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抱抱女儿(精彩必看)

   厉景呈一眼望去。特么对于1'51看書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台上的灯光在荣浅肩部打出层朦胧,整张脸显得虚幻不真实。

  她拉开椅子,朝台莞尔,五官立体精致,眉宇间似乎已经褪换掉一层,这个样子,当真是厉景呈记忆中所陌生的一面。

  主持人介绍完三人的身份,活动正式开始。

  第一位藏宝人手拿一块浮雕,东西先放在聚光灯展示,坐在荣浅身边的鉴宝师和蔼开口,“能给我们讲,你是怎么得到这件宝物的吗?”

  “这是我爷爷去四川玩,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买到的,雕刻的是千手观音,对方说是很老的东西,我爷爷信佛,就买了。”

  “那请问当初请来这尊观音,花了多少钱?”

  “二十二万。”

  “好。”

  藏宝人捧着宝贝来到台前,三位鉴宝师相继看过,中间那人说了一串的专业术语,但大抵能听出是件真品。

  “所以,收藏这东西还是很值的,不过要理性,在懂行的情况适当买进,按照现在的行情,这浮雕应该能值五十万。”

  藏宝人闻言,喜形于色,上前拿回浮雕后不住鞠躬,“谢谢,谢谢。”

  荣浅坐在边上,不骄不躁,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

  好几个藏宝人之后,也有当场买卖成功的,厉景呈目光落在荣浅脸上,她应该是没有发现他就在人群中。

  又一位藏宝人端着个锦盒上台,里面是块玉佩。

  厉景呈透过大屏幕看到,那就是沈静曼今天让他来拍的,和盛书兰那块果然一模一样。

  展示过后,藏宝人将玉佩亲手交到鉴宝师手中。

  照例先问了来历。

  “这是我前几年去云南旅游买的,花了三十万,起初那人不肯,但说是家里有急用,我看着成色很好,这个价应该值。”

  玉佩到了荣浅手中,她仔细看着,“对方有跟你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吗?”

  厉景呈眉峰轻挑,三年没有听到她讲话,这一开口,似乎连说话声都变了。

  “他说是明代的东西。”

  荣浅翻看着,又跟旁边的人耳语几句,厉景呈看到荣浅边上的女人点着头。

  荣浅将玉佩托在掌心内,“我们可以仔细看,玉佩背后有很小的印记,还有这种雕工,其实都不可能是明代的东西。”

  “啊?那不会是假的吧?”

  藏宝人大惊。

  荣浅勾起嘴角,面目温润,再不是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的性子,“玉只分活玉和死玉,没有真假只分。”

  摄像头移近她的手掌心,将那块玉佩的形状放大,“这种纹路以及细腻,都说明这是块好玉,但从背后的印记可以看出,它其实是一块仿清朝的近现代玉佩,因为清朝的印记不会这么工整。”

  “也就是说,这是近代的东西?”

  “是。”

  藏宝人懵了,“那,能值多少钱?”

  荣浅笑着将玉佩放回锦盒内,“按照目前拍卖的行情来算,可以值二十万。”

  对方尽管失望,但微微松了口气,好歹没有亏大发。

  锦盒上贴着拍卖的标记,主持人示意他将玉佩放到展示台上。

  大屏幕上再度出现它的身影。

  荣浅放在台面上的手握了握,继而又松开。

  这块玉佩,她看出来了,和当年盛书兰欲要送给小米糍的那块一模一样。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它尽管不是明代的东西,但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况且我们鉴宝师已经鉴定这是块难得的好玉……”

  有人举起牌子。

  主持人嗓音扬高,“八十九号那位先生举牌了,我们低价是二十万,还有哪位看中的?”

  厉景呈站了起来,“我出五十万。”

  说完,也不等这程序走完,径自往台上而去,那藏宝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使劲掏掏耳朵,“五十万?”

  荣浅听到这话,全身一怔,这个声音这种霸道的语调,她太熟悉了。

  垂的眼帘一点点抬起,只看见一抹高大的人影逆光而来,黑色充斥着她的眼球,荣浅有片刻晕眩,厉景呈几步走到台上。

  鉴宝师已经给出这样的答案,这玉佩不会有人跟他抢。

  厉景呈不喜欢讨价还价,况且是要送给盛书兰的,不差这几十万。

  “先生,您确定出五十万?”

  “赶紧的。”

  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这位先生,喜得玉佩一枚,您是要送给什么重要的人,还是自己收藏?”

  厉景呈看向大屏幕,目光自始始终也没落向荣浅,“送给一个女人。”

  “好,恭喜恭喜。”

  主持人拿过文件,摆放到荣浅跟前,“经我们鉴宝师鉴定过后,当场拍卖的作品,鉴宝师都要签责任书,我们金品拍卖行也会负起相应的责任。”

  荣浅拾起签字笔,厉景呈忽然转身,几步来到台前,他双手撑住桌沿,挺拔健硕的身子微微往弯,形成一道无形的压迫,两人靠得那么近,厉景呈的手指几乎要碰触到荣浅的肘弯。

  她轻呼出口气,笔落向那份文件。

  “那也就是说,假如卖出去的是假货,你们鉴宝师要负担相应的赔偿?”

  “先生,这种情况不会发生,我们请来的鉴宝师都是在这行有资质……”

  厉景呈打断他的话,视线圈住荣浅不放,“有资质?”他伸手拿起那块名牌看了看,再放回桌上,“这位,荣小姐是吧?我看你也没多大岁数,年纪轻轻做鉴宝师,请问你做过几年?”

  在南盛市,许多人对厉景呈都不陌生。

  也有些人知道他订过婚,但时隔这么多年,那一段即便被提及,也是当做风流韵事,谁还能记清楚故事的女主角?

  荣浅压笔端,“先生,那您是怀疑我方才所说的真实性了?”

  “我不是怀疑,只是在鉴宝这一行,越老的东西越吃香,文物如此,鉴宝师也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转行。”

  荣浅摊开文件,在落款处签上名字。

  目光犹豫后同他对上,“谢谢您的关心,我觉得我做得很好。”

  “自不量力。”

  男人勾勒抹笑,初见时的那种邪魅和张狂在这个男人身上重新点燃,他领口由于压的动作而微微敞开,若隐若现露出锁骨边缘,淡然悠远的香水味萦绕在荣浅鼻翼间。

  她笑了笑,“您若不放心,不想买,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厉景呈目光从她额头一路往,滑过鼻梁,落在她的樱桃小口上。

  若是在三年前,听到这样挑衅的话,她必定会像母老虎一般冲上前撕咬,即便没有那样过激的行为,至少也会将他骂得回不了嘴才是。

  呵。

  倒是懂得圆滑了。

  主持人因为荣浅的这句话而惊出声冷汗,他忙上前,“字已经签好了,这就给您去办相关手续。”

  男人嘴角牵动,“你们找来的鉴宝师,不说不想买还能反悔吗?”

  “这,这您方才都竞价了。”

  荣浅站起身,将那份文件交到主持人手里,她早学会了在玩笑间睥睨笃定的本事,“这位先生是在跟你开玩笑的,花五十万买个玉佩,肯定是要送给重要人的,拍都拍了,临时反悔?你也太小看这位的身份了。”

  主持人笑意盈盈接过手。“那相关手续这就去办。”

  厉景呈抿紧嘴角并未说话,荣浅站立着,他抬起的目光落到她颈间,她带了条项链,足有小手指粗,铂金的光泽尤为闪耀。

  以前,她喜欢的首饰都是越细越好,何时竟戴上了这种?

  难道三年不见,一个人能变得连喜好都不一样?

  荣浅脖子纤细,厉景呈端详着,这样戴上,竟也不显得突兀,恰到好处的合适。

  注意到厉景呈的目光落在自己颈部,荣浅心一惊,忙坐了去,“我们继续吧。”

  主持人上前,“先生……”

  厉景呈松开手,了台,回到原位。

  荣浅如坐针毡,场内才进行到一半,她必须保持百分百的注意力才能使得自己专心鉴宝。

  厉景呈搭起长腿,他并不关心接来的藏品,原本,买好了东西便能去后台,他却鬼使神差地坐在了这。

  荣浅神情专注,一件件宝物经过她的手,估价之后,也拍卖出去好几件。

  她看眼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

  厉景呈单手撑起侧脸,这个女人,当初狠心到就算离开孩子也要离开他,三年时间,厉景呈被迫自己不去理会她的去留,不去关心她身在何处,过得好不好,他有小米糍相陪,痛着痛着,日子一天天也过来了。

  有些人,不见则已,一见……

  厉景呈胸口起伏几,似乎有压抑不住的情绪在攒动,冰封的心口不受他的控制,那股鲜热的血液正在四处乱窜。

  荣浅应对自若,时不时和旁边的两人交流,厉景呈觉得刺眼,她不该是那个娇弱的千金小姐,事事依附于他的吗?

  他习惯了那样,即便离开后,再度见到,他都希望见到的她毫无自主能力,最好四处碰壁、娇惯而哭泣着才好。

  拍卖会结束,荣浅收拾东西去到后台,负责人轻拍她的肩膀,“等结算过后,钱会打到你的账户内。”

  “好的,谢谢。”

  厉景呈进入后台,恰好见到这一幕。

  负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笑眯眯盯着荣浅,“干得不错,不愧是宋大师的徒弟,希望以后还能合作。”

  荣浅同对方握手,“只要您开口,我还要多谢您器重呢。”

  “好好好。”

  她转身离开,经过厉景呈身边时,头也没抬。

  他拿了自己的东西,签好合约,然后从另一侧的通道离开。

  回到帝景,沈静曼和盛书兰坐在沙发内,听到外面的喇叭声,沈静曼不由展开颜。

  盛书兰侧首,“景呈去了公司?”

  “应该是去办重要的事吧。”

  厉景呈从玄关处换好鞋子进来,他来到客厅,将锦盒放到茶几上。

  “办妥了?”

  “嗯。”

  盛书兰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沈静曼将盒子放到盛书兰手里,“赶紧打开看看。”

  “小米糍呢?”厉景呈张望眼四周。

  “在楼上,画画呢。”盛书兰说着,接过锦盒后打开,在看清楚里面的玉佩后,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她伸手捂住嘴,眼泪忍不住淌落出来。

  “喜欢吗?”

  盛书兰不住点头。

  “这是景呈特意去拍卖行买回来的,就是因为看到海报,跟你那枚一模一样,想来应该也有什么渊源。”

  盛书兰激动不已,抬起手背不住擦拭眼角,“景呈,谢谢你。”

  “你喜欢就行了。”厉景呈垂视线,似乎若有所思。

  “东西呢?”沈静曼摊开手。

  “什么东西?”

  “买卖不需要文件吗?那家拍卖行我打听过,会有鉴宝师出具的证书。”

  厉景呈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丢在车上了,那玩意有什么用?这玉佩,就这么一对,买来是图个念想,又不指望转手变卖,有没有都一样。”

  沈静曼听闻也是,“只要书兰喜欢就好。”

  “妈,我喜欢,当然喜欢。”

  沈静曼拍拍盛书兰的手背,“你照顾小米糍三年,把她当女儿一样,妈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妈,你别这样说,我心甘情愿的。”

  沈静曼看向厉景呈,朝他挤着眼色,男人看见了,却并未予以理睬,这样的戏码,沈静曼来一次就会上演一次,无非是要他开口给盛书兰个身份。

  不远处传来咚咚得脚步声,小米糍穿着身公主裙往跑,“爸爸。”

  厉景呈张开双臂,等她跑近后一把抱到怀里,小米糍蹭着他的脸撒娇。

  沈静曼看眼,“都说了,别太娇惯,瞧你把她宠得。”

  “妈,女孩子嘛,就要娇养。”盛书兰替她说话。

  小米糍眨巴眼睛,“谢谢书兰。”

  这个年龄段,最会有样学样,沈静曼眉头微皱,“谁让你直接喊书兰的?”

  “那我喊什么?”

  沈静曼看眼厉景呈,当着他的面,不好直接让小米糍管盛书兰叫妈,“那你想喊她什么?”

  她总在小米糍耳边念叨,潜移默化,这小人精肯定懂,况且盛书兰对她好得不得了,从她嘴里喊出来妈妈,比沈静曼说得有用多了。

  小米糍两手攀住厉景呈的脖子,想了想,“书兰啊,好听。”

  沈静曼一口气差点呼不上来。

  小米糍继续蹭着厉景呈的脸,爸爸不让她喊书兰妈妈,她又不傻,才不当着他的面喊。

  盛书兰没有丁点的不高兴,厉景呈替她买玉佩的举动,足够她感动好一阵了。

  “我看看,你画得是谁?”

  小米糍拿起那张画,“吉米哥哥,我回上节目要送给他。”

  盛书兰让小米糍到身边去,厉景呈起身去往楼上,到了卧室,他从兜内掏出那张文件。

  荣浅的字体都变了,以前是娟秀的小字,现在好像是专门练过的签名,微微潦草,带着恰到好处的韧劲。

  荣浅回南盛市后,并未回荣家住,单独在市中心住了个公寓,家里也请了个保姆。

  荣择这三年也不容易,荣氏尽管还在运作,但始终难以从当年的重创中出来,资金链的短缺一直是致命性问题。霍少弦曾想过拉一把,但这并不是简单地投入多少钱便能解决的,厉景呈团队投过的项目都僵持在那,霍氏帮过几次,可始终不见太大的起色。

  接到荣浅电话的这天,林南跟何暮都请了假特意赶出来。

  她们约在一家自助餐厅见面,荣浅是最先到的,何暮跟林南进去时,看到有人朝她们招招手。

  何暮一路走,眼眶就红了一路,林南奔过去抱住荣浅不放,“你个没良心的,总算回来了。”

  “瞧把你激动的,我不是好好的吗?”

  何暮拉着林南入座,“让别人看笑话,赶紧坐好。”

  林南擦着眼角,“怎么回事啊,第一年还有电话,后面两年就直接没影了!你要不说清楚,看我抽不死你。”

  荣浅含笑,潭底却极力隐忍着什么,她垂眼帘,等嘴角上扬后,这才做出轻松的样子,“第一年比较空闲啦,后来太忙。”

  “太忙,忙到电话都没有吗?”

  “我跟着师傅学习,他看我看得也紧……”荣浅有些出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猝然收回神,仿佛被惊到一般。

  何暮鼻子发酸,“林南,哪有一见面就数落的。”

  “那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荣浅双手托腮,“你看我,脸色红润喜洋洋,不是很好吗?”

  “少来吧。”

  何暮跟林南都毕业了,各自找到稳定的工作,几人先拿了东西,一边对着烤盘一边吹牛。

  “浅浅,你最近有关注综艺节目吗?”

  荣浅知道她们的意思,“有,我看到《爸爸陪我玩儿》了。”

  何暮咽嘴中的饮料,尽量想让气氛变得欢快些,“小米糍多可爱啊,上封她为全民公主呢。”

  “是呢,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南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小米糍是荣浅的女儿,能不像她吗?

  她小心翼翼看眼荣浅,她撑着巴,“我没事,不用连说话都这样小心的。”

  “浅浅,那你现在打算怎样?要回小米糍吗?”

  她用铁钳子拨着烤盘内的东西,“我走前,厉景呈明确说过不会让我见她,更别说让我要回小米糍了,我想先在南盛市站稳脚跟再说。”

  “那你就不想她吗?”

  荣浅手里的动作顿住,“想,怎么可能不想,刚开始那段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整夜整夜睡不着,总觉得小米糍的哭声就在我耳边。”

  荣浅想到这,心还是被剜割般的疼,她手里一抖,夹着的烤肉掉落烤盘内。

  “不想不想了,说点开心的吧。”

  荣浅放钳子,“我也想见女儿,疯了一般的想,但我现在即便冲去帝景,也是于事无补。”

  林南的手搭住荣浅的肩膀,“那就暂时让自己别想,以后有我和木子在,熬不过去的时候,我们陪你。”

  林南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上荣浅的私生活,“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啊?”

  荣浅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我要跟谁在一起?”

  “不应该是三年之后,涅槃重生吗?你华美绽放,挽着绝世男佩回到南盛市,在某次宴会上,你和厉景呈相遇,他深深被你的这种光彩灼瞎双眼。原来,他发现最爱的还是你,但你高傲地仰起脑袋说,先生,你认错人了。”

  荣浅忍着笑,再郁闷的心情都会被林南逗乐。

  “这时候,优质男佩挺身而出,先生,这是我的未婚妻,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何暮笑得捂住嘴巴。

  “谁规定必须得这样?”荣浅拿起筷子敲了敲林南的脑袋,“生活不是言情小说,如果这样千篇一律的话,我倒宁愿活在小说世界里不出来,我还是荣浅,不够强大,即便学到些本事,要想在南盛市闯出作为有多难?最重要的是,我身边缺了那么个男佩。”

  她轻耸双肩,“所以,我没有睥睨天的资本和靠山。”

  林南撅着嘴,“看来,言情小说都是骗人的。”

  荣浅笑了笑,这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几人三年没见面,话自然是特别多的。

  一顿晚饭吃到很晚,走出自助餐厅时,都快十点了。

  林南兴奋地拉着荣浅,“我们再去唱K,好好玩个通宵。”

  “那可不行,这么晚了,我必须回去。”

  何暮拉住林南,“改天再约好了,现在浅浅回了南盛市,又跑不掉的。”

  “那好吧。”

  荣浅开车回去,不住看着腕表,她有些着急,车子急速往前开,到了半途,她发现居然在往帝景的方向而去。

  荣浅想要调头,可心里的执念驱使着她往前,这个场景,不知道在她梦中出现过多少回。

  来到别墅群外,保安想必还是不会放她进去的。

  荣浅坐在车内,遥望远处,隐约似乎能看到帝景,只是这个时候,她的女儿肯定睡了。

  她设想过不一百种相遇的方式,她想过,小米糍能奔过来,抱抱她,喊她一声妈妈。

  但荣浅知道,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梦中。

  厉景呈不会让小米糍知道有她这个妈妈,她现在口口声声喊得妈妈,是盛书兰。

  荣浅抬起手背擦拭眼角,她不能多逗留,家里还有个牵挂。

  倒车离开帝景,荣浅的两手紧紧圈住方向盘,忍了这么久的眼泪,终于簌簌淌落出来。

  她也不擦拭了,因为躲在车里面没人看见,当她知道流泪不再管用的时候,她就很少哭了,只是现在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整座帝景在倒车镜中越来越模糊,灯光糜暗,月影婆娑。

  回到家,荣浅开门进去,标准的三居室,装修得干干净净,保姆肯定是睡了,荣浅蹑手蹑脚换好鞋子进入卧室。

  洗完澡,用浴巾裹住后出来,荣浅顺手将洗手间拖了遍,原本这些活可以留给保姆,但毕竟才请了一个人,家里也忙不过来,能自己做的,荣浅都不会假手他人了。

  站在洗手台前,镜子上氤氲出一层水雾,连她的人影都显得很模糊。

  荣浅伸手抹开,有水珠顺着往淌,蜿蜒不绝,镜中的自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洗漱好后,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条项链,她戴了一年多,一天都未摘过。

  荣浅撑住洗手台的右手抬起,将链子拨开。

  面,藏了一条伤疤,正好抵着她的颈部,尽管早已经愈合,但疤痕犹在。

  荣浅心里一刺,忙将链子放回去遮掩住。

  她害怕地喘息起来,掬起冷水洗过脸后,这才换好睡衣走出洗手间。

  荣浅并没开灯,她摸索着来到床前,借着月光,能看到床上有个凸起的人形。

  掀开薄被躺进去,床上的人翻动,荣浅凑过去在他前额轻抚,看看热不热,她弯腰在他脸上亲吻,“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以后保证会准时回来的。”

  那人显然睡得很熟,没有丝毫回应。

  荣浅伸手将他搂住,方才的恐惧和害怕减缓不少,她身体朝对方靠近些,搂住他后躺在大床内。

  时间过了凌晨,她却还是睡不着。

  她这失眠已经快落毛病了,明明困顿得厉害,可就是睡不着。

  眼睛酸涩肿胀,她闭上眼睛,逼着自己不去想事情,慢慢得,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荣浅给自己放了天假。

  早上帮着保姆收拾收拾,午在家窝着也没出去,晚上,保姆问她想吃些什么。

  荣浅抬起头,“去棒约翰吧,你跟我们一起去,顺便带他出去玩玩。”

  “好的。”

  荣浅扭头看向正在床上玩耍的小人儿,她拍着双手,“颂颂,喊妈妈。”

  “妈妈。”男宝宝脆生生喊了句,裂开嘴笑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荣浅抽过纸巾替他擦拭,伸手抱过他让他坐自己腿上。

  送送摇着小铃铛,“妈妈,妈妈。”

  荣浅揉他的脑袋,“晚上妈妈带你去吃披萨。”

  开车来到商业街,荣浅望向导航,她在上查询过,附近有家棒约翰。

  另一头,厉景呈按响喇叭,目光落向后座的女儿,“爸爸跟你说过多少次,披萨不好多吃。”

  “就吃一次,”小米糍坐在儿童座椅内,这会安静很多,竖起一根手指,“我就吃一次。”

  她每回都这么说。

  厉景呈拿她没法子。

  盛书兰替她拧开水壶盖子,让她喝水。

  来到棒约翰,厉景呈抱着小米糍走在前面,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他看眼后将孩子放到地上,“你们先进去点餐,我接个电话。”

  “好。”

  两人进入披萨店,服务员递来菜单,盛书兰替小米糍点好披萨,“你先坐着,我上个洗手间立马回来,不许乱跑哦。”

  “知道啦。”

  这儿,小米糍都是熟客了,连服务员都认识她。

  厉景呈走到另一侧去接电话。

  荣浅抱着耸耸推开披萨店的门,服务员将她引向前,她注意到旁边的位子上有个小女孩背对着她们。等到入座后,扭头一看,她惊得目瞪口呆。

  小米糍喝着店里免费提供的柠檬水,听到玩具的声音,耳朵可尖了,别过身看向荣浅。

  “嗨,亲。”

  荣浅嘴角微动,一阵温热瞬间冲刷过眼眶,她紧紧咬住唇瓣,这才控制住自己。

  小米糍滑座位,三两步走到荣浅身边,“小弟弟,你在玩什么?”

  颂颂摇着手里的玩具,小米糍摸了摸他的脑袋,“嗯,真可爱。”

  那一刻,荣浅真有种想痛哭出声的冲动,她慌忙拿过边上的包,刚才经过玩具店,一套里面有好几个呢,荣浅拿出一个递给小米糍。

  她家里玩具都能开超市了,但小孩子就是这样,别人的总是最好的。

  小米糍毫不客气地接过,“谢谢阿姨。”

  最后的两字,刺得她心口又是剧烈泛疼。

  小米糍摇着手里的玩具,“小弟弟,我陪你玩呀。”

  荣浅近乎贪婪地盯着小米糍看,她的女儿,在她走时还不会说话,现在已经是个小人精了。

  长得这么漂亮,这么可爱。

  荣浅眼眶微红,小米糍就站在她身边,荣浅垂的手臂犹豫了好几,这才伸过去。

  抱住她的一刻,她难抑激动,荣浅不敢太使劲,只是将小米糍带到身边,“你看,弟弟很喜欢你。”

  小米糍歪着脑袋,“我也喜欢弟弟。”

  这一点点时间,像是荣浅偷来的,她真想把什么都给她,却发现根本就给不了小米糍什么。

  厉景呈打完电话进来,推开门后,目光自餐厅内扫了圈,这才看到女儿。

  与此同时,盛书兰也从洗手间出来了。

  厉景呈大步向前,显然没有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旁边那个女人身上。

  他喊了声,“小米糍,你又乱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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