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一心复仇厂公表哥4
骨肉再生的感觉太奇怪了,燕寻神情似痛苦似欢愉,他真的觉得自己坐都坐不住了,身体颤栗间他一下子歪倒在床榻旁边。
“表哥,你这是怎么了?”谢蘅君惊疑不定,紧跟着跪坐到地上,伸手去够脸色潮红的燕寻。
燕寻能说自己这是怎么了吗?燕寻不能!他紧紧地盯着床榻上一身金黄色明服的皇帝,准备把自己准备的适用的春/药丸散全部都送给司马徵。想到此处,燕寻心态稍微放置平和,他感觉痛苦消失了一些,也能够回答谢蘅君的问题了。
“我……因为补汤的缘故吧,大概是虚不受补。”燕寻微微笑了笑,压抑住体内本能隐隐的复苏。
虚不受补?肾脏虚?谢蘅君也没有再说,这些已经是她能够说出的所有了,如果还要再深入说下去,她怕会找个地洞钻进去。
燕寻喘息了一下,把储物空间中的丹药从怀中拿了出来,然后给皇帝扒了龙袍,喂他吃了两粒。
“表哥,这是什么?”谢蘅君眼睛微微睁大,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倒是没有再以为是什么毒/药。
“是春/药。”燕寻光明正大,谢蘅君看着这人理直气壮的模样,甚至以为这是给皇帝用了什么强身健体的药物。
“这,万一陛下明天宣了御医,察觉到有春/药残留的痕迹怎么办,表哥可有法子?”谢蘅君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是仔细帮燕寻周全,想着会不会有影响。
燕寻略带得意的道:“蘅君无需担心,这药物可是没有副作用的,明天任是哪个太医都查不出来。”作为这味丹丸的炼制人,他可以保证。
谢蘅君接受了这个说法:“那就好。不过,中了这个药,我们哪有解药呀……”万一没有解药,表哥不会把自己准备当作解药了吧?谢蘅君想到这里,讷讷的问道。
她愿意当作表哥的解药,却不愿意做皇帝的解药。谢蘅君神情坚定,打定主意要是燕寻提这件事的话她就死死的缠住表哥。
???解药?
或许是报复成功了念头通达,燕寻疼痛降到了最低,现下更多的是清凉的感觉。听了这话,他瞠目无言,谢蘅君太过天真烂漫了,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接下来的事情说给她听。
正当燕寻思考间,谢蘅君猛的扑到燕寻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表哥,我不要做他的解药,我做你的解药吧!”谢蘅君细腻洁白的脸庞仰起,脸上满是真挚,她一双玉手环在燕寻腰后,燕寻身体一激灵。
一个人全情信任你期待你,这样纯真和鲜妍的结合,一旦说要做你的解药,未免有点太刺激了。燕寻只觉得身体有火慢慢燃烧起来。
虽然他手脚暂时用不上力气,但是燕寻还是勉力推了谢蘅君一下。
没推开,他只能咳嗽道:“你在想什么呢?这药,也不是非要别人当解药……”燕寻含糊一句,赶紧转开了头。
造孽,好好的表妹,纯洁的一张白纸怎么能够这么随便的涂上颜料?!
燕寻松开谢蘅君,准备起身更衣瞧瞧自己恢复情况,就听一万年不出声的系统幽幽的道:“大家都从心所欲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拉了胯了?”
他一呆,就听系统又自我肯定道:“看来这个太监身份没有选错。”
燕寻:……系统我敲里吗!刚刚他用药痛苦不就是骂了系统两句吗,怎么这个系统就要报复回来。系统你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他咬了咬牙,坚定微笑道:“蘅君,我去更衣了。”
谢蘅君明眸转动,刚要说话就听一声粗重的喘息从床上发了出来。她的脸色霎时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她上前牵住燕寻的袖子:“表哥,我和你一起吧。我怕……”
燕寻环顾了四周,又将迷失香点燃扔到窗外,然后点了点头:“那我们两个一起。”这话说出来怪怪的,不过也没别的办法了,他着急看断续丹成效了。要是狗系统的断续丹治不好他,那他肯定要和系统说个清楚明白。
所幸,系统还是有点用处的,燕寻想到。来的这几天被这么折磨,没几个人能这么身残志坚,现在终于看到一点阳光了,他心里痛快了一些。
燕寻净手之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踏了出来:“表妹,你去更衣吧。”说完,他就到了门口继续观察皇帝。
帘子里司马徵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燕寻端坐在凳子上,一边矫揉造作的捏着嗓子作女声喊了几句“陛下饶命”,一边找出了朱砂准备在谢蘅君手臂上作画了。
“陛下!”这声音正如黄鹂初啼,玉音宛转。
谢蘅君正从偏殿出来,听到这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难道大殿里还有另外的人?!”想到这里,一向推崇行走间衣襟不动的世家贵女也迈开步子小跑到卧室。
出乎谢蘅君意料的事发生了,房子里还是只有两个人,帘子里皇帝在粗声粗气的呼吸,手臂被被子完全遮挡住、身体可能是由于睡得不踏实偶尔翻滚。而自家表哥则是老神在在的在桌子旁玩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丹砂。两个人堪称井水不犯河水。
红烛无风却自己跳跃了起来,室内气氛好像有些诡异,谢蘅君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了——难道是有鬼?!
不,不会的!谢蘅君握紧拳头,慢慢的靠近燕寻身边。
燕寻还在认认真真的调颜料,谢蘅君正往前走,“陛下、”“救命啊!”略带一点虚弱的女声继续响了起来。
“啊!”短促却尖利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了出来,谢蘅君只觉得头皮炸开,差点一蹦三尺高,她往前走了两步扯着燕寻就往旁边躲。
刚刚的声音是从燕寻旁边发出来的,难道……她脸色苍白却坚定的想要带着燕寻离开:“表哥T﹏T快走!”
燕寻看着谢蘅君苍白更甚于刚才的脸色,顺从她的力量离开却也讶异的问道:“蘅君,你这是怎么了?!”
“表哥,刚刚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谢蘅君紧紧抱住燕寻才勉强把牙齿打颤的冲动压抑下去,她仰起头,燕寻才发现她不止脸色苍白,嘴唇也干燥得很。
“表哥我没有骗你!”谢蘅君把自己喘息声放到最低,左右观察起来。
“我知道你没有骗我。”燕寻点点头:“我听到了啊!你是说女子叫的声音吧?”
谢蘅君努力点头,好像遇到了自己的知己一般激动。
“那声音就是我发出来的啊……你吓着了?”燕寻呆了一下,接着说道。
“???”谢蘅君一愣,就听燕寻又惟妙惟肖的叫了几声:“这也是没办法,到了这个时候外面说不定就有人来听墙角了,我也是为了一劳永逸……”燕寻压低声音回道。
这是何等的脑洞?!谢蘅君听着又一声柔媚的呻/吟从头顶发出,她心态真的有点崩:“表哥这个方法,可真是够、神奇的。”
燕寻“哈哈”笑了一声,很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自豪:“皇帝明天起来肯定也会觉得神奇,来来来,你把手臂伸出来,我还有准备没做。”
燕寻念了几句三清祖师,自觉清心寡欲了,于是便进行下一个步骤:“表妹,你不知道陛下有些特殊的癖好,为保万全,我给你把手臂上涂上伤痕。”
谢蘅君微微一愣,咬着下唇将手臂递了过去。
燕寻不自觉的想起了关于宝玉看到宝钗手臂的心理描写,又想到了鲁迅说的,看到白胳膊就想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收摄心神,坚决不允许自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不管怎么说,如果今天晚上和谢蘅君发生了什么,那这真是对她的不尊重,而且司马徵的声音真的太烦人了,就算他多迫不及待也不会做禽兽的!
燕寻自我暗示两句,果然心态平稳许多。
“你的手臂好细,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饭。”燕寻的拇指搭上食指就能环过谢蘅君的手臂,心下掠过一丝心疼。旁边的皇帝不甘示弱的来了几声,为了不崩人设,燕寻用符咒把声音压的低了一些,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是东厂厂公了,给我一年时间,我慢慢的掌握皇帝之后,你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
谢蘅君认真的点了点头,漆黑的瞳仁里全是乖巧和信任。
燕寻摸了摸谢蘅君细软乌黑的头发:“那么我就要开始画了。”
说完,他调出半青半紫半红的染料,用软毛笔蘸着涂在谢蘅君白玉似的手臂上。
燕寻看谢蘅君睫毛颤动,仿佛仍然有疑虑,他左手捧着她的拳头安慰道:“你放心,这些颜料是我亲自调配的,对身体不会有害处!等到明天过后,洗下来又是原来的模样啦。”怕她还有心理负担,燕寻故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最后的话。
“……”谢蘅君手被压在桌子上,想捂着唇角笑一笑也没办法,她笑着露出贝齿:“表哥,你说话真像再哄小孩子,我娘就是这么对我弟弟说话的。”谢蘅君说完,脸色一变:“对不起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从前表哥像一只刺猬一样,提到父母家人就忍不住会扎人,她心里暗暗懊悔,都是自己的问题,又提起了他的伤心事……
燕寻看着谢蘅君这草木皆兵的反应一怔,随后很快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这大概都形成应激反应了吧。想到这里他摇头叹息道:“没关系,你不要想太多,我喜欢听你说些家常话,我们两个已经约定终身,你的父母也是我的父母。你以后也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等我报完仇一切就好了……”
燕寻说完,一边轻轻吹了吹谢蘅君手臂上青紫交加、真的不能再真的伤痕。
谢蘅君感受到了燕寻的温柔,她用力点头:“表哥,我知道了。”说完,她又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伤口:“表哥,陛下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啊?!”万万没想到,这也太吓人了吧。
燕寻肯定道:“当然,我亲眼所见还能骗你?还有宫里之前那么多宫女太监,葬送在司马徵手上的没有一百也快了吧……”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至于朝堂之上,更有许多。就比如我父亲他们,还有,废太子崩了之后,如今太孙也去世了。要说这些不是他做的、没有他的授意,我是不会相信的。”
说到这里,燕寻露出嗜血的微笑:“不过这样也好,神欲使人灭亡,先使人疯狂。如今他的疯狂,已经是灭亡的前奏了。”燕寻说完,眉头又皱了起来。
两个人做了一夜周全准备,燕寻揣摩着看过的电视剧圆房的经验,把调好的深浅色泽没什么问题的血色滴在床上,然后慢慢儿把皇帝叫醒。
至于谢蘅君看着这一手露出来的疑惑,燕寻就不想再解释一遍了。
谢蘅君佯装从床榻上起来,司马徵也从榻上翻身起来:“啊!”他短促的惊叫一声,而后瞬间走出噩梦。
看一个头发略有些凌乱、手臂伤痕累累的女人正在床尾,他戾气愈发涌了上来:“给朕滚下去,滚远点!”说着,司马徵又看着一塌糊涂的床榻,更加生气:“呵呵,燕寻把这个女人送到离宫去。”离宫条件很差,上一个在离宫的女人疯疯癫癫的跳了湖,现在离宫正缺了一个人,司马徵欲呕的挥了挥手:“快把她带下去!”
“遵旨。”纵然早就知道妃嫔是消耗品,燕寻也是没办法理解司马徵。他微微垂了头,带着谢蘅君的衣服让她穿上。
两个人出了内室,谢蘅君长出了一口气:“我还担心陛下会继续让我侍寝呢,幸亏是去冷宫!”
燕寻听到这话,没奈何笑了一声:“你倒是能想得开。如今我也算陛下亲信,手底下也有钱有人,你在冷宫不会被亏待的。再有,太后娘娘知道了这件事也会有反应的。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只管和我说!”
谢蘅君见燕寻运筹帷幄,从前微微弓着的脊背现在有如青松覆雪,挺拔笔直,她心下欣喜非常。
谢蘅君转念又想到了若不是当今为了算计太子,害得表哥家破人亡,或许表哥早就入仕造福一方或者为人师表了,何必要像如今这样,成了一个打杂的太监!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如今……
想到这里,谢蘅君也没有逃脱笼牢的喜悦了,反而生了几分无奈:“表哥,今晚到了冷宫,要是你不当值的话,来贺我乔迁之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