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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马路中间,拦了一辆车。

顾而立买了一堆东西回宿舍的时候人都已经洗完澡了,他掏出手机,小心翼翼的把耳机插上。

插了一次感觉没插紧,再往里面捅捅。

拆开纳豆袋包装,放在桌子边上,顾而立瘫坐下来,小心的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又瞄了一眼傅琅。

本着绝对不能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的原则,顾而立默默从播放记录里找到那个视频,调低了声音并且点开了。

耳机里响起低喘的时候,他就随便一瞥,无意间瞥见了视频上标注的作者名字。

一个醒目的“_(:з」∠)_”躺在标题下方,吓得他他揉了揉眼睛。

这个非主流网名,他是不是刚刚在哪里见过?

第5章

不会不会不会,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顾而立把进度条重新退回开始的那段儿,反复听了好几遍,想要确定一下耳朵里听到的是不是女声。

怎么可能呢。

傅琅的声音是低沉的男音,还带点儿烟嗓,这耳机里的分明就是一御姐的娇哼!

差别大了去了。

顾而立皱着眉,偷偷摸摸看了躺在床上的傅琅一眼。

眼前这人的大长腿翘得老高,弓着背穿着白色薄T恤,露出很好看的脊椎骨面对着他,傅琅的侧脸线条锋利,正专心致志的玩着手机。

那个,我说,你……

顾而立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知道该怎么问。

一来是他跟傅琅根本不熟,如果真的只是重名,他这变态+渣男的人设,不用别人宣传,自己就给坐实了。

二来是以傅琅这boom一下就爆炸的性格,他问出口,估计就得挨一顿好打。

顾而立摸摸眼底下还没好的伤,操,还是算了。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但是以后毕竟还得跟傅琅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不带天天跟人干仗的。

傅琅早就注意到顾而立欲言又止的目光,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侧了个身,给林泽庸回了一条短信。

“这个本子我接了。”

最近手头有点紧,他都开始破例接广播剧了。

林泽庸发来一个宋民国的表情,打了俩字儿:吃鲸。

“吃鲸?”傅琅说,“你是不是打错字儿了,应该是chī • jīng吧。我觉得你需要一瓶手癌霜。”

“我看是你需要一瓶去污粉。”

傅琅看完短信,发现顾而立那货还在继续皱着眉头,耳朵里塞着耳机冥想,一会儿盯着他看,一会儿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顾而立长得挺凶的,深眼高鼻,剃一个青皮寸头儿,不说话往哪儿一站。说自己是战斗民族同胞,估计都有人信。

但是这人现在的表情非常的傻,就跟一弱智儿童还非要看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呆逼。

傅琅翻了个身,默默的等着顾而立开口问他话,以便及时的一口回绝他。

闲着没事儿顺便把刚接的那个广播剧的本子翻开看了一眼。

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哎,你有空吗。我想问……”

“没有,滚。”

傅琅及时堵住了他的话头,根本没有给他再问什么的机会。

顾而立摸了摸后脑勺,拧着一只眉毛说:“嘿,我说你。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傅琅懒得搭理他,这宿舍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

住了三年,都已经习惯了。

这会儿突然说有闯进来一个愣头青要跟他一起住,他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跟人在一起住过,包括父母。

顾而立一来,他就感觉自己的领地被侵占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烦躁。

这事儿能忍吗?绝对忍不了啊。

更何况,这顾而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鸟。他看着各种不顺眼,凡事儿他能不搭理就不搭理,把人当空气看。

但是顾而立挺倔强的,跟叫魂似的又叫了他两声,他这才回过头看了人一眼,眯着眼睛说:“有什么屁话赶紧放。”

“你你你,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儿。”顾而立说,“我们都是文明人儿。”

“放。”

“内啥,我说你,是不是在网上做cv?”顾而立挠挠头,盯着他的眼睛问。

傅琅眼神一暗,立马否决说:“没有。”

他在网上做cv这事儿,三次元也就只有林泽庸知道。

当初林泽庸拉他入的坑,这次接的本子,也是林泽庸跟他说了好几回他才答应接下来的。

因为最近他想给自己的相机换个镜头,专门用来拍微距。昨天在网上相中了一款,按往常,他肯定就毫不犹豫的入手了。

可是情况有点儿特殊,就月初,他家老头儿全面封锁了他的经济来源。想要逼他乖乖就范。

这几天,他真是狂躁到了一定程度。不爆发都不行。

生活总是充满了惊喜,在你以为自己已经很倒霉的时候,它会告诉你,其实你还可以更倒霉点儿。

傅琅垂下眼看着手机里唯一一张照片,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那是一张男生的侧脸,逆着光,背后是绿色的夏天。树叶投下斑斑驳驳的阴影,洒在他的脸上。

光与影交织,构成了一副极美的画。

男生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神滚烫,仿佛四十五度的高温天气。

这个人真的曾经就像是傅琅的一场高烧,连续不断,而现在烧退了。只留下一脑门子的汗。

傅琅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头,轻轻点了个删除,然后按了个确定。

笃。的一声。

白茫茫一片,世界真干净。

从傅琅那儿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顾而立只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儿鸡婆。

可是还是默默的关注了这个,空间里只有一个作品的up主。

然后他就爬上床睡觉了。

还做了一个挺膈应人的梦。

他梦见傅琅变成女的了,穿着黑色细高跟,渔网袜,脸上画着浓妆,胸前波涛汹涌,倚在宿舍门口冲他眨眼睛。

一开口就是手机里那种低喘的声音。

给顾而立恶心得不轻,梦里面儿差点没吐。

第二天醒来以后他感觉有点儿晕车,看见傅琅站在洗手台那里照镜子,他吓得赶紧往卫生间钻。

直接导致他上课差点儿没迟到。

第一节就是他最不擅长的英语课,顾而立只好猫着腰偷偷从后门钻进教室,教室里只有傅琅旁边还有位儿,他根本没得挑,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坐下,听到刚好老师正在点到。

英语课老师长得就跟贾玲差不多,长了一张圆脸,圆的跟烧饼似的,让人看了容易产生一种过年的错觉。

一开讲,英语老师先开口自我介绍了一遍,中文名字他没有听清,不过他隐约听见了最后一句:“你们可以叫我林。以后我的课上,大家只准用英语交流,用中文说一个字,就罚十块钱。罚了的钱拿出来请大家一起吃饭。”

“哎,这个贾,她刚刚说怎么罚钱来着?”她刚说完话底下就嗡嗡嗡议论开来了,导致顾而立根本没有捕捉到有效信息。

傅琅面无表情的看了顾而立一眼,露出了和善的“微笑”,然后冲着老师扬了扬手,指着顾而立说道:“Teacher,”(老师,他刚刚用中文说话了。)

什么叫做顶风作案,什么叫做杀鸡给猴看。

顾而立在一分钟内完成了对这两个成语的诠释。

架不住那么多人的目光洗礼,于是顾而立只能硬着头皮在全体同学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讲台乖乖掏了五十块钱出来,犹豫的问了一句:“M……Ms贾……”贾玲?该罚多少钱来着?

英语老师脸瞬间就黑了,瞪了他一眼,吓得顾而立扔了五十块钱后,又添了二十。

他好烦哦。

走回座位,顾而立差点没忍住飚了一句脏话,一个“操”字还没出口,就给生生咽了下去,换成了:“”

傅琅抱着胳膊倚在凳子上,悠闲的说了一句:“comeon~”

操操操!

顾而立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知道的英语单词有限。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不懂英语,骂人都没有嘴可以还!

当初他为了图方便,去外国玩儿的时候都是随身带着个翻译姐姐,压根没怎么跟外国友人交流,现在他真是后悔不已。

林泽庸坐在他的前面倒是挺安静的,今天一天没听他叨叨。

英语老师讲课风格应该是挺幽默的,班里的同学一个个笑得跟个狼似的。虽然听不懂老师在讲些什么,可是顾而立急得有点想抓耳挠腮,他也迫切的想参与进去。

他刚刚已经够丢人的了,这节课绝对绝对不能再被罚钱。

作为班长,林泽庸的英语肯定不错。

顾自尊心强·立心想,只要跟着林泽庸做出同样的反应,应该就不会有错,就能伪装成听懂了的样子。

于是,他悄悄咪咪的观察着前桌林泽庸的动静,听见他小声的笑了,赶紧抓住了机会开始放声大笑。

异常安静的教室回荡着他的笑声,就在这时,所有的同学都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他,贾也用饱含愤恨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顾而立皱着眉毛没说话,敢情是又他妈丢人了?

“就刚才老师说,她今年刚刚离婚。”林泽庸小声的告诉他。

“那你刚刚笑个卵。”

“我刚刚在网上看段子呢。”

“……”

终于熬到下了课,顾而立只觉得自己把这学期的人都给丢光了。

他拽着傅琅的衣领直接给拎到教室外面,皱着眉头说:“来来来,我们打一架吧。”

作者有话要说:顾而立微笑:)着活下去。

第6章

傅琅掰开他的手指头,理了理领子,站在门口抄着兜,慵懒而又闲适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急了。”

操他大爷的!这是什么狗屁态度!

顾而立皱着眉毛把火气给压了下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谁说老子急了?我没急!谁说我急了我真要跟他急眼!”

傅琅瞥了他一眼,吐出俩字:“智障。”

然后转身就走了。

什么人啊这是,顾而立抄着兜对着傅琅背影竖了一个中指。

他回了宿舍也没看见傅琅的影子,无聊的他,只好躺在床上玩游戏。

他最近比较衰,脸都黑成非酋了,抽了张等级最低的卡后,索性一摔手机,老子不玩了。

宿舍有个沙袋,估计是傅琅挂的。

顾而立走上去锤了两拳,把这玩意儿想象成傅琅的脸,揍得可解气了。

然后突然他手机就响了,陆尧北发来短信问他:“这周咱们一起回家行不?”

“行吧,刚好我也有事。那就订周五下午的机票?”

“好嘞。我现在就去网上看看票。”

“研究院怎么样?妹子多吗。”

这几天他没怎么跟陆北北聊天儿,少了一个人在耳朵边叽叽歪歪,他还挺不适应的。

以前就算是陆北北去个非洲毛里求斯啊什么地方拍照片儿,也会天天给他发消息啥的。

他甚至怀疑陆北北是不是找到下家了,开始谈恋爱了。

毕竟他一向都是那种见了色把什么都能忘了的人。

“嘿,不提这个我还不来气。到周五见面的时候跟你详细说。我最近有点忙。”

“您老人家日理万机。”

“小栗子,退下吧,朕要开日了。”

“理万机是谁?”

“是你妹妹!别贫了,我这边儿是真的有事儿,改天聊哟,么么哒!”

“么你个臭狗屎,滚吧。”

合上手机,顾而立起身把宿舍垃圾桶里的垃圾给倒了。

他在用的那个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满了,人傅琅几乎一天倒一次垃圾。而且倒垃圾的时候,还用面巾纸垫着手,因为怕脏。

宿舍的清洁问题,也压根轮不着他操心。

傅琅会在洗过澡之后,把每个角落都扫一遍,然后喷上消毒液。

瞎讲究。

顾而立扔了垃圾,刚好碰见傅琅穿着运动服回来,大汗淋漓的样子。

“你去干嘛了。”顾而立拍了拍手,折返上了楼。

“打泰拳。”傅琅甩了甩额头上的汗,一下跳上了三层台阶,蹬蹬蹬上了楼。

这个天气真的是热死个人,他迫切的需要洗个澡。

顾而立悠闲的跟在他身后,心里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得练个什么武功之类的。

有一技傍身的话,下次傅琅用泰拳打他,他也好正儿八经的跟人过两招。净出野招儿虽然也能赢,但是总归不太帅。

傅琅跑到宿舍,打开浴室门,正准备脱衣服,就发现花洒根本没动静,用手拍了两下也没反应。

顾而立坐在纳豆袋上,摁着空调遥控器说:“操,停电了。”

“不仅停电,还他妈停水了。”傅琅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脱下护腕,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六点钟。

众所周知S大的水电停得很快就像龙卷风,而什么时候再来,那就真是一个未知数了。

这天气没电简直是能把人给烤熟,顾而立坐了两分钟就坐不下去了,因为他觉得纳豆袋就跟热水袋差不多了,坐着烫屁股。

但是此刻更烦躁的应该是傅琅,他出了一身糟汗,没地儿洗,身上每个毛孔都在宣示着愤怒。

坐在屋里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