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安骏平在得知安老夫人的意思之后,对于安君宴,他还不知道该用什么的心态去面对,一听到安然提起安君宴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说不。
“君宴最近有事要忙,这次就算了吧。”安骏平说的也是事实,因为股市的事情,直至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收购了那些股份,这份隐患当然是越早查清楚越好,安君宴是他培养出来的,一直都在协助他,这件事自然也归他负责。
站在安骏平身旁的柳漫在听到安骏平的话后,紧张的神情才有所好转。
安然不动声色的坐着,柳漫前后的表情都落在她的眼中,心中的猜想已有八成把握,“可是我已经通知了君宴。”
似是证明安然的话,在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门口走出来一人,正是他们此时所谈论的安君宴。
看着越走越近的人,柳漫想起耳边告诫的话,不由的往安骏平身后缩了缩,试图减低她的存在感,而安骏平因为心中藏的事,并没有发现柳漫的小动作,他本是想在得出一个答案之前,先避着安君宴,理智上,母亲的话他应该听,可是情感上,他却不像自己一手栽培的人,最后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安君宴从门口走出没几步,就见到停在显眼处的车,还有站在车门边的一男一女,虽然女的隐于男人的身后,可是他放眼过去就看到了她,自己再三嘱咐过不准他出现在姐姐面前的人,柳漫。
即使安君宴心中又急又气,可是面上却始终保持着惯有的表情,抱有着一丝侥幸,或许姐姐不知道呢,他心底那些阴暗,他一点都不想呈现在姐姐面前。
“来了?”安然柔声的对着来人说到,爸爸的反常,她看在眼里,并且很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安君宴,她看得出,这么多年来爸爸对安君宴是真心的疼爱,会让爸爸顾虑的事,一定不简单。
“嗯。”安君宴只是应了一声,没有泄露过多的情绪,神情紧绷着,就怕含笑询问他的人发现了什么。
“柳小姐,你不介意再多加一个人吧。”见到安君宴来了之后,安然笑着对突然出现的人问着,世事总是那么巧合,昨天还谈及的人,今天竟然一起遇上了。
忽然话题落到自己身上,柳漫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神情有些僵硬,“不,不介意。”
细微的声音当真带着些颤抖,再场的人都是精明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安骏平以为柳漫不太适应自己的儿女一起出现罢了。
安君宴掐死柳漫的心都有了,柳漫那副样子,姐姐怎么可能没有看出来怪异,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没不能说。
“爸,需不需要再订位子。”安然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一般,如常的问着提议一起聚餐的人。
情势走向偏离的厉害,他也不会拂意,和安然的关系刚刚才好转那么一点,现在改主意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走吧。”他安骏平说了两个字,即使目前的状况和他预期的偏差不止一点点,可以说的上完全变形。
“那个,我就不去了,你们一家人小聚,我就不打扰了。”柳漫手紧握着保温瓶,手心都溢出了汗,她不是个多有野心的人,只希望能捞点好处就满足了,现在雇佣她的大金主就在前面,本来她出现在安家大小姐面前就已经是违逆了金主的意思,一起吃饭还不要了她的命,吃不吃的下还是一回事。
在安骏平心中,柳漫这个替身很微妙,安君宴妈妈身上的优点她都有,更难得的是,这么久了,她从没提过一次过分的要求,更是识趣的不打扰他的生活面,完全的不求回报的跟着他,所以他曾经会动了离婚娶她的念头。
“没什么打扰的,不就吃个饭吗,再说他们你也认识。”安骏平将对安君宴妈妈的感情全部转嫁给了柳漫,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多了些怜惜。
柳漫是拿钱做事的,对安骏平的话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暗地里朝着不多话的安君宴瞄了一眼,铁青的脸色,她是第一见到,就这么一眼,她就打了寒颤,心想着还是算了,为一顿饭得罪金主不值。
“骏平,你不是很久没见到女儿了吗,你还是和安小姐好好聊聊,你们父女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权衡利弊之后,柳漫还是选择了拒绝,她都已经感觉到那双阴冷的眼都快在身上戳出洞来了。
安骏平沉吟了一下,柳漫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打算和安然好好增进一下感情的,但是柳漫的伏低姿态,却惹的安骏平更想好好安抚她,原先答应要娶她的事,恐怕是不行了。
见到自己的爸爸和情人之间的互动,而且自己的妈妈还是没有离婚的原配,这种情况着实诡异了一些。
“爸,你还是陪柳小姐吧,我们下次再约时间。”安然适时解围,就算和妈妈感情不太和睦,可是也做不到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何况柳漫的情况还比较特殊。
女儿的发话了,安骏平自然是顺着台阶下,“那好,我先送她回去,我们再找过时间吧,君宴,你好好陪陪你姐姐。”
安骏平会推掉这次的约会,有很大部分是因为安君宴,他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去面对如今尴尬存在的安君宴。
安然下了车,站在安君宴身边,目送着两人上车,离开。
两人站在原地,车子已经消失在视线当中,安君宴连视线都不敢移动,就是目视着前方。
“君宴,我们走走吧。”安然不是没感觉到安君宴僵硬,只是她始终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安君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等着姐姐开口,即使心里再怎么侥幸的想,可是都摆脱不了事实,姐姐已经知道了。
两人像散步一样,在公司周围的小路上走着。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安然等了等,始终没有等到身后人开口,主动向她坦白事情的原委。
安君宴始终走在安然的身后,不肯并排而行,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家长责怪的眼神。
依旧没有回答,安然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安君宴正在做的事,是在破坏她的父母的关系,在拆散她的家,可是对于那个家,她抱有的感情已经极淡。
“君宴,我知道你有些事不想跟我说,柳漫,是你找来的吧。”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想起柳漫带给她的怪异感觉,经常见到安君宴后,她才将两人渐渐拼凑在一起,于是花了点时间调查了一下柳漫,安君宴做的很好,把柳漫的一切洗的很干净,一个幼稚园的老师,充满了爱心,能包容所有的性格,只是世界上没有绝对不透风的墙。
即使心里已经做了防线,可是听到姐姐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心沉了一下,既然她会说柳漫的事,就表明她查出来了,也就一个念头而已,他开始震惊起走在前面语气淡淡的人,对于柳漫,为她塑造一个身份花了很大功夫,就连爸爸那边,都没有起疑,可是姐姐竟然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始终得不到身后人的回应,安然不得不停下脚步,想看看安君宴到底是什么态度,在见到那副做错事后才有的样子,安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姐……”安君宴不想说他做的这些事是对是错,有些事只有必不必要。
看着那一脸我委屈又死不悔改的小摸样,孩子也会有长大的一天,何况安君宴一直都是很有主见的人。
“好了,我还没说你什么,你就起装可怜了,君宴,无论别人怎么说,我都是你姐姐。”终究还是更心疼小孩一点,至于柳漫的事,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去计较了,小孩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安君宴瞬间就露出了笑脸,他就知道只要自己服个软,姐姐就不会追究,就算在父母面前,她选择的还是他。
安然望着那笑意盈盈的脸,真是有些败了,他想怎么折腾就去折腾好了,最好她来收拾就好。
“就会和姐姐撒娇,一点都长不大。”安然还是忍不住嗔怪了一句,其实她也不是特意来质问安君宴的,她只是希望安君宴能和她说出他藏在心中的事,比如他的妈妈,比如他的梦魇。
“反正姐姐最疼我了。”安君宴哪里还见森冷的样子,完全一副阳光少年的青春气息,也只有在安然面前才会露出符合年龄的一面。
看着安君宴此刻的笑颜,安然决定还是不从正面从安君宴口中得知那些事情,反正孙伯那边已经在查,相信过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两姐弟一挥先前的低沉气压,嬉笑着开始真正的悠闲散步,如果安氏员工此时见到传说中不苟言笑的君少爷,只怕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质疑,面前笑的干净阳光的少年是谁,一定是他们睁眼的方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