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杜公公到了瑶华殿,一见贺兰便笑眯眯行礼道:“给小主道喜了!”
“喜从何来?”贺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杜公公笑道:“皇上召小主侍寝,轿子已候在殿外,让小主尽快沐浴更衣。”
贺兰一惊,啊,也太突然了,都没个心理准备。
章姑姑诸人一听,却是喜从天降,忙忙备水找衣裳,又请杜公公在小会客室坐着等候。
贺兰直至坐进浴桶中,才回过神来。
依着早前的计划,侍寝是其中一个步骤。
只有侍寝得宠,成为宠妃,才有机会左右魏国局势,才有机会搅乱一池春水。
待沐浴毕,贺兰单留章碧秋在身边梳头,一边悄声问道:“章姑姑进宫比较早,可知道除了郑贵妃外,还有谁曾经最得宠?”
章碧秋道:“便是已故的苏婕妤了。那时苏婕妤侍寝次数多,很快怀孕,宫中众人都说,凭苏婕妤得宠的程度,若能顺利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定能破格封妃。”
“可惜,苏婕妤薄命。”
章碧秋感叹一句,回过神,忙道:“小主打听这些,是怕步了她们后尘?”
贺兰摇头道:“是想看看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嫔妃?”
章碧秋便跟贺兰描述一番苏婕妤的相貌才艺并平时作派。
贺兰听毕,心下再回想郑贵妃的才貌,猜测着魏则时喜好的女子类型。
章碧秋倒是想起另一人来,贴在贺兰耳边道:“小主,若要打听皇上的喜好,顶好跟司寝姑姑李春打探。皇上还是皇子时,李春就是司寝姑姑了,这么多年来,李春一直都是司寝姑姑,她知道的定然多。”
待坐上轿子时,贺兰已调整好心态,脸上一派娇羞。
轿子到养心殿门前时,司寝姑姑李春上前扶了贺兰下轿,引她进正殿寝室。
贺兰之前几次受伤生病,住的都是小偏殿,这是第一次进正殿寝室。
李春引她到床边坐下,一边笑道:“皇上还在忙,度着过会儿就来了,小主等等就好。”说着又体贴道:“小主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只管吩咐。”
贺兰摇摇头道:“不用。”她说完,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李姑姑能教我如何服侍皇上吗?”
李春这才想起,贺兰是从宫女晋为嫔妃的,之前并没有专门的姑姑教导过她服侍皇帝之事。
李春不由笑了,低声道:“小主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她去了一会儿,进来时递了一本画册给贺兰,待贺兰翻开,她便讲解起来。
贺兰听得满脸通红,含羞问道:“这些姿势真能做到吗?”
李春贴到贺兰耳边道:“看本事,有本事的全能做到。”
贺兰脸更红了,不好意思抬头,只小声问道:“皇上喜欢什么姿势?”
对的,她其实就想打探魏则时有什么喜好。
李春一怔,之前有嫔妃打探这些方面,都是问如何更易受孕,像这等问皇帝喜欢什么姿势的,还是头一个……
宫里嫔妃大多出身良好,在这方面无论如何都不肯走狐媚路线,总要装着端着,一副若不是为了子嗣,绝不会跟皇帝乱来的模样。
贺小主此一问,看样子却是要使出狐媚子手段往死里勾引皇上?这位小主不简单不简单……
贺兰见李春不答,一时抬起头道:“李姑姑,我瞧你头上的首饰有些旧了,也该换新的了。”
她是想打赏李春来着,问题是她手头没有钱,只能先给承诺了。
李春一听这话,心下会意,贺兰这是暗示她若得宠,以后定会回报。
李春轻轻一笑,看贺小主这相貌,这身段,还有这作派,定然会受宠的,自己何防助她一臂之力?
她贴到贺兰耳边,轻声道:“皇上喜嫔妃主动一点。小主想啊,皇上国事繁忙,劳累一天之后到得寝室,身心俱倦,若只需躺着不出力,就……”
贺兰吃惊,又怕自己弄错了,便问道:“李姑姑意思是说,皇上喜欢在下面?”
她话音一落,一张脸成了桃花。
李春一听她如此直白,一时脸上也一热,点了点头笑道:“正是。”
贺兰:嗷,没想到狗皇帝这个死傲骄,在这方面,竟不喜主动。
她索性再问一句道:“听闻皇上每月只召嫔妃侍寝两三次,是那个那个……”
是那方面不太行,还是……
李春一下听出弦外之意,不由掩嘴笑了,“小主放心,皇上终归是皇上。”
贺兰:啥?是说很厉害?
两人交流了一番,李春又建议道:“小主不若吃些点心罢!吃饱了才有力气上战场。”
贺兰:意思是说,待会儿要花很大力气?
李春说着,见贺兰不反对,便出去吩咐小宫女备了点心和桂花茶端进来。
贺兰吃毕点心,漱了口,站起来舒展一下手脚,回头见李春看着她,便问道:“李姑姑还有什么要教我的?”
李春从怀中掏出一瓶东西塞在贺兰手上道:“小主待会若觉不适,便自己涂擦一些。”
贺兰:“这是什么?”
李春压低声音道:“奴婢相熟的太医私下配制的药膏,极好用的。”
贺兰拍拍李春的手,“李姑姑……”
李春扶贺兰坐下,“小主再看看画册,这一个姿势,还有这一个姿势,都要学起来。”都付出这么多了,神仙药膏也给了,就希望贺小主一夜盛宠。
贺兰再温习完一遍画册,就听得殿外有脚步声,她忙把画册还给李春,含羞端坐床边。
李春见魏则时进殿,忙请安,待魏则时摆手,这才告退。
贺兰也忙忙站起来请安。
魏则时过去一拉贺兰的手,并肩坐到床边。
“爱妃来多久了?”魏则时一边问,一边伸手抬起贺兰的下巴,看进她眼眸深处。
贺兰看了一晚画册,早春·心荡漾,这会脸若桃花,春波带水,十分勾人了。
魏则时瞬间动情,轻轻一拉贺兰,把她拉到怀中,手指点在她唇上,带着鼻音问道:“爱妃可有想朕?”
贺兰红唇一启,含住魏则时的手指,抬起媚眼道:“皇上说呢?”
魏则时心里痒酥起来,“爱妃竟这般调皮?”
他说着,俯下了头。
只一会,魏则时就有意无意托了托贺兰的腰,抱她坐到自己腿上。
贺兰借着一坐之力,顺势一推,把魏则时推在床上,双手压着他手臂不让他动弹,一边媚声问道:“皇上喜欢不喜欢这样?”
魏则时俊脸一片暗红,扭扭身子,哑声道:“爱妃想如何欺负朕?”
贺兰:天啦,他真喜欢这样啊!
魏则时动了动腰身,声音魅惑,“爱妃快点嘛!”
贺兰:“……”
下一刻,贺兰撕衣裳,骑,坐,驰,压……
(此处省略一万字描写。)
第二日,贺兰醒来时,只觉浑身酸痛,爬都爬不起来。
宫女听得动静,揭开帐子笑道:“小主醒了!”
“什么时辰了?”贺兰昨晚叫得太大声,这会嗓子略哑,问道:“皇上呢?”
宫女答道:“晨末了,皇上去上朝。小主若还倦,可再睡一会。皇上叮嘱了,说小主若想在养心殿歇着,便只管歇,不须回瑶华殿。”
贺兰摇摇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在宫女服侍下洗漱毕,坐了轿子回瑶华殿。
章碧秋诸人见得她来了,都喜出望外迎上来,把她拥进房中,全部跪下恭喜。
“好了,都起来罢!”贺兰坐到床边,有些坐不住,“我再睡一会。”
她这一睡,直睡到近午,这才醒过来。
一醒,外间却有小太监报进来道:“小主,杜公公来了!”
杜安顺进得瑶华殿,马上宣读魏则时的圣旨。
众人跪在下面听着,全部又惊又喜。
小主昨晚侍寝,今早就晋位了,且一下子越了级,晋为正六品贵人了。
杜安顺读毕圣旨,待贺兰接了圣旨,便笑着道:“恭喜贺贵人!”
“谢谢杜公公!”贺兰这回也惊喜,因魏则时不单晋她为贵人,且赏赐了两盒金饰,两壶明珠,十二匹绸缎,还有诸多物事。
贺兰得了赏赐,当即就赏赐殿内众人,又叫章碧秋悄悄儿给杜安顺送礼。
到得傍晚,贺兰又令人喊李春进殿,厚厚赏赐了她。
李春得了赏,笑着道:“小主还是赶紧预备着再侍寝罢!”
“昨晚那样,差点脱力,今晚还……”贺兰嘀咕道:“应该不会再召我侍寝吧?”
李春笑道:“小主啊,有些事情食髓知味。”
她话音一落,柔芝已跑进来道:“小主小主,杜公公来了,说皇上今晚还是传小主侍寝。”
贺兰:“……”
李春笑道:“小主快准备罢!奴婢告退了。”
连着五天,魏则时都召贺兰侍寝,这下子后宫炸了锅,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苏皇后到底也坐不住了,借着送汤到养心殿,见了魏则时,找着话头劝道:“皇上国事繁忙,纵喜欢后宫女子,也别太过,以免坏了身子。”
魏则时不喜,脸色一沉道:“皇后这是盼着朕身子不好?”
苏皇后一惊,跪下道:“臣妾一心一意只为皇上好。”
“为着朕好?其实就是看不得朕开怀一点半点。”魏则时摆手,“好了,皇后回罢!”
苏皇后委屈走了。
郑贵妃这阵子在殿中抄经,但前面风吹草动,她早早就知道,当下听得魏则时连着五晚侍贺兰侍寝,也是暗暗咬牙,她最得宠那会,皇帝最多也就连着三晚召她侍寝而已。
这个贺兰,是何等狐媚子手段,竟勾得皇上这般动心?
孙贵嫔直接告到孙太后那边,哭道:“姑母要为我做主啊!我小产这么多天,皇上看也不过来看我一眼,只嘱我静养,却原来被贺兰勾住了魂。她一个小小宫女,一旦得了位份,竟这般狐媚惑主,迟早会掏空皇上的身子。姑母,您可不能让皇上的身子毁在她手上。”
孙太后让人扶孙贵嫔坐下,叹道:“皇上不过贪新鲜,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丢开了,你还是好好养身子,养好了也能再侍寝。”
孙贵嫔咬牙道:“姑母,您有所不知,那个贺兰身上有图刻刺青,没准跟周国公主有关系呢!”
“什么?”孙太后一惊,忙问端的。
孙贵嫔压着声音道:“姑母也知道的,宫中孙太医,是咱们孙家的人。孙太医和另两位太医上回领了皇上之命,查验贺兰肩膀上的图刻……”
她把从孙太医处打听来的事情一一细说,又道:“虽说查验过后,刺星并不是玉玺图刻,但也足可以证明,她是周国人,没准跟公主有莫大关系。”
“皇上怎能留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在身边呢?”
孙太后脸上一沉道:“若如此,确实留不得。”
这么一晚,魏则时回了寝室,想及皇后日间的告诫,便不再召贺兰侍寝,独自上了床。
只是一时半会睡不着,脑中尽是贺兰的姿势,一时心热,越加睡不着,便坐起来,问杜公公道:“什么时辰了?”
杜公公答道:“皇上,亥时了。”
魏则时下了地,套好鞋子道:“养心殿离瑶华殿也近,莫惊动人,朕悄悄儿过去瞧贺贵人一眼。”
杜公公有些为难,“皇上,天也晚了,不若明儿再瞧?”
魏则时哼道:“连你这个奴才也要劝诫朕不成?”
“奴才不敢!”杜公公不敢再拦着,只得提了灯笼,陪着魏则时去瑶华殿。
同个时刻,贺兰遣开值夜的人,正在房中和阿狸说话。
阿狸脸上不辨悲喜,只沉声道:“听闻公主近几天得宠,只一件,莫要动了真情,且须时刻记得复国大计。”
贺兰叹口气道:“阿狸,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侍寝?”
阿狸苦笑一声道:“公主当初进宫,为的就是成为宠妃,借机左右魏国局势,若不侍寝,凭什么成宠妃?属下只是怕公主受宠太过,沉迷在情爱中,忘记初衷。”
贺兰伸手勾起阿狸的下巴,“你在说谎。”
阿狸把脸伏在贺兰小手上,闷声道:“是的,属下心里不好受。”
贺兰听得他承认,一下倒不好再说什么。
突然的,窗边一响,有人轻声喊道:“阿兰!”
贺兰一听,大惊失色,要命了,这是魏则时的声音啊!
他怎么来了?怎么在窗边?难道要爬窗?
要把阿狸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