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云熙

   “哥哥,你有女朋友了是吗?”她问。

  “没有。”他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松开,往浴室走去。

  千夏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又陷入深深的沉思里。

  那一晚,两个人仍然睡在一张床上,千夏有心事,睡得不是很好,而他,睡得很沉,只是到半夜的时候,千夏忽然间听到‘啊’的一声大叫,她惊恐地睁了眼,只见钟离岳坐了起来,呼吸粗浊。

  “哥哥,你怎么了?”

  千夏忙起来,去摸他的脸楮。

  她摸到了一手潮腻的汗,“哥哥,你做恶梦了?”

  钟离岳摇着头,沉重地呼吸着,没有说话,却了床,往浴室走去,千夏听见浴室里的水声,钟离岳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他是洗过脸出来的。

  “哥哥,你怎么样了?”千夏担心地问。

  钟离岳摇了摇头,“没事了。”他又重在她身旁躺。千夏没敢再问什么,只看着他躺,她的心才稍稍放。

  转天一早,千夏醒来的时候,钟离岳已经不在身旁了,千夏梳洗过后,离开卧室,她看到钟离岳在打电话,身旁站着陈波。

  “嗯,今晚会过去的。”钟离岳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

  千夏放轻脚步了楼,钟离岳的电话也打完了,他回过身来看到一脸疑惑的千夏,便说道:“今天晚上约了几个朋友,估计会很晚,有可能就睡在外面,你一个人不要贪晚,早点休息。”

  “哦。”

  千夏对他这句“睡在外面”疑疑惑惑的。

  钟离岳走了,坐的别的司机的车子,陈波把她送到学校。千夏一整天,都在想着,苏小鱼和钟离岳,想着那个黑衣男子。所有的课程结束后,她一个人郁郁地往外走,看到苏小鱼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她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对那司机说:“师傅,跟着他们。”

  千夏坐着出租车一直跟在那黑色车子的后面,那车子开得又平又稳,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停在了一处酒店外面,千夏看到苏小鱼车后往酒店里面去了。千夏匆匆地跟了进去。

  苏小鱼一进酒店就不见了人影,千夏东转西转,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正在茫然四顾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

  “伊千夏?”

  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来,千夏扭头望过去,但见钟离岳一身黑色西装,精神焕发地站在身后。

  “哥哥。”

  千夏呐呐地喊了一声。

  钟离岳道:“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千夏左看看右看看,仍然没有找到苏小鱼一丝影子。

  “怎么了?”钟离岳又问。

  “哥哥,你认识苏小鱼吗?”她迟疑一刻问道。

  “认识,怎么了?”钟离岳问。

  千夏的心瞬间被碎成了千片万片。

  她呜呜地抹起了眼睛,“哥哥,你真的包/养情/妇!”

  “乱说什么呢!”钟离岳在她耳边低喝了一声,动作有些粗暴地伸手去给她擦眼泪。

  “谁告诉你我包/养情/妇!”他皱着眉问她。

  千夏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看见她也进来了。苏小鱼。”

  “切。”钟离岳对她的话哧之以鼻,拉了她的手,带着她往酒店里面的大厅走去。

  千夏疑疑惑惑地跟着,在一个转角处,她看到苏小鱼正和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一起。

  那黑衣男子,和钟离岳一般高的身形,穿着西装的身影和他竟似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是,这个人的神情十分冷酷,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帅气英发,却轻易不敢让人接近。苏小鱼就站在他的身旁,一脸诚惶诚恐,嘴里弱弱地说:“对不起,次不敢了。”

  千夏愣了一。

  钟离岳捏捏她的脸,“那个是许先生,你看错了,小傻帽。”

  千夏立时囧了起来。

  她羞窘的把头埋到钟离岳的胸口,闷闷地说:“对不起,哥哥。”

  钟离岳笑着拈起了她的颌,“次把眼睛瞪大一点儿,看清楚了再来找我。”

  千夏抿着唇,脸上早红了,羞窘地在他的怀里不肯抬起头来。

  “钟哥,看见千夏小姐没有?”陈波匆匆地进来了。重生之饲养法则

  钟离岳转了身,他伸手指了指怀里那满脸羞红的女孩儿。

  陈波这才放心来,说道:“我的车子才到,就看到她上了出租出走了,所以跟过来了。”

  “你呀,腿脚总那么慢。”钟离岳不忘了羞陈波一句。

  陈波看起来有些窘,搓着手,站在那里无所适从。

  千夏说:“哥哥,你去忙你的吧,我和陈波去吃晚饭。”

  “好吧,不许再疑神疑鬼听到没有。”钟离岳没忘了用手指弹她的脑壳一。千夏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最后跑到陈波的身边,拉起他的手便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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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是钟离岳那可以吃掉陈波的眼神。

  千夏拉着陈波出了酒店,陈波便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竟然红红的。“千夏小姐,不能在钟哥面前这样。”

  “啊?”千夏眨眨眼睛,瞬间明白就笑抽了,“你怕他吃了你吗?不会的了。”

  她又拉起陈波的手,“走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

  她拉着陈波的手跑到车子旁,让陈波开了车子,然后报出饭店的名字。

  陈波在她的指引,车子在街头拐了好几道弯,最后才来到一条有点儿偏僻的街道。

  “诺,就是这儿了。”

  千夏手指着眼前那极小的店面说。

  陈波看到店面的牌子上写着几个字:“农家乐。”

  千夏一进店里,便喊了一句:“老板,饽饽熬小鱼。”

  老板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听见喊声,便笑呵呵地出来了,“伊小姐,好久不见了。”

  千夏嘿嘿一笑,“我给你们带来一个新客户,这个客户特别想吃你这们这里的特色菜。”

  她把陈波往老板面前一推,老板便立即乐呵呵地说:“先生,您算是来对了,这里的饭菜呀,别地儿没有……”

  陈波听店老板一顿吧啦吧啦,只干笑着,嗯嗯了几声。

  饭菜端上来,千夏拾起筷子美滋滋地挟了一口,“嗯,这个味道想了好久了。”

  陈波也拾起筷子挟了一口送进嘴里,从小到大,他流浪漂泊,无依无靠,经常食不裹腹,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几口玉米饽饽和小鱼送到嘴里,脸上便露出笑来,“确实挺好吃。”

  千夏第一次看到陈波这么开心的笑容,便坏坏地看着他笑。

  陈波吃了半个饽饽后,一抬头,对上千夏笑眉笑眼的模样,脸上便红了。

  千夏说:“陈波,你怎么这么爱脸红啊?”

  陈波的脸便更红了,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儿根本不知道他这个木讷的男人,在面对一个暗自喜欢的女孩儿时,那种无所适从的羞涩。

  陈波不敢再看千夏的眼睛,埋头开始吃饭,几个饽饽很快就被他给吃完了。

  千夏乐呵呵地说:“我再给你要一份啊?”

  陈波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吃撑了。”

  “咯咯……”千夏笑得那叫个花枝乱颤,她发现,没事儿逗弄逗弄这个木讷男人,还真挺好玩。

  她笑得像朵儿花一样,陈波的神情便更窘了,“我出去一。”他腾地站了起来,匆匆地往外走去。

  千夏神情古怪地吐吐舌头,用自己包里的钱付了饭钱,从里面出来了。

  陈波站在车子前,低着头,千夏走过去,他也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千夏小姐,我们该走了吗?”

  “嗯。”千夏应了一声。

  两个人一起回到钟宅,千夏哼着歌儿,进了大厅,然后惊讶地喊了一句,“哥哥,你回来了?”

  “嗯,怎么,不想让我回来?”钟离岳坐在沙发上,从报纸后面抬起头来。

  千夏笑嘻嘻地走了过去,从侧面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哥哥,是你说,你有可能不回来的呀?”

  钟离岳不为所动,仍然神情淡淡地说:“是有可能,又不是肯定不回来。”

  “哦。”千夏松开了他的脖子,挨着他在他身旁坐,背靠到他的身上,“哥哥,那个许先生,是个什么人啊?”

  “问这个做什么。”钟离岳把她搂了过来,轻捏捏她的小俏鼻子,“管好你自己。”攻心之兮离传

  “喔。”千夏郁闷地出声。

  “哥哥,你说我今晚,睡哪里?”千夏又对着他眨眨眼睛。

  “睡你房间。”钟离岳把她推开,起了身。千夏从沙发上跳去,又一跳,攀上了他的背,“可是我想,跟你睡。”

  钟离岳不得不把她背了起来,嘴里骂了一句:“脸皮真厚!”

  千夏也不在意,只一双手臂搂着他的脖子,此时此刻,是千夏认为她最最幸福的时刻,她认为,她遗失很多年的,钟离岳对她的疼爱,又回来了。

  钟离岳背着千夏上了楼,把她放在她卧室的床上,然后说道:“早点睡觉,听到没有。”

  “哥哥!”千夏又喊住了他。

  钟离岳回头,千夏大着胆子说:“哥哥,你的xing取向是不是有问题啊?”

  钟离岳被她这一句话当时就说呆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沉着脸问。

  千夏怯怯地说:“因为……因为我跟你睡过几个晚上,你都没有反应啊?”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嗯?”钟离岳忍不住曲起手指在她脑壳上狠狠敲了一,“小姑娘家的,满脑子里都是什么!”

  千夏很窘,抱着被子滚床上去了。

  一早上,千夏从楼上来,钟离岳已经在用早餐了,她喊

  了声哥哥,坐在他旁边。

  很丰盛的早餐,中西合璧,钟离岳慢慢地吃着,千夏说:“哥哥,我可不可以,给小平子送点儿早点过去?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早餐了,他天天啃干馒头。”

  “有馒头啃,已经不错了。”钟离岳的神情冷了来,用纸巾擦过手和嘴,顾自起身走了。

  千夏这才知道,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但她还是用食品袋包了一些能打包的餐点在钟离岳离开后,坐公交车来到了工地上。

  她没敢走到工地旁边去,怕钟离岳看到,而是在沈清平中午班后,给他打了个电话,两个人在对面不远处的住所,每人捧着钟家特制的糕点吃得美滋滋的。

  “小平子,这点心好吃吧?”千夏笑嘻嘻地问。

  沈清平说:“好吃,很久没吃过了。”

  “对了,你从哪儿买的?”

  千夏撒了个谎,“学校对面买的。”

  沈清平没有怀疑,吃得津津有味。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清平该上班了,千夏跟他告别,沈清平把她送上公交车,这才往工地走去。千夏去医院看望了王素梦,末了,仍然去做家教。

  虽然,现在有了钟离岳的倚仗,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自力更生。家教课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千夏接到陈波的电话,“千夏小姐,你在哪儿,我接你回家。”

  千夏报出了地址,陈波的车子很快就来了,看起来心急火燎的,“钟哥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都没接,他都急坏了。”

  千夏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呀,手机没电了。”

  回到钟宅,果真看到钟离岳阴沉着脸,千夏笑嘻嘻地走过去拉他的手,“哥哥,我知道错了,次不会让手机没电了。”

  钟离岳哧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然后吩咐陈波:“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告诉她,不要再在外面打工了吗?”

  陈波语噎了,千夏说:“哥哥,不怪陈波,是我要打工的,我不想天天花你的钱,我要自力更生。”

  钟离岳阴了她一眼,接着又道:“李嫂说你早上带了很多早点出去,去哪儿了?”

  千夏眼神闪了闪,“我怕我肚子饿,带走了外面吃的。”

  钟离岳哼了一声,“撒谎都不会。”

  千夏说:“是真的。”

  钟离岳道:“浑身都带着土气,还撒谎。”

  千夏吐吐舌头。

  打工的收入,加起来已经有了三千块,千夏想快点把沈清平的钱还上,这样,他就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了。

  “江公子,能不能求你点儿事?”一早,千夏打电话给江毅臣。

  江毅臣笑眯眯地说:“什么事,小姑娘?”

  千夏不理会他的痞劲儿,正经地说道:“江公子,我能去你的公司打零工吗?”总裁的失宠新娘

  “我没听错吧?钟离岳已经把你接回身边了,还出来打工?”江毅臣问。

  “你别告诉他,我需要钱。”千夏低声说。

  “切。”江毅臣无语。

  但还是为她安排了策划公司的临时工作。

  这样,千夏就打了三份工。课后去图书馆,周六做家教,周日去做策划公司的临时工。钟离岳工作繁忙,每天一早就走,很晚才回来,所以并不知道她又多了一份工作。

  这个周日,千夏跟着策划公司的人来到一家酒店,主持一场生日party。party主角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千夏忙碌的间隙,望了一眼,她看到那女子,相貌清秀,神情温婉,白色的礼服华美而高雅。她含笑向着人群中一个黑色衣服的男子走过去,轻声说了一句:“可以跳支舞吗?”

  那语声十分轻婉,细声细语,入耳舒服之极。千夏恍然想起,这个女子,就是在医院里帮她捡东西的女人。

  千夏记不得她的长相,但记得她的声音。

  那女子挽起了一个青年男子的手,两人向着舞池走过去,千夏的目光定在那男子的身上,他背对着她的方向,轻揽着女人的腰,两人翩翩起舞。

  钟离岳!

  千夏看清了男人的长相,心头立时惊讶无比。钟离岳眉目柔和,一只手轻揽云熙的纤腰,一只手与她的手轻轻相握,两人边跳着舞,边轻声说着什么。

  “钟,一直都很想你。”云熙眉目娇婉,把头轻轻搁在了钟离岳的肩头,千夏看到云熙的脸上,涌满了幸福。

  千夏惊得瞪口呆了。

  “我也想你,云熙。”钟离岳淡淡的声音溢满了温柔,低低地传入千夏的耳膜。千夏失神间,一只手捂住了胸口。

  她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钟离岳已经有了心爱的人了吗?千夏的身形后退,身后的水果台被她砰地一声撞倒了,她仓惶间逃了出去。

  千夏一直跑到了钟离岳的寓所,钟离岳跟云熙那轻声细语的一幕还在眼前不断浮现,她胡乱地开始收拾衣物。所有的东

  西,被匆匆地收进了皮箱,他有爱的人了,她不应该留在这儿?她留在这儿,算什么呢?

  千夏一边吸着鼻子,抹着眼泪,一边把自己在这里所有的东西塞进箱子,然后提着往外走去。

  “千夏小姐,你去哪儿?”

  陈波出现了,见状,大吃一惊。

  千夏抹着眼睛,说:“我要搬出去了,哥哥有了喜欢的人,我不应该留在这里。”

  她边哭边吃力地提着个大箱子楼。

  陈波一把攥住了她的箱子,“千夏小姐,你不能走,钟哥还没回来,你要跟他打招呼。”

  “躲开!”千夏执拗地一甩胳膊,甩掉陈波,拎着箱子迈步楼。

  陈波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她出去,无可奈何。千夏拎着箱子一直走,一直走,这地方,出租车难找,她一路走出去老远,也没有看到一辆车子。

  远处有车灯闪耀,千夏用手背挡住眼睛,那车子却在她面前停了。

  耳边响起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接着耳边响起一道男声,“伊千夏,你要做什么?”

  千夏睁开眼,她看到车灯照射,钟离岳严肃中带着紧张的神情。

  “用你管!”千夏心里的火上来了,拎起皮箱迈开步子就走,可是钟离岳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走也要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我还赖在你身边做什么!”千夏很伤心,很伤心。一个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人,竟然已经有了意中人;一个是:他几天前还对她说过,他没有女朋友,可是……

  千夏难以抑制的伤心。

  钟离岳蹙了眉道:“她曾经救过我的命,夏夏,我的命,是她救回来的。”

  千夏愣然睁大眼睛。

  钟离岳却已经一手提起了她的箱子,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拉着她大步走向他的车子。

  “回去我再跟你说。”

  钟离岳把她推进了车子里,又把皮箱搁进了后备箱,这才上车。

  千夏又跟着他回了家。

  陈波和李嫂都一脸紧张地站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回来,钟离岳从车子上来,便过来开千夏这边的车门,把她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