说我去外地了。一定要照顾好她。”
“我会的。”
柯琳娜一直擦着眼泪,路易斯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