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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知道,卫叔叔一般不是在牌场,就是在店里睡着。店里没人,如果不出意外,人肯定站在牌场里赌钱呢。

“不知道去哪儿赌牌了。”秦阿姨声音带着哭腔,“唉,都怪我们当初,没有教育好孩子。连累着你一直到现在……”

得知卫东出柜的时候,她没有试图去理解卫东的想法。而是跟着老卫一起骂儿子,把他赶出了家门。她以为卫东只是大脑一热,试图用这种方法让他“清醒一点儿”,可是没想到,这种做法,竟然把本来就已经产生了心理问题的卫东逼上了绝路。

顾而立想跟卫叔叔摊牌,好好的谈一下这件事。

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了牌场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处理完店面这边儿的事情,顾而立转身就走了。

临走给秦阿姨说,过几天他好好跟卫叔叔聊聊。

不能总这么下去,要不然,谁都过不好。

从早点店回去的时候,顾而立没有先回学校。半道儿拐去了市里。

贺峥那家酒吧在hóng • dēng • qū,酒吧一条街,听说是最乱的地方。年轻人扎堆儿,这地方被称为“约炮圣地”。

街灯挺晃眼,花哨的装修,有点儿让人头晕目眩,贺峥的那家“Zeus”,带点儿中世纪建筑风格的店就夹杂在其中。

土耳其生锈蓝的牌子,低调而又复古。从门里面儿透出点猩红色的光线,人群脸上的颜色暧昧不清。,看不出来表情。

顾而立停了摩托车,往里走。

人多,不好找人。

他只好给北北打了个电话:“你丫人呢?找半天没看见你人。”

“我在柜台这儿,正吃饭呢。我寻思着你应该也没吃,让贺峥多做了一份,你快过来吧。”

他得有一段日子没跟北北打过电话,这货应该是正在咽面条,呼噜呼噜的,声音有点儿听不清楚。

顾而立看了一眼柜台的方向,然后低着头往人群里钻。

刚走了几步,就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回头一看,一穿着暴露的美女,涂个大红唇,眼线描得有钢筋粗,一身劣质的街香味儿。他目测了一下,估计这人得有三十岁左右,是个少妇了。

“帅哥,一起玩儿吗?”美女冲他眨眼睛。

顾而立感觉一阵儿膈应,拿掉她的那只手说:“大姐,这么大岁数就别模仿我们年轻人玩什么yī • yè • qíng了,回家奶孩子去吧。”

他英语词汇挺匮乏,但是时不时还总乐意拿出来炫耀一下。

听得对面那少妇一楞一楞的:“你叫谁大姐呢?”

顾而立赶紧跑了,溜到陆尧北前面柜台那儿。看见人正坐在吧台,激动的吼了一嗓子:“啊,欧巴!”

陆尧北抬头看他,惊喜的不得了:“啊!擦狼黑!”

北北戴了一顶鸭舌帽,坐在贺峥身边玩手机,头发剃成了青皮,一见他立马摘了帽子,青皮显得人倍儿精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看,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跟浑身加了滤镜一样,差点儿就能闪闪发光。

陆尧北站起来在他胸口锤了一拳,顾而立跟他击了个掌,在他面前坐下来,冲贺峥说了一句:“给我调一杯尼格罗尼.”

吧台后面暗藏玄机,还有个能做饭的小台子,贺峥可以做点儿日式料理啥的。

他从案子上端过来一盘儿三文鱼芝士意面,递到顾而立面前说:“先吃点儿东西。”

顾而立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谢谢啊。”

陆尧北用指节敲了敲桌子面儿说:“尼格罗尼?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宝宝心里苦。”顾而立用叉子搅着意面送到嘴里,“但是宝宝不说。”

“栗子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放个屁,我都能知道你中午吃了什么。愁眉苦脸成这样儿,是不是因为卫东家那事儿?”陆尧北嘴上没个把门的,话说完有点儿后悔,但却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你知道什么叫做得寸进尺吗。这种人不能惯。”

顾而立摇摇头表示不想说,扒拉着面条,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跟贺峥还好吧?”

“挺好的。”陆尧北挠挠头,“他人不错。”

一开始他是觉得贺峥有点儿缺心眼,还他妈特变态。后来经过接触,发现这人也就嘴炮打得特别响,压根儿没什么坏心。

那天喝多了,他醒来就是一脸懵逼,贺峥脱得溜光睡在他身边儿。一伸手摸到的就是他挺翘的屁股瓣儿。

贺峥当了那么多年模特,身材锻炼的特别好。

屁股紧实弹手,陆尧北没忍住又摸了一把。

然后贺峥就翻了个身,陆尧北继续装睡,暗中观察他要干嘛。

他眯缝着眼儿看见贺峥起了身,就穿着一内裤,倚在窗台边抽烟。

一脸的愁眉不展。

完事儿贺峥还给顾而立打了个电话,他支棱着耳朵,把电话内容全听见了。

这才知道他那天晚上干了什么荒唐事儿,听起来简直哭笑不得。

末了贺峥还来了一句:“我总算是有一点儿谈恋爱的感觉了。”

当时他那语气还挺少女,听得陆尧北一颗心怦怦乱跳,直想扑上去把贺峥搂在怀里好好揉一揉。

于是他就想着,跟这么一个人谈谈恋爱其实也不错。

试试呗。

没想到这么一试,也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今天来,我主要还是有一个事儿。”顾而立望了贺峥一眼说,“峥儿不是认识人杂志社吗。你帮我问问缺不缺摄影师了。”

“正找着呢。咋了?你想过来?这不能啊。”陆尧北喝了一口水,“是不是想介绍傅琅过来?”

“哟,这么懂我。”顾而立不想让傅琅总这么跑来跑去的,在杂志社拍照片儿,总比这样要稳定点儿。

“等晚上我详细帮你问问。”陆尧北说,“你最近跟傅琅走得有点儿近啊。”

“我俩谈恋爱呢。”顾而立淡淡说出口,差点儿没让陆尧北一口水喷出来。

还能再戏剧性点儿吗,这俩人面面相觑,想起了曾经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过的“钢铁直男,宁折不弯”的宣言。

于是都有点儿心虚,但都保持了惯有的默契。谁都没吭气。

喝了一杯酒顾而立就走了,贺峥留他,他也没多待,留下个庆祝开业大吉的红包就溜了。

到了宿舍,掏出来手机,是最近一条傅琅给发的消息。

“我到地方了。”

“干嘛呢。”

顾而立坐在纳豆沙发上给他回消息,打了一行字儿,又给删除了。

想着这会儿傅琅应该在宾馆呢,于是用另外一个手机号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没控制住笑了起来。

“兼职小mèi • shàng • mén,莞式服务全套400,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顾而立这电话没让傅琅知道过,他平时也就用来上个网,没怎么打过电话。

傅琅应该是正闲着,很快给她回复了一条:“莞式服务都包含哪些项目。”

顾而立嘿嘿笑了两声:“一条龙服务,各项活动应有尽有,包您满意。”

“我在808套房,你过来吧。”傅琅直接给顾而立发了一条微信,“顾而立,跟我说实话,你什么时候开始干这行了?”

“操,你怎么看出来是我的?”顾而立吓一跳,他还以为傅琅刚刚真的相信了呢。

“我他妈又不傻。”傅琅说,“一猜就只有你会这么无聊。”

“我确实无聊,狗蛋儿,要不咱开视频吧。”顾而立有点儿想看看傅琅的脸,就半天没见着,感觉跟好几天没见了似的。

傅琅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摄像头给打开了,调好角度后,倚在床头看他。

他那边儿的灯光有点儿昏黄,照得傅琅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的暧昧光线里,大长腿翘着,枕着胳膊一脸闲适。

人还没穿上衣,光着半身半躺在床上跟他聊天。

“卧槽。”顾而立感觉鼻血有点儿往外涌,“傅狗蛋儿你是真几把骚。”

“累死了都快。”傅琅慵懒的看着他。

顾而立穿着一件黑色T恤,锁骨露在空气中,看得他直想扑上去咬一口。可人这会儿垂着眼睛,看上去有点儿不开心。

“好好歇会儿。”顾而立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他现在都觉得说话有点儿分神,一句话都不想说。

傅琅直起身,把手机调换了一个角度,脸离他更近了点儿,声音沉沉:“栗子,你是不是有心事儿?”

这他妈都能看出来?

“真不愧是江户川我男友,柯蛋。”顾而立笑笑,“你真神了。”

“说说怎么了?”

傅琅直直看着他,挨这么近,换了别人整个就是一副脸都变形的画面,可傅琅他有颜值撑着。无论哪个角度看起来,都帅得别具一格。

顾而立轻描淡写把这件事儿跟他说了,傅琅听了眉头一皱:“这事儿等好几天我回去我跟你一起去,别烦了,早点睡。”

“睡不着。”顾而立叹了一口气,有点儿想伸手去摸屏幕里那张脸,“再陪我聊会儿。”

“我这就要去洗澡了。”傅琅嘴角一翘,笑容里透着一股子坏,声音还带着特有的一种磁性,“想看吗。”

“操。”顾而立老脸一红,这话可以说是非常有画面感了,他摸了摸鼻子说,“我硬了。”

第49章

看到他的表情,傅琅有点儿得意,得意完了还卖乖:“你跟我在一起,单纯就是因为看上了我的肉体吧。”

顾而立坚定的摇摇头:“不,我还看脸。你长这么好看,也就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了。”说完,顾而立才感觉话题偏了,他极力想要把话题掰正,“你赶紧去洗澡啊,我好截图,等着保存你果照当手机屏保呢。”

“操。”傅琅笑了,“每日看三回,看得你阳痿。”

“去你大爷的。”顾而立说,“你男朋友阳痿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这么咒他。”

“我手机壁纸就是你的照片儿。”傅琅前两天刚设的,每次开机,都得盯着手机看好几分钟。

“哪张?”顾而立问,“P图没?”

“就那天在农家乐拍的那张。”傅琅转眼就把照片给他发了过去,“压根用不着P。”

“哦,那张夕阳下逝去的青春啊。想起来了。”

顾而立看了一眼照片,确实挺好看,有意境。

他微仰着下巴,眼神儿虽然不动声色。但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子匪气,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浑不吝。

你看我干嘛,再瞎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的流氓气质。

显得顾而立的目光特别有张力,是属于越来越好看的那种照片儿。

“我给这照片取了个名字。”傅琅说,“俩字儿。”

“什么?”顾而立心里想了一下,俩字儿,大概是好看?帅气?美腻?

“日你。”傅琅淡淡的说,“你站在夕阳底下,日,你。我觉得挺贴切的。”

“贴你大爷的切。”顾而立瞥他一眼,“一言不合就开黄腔。傅狗蛋儿你现在在我面前,人设崩塌得连渣渣都不剩下了。”

“那等会儿洗澡的时候我再抢救一下人设。”傅琅悠闲的说。

“你怎么那么会抓重点呢。”顾而立没忍住乐了,“我这弱点真是被你抓得死死的啊。”

其实傅琅就这么跟他唠闲嗑,他就已经很幸福了。没想到人家还那么有觉悟,主动要求增加点儿助兴小节目。

“承认吧,你就是看上了我年轻的肉体了。”傅琅说。

“对,没错。我就是这种人。”既然他非要把这个sè • láng的帽子给自己扣上,顾而立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反正家长你都见过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想起来,他爸还挺喜欢傅琅,以后爷仨在一起生活,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他还没见过傅琅他家人呢。感觉有点儿不公平。

“哎对了,你妈跟你爸离了没,家里情况现在怎么样?”顾而立小心翼翼的问。

“就那样。”傅琅叹了一口气,提起来他就堵心。

他听出了顾而立话里的意思,可是却没办法现在立马正面去面对这个问题。

关于他性向的问题,他父母的态度一直非常激烈。

沈烈是傅昌民以前的学生,在得知沈烈跟他在一起的事儿以后,傅昌民当时就逮着傅琅揍了一顿。

毫不客气的那种揍,拎着塑料椅子就往他腿上砸。打得塑料椅子直接碎成了片儿,然后傅琅腿疼得三天都没站起来。

傅琅早熟,所以从很早就感觉出自己跟别的小男孩儿不一样。不喜欢女孩儿,反而对爽朗直率的男孩儿感兴趣。

其实所有的敏感都不是天生的,一开始他也没有察言观色的天赋。

只是因为怕被歧视,所以都是特别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不敢跟别人说。

他也一直感觉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扛着很大的压力生活。

他父母那边儿,态度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改变。因为有句话叫人言可畏,虽然他父母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但是却特别讲究面子,最怕的就是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生在这种高干家庭,表面跟一群亲戚们维持着友好和谐的关系,其实背地里都在暗暗较着劲。他最怕的就是看到自己父母在一群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憋屈点儿没关系,可他见不得父母受委屈。

到底什么时候摊牌?

他还没跟顾而立在一起时,就已经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傅琅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想,要不直接跟他妈挑明算了,说自己又找了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