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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伤口已经快愈合了,我得抓住时机才行。
我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乱跳,壮着胆子抬起腿,环住了他的鱼尾,腿肚子擦过那些锁子甲般紧密的鳞片,他身下那浮在海水中露出尖端的尾鳍微微的摆动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我的胆子立刻涨得更肥了,得寸进尺的低下头去,张嘴想舔咬他的耳翼。
阿伽雷斯却忽然抬起头,使我正正对上他暗沉冷冽的瞳仁,而底下霎时间掀起一道水波,那粗韧的黑色鱼尾迎面向我头顶劈来,我吓得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缩,却被他的尾鳍逼得仰躺下去,距离这锋利如镰的凶器仅有一指之隔,海水哗啦溅得我满头满脸。
呼吸仿佛与空气一起凝固住,我脖子僵硬的盯着那悬在我鼻梁上的尾鳍,月光透过它半透明的边缘,随水珠滑过一丝丝森冷的寒芒,我甚至能看清支撑着它形状的、呈扇形排列的一根根鱼骨,每一根都有螺丝锥粗细,可以想像它们锐利得足以轻易刺穿我的头骨。我心惊胆颤的全身发冷,再一次体会到了冒犯阿伽雷斯的危险性,很显然诱惑并不处在发情期的他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他简直就像一柄难以撬开刀鞘的匕首,贸然接近也许真的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TBC
☆、Chapter90
见鬼!
我大气不敢出的摊平手脚,犹如一名被警察拿枪顶着脑袋的犯人那样望着阿伽雷斯的眼睛,以示我绝对不敢再表现出任何的不安份。看起来我似乎不能操之过急。我可不希望由于不适当的举动被现在的阿伽雷斯讨厌,这我可损失大了——但该死的达成传递而要被压在下面干的人可是我!(当然,这一切归结于我没那个熊心豹子胆敢反扑阿伽雷斯,扑也大抵扑不赢)。
这样胡思乱想着,他的尾鳍从我鼻梁上方慢慢划过,好像为了刻意警示我似的,还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我的脸颊,这动作简直该配上几句耍狠的台词,类似“嘿,小鬼,再招惹我,小心我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之类的。我差点被自己的联想力逗乐了,但我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我知道阿伽雷斯不是跟我闹着玩的。
那吓人的凶器终于从我的身上挪开,阿伽雷斯撑起身躯,将蹼爪重新放到我的大腿上,顺着膝盖一寸寸抚摸下去。我本以为他就喜欢强来,可我注意到他像是仅仅在观察我的腿部结构,在透过我的皮肤察看什么似的,完全忽略了其他地方,要知道我全身上下什么也没穿!
我奇怪的盯着他蹼爪碰触之处,想要弄明白他到底在琢磨什么。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腿上皮肤被他抚过的地方就好像经过了紫外线检查仪一样,微微浮现出纹路来,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是鳞片的轮廓,但只是短短一瞬就隐去,不仔细盯着还真看不清楚。随着阿伽雷斯的蹼爪抚至我的脚踝,他那双幽深的眼中也似乎有暗流汹涌起来,我看的出来他因发现了什么而感到不可置信,这让我大喜过望。
“嘿,阿……”我把冒出喉口的称呼又咽回去,趁热打铁的解释道:“你该相信我所说的。你发现我很特别,是吗?我真的是另一个时空的你的后裔……”我顿了顿,不大甘心的省略掉配偶那个单词,加重语气,“听着,首领大人!不久之后将会爆发一场灾难,它会摧毁地球通往亚特兰蒂斯的通道,会使整个人鱼族群和你自己陷入空前的危机……我不确定具体离这场灾难来临还有多久,但也许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话音刚落,他的眼神骤然一凛,收回了蹼爪,望向海面。远远的夜雾之中,真一的那艘船正朝我们的西北方向航行着,而离它不远之处,一座小岛的轮廓若隐若现。我呼吸发紧,心想那该不会就是广岛吧?如果是,那我们可真是比中了头彩还要“幸运”,老天,正在这场即将爆发的灾难的核心!
阿伽雷斯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相信并重视起了我的话,我立即强调道:“得赶紧关闭通道才行。但是在那之前,你最好做一件其他的事……”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小下去,有点吞吞吐吐的,“你得……你得………”
他朝我投来冷冰冰的一瞥,我的嘴巴顿时卡了壳,什么,我要说什么来着?干我?上我?跟我交-配?妈的,假如在通道闭合前没有让阿伽雷斯得到成功的导入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在那之后,那个时空的阿伽雷斯会受到什么影响?他会不会就彻底的消失了?我控制不住的猜测着,心乱如麻。阿伽雷斯实在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到底该怎样让他对我起意呢?就这么死缠着他?或者想办法给他来上一针má • zuì剂?当然兽用“荷尔蒙催化剂”也许更有效,不知道真一他们的船上是否有这些东西。
我从来没料想过我会考虑这种荒谬的事,但好像我现在不得不把它们列入计划范围内。我使劲挠了挠头,感到头皮都快烦躁得裂开了。
而就在这个时刻,我忽然望见遥远黑暗的天际之中划过了几道火光,随之响起阵阵轰鸣声,而岛上的某一角同时也亮起来,将那处的海面骤然耀出一片明红。我吓得当即就站了起来,浑身汗毛耸立,以为核弹已经砸下来了,但我随即立刻发现那只是几架轰炸机,而岛上正在用枪炮进行反击。亮起的火光更让我看清那座小岛的海岸线并不长,由此可以判断它的面积绝对比不上广岛。那儿并不是广岛,而是另一座岛屿。我不由为自己与阿伽雷斯并不身处核弹袭击的核心地带而松了口气。可那个岛屿可能是哪里呢?为什么真一他们带着抓住的人鱼去那个正在交战的地方?
我惊疑地望着远处腾起的烈烈火光,身旁的阿伽雷斯却在此时离开了礁石,一摆尾便犹如鱼梭般朝船的方向游去。我呆站在那儿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马上跟着扑下了水,可人类形态下,我远远追不上阿伽雷斯那风驰电掣般的游速,转眼间就被他甩了百来米,这让我瞬间体会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我忿忿地一拳砸进水里,冲他高喊起来:“嘿,阿伽雷斯,回来,带我一起走,你不能就这么把我丢下!嘿!你这混蛋!!”
我一边追赶他,一边重复的喊叫着,气愤,难过,又颇为无奈。的确在现在的阿伽雷斯心中,我并没有什么份量,看上去,他选择先去营救那些被真一困住的幼种,再设法关闭通道了。
不一会儿,我便在海水的阻力之中感到有些吃力,速度逐渐迟缓下来。我明白自己必须想办法变回人鱼形态,否则身处茫茫大海中实在太危险了。可不幸的是,我并不知道我会因为什么契机转变,每次它都让我措手不及,就好像电脑系统遭到黑客入侵似的很不稳定,并不受我自己控制。是需要遭受什么刺激?精神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我回忆着刚才的情形,朝海水中潜去,希望溺水感与海水的压强能帮上忙。
然而,我的头刚刚埋进水里,我的视线扫到了什么异样之处:晃荡斑驳的月光之下,能透过扭曲的浪纹隐隐望见数道长长的影子正从底下的各个方向朝我袭来,我眯起眼,发现那分明是好几十只人鱼!我心叫糟糕,手脚并用的急速划动起来,祈祷我的速度能够比它们快。我处在人类形态之下,吸引来的无疑是那些急于寻找配偶的幼种,见鬼,我多么此刻能快点转变成人鱼!
没游出几米,我就已经被十来条人鱼团团围住,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我的周身,令我通体发毛,我知道自己一丝-不挂模样在他们看来,也许就跟剥去毛皮的鲜美嫩肉没什么两样。其中几只已经按捺不住的游到了我的附近,我紧张地瞪视着他们,透过水面我发现这几只人鱼的尾巴有蓝有绿的,比我变成人鱼时的尾巴长度似乎短了不少,这证明他们就是一群毛头小子,可就跟十几岁的不良青少年一样具有极大的威胁性。我攥进拳头,已经做好了与他们奋力一搏的准备。我的身体力量比以前强了许多,但我没信心对抗十几条幼种。
该死的,我宁可死也不要被这群幼种拖去轮流发泄,我可不想遭遇亨利那种下场。我感到额头上冒出汗来,我发誓我已经被恐慌塞满了大脑,已经快要窒息了。而在我附近的几只幼种谁也没有先对我出手,只是前后左右的挡住了我的去路,互相隔着一段距离,充满敌意的相持着,喉头里发出宣战意味的高亢鸣叫,让我的耳朵几乎都要聋了。
我捂住耳朵,观察着周围的空隙,打算一有机会就游出这个可怕的包围圈。这简直像在打一场贞操保卫战,噢,见鬼,可阿伽雷斯这个不称职的配偶却跑的无影无踪!
突然之间,我的胳膊被一只湿淋淋的蹼爪攥住了,我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只蛰伏在那些最近的人鱼后面的一个家伙,他贪婪的打量着我的模样,只把我往怀里拖去,我立即扼住他的喉头,一脚把他踹开来,他的蹼爪从我腰上抓过去,被我敏捷的躲开了,又与旁边试图擒住我的人鱼厮打在一块。混战中我发觉自己足以对抗两三只这样的人鱼,但即刻,我的手脚就被团团扑过来的幼种们纷纷抓住,像要将我五马分尸,精神也犹如被同时撕扯,我竭力的挣扎扭动着身体,浑身发抖,只期冀转变能够尽快来临。
忽然,天空之中骤然划过一声尖啸,我立即抬起头去,看见一只飞机在夜空中被炸得四分五裂,大片大片的黑影冰雹似的散落下来,火光轰然在我不远处的海面腾起大大小小的数团,我当即被这巨响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包围住我的幼种们顷刻间吓得四下逃散,周围仿佛成为一整片地狱火海,废墟在起伏的海水中仿佛一座座漂浮的活火山般冒起腾腾黑烟,令我视线缭乱,霎时间被一种迷失方向的惶然感笼罩住,连该往哪处也一时无法确定。
我只好潜入水中,从底下看去,上方被火光烧得宛如傍晚的红色天空,黑色废墟不断的坠入海里,好像整个天幕都垮塌下来,我拼命的游动着躲避,以免被飞机残体砸中,却同时望见沉入海水中的残破尸体,有一具正被我撞了个满怀。我一下子注意到那尸体身上的军徽——那是美国空军的标识。
我隐约的想起二战之中那些记录在岛屿上发生的战役,不禁意识到这里,也许就是那座美军曾经久攻不下的硫磺岛。那些日本人把人鱼抓去,难道是利用它们怀着对付美军的企图?他们要把人鱼当作生化武器使用?将他们作为炮灰?!
这样想着,我拼命的往小岛的方向游去,却在汹涌的火光与沉坠下来的废墟中,望见了一道宛如降临般的游近的身影。
☆、Chapter91
Chapter91
那是阿伽雷斯,他再次折返回来了。我既感到激动又感到愤怒,急速的迎上去。说实在的,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阿伽雷斯穿过熊熊燃烧的火海终于抵达我的上方,伸出蹼爪攥住了我的胳膊,那刹那间我望着他的脸,却被耀如白昼的海面照得看不清他的神情,仅能看见他熟悉的轮廓,所有的气愤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只觉得恍如隔世,我的眼眶瞬间就有些不争气的模糊掉了。可没有时间容我失神,上空袭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大大小小的残骸犹如火石砸入海中,整个水中世界都在混乱震荡,阿伽雷斯带着我在越来越多的坠落物中穿梭躲避着,蹼爪紧紧抓着我的手腕,那么真实有力。
心口膨胀似的被灼热的情绪充满,我下意识的牢牢环保住他的腰,深深嗅着他的气味,任凭海水的阻力有多大,手臂有多酸疼,也一分一毫不放松。不管他是否记得我是谁,这就是我的阿伽雷斯,没有什么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无论时间还是空间,灾难亦或战争。就算是世界末日——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曾穿过整片海洋与彼此交汇,曾走到灵肉交融的距离相知相爱,就算最终无法走到一起,拥有这么一瞬,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听上去真像是遗言……可真的没有遗憾吗?我没有那么豁达。
我的十指紧紧压在他肌肉起伏的脊背之上,宛如怀抱希望。我不会放弃的,除非陷入无法逆转的困境。阿伽雷斯带着我游得飞快,很快我们就游出了飞机坠毁的范围,接近了那座疑似硫磺岛的小岛的附近的暗礁区域。四处大大小小的礁石嶙峋,起了很好的遮蔽作用。岛上的熠熠火光透过这些礁石的缝隙,远远的,我就能望见真一的船已经停靠在运处的海岸边,一队明显是日本军的军队正在接应他们,将一个一个水箱运上岛,而里面都装上了人鱼。显然雪村的“钓鱼”计划已经成功了。
尽管明知道这是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实,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还是从心底按捺不住的升腾起来,我的确同情雪村,可我无比憎恶真一他们残忍的行径。阿伽雷斯将我拽到其中的一块礁石边,停了下来,然后倚着礁石倾斜的表面,翻身靠在上面,望着天,粗粗的喘了几口气。
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潮湿的脸庞上透出明显的痛苦之意。我神经咯噔一跳,低头便发现水面之下,他的蹼爪正捂着左侧的腰胯部分的鱼尾,蓝色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