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2
烧也不迟。”
楚渊想了想,点头:“随你。”
“明后两天,可就哪里都不许去了,有天大的事情也交给其余人去处理。”段白月替他穿好里衣,“好好躺着休息两天。”
“腰里一点知觉都没有,还能去哪里。”楚渊靠在床头,又问,“先前你曾说过,屠不戒也能令焚星发光,那便说明他体内也有这月鸣蛊?”
段白月点头:“十有bā • jiǔ。”
“他会有可能是潮崖人吗?”楚渊问,“或者曾去过那里。”
“不大现实。”段白月道,“屠前辈是土生土长的楚国人,还与顾兄是同乡,祖籍江西,又在西南王府被囚禁了十几年,不识水性没出过海,更不可能去过潮崖。”
“那便只有上回,他为了徐之秋的悬赏而去shā • rén,与潮崖族人有了短暂的接触。”楚渊道,“打斗之时中了蛊?”
段白月道:“有可能。”
楚渊依旧皱着眉头。
段白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了按他的眉心,无奈道:“才刚刚取出蛊虫,也不休息一阵子。”
“又不困。”楚渊看着他,“若真如此,那至少能说明一件事,当初潮崖族的老人在自尽时,并未能毁掉全部的月鸣蛊。在此番住进宫里的那些潮崖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手中依然握有月鸣蛊,才会在当日与屠不戒打斗时,或有意或无意地种到了他体内。而其余人对此有可能知情,也有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
段白月道:“彼此间勾心斗角,对他们来说不算稀奇。”
“屠不戒来了吗?”楚渊问。
段白月摇头:“依旧在王城客栈里,这便差人回去接,到时候再看看,他身体里有没有与你一样的月鸣蛊。”
楚渊点头。
“我去让四喜准备些热水,替你擦脸漱口。”段白月道,“然后就好好睡,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嗯?”
楚渊道:“还早。”
“动都动不了,就算时间再早,不睡觉难不成还要批折子。”段白月揉揉他的脑袋,转身出了门。
院中三个人不约而同刷拉站起来。
段白月:“……”
还挺整齐。
“皇上怎么样了?”四喜公公问。
段白月道:“无妨,就是染了些紫蟾蜍的毒液,腰腿麻木,休息一夜就会好。”
四喜公公连连点头。
“烦请公公准备些热水。”段白月道,“越烫越好。”
四喜公公赶忙出去吩咐。
段白月把紫蟾蜍还给段瑶,而后便道:“隔壁院子空着,早些去歇息吧。”
南摩邪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他。
段白月冷静道:“师父若是不想歇息,那便赶紧去街上逛,也没人拦着。”
南摩邪低声,用街头小贩偷偷兜售大力丸的语调问:“如此天赐良机,莫说你还想辜负,合欢蛊要吗?”
段白月转身回了房中。
南摩邪目光殷殷,非常期盼徒弟能中途再回来。
段白月反手关上门。
南摩邪:“……”
关于自己为何会教出一个如此正人君子的情圣,此等问题就算再死个七八回,或许也不会想出合理的答案。
四喜公公很快便送来了热水,段白月拧了毛巾,将所有扎过针的地方都替他热敷了一遍,又上了药膏,方才放下衣裳。
“手都烫红了。”楚渊道。
“热些才有功效,免得明天会淤肿不舒服。”段白月坐在床边道,“皮糙肉厚,也烫不坏。”
楚渊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
段白月嘴角一弯:“烫坏也值了。”
“明日太傅大人原本有事要说,若是看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怕是又要一惊一乍。”楚渊道,“随行还有不少太医,快想想,要找个什么借口糊弄他们?”
“这世间怪模怪样的病多了去,莫说是太医,就算是叶谷主,也未必样样都能知道。”段白月一边伺候他漱口,一边道,“只管让四喜告诉其余人,就说你批了一夜折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腰腿麻木高烧不退,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时时刻刻拿先皇压你。”
楚渊想了想,赞许:“嗯,这借口不错。”
“既然不错,那有赏吗?”段白月问。
“没有。”楚渊用手指顶住他的鼻尖,“不许过来。”
“真没有啊?”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威胁,“当心边疆王造反给你看。”
楚渊笑着躲开,将人打发去洗脸,自己靠在床头看着他。
就着剩下的热水洗漱完后,段白月躺在他身边,让人枕到自己手臂上。
楚渊问:“南前辈与瑶儿都歇息了吗?”
“四喜已经带他们去了隔壁小院。”段白月道,“不必担心。”
“大家明早一道吃早饭?”楚渊看着他。
“好。”段白月答应。
“那南前辈与瑶儿喜欢吃什么?”楚渊继续问。
段白月道:“虫。”
楚渊捶了他一拳头:“虫什么虫,好好说话!”
“这么关心别人,都都没问过我喜欢吃什么。”段白月翻身将人虚压住。
“要问吗?”楚渊手指缠住他的一缕头发:“红醉猪蹄,八宝鸭,豉汁排骨,酸辣牛肉,三鲜鱼汤煲,酸辣豆腐,这是你唯一爱吃的一道素菜。”
段白月心头发热:“你……”
“喏,知道我爱吃什么吗?”楚渊拍拍他的胸口
段白月想了想,心虚又淡定:“青菜。”
楚渊看着他笑:“青菜?”
“我错了还不成。”段白月咳嗽两声,握住他的手,“明日就去问四喜你爱吃什么,然后一样样去拜师学,嗯?”
楚渊道:“不务正业。”
“如何能是不务正业。”段白月道,“你看,你又不会做饭,将来老了,只能是我掌勺,你洗米。”
楚渊坦白道:“米也不会洗。”
西南王闻言很是忧虑,娶了个笨媳妇,将来连吃饭都成问题。
两人先前还靠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说话,后头楚渊慢慢觉得头有些晕,便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他怀里。段白月一晚上也没怎么睡,手时不时贴在他额头,掌心温度越来越烫,虽说明知是正常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却依旧难免担心。第二天一早便叫来四喜,让准备些冰块和厚的手巾。
楚渊裹着被子咳嗽。
段白月将冰块包了三四层,然后放在额头帮他降温。楚渊嗓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倒真是与着凉一个样。
陶仁德在吃完早饭后,便去行宫内的御书房候着,准备与皇上继续商议政事。谁知四喜公公却匆匆赶来通传,说皇上病了,正在床上躺着呢。
“又病了?”陶仁德担忧,“可有请太医查过?”
“回陶大人,已经查过了。”四喜公公道,“太医说皇上最近忧心政事太过劳累,昨儿又熬得太晚,所以才会扛不住,染了风寒又周身麻木,只按时针灸服药,再睡两天便会没事。”
“不知本官可否随公公一道去探望皇上?”陶仁德闻言更加担心,着凉也就罢了,怎么还周能身麻木。
“自然。”四喜公公躬身,“大人这边请。”
寝宫里头,楚渊正在一勺一勺,吃段白月送过来的药。由于紫蟾蜍的作用,他今天早上起来胳膊也有些酸痛,倒不至于动不了,但穿衣洗漱却也着实费劲,索性便安心躺着被伺候,体验了一把昏君是何感受。
段白月道:“苦不苦?”
楚渊道:“还成。”
段白月问:“吃点糖?”
楚渊点头:“好。”
段白月起身去了隔壁,片刻后又回来,拿着一个小纸包。
楚渊不解:“桌上就有蜜饯。”
“这是前几日去城外的时候,从凤姑婆婆那里买来的粽子糖。”段白月拆开一粒喂给他,“据说挺好吃。”
楚渊用舌尖抿了抿:“嗯,不太甜,有芝麻香。”
“原本想全部送给北行宫的前辈,虽说不知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看出来,他应当是喜欢那位凤姑婆婆的,这糖理应给他。”段白月道,“只是后来想想,在买糖的时候,我说了是要带回家哄媳妇,怎么着也得让你尝尝不是?”
楚渊脸上一僵。
段白月问:“甜不甜?”
楚渊双手扯住他的腮帮子,使劲一拧。
西南王顿时表情扭曲,叫苦不迭举手求饶。
怎么这么狠啊……
第四十九章闹鬼事情一桩接一桩
胳膊动一动都困难,自然不能再一道吃早饭。楚渊吃完两颗粽子糖后,问:“南前辈与瑶儿起来了吗?”
“早就出去逛了。”段白月道,“先前两人都没来过此处,若是来了兴致,晚上能不能回得来还不一定。”
楚渊笑道:“用来修行宫的地方,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云德城虽说比不上王城富丽繁华,却也有好山好水可观,这七八月间飘雨开花,正是山里最美的时候。”
“那便快些好起来。”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而后我们便去听雨赏花。”
楚渊点头:“好。”
段白月伸手想替他整整衣服,外头却又有四喜公公禀告,说陶大人求见。
“得。”段白月道,“还真被你说中了,一大清早就来。”
“避一下。”楚渊道,“太傅大人一大把年纪了,莫要被你吓出病。”
段白月纵身跃到房梁上。
陶仁德进屋后,见楚渊躺在床上一脸病相,于是担忧道:“微臣方才在来的路上遇见张太医,说皇上是因为操劳过度才龙体抱恙,昨晚又是天亮时分才睡下,以后可千万莫要如此了。”
段白月摸摸下巴,这几句话听着还顺耳些。
楚渊点头:“多谢太傅大人。”
“这云德城内有位盲士,虽说双目失明,却极为擅长针灸按摩。若皇上依旧手足麻痹,可要微臣将他请来诊治一番?”陶仁德又问。
“不必了。”楚渊摇头,“张太医也说无碍,好好休息一阵子便会没事,朕难得清静几天,外人若是能不见,还是不见了吧。”
“是。”陶仁德低头领命。
“太傅大人找朕,可还有别的事?”楚渊问。
陶仁德连连道:“皇上尽管安心休养,这地方上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只管交给臣子们便是。若有大事,微臣再来奏请皇上也不迟。”
楚渊点头:“那就有劳太傅大人了。”
陶仁德告退出了寝宫,途中恰好遇到刚从早市回来的刘大炯,手里拎着几笼包子,说是特产,送去给皇上尝尝鲜。
“皇上刚服完药,才刚歇下。”陶仁德从他手中拿过纸包,“你就莫要去打扰了。”
“皇上又病了?”刘大炯纳闷。初登基的时候日日操心劳力,在御书房里往天明待也没事,怎么最近天下安定了,却反而三不五时就卧床不起。
“估摸着是先前太过劳累,落下了病根。”陶仁德道,“太医上回不也说了吗,皇上晚上全靠着九王爷配药,才能勉强睡着。年纪轻轻便这样,可不是前头几年累狠了。”
“那这包子就更要送给皇上了。”刘大炯将纸包又抢回来,“还有你,咱皇上好不容易来这行宫歇几天,便让他好好享享清静。看好你手下那帮子人,莫要再三不五时就抱着一摞折子去求见了。”虽说刘家倒了,但朝中的派系也还是分三五个,陶仁德为人耿直,手下也是一帮子倔脾气,在金殿上辩论起来,莫说是楚渊,就连刘大炯也觉得,极想将这群人给拖出去扔了。
脸红脖子粗,还聒噪,生得也不见得多好看,恁烦。
寝宫里头,段白月正在替楚渊按摩。这城中的盲士再好,也不会比西南王更好。下手知轻知重,时不时还会说两句情话哄开心,长得也颇为英俊高大,总之……挑不出什么缺点。
楚渊问:“你想不想去玉郎山?”
“在哪?”段白月问。
“离行宫不远,是一座孤峰。”楚渊道,“小时候偷偷溜上去过一回,不小心迷了路,便在那里待了一夜。现在虽已记不清山上风景如何,但夜半靠在树下听风雨潇潇,那种心境却一直忘不了。”
“小时候,才多大。”段白月替他系好衣带,“寻常人家的小孩黑天半夜在山上迷路,怕是连哭的胆子都没有,哪有人会惦记着听风雨声。”
“去不去?”楚渊问。
“自然去,玉郎山,听着名字倒是不错。”段白月道,“待你身体里的毒退去一些,我便陪你上山。”
往后几天,朝中那些臣子们果真没有再来奏本,楚渊难得轻松自在,连寝宫门都不曾出过。只是在床上躺得久了,困意却反而更多,三不五时就能睡一觉,头也整日里晕晕乎乎。这晚,段白月将他抱在怀中检查了一遍,叹气:“怎么一点做昏君的本钱都没有,这才睡了几天,就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楚渊一句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