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他就是慕白

   牧宇森一把捉住秦暖不安分的小手,裹在自己炙热的大掌里,“不乖的女人势必要接受惩罚。”说着便含住秦暖的嘴唇,辗转,厮磨……

  良久,他才将她放开,就连秦暖都已经脸颊绯红,眼中染上了铍。

  牧宇森邪魅的笑着,在她耳边喷洒着热气轻声说道,“接来我们是不是要到房间里试一你买的枕头……枇”

  秦暖登时脸颊红艳欲滴,瞧着牧宇森,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双脚悬空,那女子软弱的身体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牧宇森带着秦暖上楼,秦暖慌张无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枕头,枕头还落在茶几上……”

  ……

  褚家客厅里,褚梦蝶深深地将自己埋在沙发里,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眼神空洞,手里捏着医院的化验报告单。

  胃癌中期!

  当初只是胃底出血,多年来却一直恶化,已经严重到称为“癌”的地步了。

  褚梦蝶陷入沉思,思虑起过往的事情,依旧会浑身颤抖。

  “牧白……”谁的呢喃如此沧桑,就连夜空都禁不住那份悲凉,藏了月,隐了星,不带半点光芒。

  多年前,褚梦蝶一声不吭的里牧白而去,说是去海外留学,不如说是被人=流放,那段日子里,孤独,寂寞,罪恶,时刻笼罩着她。没有爱人的陪伴,那种凄怆,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渐渐地,原本不染脂粉的人学会了化妆,学会了掩藏,的那个别人问起为何终日不在素面朝天而是妖娆红妆,她只回答:“女人就应该足够美才可以。”其实,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掩饰内心的彷徨。

  那时,接触过她的朋友都知道褚梦蝶为了保持身材极少吃饭,甚至一度换上厌食症,吃了就吐,看见饭就恶心的发慌。别人以为那都是这个倨傲冷艳的女子故意而为,可是她的确非本意,那种与爱人隔海遥望的日子寥落的让人心慌,不思茶饭,久而久之便是看到饭就会恶心。

  “梦蝶,是你回来了吗?”褚老爷子楼来,见客厅里亮着灯便如此问道。

  褚梦蝶连忙将化验单收拾起来,抹了把眼角的而泪水,回头笑道:“是我,爷爷。”

  “嗯,吃饭了吗?”褚老爷子问道,淡淡笑着,坐到沙发上。

  “吃过了。”

  祖孙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却是谁也不看谁,偶尔相视一眼,也都是彼此微笑,气氛隐隐有些尴尬。

  “梦蝶啊……”褚老爷子有些犹疑,似是不好意思开口。

  “爷爷,你说,我听真呢。”褚梦蝶说道,回过神来看着褚老爷子,她倒是觉得自从姐姐离家出走之后,这老爷子便更少说话了,也更少笑了。

  “落夕她……”褚老爷子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和你联系了没?”

  “哦,前几日通了电话,说是在朋友家住着,叫我好好照顾您,不用为她担心。”褚梦蝶说道。

  “唉……”褚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神色落寞,“落夕那个傻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多为自己着想?”

  “爷爷你也不必过多挂怀,姐姐她也是大人了,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褚梦蝶宽慰到。

  “你不懂。”褚老爷子颓然的说道,“落夕那丫头,心思重,为人又老实,出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还总是先替别人着想,我实在是放心不啊。”

  褚梦蝶淡淡一笑,“那不如就派人把姐姐接回来,我倒是也想她了,这个房子里没有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算了,总该让她出去历练一,她和你不同,那孩子没有心机只有心事,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我的帮衬,恐怕会走的更艰难,如今我也老了,不能事事都替你们做主,所以就让落夕暂时现在外面吧,等火候差不多了,再叫她回来。”说完褚老爷子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深深地陷进沙发里,一身的寥落,更显沧桑迟暮。

  “对了,梦蝶,你和牧白的事情……”褚老爷子突然问道。

  “爷爷,我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我有我的想法,天色已晚,您还是早点休息吧。“说着褚梦蝶便率先起身,向二楼走去,那身影有点仓皇。

  褚老爷子暗自摇头,褚家的这两个孙女,说白了,谁也不必谁强,在感情上更是一个生过一个的凄凉。

  “造孽啊。”偌大的客厅里,老爷子的慨叹在不住的回响。

  褚梦蝶跑回自己的房间里,面色苍白,捂着胸口慌张四顾,看到放在墙角的瓷罐的时候,一个箭步冲过去,蹲身,又是一场痛苦的呕吐……

  天越来越凉了,而褚梦蝶每每到这个时节都会穿的比别人穿的更多一些,本就有着胃寒的毛病,偏偏入了秋之后她那身体便更是不中用,每天都要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的方才能出门。今日,褚落夕穿了一件红色的长款宽松大衣,里面是白色的蕾=丝小衫,面一条纯黑色的九分小脚裤,不似平时的繁杂华丽,却是一样的惹眼高调。

  酒店门口那抹红色高挑的身影格外引人注意,王溪婷老远就认出那抹靓丽的倩影,遂向她招手。

  “梦蝶!”王溪婷唤道。

  褚梦蝶闻声抬眼一笑,亦对着来人招手。

  “怎么在门口等着,不是怕冷吗?”王溪婷关心的说道,挽着褚梦蝶的胳膊推门走进去。

  白天的新唐会所里虽然依旧是灯光昏黄,但却少了颓靡,冷冷清清的,叫人只消是坐着都会打心底里生起一股寒意。

  褚梦蝶坐在吧台前面,王溪婷照样是将酒保推出去,她自己在吧台里面独领风。

  褚梦蝶笑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那霸道的小性子还是没有改。”

  “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而且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王溪婷笑着说道,直接无视外面酒保小弟幽怨的眼神。

  “那个酒保倒是长的还蛮帅的嘛?”褚梦蝶说道,“我看他看你的时候眼神有点……”

  “得了,你打住吧。”王溪婷说着俯身在褚梦蝶的耳边,悄声说着什么。

  只见褚落夕嘴角的笑容僵硬,而后是一脸的惊讶,偷偷地看了一眼那边无所事事的酒保小弟,“你说的是真的?”

  王溪婷挑眉笑笑,“我拿我的项上人头作担保,千真万确,再说了我能虎你吗?”她一边擦酒杯一边说道。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你哥倒是蛮重口味的嘛。”褚梦蝶打趣的说道,“对了,据说你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是当家的亲手酿的,拿出来尝尝。”

  王溪婷狐疑的看了一眼褚梦蝶,说道:“就凭你这小身板我看还是算了吧,说是葡萄酒,整整六十度啊,一般人都受不了那劲,更何况……”

  “没关系,这副身体反正也就这样了,多喝一杯少喝一杯也不会改变最后的结局。”褚梦蝶说道,低眼皮,摆弄着自己手指上带着的钻石戒指。

  王溪婷无奈的摇摇头,“梦蝶,别人不知道你,但是我自认为我是最了解你的。”溪婷说道,“每个人背后都有故事,而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内心和你的外表并不一样。”

  褚梦蝶抿唇一笑,“是是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嘛。”

  “呵呵……”王溪婷笑笑,将一杯牛奶推到褚梦蝶面前,“你喝这个吧,温的,暖胃。”

  褚梦蝶一怔,而后微微一笑,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追溯起来似乎还只有在那时,他孩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宠着自己,会把她的事当事。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新唐会所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王溪婷忙的不可开交,却不允许那个小酒保插手。褚梦蝶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找了个昏暗的角落坐,将自己隐藏,手心里握着那杯恩热的牛奶,嘴角旋起温和一笑。

  ……

  “丫头,给我一杯酒。”来人漫不经心地说道,王溪婷闻声回头,全额对上牧白戏谑含笑的眸子。

  王溪婷皱了眉,“又是你?”

  牧白挑眉,“不欢迎?”

  “怎么会?”王溪婷眼中闪过狡黠的神色,“你是大手笔的人,有的是钱,所以我巴不得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客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牧白说道,上打量了王婷一眼,“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同了。”木阿比说着边皱起了眉头。

  王溪婷一怔,“有什么不同,不还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牧白听了“噗嗤”一笑,“你这丫头到还蛮有趣的。”

  王溪婷抿唇微笑不语,转过身时脸颊不自觉的爬上两抹粉霞,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大量坐在吧台前的牧白,慵懒倦怠,一身白衣不染纤尘,落落生辉,连带那俊逸干净的眉眼都比一般人好看上许多倍。

  坐在昏暗角落里的褚梦蝶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那对有说有笑的男女,只觉得心口处被什么骤然间被什么狠狠地敲击过一般,呼吸困难,疼痛万分,却是依旧坐在原处,靠在沙发里,眉眼淡漠。

  “来,尝尝这个!”王溪婷将一杯就推到牧白面前。

  牧白看了王溪婷一眼,那女子环抱双臂,正一脸得意地瞧着牧白。牧白挑眉一笑,端起酒凑近鼻尖问了问,立时有一股呛鼻的味道钻进鼻孔。

  “这酒纯度很高。”牧白笑道,“倒不是什么知名的酒,但是闻起来又是奇香无比,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

  王溪婷一愣,“看不出来,你还算个行家呀。”

  牧白笑而不语,仰头一口便将酒灌进喉咙,只觉得胸口火热,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果然浓醇猛烈。

  王溪婷愣住了,“由你真么喝酒的吗?”她一把夺过牧白手里空空如也的酒杯,似是有些懊恼,拧着眉毛,嘟着嘴,一脸的不满意。

  “这酒这么珍贵,就被你这样给糟蹋了,早知道我就不端给你了。”王溪婷幽怨的说到,“这常人喝杯普通红酒还要慢慢的品,而你……哎呀……”

  牧白玩味一笑,“什么酒不也就是酒,我是来喝酒的,我慢慢喝是喝,一口喝去还是喝,但是无论我选择哪种方式那都得看我的心情。”

  王溪婷怔愣的看着牧白,觉得他说的倒是有点道理,而后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直盯着牧白大量。

  “怎么?”牧白有些不解。

  “这么一杯酒喝去,你居然没事人一样,真是绝了。”王溪婷说道,但又想到那日他似乎喝的比这还要多,依旧是大摇大摆清醒无比的从这里走出去,想到此她倒是对牧白开始有些佩服。

  “你可能不知道,我可是人称千杯不醉。”牧白说道,眼神忽而变得落寞起来,“所以,我会比常人活的更加清醒些。”

  王溪婷温和了眸子,淡淡微笑,“所以也会比常人更加痛苦是吗?”一颗芳心渐渐地柔软起来,并且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向眼前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褚梦蝶的面前已经堆放了数个杯子,杯杯浓烈,却依旧头脑清醒,并且能清晰地感觉到心痛。

  “牧白……呜呜……”最后一滴酒也滑进了喉咙里,她在忍不住随即趴在桌子上,呢喃着,嘤嘤的哭泣。

  ……

  “姑娘!”一个人终于注意到了角落里单瘦的人影,或者说他早就盯上了这一抹眼红的妖娆,只是一直在静待时机而已,只等她醉了,他方才过来。

  褚梦蝶感觉到有人环住了她的腰肢,遂抬起头来,却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子,那人的眼神炙热迷离,褚梦蝶嘴角一扯。

  “你认错人了吧。”她慢吞吞地吐出这几个字,一脸的不屑。

  “姑娘,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我便知道你是我今生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问一句:‘哦,你也在这里么?”男人矫情的说道,面带笑意。

  褚梦蝶冷冷一笑,捋了捋自己耳边的落发,“大哥,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过吗?”

  男人冷了脸,笑容僵硬在脸上,“姑娘,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女人是不讨人欢喜的,就是你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女人。”

  褚梦蝶冷哼,“我管你什么讨喜不讨喜,本姑娘现在就想剁了你的手。”说着褚梦蝶边抓起邻桌的一个啤酒瓶子,“啪”地一声碎响之后,男人惊恐地看见褚梦蝶正在用减退的玻璃片抵着他的脖子。

  “姑娘,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女人要像水一样温柔细腻,像你这样是不会有人对你死心塌地的。”男人惊慌着,却依旧作死地拽着他那一套理论。

  褚梦蝶也不说话,只是冷灭的笑着,将低在男人脖颈上的玻璃向前推了半分。

  “啊……”男人凄厉的叫喊,身子被逼退的抵在桌边上。

  周边人都惊慌了,没想到一个姑娘竟然真的敢拿着碎玻璃往别人的身上扎。

  “梦蝶,你干什么?”王溪婷注意到这边的混乱,跑到近前才发现是褚梦蝶,“你快把那东西放,一会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王溪婷一把将褚落夕手里的碎玻璃夺,褚落夕冷冷一笑,对那男人说到:“你知不知道又一种男人最不讨人欢喜,就是你这种本来就是一文盲还装知识青年的人,你知道别人管你这叫什么吗?”

  男人捂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惊恐地看着褚梦蝶,支支吾吾的摇头。

  “叫2b青年啊!”说完褚梦蝶自顾自地笑,看着那男人在旁人的哄笑中头也不回的狼狈逃窜。

  “梦蝶你没事吧?”王溪婷皱眉问道,检查着褚梦蝶的手,“幸好没事!以后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只是想吓吓他。”褚梦蝶重新坐回座位里,其实她也只是发泄一自己心中的苦闷,要怪就怪那个冤大头,偏偏装腔作势到褚梦蝶身上来。

  抬眸间,褚梦蝶正对上牧白探究的双眼。

  “牧白……”她微怔,想笑却又不敢笑,“你……”

  牧白低眸温和一笑,说道:“你没事吧!”

  只简单的一句话而已,褚梦蝶听了却是感动的几欲哭出来,牙齿咬着嘴唇,拼命地摇头。

  “丫头,我走了。”牧白对王溪婷说道,王溪婷还在怔愣间,等晃过神来的时候,牧白已经走远。

  王溪婷不可思议的看着褚梦蝶,“他就是牧白?”

  褚梦蝶吸了吸鼻子,重重的点头。

  王溪婷恍然大悟般,脚却是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