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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硬生生止住脚步,目瞪口呆。
等她反应过来惶恐地跑上前去,冯梦珍已经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崔克晗吓得简直不敢看她。她颤抖着强迫自己看一眼冯梦珍,冯梦珍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瞪大一双眼,一只手猛地揪住崔克晗右臂不放,吓得崔克晗一时间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挣开,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冯梦珍的手就是不放开她。
挣扎良久,她终于掰开了她的手。她的手颓然落下,指节僵硬,还犹有不肯放开的迹象,那姿势颇像被开水浇过的鸡爪。
她上翻的眼珠子,死死盯住她,再也没有移开。
崔克晗吓得腿软,想离开现场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动脚步,挣扎中终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这里发生一起车祸,请叫救护车……”大厦保安在打电话。
另一个保安在和司机交流。
没人注意到崔克晗像失了魂一样往后退,一步一步,她只但愿她今天从来没有见过冯梦珍。
走了两步,崔克晗听见裤袋里的手机在响,她拿出接了,神情恍惚间,她听见对方在说:“崔检事,冯梦珍死了,刚有人打电话跟我说的……冯梦珍死了……”
……冯梦珍死了……
冯梦珍死了冯梦珍死了冯梦珍死了冯梦珍死了冯梦珍死了冯梦珍死了……到最后只剩了这一句话环绕在崔克晗脑海里,天旋地转。
42
在冯梦珍咽气的同一时间,肇安见到了她,在他的嫌疑犯收押室。
他抱膝靠墙坐着,她也半躺着靠墙坐着,他们面对面坐着,彼此安静地看住对方。
她安静微笑,他无声哭泣。
他内心悲恸难忍,终于站起身来,缓缓伸出手,他想抚摸她。
……
10
10、红颜祸水?...
43
那天晚上一向不做梦的崔克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望住卧房里四面白墙,茫茫然若有所失。
她第二天去了肇安的家,那个40平米的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去,照理说案子已经有了定论,也算差不多结了,可是凌晨惊醒过后,她内心深处就有一种深入探究他的莫名渴求,她一向是个遵从自己意愿的人。
崔克晗站在墙壁前再一次认真看那些油彩画,前一次她看画的风格和画的质量,这一次她只关心画的内容。
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这个怪人如此执着地热爱着画女性luǒ • tǐ以及xìng • jiāo场面。
可是她终究不是他的朋友,她一点也不了解他,所以她看再久思考再久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毕竟,有些东西原本就不是思考就能得出缘由的。
她颓丧地坐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了匪夷所思的——
女人巧笑倩兮:“好痒……”
男人温柔相哄:“别动,这里快画完了。”
房间的大床上,女人半躺着,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外露着白皙修长的美腿,很是性感。
男人趴在女人身前,在凝神作画。
男人画画的时候,女人忍不住嗔笑:“好痒啊!”
男人的兴致很高,在女人腿间细细地描绘着。
作画途中,两人四目相对。
女人若有若无地散发着特殊的魅力,她眼神间勾动描摹,暗示着男人下一步该有的行动。
男人却在这一刻有所回避,他垂下眼睑企图装傻。
可是女人并不放过她。
她挑衅地勾下自己的白色内裤,用缓慢的,充满肉欲的姿态。
男人愣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
过了约莫一分钟,又像一个世纪,女人忍耐不住,伸手绕过他颈脖,把他拉向了自己。
男人深情接受了女人的吻。
他正沉醉在这个情欲的湿吻中,女人一个不注意就将手伸进了他的牛仔裤里,顺着小腹一路往下,一下子握住了他的。
男人猛地哽住了。
那东西在女人手里半天还是软绵绵的,女人又急又伤心,施展浑身解数。
到最后,男人一把推开了女人,半跪在女人身前,也是一脸的痛苦。
女人不死心,猛地扑向男人,抱住他,强行就要往自己怀里送。
男人痛苦叫嚣:“别这样,不行……”
可是女人不管不顾,疯了一般。
直到男人挣扎着狼狈跌落在地,这一切才得以结束。
女人木然坐在床上低泣。男人爬回木梯开始作画。
一切忽然又消失了。
崔克晗怔在那里,在想,这些,难道是我的幻觉?还是我下意识已经相信冯梦珍说肇安性无能的事情……
44
这一日崔克晗推开了莫馆的大门。
莫馆在宁波余姚一带,是个独门小院,依山傍水而建,看来颇为雅致。
院内虽有两棵古树盘根错节相生,枝叶繁茂着遮挡了屋内上空,但因院子开阔宽敞,光照还是十分的好。
崔克晗愣愣的看了一会,往庭院深处走去。
“请告诉我1929年发生过的……媚悦和沈康祖shā • rén事件的真相……”
崔克晗见到富光老人,递给他两张照片,分别是肇安和冯梦珍的。她放下MP3,按动录音键,开始发问。
富光老人颤微着双手接过了照片,拿起照片认真看了又看,不觉开始结巴:“……这,这……”他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有些难过地自言自语:“真是可怕的事情……媚悦和沈康祖的后生还活着……而且还做了那种可怕的事情……”
他喟叹一声:“这世上难道真有宿命一说?”
不等崔克晗答复,富光开始了他的回忆,伴随着老人回忆话语的是屋外一直叫嚣的知了声。
在知了不住喧扰的叫嚣中,老人双眼含泪凝重道来:“那个悲剧是从一个叫媚悦的jì • nǚ来到之后开始的……那个时候我只有13岁,我是最小的弟子……”
“……就算过了七十多年,我也不能忘记那天……”
一切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十三岁的富光一脸兴奋地跑到了莫大画家跟前,他高兴地对师父说:“师父,师母快到了!”
莫画家原本躺在床上的身子,半坐起来,他双眼带着期盼的温柔,笑语:“我可爱的媚悦来了啊,我得亲自去迎接……”
莫画家刚准备下床穿鞋,心急的少年已经冲出了师父的卧室。他一路小跑到院子门口,悄悄站在屋檐下,倚住墙角,半露个脑袋往外瞅。
远远看见过来一辆黄包车,车里坐着一位衣着鲜艳的女子,看不清容貌。黄包车旁边跟着一个和富光差不多年纪的丫头,肩上背着一个包裹,手里也提着一个箱子,丫头看来很清秀。
富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丫头作想,婢女都长这样好看,那师母会是什么样子……
等到车子近了,富光退回了院内,不过他视线一直不曾从那双高帮皮鞋上移开过。
他看着皮鞋一路从院门慢慢踱着步子向他走来,那步子在他感受中,是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傲气与清高,步步让他的心扑通扑通跟着跳动。
全院师兄奴仆们都对新女主人充满了好奇,可是谁都毕恭毕敬地站着,眼珠子丝毫不敢乱转。
只有富光,女人走近他时,忽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朝他亲切一笑。这时富光才有机会与她对视,有幸成为全院第三个见证媚悦美丽容颜的人。
女人是维多利亚仕女打扮,戴着饰花的草帽,佩网眼花边、蝴蝶结,还有翻毛领子。在当时来讲是时下流行的装扮,可是对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富光来说,好看之余是觉得有些怪异的。
当然,这份怪异一点都不影响当时女人对他的那一摸一笑的震撼,他受宠若惊的抚摸着脸上残留的女人的余温,似乎忘记了一切。
45
“……康祖师兄把一生都交给了画画,但禁不住师母媚悦的诱惑啊……”老人提起此事还心有惋惜,惋惜的同时也有愤慨。
莫馆自从来了新女主人,春天仿佛也一并来到。
其他人还不觉怎样,最多是平时瞧见媚悦美艳的面貌,眼睛和心上都能绽出花朵儿来。但沈康祖就苦了。
夜深人静之际,本来是他灵感大发,挥毫泼墨的最佳时机。奈何他住在师父隔壁,且师父新婚燕尔。
不过最奈何的,还是要一个男人聆听自己深爱女人的“夜夜莺歌”。
这一日,沈康祖刚准备提笔作画,隔壁就传出了销魂的shen • yin。沈康祖叹息一晌,吹了油灯颓然躺倒在床上。
那shen • yin,却不甘心就此作罢。
整个过程形容起来,倒像一首名诗的选段——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沈康祖自然又是一夜无眠。
46
“……媚悦的欲望很强烈,本来在总督府林川家里享尽了荣华富贵,但自从嫁给师父之后……满足不了肉体的需求……”
耳听老人缓慢沉重的念叨,崔克晗仿佛看见那样一夜。
【河蟹内容放在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月上柳梢头,夜色浓重,院内一片寂静,只偶尔几声猫叫,增添了房内女人稍稍有些病态的兴致。
再看女人屋内,着衣镜、银书画灯、百灵台、玻罩花、翡翠画、珠胎钟、高脚盘、银烟筒,红灯影里,烂然闪目,大有金迷纸醉之概。
罗帘纱幕内,媚悦身着白色绣袍,瘫软在楠木床榻上。
她妩媚的容颜下带着七分泠然,让人恍惚中想起忠贞的感觉来,不禁好笑,一个jì • nǚ让人想起贞洁女子……可是那面容就是让你如是觉得……
她闭着双眼,微启的唇性感异常。而相比唇带来的性感,从她口中散发的shen • yin,则让人不由口干舌燥。那声音,果然高亢处悠扬,低吟处婉转,说是天籁也不为过。
而让女人发出如此动听声音的,是一双手,此刻那双手正抚摩着女人白皙坚挺的ru房。
白色绣袍松垮的让媚悦露出半个肩头,领口处一段粉胸显眼异常,紧束的腰带衬托出她挺拔的细腰。男人的手蛮横粗鲁地来回捻着红肿的ru头,媚悦十分受用,被刺激得娇喘连连。
男人仿佛很满足她的表现,脸上带着鄙夷的笑容,又有些得意。听着她动情的叫喊,男人的手一直往下,抚过每寸肌肤,最后停在幽谷地带。
男人隔着衣料戏弄了一会,看她弓着身子想要的欲望更加强烈,他探进衣物内,手指开始撩拨她的黑森林。见她早已有了湿意,他两个手指勾起了她的花心,指尖轻轻捻啊捻啊,捻的女人身体不由自主战栗起来,仿佛不经意触碰了电流,一瞬间一股又麻又痒的骚动通达四肢百骸。
女人猛地推倒了男人,抱住他,把自己用力压向他。
她的玉臀紧凑而高翘,双腿浑圆修长,最让人目不转睛的,是女人搭在男人身上高翘的脚,赤裸着,宛如玉琢。单这一双脚,就将引诱男人前仆后继,媚悦也难怪是玲珑馆数一数二的头牌了。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抽送了二十几下后一泄千里。
媚悦却仍旧兴趣盎然,起初并不相信男人就此不举,积极地在助男人恢复雄风,试了一阵才知道男人真的不行了,气愤得一把推开了男人。
她一脸不满地怒瞪住男人,不过才短短两月,这男人就越来越不行了。男人也有些过意不去,年轻时纵欲过度,老来难免精力不济,他愧疚地搂过她唯唯诺诺道:“要不我用手帮你解决……”
一听这个媚悦更加生气,又是用手,每次都是用手。
媚悦一扭身睡进了床榻里侧。
子夜时分,媚悦身边的莫画家熟睡着,并不知这时他的女人正悄悄起身,蹑手蹑脚打开卧室房门溜进了隔壁卧房。
沈康祖屋内漆黑一片,借着月光,她掀开他的被子,爬上了他的床。
沈康祖是侧卧,媚悦便轻轻靠近他,身子贴上他后背,她的手也在同时缓缓伸向了他胸前睡衣里。
年轻男人的气息,胸前肌肉的阳刚味道,无不诱使媚悦更加放肆地上下其手。
其时沈康祖并未睡熟,通常被隔壁师父师母的一顿“折腾”,他都差不多要熬到天亮才熟睡。所以媚悦的手一伸进他怀里,他就惊醒了,看见媚悦,惊呼:“师母——”
媚悦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四目相对,除了院外传来的隐隐的蛙鸣,房内安静得吓人。
沉默片刻后,媚悦放开捂住他嘴的手,开始替他宽衣解带。男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即刻推开了媚悦。
他两三下爬下床,整理好衣服,认真对媚悦言语:“师母,这样不行,我怎么可以对你……请原谅我——”
媚悦最后冷冷望了他一眼,气呼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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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耐不住的寂寞?...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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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对沈康祖来说更是折磨。
他与媚悦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本就让他心里纠结万分,而今媚悦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实让沈康祖可恨可悲了一番。这一些思绪,他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尤其是媚悦跟前,他总强装镇定,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自我情绪外泄。
可媚悦是jì • nǚ出身,干的就是察言观色的买卖,沈康祖那点心思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