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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费好大劲。

“我这头是高二那年剃的。上晚自习班里停电了,我搁那儿点蜡烛写作业,结果头发给烧焦了。干脆就全剃了。”傅琅轻笑着回忆说,“林泽庸提议说点蜡烛写作业,写着写着我就超困。一低头,头发就给点着了。我靠,那速度,刺啦就烧了一大茬。我闻见那糊味儿,当时就直接懵了。林泽庸坐我对面儿,吓得举着书包就往我头上盖。差点儿没把我砸晕。”

听完顾而立挺手贱的,抬手揉揉他脑门。

傅琅反应挺快,也立马回摸了他脑门一下。

然后顾而立本着不能吃亏的态度,又摸了摸他的。

傅琅挺执着,再次摸回来。

这俩智障你摸我一下,我摸你一下就这样来回来,去回去,走到房间门口还在激烈的竞争着,没有分出个高下,然后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这块儿头发给你摸秃了,我就真成老张了。”傅琅笑着说。

“老傅。”顾而立笑得不能自已,“你就算是成了老傅,那肯定也是特别霸气一大叔,跟《余罪》里那老傅似的。”

傅琅笑了笑,感觉身上都没有那么疼了,于是开口叫了他一声:“老顾。”

老夫老妻这个梗真是怎么都玩不够啊,一想到以后俩人还要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忽然就觉得一辈子真的特别短了。

顾而立抵着门把房卡插了进去,然后推开门,把傅琅安置在床上。

跑到门口拿了一双拖鞋给他换上,又噔噔噔下楼去把行李箱提了上来。

他就胳膊肘擦破了皮,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事儿,估计傅琅应该比他严重的多。

他把行李箱拿上来的时候,傅琅脱了衣服坐在那儿卷袖子。

白色的衬衫洇了一大片血。

胳膊上手臂上都是严重痕迹的擦伤,肉都翻了过来,看着有点儿触目惊心。

“我滴乖。”顾而立有点儿不敢相信眼前自己看到的景象,傅琅刚刚一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他还以为伤口真的不重。

刚刚在路边没看清,灯光一照,才看见外套都被磨得稀巴烂,膝盖那儿的牛仔裤也破了个大口子。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消炎药红药水!”顾而立扭头就跑了出去。

“小心点儿。”傅琅特担心,“带上手机。”

顾而立出去这一会儿,傅琅有点儿坐立不安。

坐在陌生的空间,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可做。

就只能傻愣着,半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顾而立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药。

冲他扬了扬手说:“把裤子脱了。”

“我自己来吧。”傅琅伸手要接。

“你这像是自己来得了的样儿吗?”顾而立以为他害羞,“咱俩都坦诚相见过多少次了,哪还在乎这一次两次啊。”

“不是。”傅琅摇摇头说,“还是我自己弄吧。”

“你是不是怕我下手重了?放心,我……”

“不怕,这点儿疼,我还是能忍的。”傅琅挺认真的看着他说,“我怕你心疼,刚刚哭成狗了都。”

“操。”顾而立鼻子又有点儿酸,“谁他妈哭了?!”

“行,你没哭。反正刚刚我哭了。”傅琅笑了一声,“多少年没哭过了,回回只要你眼眶一红,我这眼泪就哗哗往下淌。”

他刚说完顾而立就抱住了他的头,使劲儿的往自己怀里揉。

像是想要用力把他揉进自己的胸腔里去。

揉完就蹲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耷拉在他面前,傅琅的两条大长腿说:“说了那么多也没用,还是我来。”

“行。”傅琅毫不犹豫的就站起来把裤子给褪到了脚底。

露出长而笔直,充满男性力量的两条腿。

看着他脱裤子这个流畅的动作,顾而立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你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顾而立,你男朋友都这样儿了你还能有反应,你真是个禽兽。

谴责了自己三秒钟,顾而立拿酒精棉沾了点儿酒精,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洗着伤口。

呼呼对着吹了两口气,顾而立仰头问:“好点儿没。”

傅琅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微笑道:“好多了。”

真的是好多了,感觉疼痛被分走了一半。

给他弄好伤口以后,俩人也没洗澡就睡了。

第二天顾而立非要拉着他去县医院挂号,怕伤着骨头。

林泽庸跟他坐在长椅上等着进去看病,轻轻碰了碰他胳膊说:“昨天我给你发的那个车牌号,你看见没?”

“什么车牌号?”傅琅昨天跟顾而立俩人睡得特早,他们压根没怎么看手机。

“就是昨天那辆撞了你的车。当时车牌号我给记下了。”林泽庸说,“刚刚去公安局报了案。”

要不说学霸聪明着呢,傅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了。”

看完拍了个X光,确定没骨折也没什么大事儿,顾而立这才松了一口气。

傅琅听见说没事儿,感觉膝盖一点儿都不疼了。

四个人吃了午饭,就出发去了目的地奔塘小学。

到村里没有正规的公路,所以汽车也压根开不进去。

正好有几个老乡从这儿过,他们就搭了个便车。坐在农用三轮车的车斗里,都感觉特别新鲜。

拉风得不行。

“我看别待一周了,三天得了。”林泽庸跟顾而立说,“三天尽快拍完,然后顾而立你跟傅琅就先回去。我和刘硕在这儿调查一下,多了解点儿情况。”

“成。”顾而立点点头答应了。

下车的时候,顾而立率先从车厢里蹦了下来。

然后冲傅琅伸开了胳膊说:“来,我接着你。”

傅琅笑笑说了句:“那你可接好了啊。”

然后坐在车上,轻轻往前一跃,扑进了顾而立的怀里。

顾而立搂着他的腰,把人放在了地上。

刘硕站在边上看,挺苦逼说了一句:“你们俩已经对单身狗造成了一万点暴击。”

顾而立没搭理他,跟傅琅俩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刘硕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泽庸,搂着他的胳膊说:“为什么我还没有对象?”

林泽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是不是对性别的标准要求得太严格了?”

刘硕:“……”

拍摄了一下午,然后他们就在学校食堂吃了饭,睡在了教师宿舍。

小山村虽然地儿很偏僻,但是夜景特别美。

当晚顾而立跟傅琅俩人坐在那小学的屋顶上看星星,虽然有点儿冷,但是心里美滋滋的。

顾而立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说:“老傅,你想过以后没?”

“以前没想过。”傅琅的侧脸很好看,挺拔的鼻子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但是现在天天想,都快想死了。”

“巧了我也是。”顾而立呼了一口气说,“我就想着咱俩以后啊,我开公司当大老板,你当摄影师。你拍电影我投钱。然后一个月出去旅游一次,哪儿都走遍。以后钱赚得够多了,就隐居山林。找一个像这儿一样的地方,跟你一起肩并肩看星星,聊天喝茶,种菜,做饭。这样的日子,我一辈子都过不腻。”

其实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儿,年轻的时候为梦想打拼,身边能有个人和你一起奋斗,他不喊疼,你也不怕累。俩人一起实现了梦想,老了到最后身边还能有个人,可以配你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每次你看向他的时候,都还会有一种,想要与他再共度一次余生的冲动。

傅琅有点儿热泪盈眶的感觉:“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在小山村的第二天,顾而立接了个电话。

是警察局的人打过来的,说问他是不是丢了手机还有钱包。

顾而立没想到这钱包还能找回来,连声说:“是是是。”

唯恐犹豫了以后,人家就不还给他了。

原来那小偷是个团伙作案,在火车站附近一直特别猖獗,这次警察把他们一窝端了。

于是傅琅的手机还没有流入市场就被找到了,钱包里面的钱虽然没了,但是银行卡什么都在。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您现在能过来取下你的物品吗。”警察说,“昨天有个自称是张阿姨的人说家里出事了。”

什么?傅琅的妈妈出事了?

顾而立心里一惊,立马回了一句:“我明天去一趟你们那儿。”

事实证明傅琅的预感还是挺准的。

他一直都觉得不安,焦躁。像是要有什么事儿发生。所以来的时候,就跟顾而立说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顾而立慌得不行。傅琅反而特别镇定。

跟林泽庸他们交代了几句,俩人买了当天的车票回去了。这地方还得转车,先坐汽车再坐飞机,中间转了三趟才能到地方。

坐车上顾而立眉头一直就没展开过,一路上俩人都没怎么说话,基本上都是睡过来的。下车的时候顾而立攥着傅琅的手问:“咱妈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吧。”

他给江芷兰发了好几条微信,人都没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没事儿。”傅琅轻声安慰他,“我爸妈关系紧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他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宿命感,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66章

人在某种环境中待久了,会有一种茫然的错觉。

下车那会儿顾而立脑子里嗡嗡的,耳边还在回响着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所以傅琅叫他的时候他没有听见。

“哎,你瞎想什么呢。”傅琅戳了戳他的胳膊,刚好戳到昨天擦伤的那个部位,疼得顾而立轻轻吸了一口气。

“碰着哪儿了?”傅琅有点儿担心。

“我故意的。”顾而立装作不在意的笑笑,举着胳膊说,“这个套路都玩过多少回了,你还不长记性啊。”

“我这不是相信你么。”傅琅搭着他的肩膀说,“男朋友虐我千百遍,我待男朋友如初恋。”

“感人肺腑啊。”顾而立啧啧半天,“真应该给你搞个QQ空间语录,把你说的每一句贴上去,估计得好一票小弟弟小妹妹疯狂转发。”

“再拍两张你遮住一只眼睛的照片儿,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QQ空间网红。”

“你有毒吧。”顾而立抬手捂住眼,摆了个pose说,“这样吗?”

“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傅琅瞅了他一眼说,“来,傅老师手把手教您凹造型。”

顾而立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邪魅狂狷,特别虚心的请教了他一下子:“你来邪魅一个。”

傅琅说来就来:“你只需要笑的时候,在心里默念一句话,我他妈真是帅飞了,谁多看我一眼,都得抽抽。”

顾而立给他鼓了鼓掌:“您真是牛逼大发了。”

可能刚刚在火车上的气氛太过于沉重,俩人都不自觉的没提那些烦心事儿。

半路上陆尧北给顾而立发了条信息。

亏这孙子还惦记着他,知道给他发个消息过来。顾而立都得有俩月没见过他人了。

看了他发过来的信息顾而立差点儿没给笑趴下。

“研究院食堂后面那个化粪池爆炸了,屎喷了一地。我心态崩了。”

“当时我正跟贺峥坐在食堂里吃饭,上演互喂秀恩爱的戏码,然后就闻见一阵臭味。出门一看,一地的粪水,把我们食堂给包围了。出都出不去。”

“这个饭吃得我恶心得不行。感觉自己在吃屎。”

“真想给你拍照片看看,那家伙屎无前例的壮观。”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发过来,顾而立笑得岔了气,感觉隔着屏幕都闻到了味道。

傅琅坐在车里问他笑什么。

“北北那食堂因为化粪池那儿的管道老化,屎喷了一地。简直了。当时他正吃饭呢。”顾而立笑得不能自已,搂住傅琅的胳膊哈哈哈,就连肩膀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北北活的就像个段子,能让他听见就乐呵得不行。

“那他胃口应该蛮好。”傅琅淡淡来了一句。

听见顾而立又开始笑,笑得简直停不下来。

笑了好一会儿才给他回了条消息:“你平时不就好这口吗,可劲儿吃吧。”

回完信息他都觉得有点儿恶心,不知道北北看了作何感想。

转眼车就开到了医院,顾而立为了转移傅琅的注意力,一直在跟他讲笑话。

傅琅时而回一两句,看起来正常得不得了,也没有因为他妈妈出事儿而表现得过分伤心。

原来是我多心了。

顾而立轻轻舒了一口气。

傅琅把他这个微小的动作看在眼里,不自觉的握住了他的手说:“没事儿,这种事大大小小我早就经历过了好几回。已经习惯了。”

刚刚张阿姨给他们打电话说,江芷兰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昨天她服了大半瓶的安眠药,现在虽然救过来了,但是精神还特别恍惚,好像是受了刺激。

江芷兰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也曾尝试过自杀。

这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傅琅虽然也挺难受,但也有点儿无奈。

他感觉江芷兰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大小姐,只要谁不和她心意,她就跟谁闹脾气。

所以结婚后跟他爸的感情一直不太好。

“嗯。”顾而立也用力的回握住他的手说,“反正你还有我呢。”

看着顾而立闪闪发亮的眼睛,傅琅有点儿动容。

突然想起来他那句“我想我们都能成为对方的力量,而不是加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