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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去?”

南摩邪吹胡子。

段瑶坚决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若当真有用,那鸡粪也就鸡粪了,甚至牛粪也没问题!但问题这玩意压根就是胡编乱造之物,什么用都没有,还要去爬鸡圈,才不去。

看着小徒弟白白净净的脸蛋,白白净净的衣裳,白白净净的靴子,南师父只好自己出门。

云德城内,百姓都围在城中树下看榜文,西南王挥剑斩女妖,简直就是神话里头才会出现的故事。城里头闹了这么久的鬼,原本大家伙都是人心惶惶,还想着要不要去请个大师前来做法,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自是个个欢欣鼓舞,连带着各色小话本中西南王的形象,也稍微好了一些。

蓝姬的尸体被停放在府衙仵作房,由于担心上头会有毒物,因此过了一夜便被火化,连骨灰也拌上石灰一道埋入城外乱葬岗,方才放心离去。

半山腰有一个苍老佝偻身形,一直阴测测注视着这头的动静,直到人群散去,才慢慢转身离开。

事件经过被写成折子,递送到了苏淮山庄内。楚渊只是草草翻了翻,也没细看。段白月道:“怎么说?”

“女鬼已除,百姓自然也就安了心,城中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样子。”楚渊道,“连带着你的名声也扭转了些。”

段白月笑:“也算是有些好处。”

楚渊捶了一下他:“先前还说不在乎这些。”

“不是不在乎,是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更在乎你。”段白月伸了个懒腰,“今日身上轻松了许多,想来金蚕线已经蛰伏回去了大半。”

“看出来了。”楚渊凉凉道,“一大早便跟我贫嘴。”贫了一整天还不见歇。

段白月挑眉,伸手道:“过来给我抱。”

楚渊将枕头塞进他怀中,自己到桌边倒了杯水喝。

玄冥寒铁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暗沉古朴,楚渊放下杯子后拿起来,问:“只苏醒了那么一夜?”

段白月点头:“没想到还当真是妖剑,险些控制不住它。”

“追影宫秦宫主的赤影剑,也是妖剑。”楚渊道。

段白月道:“虽都是妖剑,却各不相同。”

“自然是有区别的。”楚渊道,“至少人家那把要好看许多。”

段白月:“……”

“既然压制不住它,我原本是想替你换一把剑的。”楚渊坐回床边,“不过听南前辈说,玄冥寒铁却能短暂冻结你体内的金蚕线,似乎又能有些用处。”

“先留一段时间吧。”段白月道,“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为何它突然就会苏醒,按理说睡了千百年,理应不会因为小小一个蓝姬就活过来。”

楚渊想了想,道:“那日我不小心,被它划了一下手指。”

“嗯?”段白月握过他的手,“有没有受伤?”

“伤口很小,不过剑刃沾了血。”楚渊道。

段白月皱眉。

“有关系吗?”楚渊问。

“不知道。”段白月摇头。

“再试一下?”楚渊建议。

“胡闹,好端端的,为何要割伤自己。”段白月道,“而且即便当真与你的血有关,万一这晌又醒过来,我可连拿它的力气都没有。”

楚渊:“……”

“妖剑一旦醒过来,想再睡就不容易了。”段白月拍拍他的侧脸,“更何况我现在尚且不能完全驾驭它,将其魔性都唤醒并不算是好事。先让它这般浑浑噩噩过一阵子,往后若是有问题,再来找你也不迟。”

楚渊扭头看了眼桌上的玄冥寒铁,点头:“也好。”

段白月握着他的手,过了阵子又问:“可要我将段念与瑶儿留下给你?”

楚渊不解:“留下做什么?”

段白月道:“宫里头还有一群潮崖人,我原本是想替你解决干净再走的,只是现在这般状况,你应该也不会答应我继续留下,却至少也要留个帮手。”

“还当我是初登基那阵,什么事都要你帮?”楚渊道,“莫说是十几个潮崖人,就算是东海诸岛加起来,对如今的大楚而言,也不足为惧。”

“干大楚什么事。”段白月道,“我是关心你。”

楚渊道:“若要留,我倒是想留下瑶儿。”

段白月抱怨:“西南府人人都喜欢那个死小鬼,没想到连你也是。”

“比你招人喜欢多了。”楚渊躺在他身侧,“自然要喜欢。”

段白月道:“若你喜欢这种,我以后也学着天真烂漫一些。”

“出息。”楚渊好笑,在他臂弯枕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又过了好一阵子,楚渊才又道:“等处理完潮崖这群人,朝里消停一些了,我便抽空去西南看你。”

“真的?”段白月低头亲亲他,“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楚渊道:“嗯。”

段白月单臂环住他,不舍得再松手。

只是再不舍得,为了将来能长相厮守,也要先回西南,养好之后再去找天辰砂。

翡缅国……段白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四周一片安静,楚渊问:“你在想什么?”

段白月回神,道:“想将来的日子,除了西南府,还能带你去何处。”

楚渊道:“那想出来了吗?”

段白月看着他:“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楚渊道:“江南。”

“还当你会挑个远些的地方。”段白月侧身撑着头,“江南,是因为叶谷主吗?”

“不想离开大楚,除了王城,那里是最繁华的地方。”楚渊道,“水路陆路四通八达,若是待腻了,想去哪里都方便。”

段白月失笑:“果真是当惯了皇上。”

楚渊挑挑他的下巴。

“放心,将来定然不会让你洗米。”段白月翻身压住他,“什么都我来做。”

“躺好睡觉。”楚渊拍他。

“不要。”段白月在他脖颈边蹭。

楚渊道:“精虫上脑。”

“吃了这么多天苦,多少也要给些甜头。”段白月道,“否则多可怜。”

楚渊扭头躲开他:“至少先等到金蚕线重新蛰伏回去。”

段白月道:“那我便也该回西南了。”

楚渊:“……”

“一分开就是三年。”段白月道,“就算一回顶一年,你也还欠我三……唔。”

楚渊捏着他的嘴。

段白月费力道:“为何不是直接亲上来?”

楚渊松开手:“嗯,不亲。”

“此等占便宜的事,当真不做?”段白月提醒,“亲的那个人比较占便宜。”

楚渊拖过一个枕头,把他的脸挡住,却也没有制止对方越来越放肆的动作。

毕竟当真是……三年。

先前也就罢了,可如今两人早已互许终生,莫说是三年,就算是三天分别也不愿。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也知道想要太子之位的人不止自己一个。所以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攻心算计,也习惯了有事自己解决,从不指望能有人施以援手,除了他。

有过拥抱在一起的温暖感觉,谁还会想要孤独一个人。可偏偏自己不是小瑾,不是逍遥自在的九王爷。既然争得了江山,便要替社稷万民负责,自己顶多等他三年,他却要等自己二十年。算起来自打两人相识,占便宜的人似乎一直就是自己。

“疼了?”看他眼眶泛红,段白月犹豫着停下动作。

楚渊摇头,手臂环住他的脖颈,翻身将人压在下头。

段白月问:“仗着我没力气,要造反是不是?”

楚渊笑:“嗯。”

段白月握住他的腰肢,继续先前未完的鱼水之欢。

楚渊下巴抵在他肩头,睫毛在烛火下投下美好阴影。

最后一个瞬间,段白月低头吻住他的双唇,将所有声音都堵在了缠绵里。

后半夜的时候,两人相拥而眠。彼此体温相互传递,手指也扣在一起。

第二天清早,段瑶在厨房吃完早饭,回小院就见南摩邪正在鼓捣那堆鸡屎,于是脸色一白,转身往回走。

南摩邪抖抖胡子,真是个小娃娃,这就受不了了。说难听了是粪,说好听了可是鸡矢酆,老祖宗传下来的药。晒干加上朱砂,红艳艳的,总算与所谓“天辰砂”有了几分关系。

南摩邪松了口气,将粉末装入一个华贵的小瓷瓶中,方才拿着去找小徒弟。

段瑶满脸嫌弃,将小瓷瓶装入自己怀中。

南摩邪问:“可记得到时候要怎么说?”

“自然是记得的。”段瑶点头,只要你别让哥哥当真喝这见鬼的玩意,那么一切好说。”

南摩邪放了心,回到住处后,又到隔壁小院看了看。

楚渊恰好推门出来。

“皇上。”南摩邪赶忙行礼,又问,“我那徒弟怎么样了?”

“精神好了不少。”楚渊道,“前辈可要进去看看?”

那还是看看吧,毕竟是徒弟。南摩邪拍拍手,刚才跨进小院,屋里就传来“哗啦啦”一阵碎裂声。

楚渊脸色一变,转身推门冲进去。

段白月正扶着桌子咳嗽,地上有一摊刺目鲜血,以及不慎打碎的茶壶。

“怎么了?”楚渊上前一把扶住他。

南摩邪也受惊不少,按理说过了这几日,金蚕线也就差不多该回去了,怎么现在看上去反而还更严重了些。

段白月摆摆手:“无妨,金蚕线又醒了一回。”

楚渊将他扶到床上,又弯腰替他脱了鞋靴。

趁着这片刻时间,段白月迅速向南摩邪使了个眼色。

南摩邪会意,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试了试脉相,道:“如此怕是不行,为师替你疗伤。”

段白月点头:“也好,多谢师父。”

“可要我帮忙?”楚渊问。

南摩邪与段白月一道摇头。

“去隔壁等会吧。”段白月道,“扎几针就会好,用不了多久。”

楚渊点头,也未多想,替他擦了擦额头冷汗后,便起身出了门。

一直等到屋门被关上,段白月方才趴在床边,吐出了一口鲜血,红中带黑。

南摩邪大惊失色:“你中了毒?”否则单单靠着金蚕线,远不至于吐出如此颜色的淤血。

“先前没发现,刚才想去桌边喝茶,却觉得有些不对。”段白月摇头,“这回不是金蚕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见他脸色苍白,南摩邪抬手拍在他胸口,缓缓过了些真气给他。待到呼吸平缓后,方才取过银针替他检查伤势。

脱掉上衣之后,后背一片青黑,再看掌心,也隐隐泛出青黑色的纹路。

段白月猜测:“菩提心经?”

南摩邪道:“尸毒。”

……

段白月道:“西南府的人,也会中尸毒?”

“自然不会是一般的尸毒。”南摩邪道,“是蓝姬。”

“怪不得。”段白月擦了擦嘴边血迹,苦笑,“还说她怎么会白白来送死。”

“天刹教已毁,容貌已毁,她自然不会甘心。”南摩邪道,“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便只有同归于尽,自己替自己报了仇。”

段白月问:“尸毒要如何解?”

南摩邪道:“尚且不清楚是何物所制,你需得马上随我回西南冰室练功,片刻也耽误不得。”

段白月道:“云德城距离西南路途迢迢,师父确定我现在这模样,能坚持到数月后?”

南摩邪道:“不确定。”

段白月:“……”

南摩邪道:“所以要先将你封住,回西南再拆开慢慢解毒。”

段白月顿了顿,试探:“装进缸里吗?”

南摩邪拍了一把他的脑袋:“装进缸里的那叫咸菜。”

段白月道:“师父下回出手可以再轻一些。”原本就头疼,再打一巴掌,简直要炸开。

南摩邪道:“用白玉蜡封。”

段白月道:“也并没有比缸更好。”甚至还不如缸,至少听着尚且能呼吸。

南摩邪叹气:“此事绝非儿戏。”

“我自然知道。”段白月笑笑,唇色有些苍白,“见师父愁眉不展,说些胡话逗趣罢了,毒已经中了,唉声叹气也没用,师父也不必忧心。”

“这段路,你可要挺着撑住。”南摩邪道,“回了西南冰室,一切好说。”

段白月点头:“好。”

“为师先替你将内力涤清一回。”南摩邪道,“将毒物能带出来多少,就先带出来多少。”

段白月答应:“好。”

屋外,楚渊也没回房中,一直坐在石桌下等。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屋门方才被打开。

南摩邪扶着腰出来,头晕眼花。

“前辈。”楚渊搀住他,“怎么样?”

南摩邪道:“这回的金蚕线有些凶。”

“所以?”楚渊担忧。

南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