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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永远不要到来的矛盾心情下,时间终於走到了这一刻。
秦母打开了房门,给秦戈塞了个钱包,又低声嘱咐道:“你快去快回吧,你爸不知道什麽时候就回来了。手机还在你爸那儿,你能找得到那人麽?”
秦戈紧张得有些发抖:“能。”
天天经过小区门口,小区名字他记得滚瓜烂熟。
楼下竟然没有一个佣人,想必是母亲想方设法让他们也“不在场”。
秦戈出了门,便赶快上了辆计程车。
现在才五点,正是下班吃晚饭的时候。路上车很多,人也很多,计程车开不起来,秦戈心里急得发慌。
路上匆匆的行人赶著回家吃饭,脸上都是下班之後惬意的表情,跟他现在的心情,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秦戈递了一张大票子就赶紧下车,背後司机还在啧啧:“住这儿的少爷就是阔!”
忽然觉得这个情景好熟悉,上一次他来找男人的时候,是误会男人在外面跟女人不清不楚,因此要跟男人断绝来往,把手机还他。
这一次,还是不是误会呢?
秦戈走到男人门前,忽然有些害怕起来。
如果不问男人,他可以装作不知道。
如果男人真的承认,他就连装都没法装了。
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懦弱了呢?
秦戈举起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扣下去。
没想到门根本没关,他一敲下去,门就开了,他都差点被吓到。
屋里没开灯,暗暗的。他还没看清是什麽情况,首先就听到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夹杂著另一个少年“嗯……嗯……”的声音。
秦戈的大脑当场当机,眼前一黑。
他睁大眼傻看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黑雾才逐渐散去,屋内的情形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男人坐在沙发上,仰躺著,衣衫凌乱地粗喘。男人面前跪坐著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年,挺翘的臀坐在小腿上,光裸白皙的身体在昏暗中特别显眼。少年把男人的xing • qi整根含进嘴里,口腔被撑得好大,还一脸陶醉的表情,不断发出shen • yin,好像很爽。
秦戈认得这张脸。
这不是炒得发热的男人最近的绯闻对象麽?
这不是男人上次好心指点过他的“kǒu • jiāo”麽?
他不愿意做,原来真的有人愿意做啊。
这一次真的不是误会了。
秦戈呆了一两秒,范希文微微侧过脸对他露出了轻蔑的表情。男人似乎也有些清醒过来,摇了摇脑袋眯著眼看著他。
秦戈忽然不想男人认出他来,赶快转过身带上门走了。
遇到这种事情,要赶快主动消失,不然等著男人的新欢赶他吗?
秦戈鼻子发酸,眼睛越来越湿,根本控制不住。
下了阶梯才意识到身上还戴著男人的“分手礼物”。
分手就分手了,送什麽礼物。
掰都掰了,要来戒指何用?
秦戈想把项链从脖子上扯下来,但链子质量很好,一下子扯不断。秦戈闭上眼下了死力气,颈子後面都勒红了,才把链子绷断了,连同手表一起,返身推开门扔在了地上。
回去再让父亲把手机扔掉。反正钢琴也在男人那里。
这样他就跟男人毫无瓜葛了。
(10鲜币)爱後余生(黑道太子X商界公子)59
秦戈几步跑下阶梯,男人似乎在後面叫什麽,他已经听不见了。
他死命跑出小区门口,一边抹脸一边跑到下一个街区,连撞到人都顾不上说抱歉。直到男人小区的牌子都看不见了,才觉得安全了。
很少这样剧烈运动,秦戈停下来喘气的时候才觉得心脏很疼,嗓子都像是咯血了,眼前也一阵一阵地起黑雾。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狂涌,怎麽都止不住。
路人纷纷投来奇异的目光,有个老奶奶蹒跚地走上前来递了张手帕,秦戈捂著嘴摇摇手,赶快往前走去。
在男人和新欢面前还能装得很有骨气,背过身就再也撑不下去。
秦戈崩溃得一直哭,连话都说不出来。
视线里白花花一片全是泪水,路都看不清,只好沿著路边摸著墙慢慢走。
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样子不好看,他也顾不得了。
他实在是太伤心了,从没这样这样绝望过。
整个人就像被撕裂了一般,比男人进入他身体时的不适要疼痛百倍。
他觉得天都要塌了。
脑海里男人说情话的样子,zuò • ài做到情动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调笑的样子和刚才男人仰躺在沙发上的慵懒样子来回交错,他都快疯了。
他宁愿男人直接跟他分手,也不要这样被他捉奸在床。
在家里被禁足,焦急忧虑地苦等,费尽心思偷逃出来一趟,得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简直傻透了。
为什麽男人要这样对他?
之前挖空心思讨他开心,在手机里装定位仪,送他手表,钢琴,戒指,当著那麽多人的面给他献花,还带他到热带岛屿游玩,带他看日出。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那些肉麻的情话,什麽“真想带你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把你囚禁在那里”,什麽“每次我在梦里抱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什麽“我老大”,“我家领导”,这些都是说著玩的?
秦戈不明白,要怎样才能演戏演到这种地步?
男人怎麽不去提名影帝?
还是说男人之前是真心的,後来变心也是真的?
回来之後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去另觅新欢,就算是变心了,厌烦了,为什麽还带他出去度假,送他戒指?直接一句分手不就了结?
他理解不了。
他不明白男人在想些什麽。
他以前见过,谭晋要什麽东西,父母不给买,就吵著要要,真的给他买了,又被他弃在一旁了。
男人,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得到了,也就厌了。
他这样无趣,除了学习和弹钢琴之外什麽都不懂,收到礼物也只会傻愣著,怎麽样也应该给男人kǒu • jiāo以示报答吧。
难怪男人会厌了他。
秦戈一边哭一边沿著路边慢慢走著,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妈妈嘱咐过的问完了就早点回来也抛在了脑後。
分都分了,早点回来晚点回来都是一样的。
也许半路出个什麽事更好,他什麽都不在意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人渐渐变少了。
华灯初上,远处的高楼大厦上亮著光,不知是不是还有人在加班。街道上飞驰而去的汽车拉出长长的红色的尾灯。迎面而来的人都看不清楚面孔,只在汽车头灯照过去的一刹那在脸色投下些许光影。
原来夜晚的城市这麽寂寞啊。
他之前都没有发现过。
回家吧。
秦戈擦了擦脸,抬手招了辆计程车。
***
秦戈推开家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客厅里跪了一地仆人,母亲在一旁抹眼泪。父亲坐在沙发上明显余怒未消,一见他进来就大怒道:“还不给我滚过来!”
秦戈奇异地没有任何感觉,心里平静得像死了一般,走过去问道:“我跟林熙烈分手了。什麽时候能出国?”
秦母被吓得了张大了嘴,秦父也有些怔愣。
“过两周……”
“能再快点吗?”
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校园里哪里都有男人的身影。
男人在教室门口等过他,在天台跟他一起吃便当,亲他,在宿舍楼下接他,在篮球场打过球。
他怕这些过往像鬼魅一样纠缠他。
“呃……我会催一下那边。”
“谢谢爸爸。那个手机也扔了吧,没什麽用。我睡觉去了。”
不等父亲反应,秦戈就转身穿过跪了一地的佣人上楼去了。踩在楼梯上就像踩在云端。
秦母跟著就追过来:“儿子,你等等妈!儿子,儿子!”
秦母追到门口,捧著秦戈的脸,才发现他眼睛都没有焦距。
秦母赶紧把秦戈拽进屋,关上门,又是搓手又是拍脸。
“儿子,你怎麽了?别吓妈呀!……是不是那男人对不起你?妈妈去找他算账!”
秦戈抓住母亲的手拿下来,慢慢说道:“妈妈,我没事。”
秦母仍然是一脸不相信地:“你不要吓妈呀!不要想不开啊!妈妈最疼的就是你,你出了事,妈妈可怎麽办啊!”
“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想静一静。”秦戈勉强笑了笑,“我很累,要睡觉啦。”
儿子这样子明显不正常,多半就是出去见那人受了什麽刺激,秦母生怕他要想不开。
秦戈站起来拉著她走到门口,轻轻把她推出去,就关上门反锁了。
“儿子,有什麽事就叫妈啊!妈今晚不睡!”
里面没有回答。
秦戈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一下子趴在床上。
最初的震惊,伤心过去之後,竟然只剩下木木的感觉。
他这辈子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恋爱,就以男人劈腿,被他捉奸在床而告终结。
後来他才知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恋爱。
他不是个纠缠不清的人,小时候连东西都没有跟别人争过。到这种时候,也只有自己离开得有骨气一点。
没想到真的被谭晋和妈妈说中了。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秦戈摇摇头,不愿意再去想男人的不好。
就让男人在他心里留下的,仍然是最美好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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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热……可是为什麽又在发抖?……
鼻子呼出的气好热……嗓子也好难受……眼皮沈重得快要睁不开……
秦戈费力地动了动手指,立刻听到耳边传来母亲激动的声音:“儿子醒了儿子醒了!”
嗯?……我生病了吗?……好难受……
秦戈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墙壁,围著床站了一圈的人,爸爸,妈妈,管家,还有戴著眼镜的医生,护士小姐。
秦戈向右边看去,架子上吊著一个输液瓶子,外面阳光灿烂,几只小鸟正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
“儿子,你觉得好些了没有?”秦母倾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脸色憔悴至极。
“我怎麽了?……”
“你呀!”秦母又气又心疼,“你昨天反锁门干什麽呀!早上九点我看你还没起,怎麽敲门也没人应,把锁弄坏进去一看,你不脱衣服就趴在床上!儿子啊,你有什麽伤心事,也不要折腾自己的身体啊!”
“昨天太累了……就直接睡了……”
“哎……你啊……睡觉也不脱衣服!来喝点粥吧!早上刚熬的。”
秦母拿起一旁的保温饭盒,揭开盖子,粥还腾腾地冒著热气。秦戈在母亲搀扶下坐起身来,小口小口喝著粥。忽然想起有几次xìng • shì之後,他腰酸背痛坐在床上,男人也这样一口一口喂他,秦戈就再也吃不下去。
他轻轻推开碗,秦母连忙问道:“就吃这麽点,再多吃点啊……”
秦戈摇摇头:“我不饿,我想睡觉。”然後就躺下身拉起了被子。
秦母无奈和秦父对视一眼,只好跟医生护士一块儿出门去。
门外先是传来医生的声音,说什麽“情况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受到打击免疫功能降低,加上晚上没脱衣盖被睡觉,导致寒气入体……需要多多静养……”接著就听到母亲的埋怨:“看你把儿子逼这麽紧,这下出事了吧!儿子要是抑郁了,我看你要怎麽办!”接著就呜呜哭起来,父亲无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不怨那个混账,倒怨起我来了……好好好,是我不对,你别哭了,这像什麽样子,儿子还要静养呢……”
秦戈闭上眼,把被子再往上拉一点,盖住了耳朵。
昨天後来是怎麽回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并没有要刻意折腾自己,他只是累了,不想动了。
秦戈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母亲坐在旁边织毛衣,旁边放著一叠书,都是这学期的课本。
一周没去学校上课了,现在又生了病,不知道会落下多少内容。不过也没关系吧,反正都要出国了。
秦戈坐起来,默默拿起了数学课本。看了没一会儿,就有人在外面敲门。秦母看了一他一眼,起身走过去,才开了个门缝就欣喜地说:“儿子儿子,快看谁来看你了?”
秦戈抬起眼,原来是谭晋。
秦母说了句“你们慢慢聊”就带上门出去了。
谭晋一见他就皱起眉:“哎……你看你……搞成这个样子……”
之前还水灵得像桃花一样,顾盼都无意是风情,现在憔悴成这样,一张脸比病号服还白,下巴也又瘦又尖。原本就没几两肉,现在更是形销骨立,如同骨架。连带他觉得睫毛都更细更轻了,有点微风都要抖。让人有种一碰就会碎掉的错觉。
“要不是伯父来问我,我还不知道出什麽事了呢。”
秦戈知道他在说什麽,静静垂下眼眸。
见好友一副快坐化成仙的样子,谭晋无奈道:“哎……我错啦,不该说他。”这个时候再说什麽“早跟你说不要接近他”之类的,除了更打击人也没有什麽用。
“你呢?身体恢复得怎麽样?打算什麽时候来上课啊?”
“可能不来上课吧……我要出国了……”
“什麽?!”谭晋眼珠子差点凸出来,“这还有半学期呢,你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