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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甚至昏倒的状况。”
夫诸的语气虽然带着点嫌弃,解释的却还算仔细。
“吸阳气的阵法?是妖怪做的?”
“不清楚,但是按照道理来说,大部分妖怪要阳气没有什么用处。妖怪进补或者修炼需要的是灵气,只有活人才需要阳气。”
许慕脚步一顿,难道摆阵的是人?“那个阵法在哪里?”
“说不好,气息太杂乱了,除非一点点的仔细寻找……唔,现在附近好像就很多,说不定是人类能随身带的东西。”
很多?
许慕困惑的环顾四周,旁边最多的就是拎着超市购物袋的人。其次还有边走路边打电话的,拎着德盛斋外卖餐盒的,喝奶茶的,吃炸鸡的,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摸不着头绪的许慕只得悻悻然的继续往家里走。
“你不问我怎么破阵么?”珠子里的夫诸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破阵?我又不是超人,哪有能力拯救人类。再说了,不是还有人界治安管理局么?”许慕莫名其妙的应道,他充其量就是希望知道避免被吸阳气的方法而已。
“你不是道士么?”夫诸不解的问。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我的祖辈是道士,但我不是。我连一个符咒都不会……”许慕说到这里,突然愣了愣,符咒的话,他好像还是会一些的,《符灰录》里的,似乎就都是符咒。
严格说来,自己只是不知道怎么使用,或者说,从没想过要用。既然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和道术,那么,书里记载的符咒也是真的?
对了,家里那些书,会不会有关于道士血脉的记载?许慕想起书架上那几十本书,因为是繁体字,遣词用句又晦涩难懂,一大半他都没有好好读过。
“你长这么大连一个符咒都没学会?这么笨,难怪法力低!”夫诸的口气里半是鄙视半是同情。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老子可是全国排名前三的n大准大学生!许慕真恨不得把珠子里那个理解明显偏差的家伙扒拉出来捏着脖子吼一顿。
然而,他不敢。
这货可是九级的小boss!
还自带水灾诅咒buff!
恹恹的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许慕有种身处武力值最底层的郁闷感。他决定了,开学前舅舅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让他帮忙把书都带过来,好好研究下。好歹自己也是玄、黄级别的道家能士后裔,怎么能让这货一直踩在头顶。
回到家,冯沅正在厨房拎着锅铲翻炒青椒土豆丝,餐桌上摆着肥瘦相间色泽油亮的红烧肉和皮壳饱满的白灼基围虾。许慕皱着鼻子用力吸吸,幸福感爆棚,光闻味道就知道好吃。
夫诸从麒麟珠里窜出来,轻巧的跃到饭桌上,兴高采烈的直奔白灼虾而去。
许慕刚要伸手拦它,突然想起水秽的事情,立刻投鼠忌器的半途缩回手。现在碰到的话天知道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惊喜”!
他犹豫的时候,身后却探出只手,毫不留情的拦住偷食的小白猫,“没规矩,谁让你上桌的?”
“哎,它很凶的,别……”碰它。
许慕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冯沅单手捏着小猫的后颈把它从距离盘子一步之遥的地方提溜起来,他的脸色刷的白了!
糟糕!
水秽要弄到冯沅身上了。
而且小白猫明显很讨厌人类碰他!说不定会发脾气给冯沅一下。
许慕如临大敌,着急的冲过去,准备全力阻止夫诸攻击一家之主的举动。
结果,冯沅手里的小白猫眨着宝石样的眼睛,小耳朵无辜的垂成八字,四只粉嫩毛绒的爪子收拢在身前,一副柔弱无害卖乖讨好的乖萌模样。仔细看的话,耳朵尖的两撮金毛还在微微颤抖,拼命增加自己的无害系数值。
许慕:………………
靠,妖怪界要是有金像奖肯定得颁给你一座!
快递小哥看着判若两猫卖萌卖得不亦乐乎的夫诸郁闷的磨磨牙齿。
可惜,卖萌这套对冯沅没有丝毫用处,他的目光淡淡在小白猫毛茸茸的前爪爪背上掠过,依旧无情的把小猫扔到沙发上。
得了教训的小白猫老老实实的缩着尾巴趴在沙发扶手上cos玩偶,眼睛却依旧忽闪忽闪的盯着餐桌。
冯沅将最后一盘热气腾腾的土豆丝摆上桌,转身对许慕道,“饭好了,赶紧去洗手。”
洗……洗手?
许慕一个激灵,忙不迭的跟着冯沅走进厨房,水龙头可是水秽需要重点防范的地方。
围着冯沅转来转去的许慕简直就是在给清洗灶台和锅具的一家之主添乱,冯沅十分无奈的放下清洁布,“你在干嘛?洗手间不是有洗手池么,为什么偏挤到厨房?”
许慕委屈的看看认真工作没有丝毫暴走迹象的水龙头,只得蔫头耷脑的准备离开厨房。
“你今天去过清平巷?”冯沅状似无意的问道,小猫爪子上的暂住证,分明就是今天刚刚办的。
“岂止今天,天天去。”许慕哀怨的靠在门框上,开启吐槽模式。“那里就是我送货必经的区域,我怀疑,清平巷就是你之前说的那种客户特别难搞,让大家宁可绕远也要避开的问题区域。”
冯沅搭在水龙头上的手顿了顿,挑眉看看许慕,“它们欺负你了?”
“呃,也不算吧,就是有些人特别难缠。”许慕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在跟家长告状的小孩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急忙补充,“不过我应该可以搞定。”
“你确定就好。”冯沅擦干手,唇角浮起抹笑意,看样子,最近有些家伙皮痒的很,“对了,我最近有几件t恤穿不下了,没穿过几次,你不介意的话,待会儿我就拿给你。”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许慕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关于穿,他从来不挑,t恤也来来回回只有那么两三件。
第二天,快递小哥便兴高采烈的穿着冯沅转手的一件红白涂鸦款t恤出了门,最近天气越来越热,老板娘恩准他们不用再穿闷热的制服,冯沅的这几件t恤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4号区的包裹只有一百出头,却有七件是清平巷的,破了历史最高纪录。还有几件是熟面孔订的,比如四方茶楼从蔬菜网订购的食材,比如瀚海堂的宅男一如既往偏爱的海鲜零食。
许慕谨慎的查看了两遍,发现没有到付件,才默默松口气。
到付什么的,简直就是坑人!
快递小哥打起十二分精神,绷紧皮准备伺候清平巷的各位大爷,却发现今天的客户都出奇的好说话,签单收货都动作麻利的跟特种部队似的。就连平常最少也要抱着箱子闻两圈的宅男,都惨白着脸看也没看的签了字。
“帮……帮我问大人好。”四方茶楼的萌妹子抱着箱子浑身发抖,一路跑进了厨房,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大人?许慕疑惑的挠挠脑袋,她说的大人是谁?
不单是客户,路边很多摆地摊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见现实版的哥斯拉怪兽,满目惊恐,似乎随时准备拔腿跑路。
许慕一边往最后的目的地八十三号走,一边偷偷压低声音跟麒麟珠里的夫诸说话,“雪碧,你觉不觉得今天大家都有点不太正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你。”夫诸小声的回了句。
许慕:………………
八十三号是个瓷器店,屋子里的瓷器琳琅满目,摆满了瓶、盘、罐、盏,青花、斗彩、剔花,描金,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店主身子圆滚滚的,皮肤白得发亮,就像只发面的肉包子,正在满脸爱惜的擦拭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窑变罐。
看到许慕,他堆叠三层的肥下巴不禁颤了几颤,脸上浮起个比哭还艰难的微笑,“您,您有事?”
“您好,这是您的包裹,麻烦签收下。”许慕把手里的小纸箱递到他面前。
“包裹?”胖店主长出口气,赶紧签好单子,毕恭毕敬的准备送许慕出门。
“老板,如果是碎掉的瓷器还能卖钱么?或者还能修补好卖钱么?”许慕送完货,打量着满屋子的瓷器,突然想起自己那个碎掉的瓷枕。
“碎掉?那要看什么时候的,碎片还有多少,补不补的起来,再有就是看年代,窑口和品种,年头越久越值钱,官窑的比民窑的值钱,瓶比盘贵,盘比碗贵。”胖老板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然,您回头拿给我看看?”
第十三章爆料王
许慕用双手比划着瓷枕的大小,“大约这么大,是个宋代的民窑瓷枕,掉了块硬币大小的釉,有道横贯枕面的大裂纹和几道小纹,并没有完全碎裂开。”
“哼,本座那天就应该把它踩碎。”提起封了自己千多年的瓷枕,麒麟珠里的夫诸立刻摩拳擦掌恶意满满,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许慕捏捏珠子,示意它安静。冤家宜解不宜结,值个几十块钱也好,能废物利用才是皆大欢喜嘛!
“民窑的?”
“嗯,卖给我的摊主是这么说的。”
“呃,如果是真品,普通的民窑货,应该也值不了几个钱,毕竟瓷枕不算现在热追的品类……”胖老板踌躇的搓搓双手,白胖的脸上堆满了为难,“除非属于民窑精品,否则也就是千八百块的事情。”
“千八百块?”许慕瞪着矮自己半头的胖老板,被这个不可置信的消息惊呆然后死机了!碎了还值千八百块?
买来也才七百啊!
他原本只是看到满屋子瓷器“触景生情”的想到自己打破的瓷枕,没想到,居然有意外之喜。幸运女神终于看到自己了么?
胖老板以为许慕对价格不满意,紧张的擦擦额头的汗水,眨巴着挤成道细缝的眼睛哭丧着脸道,“这只是最差的状况,不然,不然您还是先拿过来,看看再说?”
“那您什么时候有空?待会儿三点半左右可以么?”重启后的许慕迫不及待的摸出手机,估算着时间,这是今天最后一件货,领完工资再坐地铁来回的话,应该三点半左右能赶回来。
“可以,当然可以,小店做的是阳道生意,每天都营业到午后五点。”胖老板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点头。被幸运感冲昏头的快递小哥,根本没注意到“阳道”的意思。
以人民币为驱动力,许慕愣是把迷你小三轮开出跑车风骚的走位和拉风速度感。三点二十分,他便带着瓷枕重新赶回瓷器店。
店里冷清的很,只有位须发皆白留着山羊胡的老先生正气定神闲的拿着放大镜沿圈足验看两只素面的酒红色瓷盘,胖老板也不打扰他,安静的坐在老位置擦拭之前那个由青变紫的窑变罐。
看到许慕,胖老板赶紧起身,小心的将窑变罐放回靠墙的架子上,殷勤的几步迎到他面前。
许慕心急的从背包里翻出塑料袋包裹的瓷枕递过去,“就是这个。”
因为里面还放着那把匕首和“金”头发,许慕又把塑料袋小心的系好收回背包,好歹也是几十块钱换回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那是个常见的超市购物袋,除去印着logo的地方,其它地方几乎就是透明的,一碰便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动静极大,突兀的打破满室的宁静。
看盘子的老头被响声惊动,放下放大镜好奇的朝他们这边望过来。
“看我,看我,不要理他们。”一个声音着急的喊道,“老子可是正宗祭红盘,血统最高贵的官窑瓷!”
快递小哥闻声望过去,那个方向,能称作盘的,只有两个釉色莹润的酒红色盘子,一个放在桌上的锦盒里,一个捏在老先生手里,盘面尺寸还没有成人的巴掌长,所谓的记红盘,难道就是这个?
“老子身上的釉是搭配大量的黄金玛瑙熔炼烧制出来的,色泽和光润都举世无双!同窑的一百二十七位兄弟,最后被唐英留下的只有六个,六个!老子是器形和釉色最好的一个!那个土里土气的东西哪里比得上?”
大约是对于被瓷枕抢了关注度十分不满,盘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
许慕:………………
真是见了鬼了,难道又是个镇妖器?
镇的还是自恋又话唠的那种!
不对,它口口声声以盘子自居,器物借人气修炼有成,按照周野解释的,应该叫“怪”?
“老子当初可是被摆在……”大约是察觉到许慕的目光,那个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才颤颤巍巍试探性的问,“小白脸,你听得见我说话?”
许慕:==!!!
谁是小白脸?
“小伙子,你对这个盘子也有兴趣?”老先生摸摸自己寸许长的胡须,笑眯眯的看着许慕。
“不,不,我没见过……记红盘,所以多看了两眼。”遇到这么个能声情并茂的自己表演场脱口秀的盘子,不多看两眼就怪了!
“一眼就知道是祭红盘,小兄弟果然是行家。”老先生清癯的脸上绽放出遇到知音的光彩。
许慕:………………
记红盘什么的,其实都是它自己说的,我连记红是哪两个字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快递小哥羞愧的挠挠耳朵。
“我去年收了对祭蓝,今年还想收对祭红。这两只盘子我来看过三次了,器形工整,胎泥细致,釉色盈而不空,润而不浮,很像乾隆早期的风格,但就是太亮。再看底款的青花料,又有些偏乾隆中期的艳蓝色,而且是非常少见的双圈款。人老了,几十万的东西,有点拿不准啊。”
胖老板也不知道是兢兢业业的忙于帮许慕验看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