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府

霜重自从得知了燕寻中举的消息,就十分惊惶的跑回了家。他把自己藏在书房里，心下惴惴不安,自己怎么就想不开了呢？下次做这种事，还是要找那些毫无威胁的才行……可惜了，玉生烟是真的漂亮却和自己没缘分……霜重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心里叹气。

可惜,霜老爷子没有让他躲太久：“少爷呢？他又跑哪里去了？快点把他找来，我今天要带他去见人。”

“少爷，老爷找您！”霜重的小厮听了这话,赶忙把自家少爷找了出来。

霜重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苍蝇,去了自家父亲的书房：“爹,你找我有什么事啊？！”霜重不耐的道。

“你收拾一下，今天我们去燕举人家，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就能够考中举人,你再看看你，这不成器的样子！”霜老爷子看着霜重头发凌乱，模样惊恐，心下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快点整理好衣裳,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什什么？！我们要去燕家？”霜重一蹦三尺高,整个人几乎是崩溃的！就这样大剌剌的去了燕寻家，真的不是去结仇的么？燕寻万一知道了，真的不会打死自己么？！

“不！我不去！”霜重连连拒绝。

霜老爷子看着霜重反应激烈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你不要觉得惭愧，去拜见举人老爷有什么丢人的？这事要早点谋算才对，燕寻这人既然能考中解元，那进士也有了希望，你这会儿不去拜访人家，等到他中了进士，更加没理由去了。做人呢，还是要八面玲珑才行。”霜老爷子拍了拍霜重的肩膀，满目鼓励的意思。

他有三个孩子，二女一子，长女有美名，如今已经出嫁，过得不错，他心里放心。次女还没出嫁，就算出嫁，凭借着霜家的势力也能够照看她，唯一让他头疼的就是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长子。

如今有了能和举人老爷甚至未来的进士老爷交好的机会，他当然要带着自家儿子去拜访燕寻。

见霜重一脸木呆呆的模样，霜老爷子叹了口气：“阿重，你看人家燕举人小小年纪就有了如此的成绩，你也要奋起直追才行啊！我听说你又想抢别人家的妻子了，你这些年还没有恶作剧够吗？”霜老爷子皱眉，堪称推心置腹的道。

要是燕寻听到，一定会觉得可笑。强抢民妇在霜重他爹的嘴里竟然变成了恶作剧，这死去的人和被破坏的家庭，恐怕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也是不算什么的，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通通欠收拾。

对霜重来说，这就是他爹哪壶不开提哪壶！！！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不会去觊觎玉生烟了！

他眉目惨淡的道：“爹……我已经去和人家妻子说过了……”想到自己曾经和玉生烟说的威胁之语，霜重的心就揪了起来，简直想爆打当时的自己一顿。

还有燕寻，为什么假装自己是个废材的模样？！为什么不能早点把中举人的消息传回来！！要是早点传回来，自己不就不会去拦下玉生烟做这种蠢事了么！

霜重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把燕寻骂了一顿，就听霜老爷子十分和蔼的道：“既然已经说了，那倒也罢了。这人是良家么？如果是，那就给她丈夫点钱，把她买回来算了，你纵然不喜欢带人回家，如今可要给燕举人一个好印象，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霜老爷子并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不就是家里多个人，养一个小妾么，这又不是养不起。他捋着胡子，在想要不要把自己藏的孤本名砚送给燕寻。

霜重脸色更加惨白了，他点了点头，承认道：“是良家……”

“嗯，良家就好。吴安，你去把我藏宝阁里面的凝芳砚拿出来，我要送给燕举人。”霜老爷子自觉解决了所有的事情，心下愉快，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茶。

霜重继续补充道：“不仅是良家，还是燕寻的夫人……爹，我还要去吗？”说到最后，霜重缩在椅子上，愁苦的很。

“当啷！”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霜老爷子愣住了，茶盏脱手，他手指颤抖，指着眼前这个不孝子问道：“你……说什么？！”话到最后，霜老爷看着霜重这个怂怂的模样，心里一梗，直接翻了白眼倒在椅子上。

“爹？爹！”霜重急切的扑了上去，把他爹摇醒：“爹，爹你醒醒啊！”你不醒来，我自己该怎么办啊？这个锅我背不动啊！

霜重狂掐老父人中，终于见自家父亲悠悠转醒，霜重松了一口气：“爹，没事的爹，我不就是想要一个妾吗？我们家还一个妾给燕寻不就好了？阿瑶也好说亲了，你不是说燕寻非常有前途么？不如就让阿瑶给燕寻做妾，不，做贵妾吧。”

霜重脑筋一转，仿佛看到救星似的把这个“好主意”分享给了霜老爷子。

霜老爷子眼睛眨了眨，绝味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稍微把心放下了一些：“好……好，等我缓一缓，你别去了，我明天一早去找燕寻！”

……

燕寻并不知道有人要来找自己，因而还乐滋滋的躺在床上。

一晌贪欢，醒来竟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阿寻，你醒了。”玉生烟脸色酡红，看着十分困倦的模样。

她想起昨天晚上燕寻的孟浪表现，心里略有些疑惑，表哥不是刚刚乡试完，耗费了许多精力么，怎么还能这么……表哥的身体身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过，她可不好意思讨论这种话题。

玉生烟脸色绯红的拿起床边的衣袍，强忍着害羞道：“表哥，我先起了。”她想说你快闭上眼睛，不过默了默，这话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燕寻头枕着胳膊，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自己躺着更舒适，他哼笑了一下，声音低沉悦耳：“起来做什么呀？不如我们再睡一会儿？”他一边说，一边扯着玉生烟的中衣衣角。

玉生烟脸色绯红，她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挣脱出来，却没想到这人又抓住了自己的手。

“哎！我好像听到了外面有叫门的声音，我们出去看看吧。”玉生烟正要再劝燕寻一句，就听外面好像有人在叫门，这下总算有了正当理由了。

“快起来吧！”玉生烟连忙从床上走到地下，拿着燕寻的衣服给他递到手边，而后自己飞速转到厨房边上洗漱去了。

燕寻眉头紧紧的皱起，他捂脸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想要赖床的梦想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来了，稍等一下。”燕寻低声应了一句，这才不到八点吧，怎么就有人来了呢？不知道自己刚刚回家么？真是不长眼色啊！

“好了，表哥我给你梳头发。”玉生烟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形容，脸上泛起了淡淡的霞色，又来给燕寻梳发髻。

表哥如今身上一举一动间皆是矜贵，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玉生烟一边手脚利索的将最后一缕头发收进发冠之中，一面皱眉疑惑道：“不知道外面这是有什么急事。”

燕寻将玉生烟按在椅子上，又帮她把玉簪插到乌黑浓密的头发上，仔细端详了一下，没有什么歪歪扭扭的地方，燕寻才道：“不管是谁，都得有劳他们等一等了。”说完燕寻微微一笑，一撩袍角出门看是谁去了。

玉生烟摇了摇头，从里屋的小门往外看。

“是谁啊？”燕寻站在大门口，一边开门一边朗声问道。

这门外的人肯定不会是他的爹娘，昨天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叮嘱过自己要好好休息了，不可能这么早来扰人清梦。难道又是想要上门来送礼的？

燕寻眉目动了动。

大门刚打开，就听一个谦卑的声音响了起来：“举人老爷，西陵镇霜家前来贵府拜谒。”

燕寻眸底掠过一抹沉思，他看着自家木头的大门，想着和家里完全不配的“拜谒”两个字，心下无语的应了一声，将一群人迎了进来。

霜老爷可能还不知道他儿子做的好事呢，不然，恐怕不敢上门了。

燕寻冷淡一笑，看着一身绸缎袍子、身材滚圆的霜老爷挤了进来。

“燕举人，我……”霜老爷想要说话，但笑容悲苦莫名。

自家这个不孝子，不仅不能给家里做事，惹事倒是一等一的好手，还惹到燕寻身上去了。但他又能拿他家的独苗苗怎么办呢？只能把人留在家里，自己出来顶雷了。

“燕举人，恭喜您中举了呀！我就觉得您少年英才，肯定能够中举的！”霜老爷一边说，一边让身后的吴安把礼物呈了上来。

“……”燕寻挑了挑眉，给了他三分脸面：“不必了，咱们都是乡邻，就不必送礼了。您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燕寻看了吴安一眼，直看得这人停住脚步，不敢往前迈。

霜老爷回头看了自家奴仆低头的模样，心里狠狠的又把霜重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两个人进了正屋，屋子里只有简陋的两溜四把椅子，燕寻也不愿给这人上茶了，就直接问道：“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事情么？这送礼一件事，就罢了，我自从中举以来，还没有为乡里做一件事，怎么能收这些东西呢？”等你儿子被我送进去，这算做了第一件事，要是那会儿你还有给我送礼的心情，我就收。燕寻默默的思考着。

霜老爷看眼前这人如此爱惜羽毛，头痛不已，他咬咬牙拿出元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壮士断腕一般道：“听说您已经成亲四年了，膝下还没有子嗣……这……尊夫人的身体可以去我家旁边的医馆看一看，据说胡大夫祖上可是做过太医呢。”

霜老爷决定先探听一下燕寻的口风。

燕寻脸上一点笑模样也没有了，他凝神看着霜老爷，脸色很是不满。这一家老的少的，都是怎么回事？他眼睫轻动，冷声道：“不知霜大老爷，有什么高见啊？”

这人到底是来卖好还是来结仇的？难道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燕寻有些摸不准这个人的操作了。

霜老爷一看燕寻神色晦涩不满的模样，心下松了一口气。这肯定是对玉家小娘子的啊！也是，买了一只母鸡回来，四年也应该下个蛋了，就说大家都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生气不着急呢？

有了这猜测打底，霜老爷的负担也变小了些：“燕家侄儿，老夫托大，叫你一声侄儿可好。”

燕寻更莫名其妙了，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就听眼前这个胖乎乎的锦衣老爷脸上露出村东媒婆一般的笑容：“我有一个女儿，模样性格都很出挑，贤侄马上就要成为进士公，以后要当官了，身边只有一个女人服侍怎么够呢？我这女儿，从小听话懂事，她出嫁，我是要陪送一半家产的。”说到最后，霜老爷暗示意味颇浓，笑眯了眼睛。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想干掉你儿子，你却想当我爹？燕寻愣住了。

见燕寻没有立刻回答，霜老爷摸着自己的胡子，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贤侄不如好好考虑一下，还有，阿重他冒犯了你，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回去就压着他来给你赔罪。”

？？？这个老东西倚老卖老有一套啊，说的话越来越离谱儿了。

里屋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下子让燕寻从这荒谬的境界中走了出来，他霍然起身，冷笑道：“霜老爷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看来霜老爷也知道自己儿子做下的好事了？！”这人多大脸，知道这事还敢登门！

看着肥头大耳的霜老爷默认的模样，燕寻心头火气，他眼底风雨欲来，冷声道：“苟不教，父之过，我也算明白了你儿子为什么会这么不成器了，有你这样的父亲，他做错了事情，不想着惩罚他，反而要给他擦屁股，甚至都侮辱到我头上来了，你们真是好样的！他做下的这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你真以为自己有能耐全部抹平么？”

燕寻说完，冷声赶客：“别想了！侮辱我的妻子就是侮辱我！霜老爷还不快走？！”他拳头握紧，看着像是要暴起打人的模样。

霜老爷心下一骇，脸色羞惭，但还想再找补求情：“阿重他还是个孩子，举人老爷大人有大量啊！”这会儿他心里还有些冤枉，自己都愿意赔他一个女儿了，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儿子？

燕寻齿冷：“你可别侮辱孩子了！孩子会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

“这，这，这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肯定是对阿重表现出意思了呀，这怎么能是阿重自己的错误呢？那些女人肯定自己也有问题呀！”霜老爷叫起了撞天屈。

这儿子不是人，恐怕是家学渊源了，毕竟这个爹也是真的狗。

燕寻火冒三丈，一口钢牙快要咬碎，他大耳刮子“啪”的甩到霜老爷满是肥肉的脸上。

声音震惊了屋里的人和隔壁的玉生烟，燕寻把因为用力过猛而灼热颤抖的手藏到身后，冷声问道：“这样呢？一个巴掌响不响啊？”

说完，他也没给这人的反应时间，推着这人就出了自家大门：“霜老爷，辱人者人恒辱之，你以为你是在交好我吗？你是在侮辱我啊，可笑。”燕寻说到后面，看着这人浑浑噩噩的模样，心下怒火还是高涨：“我就不送了，我们有缘会见面的！”说完，燕寻给他用了五十张小霉运符之后，把他甩在地上扬长离去。

“他，他他他，怎么敢打我？”霜老爷惊恐的看着燕寻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腮帮子火热，好像立刻就肿了。

吴安埋头跪在地上：“老爷，不然我们先回府吧！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他听了自家老爷的话，设身处地的想想，也觉得燕举人打人好像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霜老爷看着吴安放在一边的财宝，忙抱紧了。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走，走我们去找胡县丞，请他帮忙！我就不信了，这燕寻还能无法无天了！”说到最后，霜老爷神色阴沉狰狞，肿起来的腮帮子让他更加骇人了。

霜老爷坐上轿子，一路上经历了轿子断杆，走路崴脚，看人花眼之后，终于冲进了县丞府邸。

“哟，霜老爷，您来了！您先等一等吧……”县令大人今天在府上呢！

门官儿看着这金闪闪的元宝，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晃到了，正要低声说出实情，就听霜老爷疯了似的打断了他的话——

“不能等了，一定要帮我呀胡大哥！”说完，他肥硕硕的身子猛的运气撞倒了看门人，一溜烟儿的冲了进去。

“哎！！！”你快回来呀！！！县令在我们家！！看门人被撞了个趔趄，一回头就见霜老爷健步如飞的冲向了自家老爷和县令议事的屋子，简直是晴天霹雳。

“完了！一切全完了！”看门人麻杆一样的身子也卯足了劲儿往里冲了进去。

吴安：？？？

其他小厮：？？？

……

县丞府的这场闹剧燕寻不知道，他转身回了家之后，就见玉生烟神情微微有些郁色。

“阿烟，我手好疼啊！”燕寻眨了眨眼睛，开始给手上呼气。

玉生烟听了这话本来还有些低落的心情一下削减了一半：“怎么了？”她一边说，一边捧起了燕寻的手掌观察。

“还不是那个姓霜的！太过分了！”燕寻咬牙切齿的攥紧了右手，而后又觉得酥酥麻麻的疼，便赶紧放开。

“他伤到你的手了？”玉生烟神情疼惜的摸着燕寻的右手，自家相公从小就没有吃过苦，手很白净，如今确实红的很，玉生烟的手覆在上面，想要给他一点鼓励。

燕寻皱眉点了点头，怨念念的道：“还不是他脸皮太厚了！”

玉生烟只觉得郁闷消散，撑不住笑了出来，她嗔怪的看了燕寻一眼，微微噘嘴道：“表哥真是，就会作怪！”

燕寻一把揽过玉生烟，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和声问道：“那我不作怪，你好好和我说说刚刚为什么不开心？是因为霜重父子么？你放心，我等会儿就去找江城查一查这些年他们父子做的好事，如今的县令大人正是嫉恶如仇，我如今也算有一点点面子了，他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玉生烟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中划过一抹复杂之色：“我……表哥，我们成婚已经四五年了，我们还是没有一个孩子……我是不是要去看看呀？”玉生烟细腻的脖颈弯了下来，不敢看燕寻的神情，也怕听到他说“是”。

燕寻抱着玉生烟，温和的安慰道：“孩子这也需要缘分的嘛，再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我还真的不想要什么孩子。”燕寻目色清明，他眼神中充满真挚望向玉生烟。

玉生烟下意识的拒绝了对视，燕寻心里一动，继续安慰道：“而且，我们两个看起来，我的身体更差一些吧？中间我还做了不少混账事，没有孩子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我的问题呀！”

玉生烟瞠目回望，她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本来想说的担忧和纠结再也说不出来。

燕寻看玉生烟接受了这个解释，便神情有些愁苦的道：“不如这样，我们两个再努力努力试试，等到京城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孩子，我们两个就一起去找京城里的名医看看，给我也补补身子。”

原来还可能是表哥的问题么？玉生烟讷讷道：“好，好啊！表哥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孩子这是要看缘分的嘛，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够了……”玉生烟看着自家表哥纠结的样子，一时想不到怎么劝说，一下子把燕寻用的借口重新给他说了一遍。

“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吧？我就只有你了！你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吧？”燕寻本来凌厉的眸子，因为面对玉生烟，一下子好像变得没有攻击性了。

玉生烟连忙点头：“对的，表哥，你放心，我、我对谁都不说！”玉生烟说到最后，越发信誓旦旦起来。

燕寻心下暗笑，又往前推进了一步：“人多嘴杂，要是再有人想要给我送女人，你也要保护好我啊！我本来身体就不好，一个你就够了，而且其他人肯定不会像你这么全心全意待我。”

玉生烟看着燕寻这一双琉璃一样的眸子，心下不觉有些痴了：“你放心阿寻，我会好好保守秘密的！”对，不能让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玉生烟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燕寻见跟这人说通了，心下畅意，他陪着玉生烟做了早饭，收拾了东西便要将她送到大哥大嫂家里去。

“阿烟，我去找江城有事商量，再有，我还想要去找族老商量一下在我们村里办私塾的事情，你先到大哥大嫂家里吧，万一今天又有人不开眼来找麻烦就不好了。”燕寻把今天要做的事情报备了一遍。

玉生烟轻轻的“嗯”了一声，收拾了一点的东西就跟着燕寻回来大哥大嫂家。

……

燕寻把玉生烟送回家，心里就放松很多，他目前还不能带着玉生烟，还不如让她到大哥大嫂家里，安全也放心。

虽然大哥和爹都不在家，但是说起来，真要争吵起来，他娘和大嫂两个人就就顶得上四五个人了，想到这里，燕寻一身轻松一点的去找江城去了。

五江书坊如今已经是周围几个县都鼎鼎有名的书坊了，最近还听说这家竟然发展到了淮阳城，人气更盛。

燕寻走了进去，发现五江书坊已经被扩大了一部分了，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心下开心，找了掌柜的说话：“朱掌柜，江城少爷呢？”

朱掌柜这会儿没有在看书了，反而精神勃勃的盯着眼前的人，无他，他已经听自家少爷说过了，这位朋友就是写《白蛇报恩》的大才。

“朱掌柜？”燕寻吃不消这样的目光，忙又叫他一声。

“少爷去淮阳城了，还没有回来。”朱掌柜像个小粉丝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寻“哦”了一声，便转身去拜访县令去了。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小霉运符，县令已经知道了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