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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哥。”段瑶将小罐子递过来,“糖吃吗?我们刚分完。”
“都在分,有这么好吃?”楚渊随手拿起一粒。
喂喂!段瑶诚恳建议:“不如让哥哥先吃。”
段白月啧啧:“你当我傻?”
楚渊笑着摇摇头,将糖还过去:“不许闹。”
段瑶很委屈,没有闹啊,我真在吃。
温柳年砸吧了一下嘴,小声对赵越道:“其实里头还挺甜。”
赵大当家拍拍他的后背,下回给你买。
“诸位昨日辛苦了。”楚渊坐在首位,“今日再来接着说那黑云之事吧。”
“蜜水已经分给将士们喝了,大家都没出现中毒的症状。”薛怀岳道,“军医们也已经检查过,说并无大碍。”
楚渊点头:“那就好。”
“有人看清那片云了吗?”段白月问。
“看清?”温柳年道,“先前没注意,谁下雨还会看乌云。不过后头大家发现那场雨落得诡异,我便多抬头看了一会儿,就是诺大一片黑云,在天上飘移,若要说不同,也似乎只比普通的乌云要低一些。”
段白月猜测:“那会不会根本就不是云?”
“也有可能,翡缅国擅长巫术。”温柳年道,“可即便知道不是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物,照样找不到法子破解。”
“皇上。”四喜在外头禀告,“妙心大师与司空少侠率军回来了。”
“这么快?”楚渊惊喜,“快请。”
段瑶赶紧看了眼他哥,听到没有,和尚回来了,这时间跟专门挑似的,刚赶上你挂彩一身伤,还花脸,穿得跟粽子一样站那,哎呦。
段白月很想把弟弟丢进海里。
妙心依旧是一身青灰僧袍,躬身行礼:“参见皇上。”
“大师免礼。”楚渊道,“此番有劳了。”
司空睿站在一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段白月,表情很丰富,为何这般狼狈,哈哈哈哈哈哈。
段白月:“……”
楚渊咳嗽两声:“司空少侠也辛苦了。”
“皇上过奖。”司空睿立刻站直,“男儿自当为国效力,况且这一路,大师也教了在下不少东西,获益匪浅。”
段白月与他对视,笑容颇有深意。
是吗。
“大师与司空少侠看着风尘仆仆,衣服都湿了,应当也是昼夜不停在赶路。”叶瑾道,“不如先回去稍事休息,再一同来议事。”
“也好。”楚渊道,“那便先回去更衣再喝杯茶,休息好了再来吧。”
段白月道:“我送司空回去。”
司空睿赶紧摆手:“王爷这就不用了,我又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回房还让人送……我去!”
段白月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楚渊哭笑不得,无奈摆摆手:“大师也快些回去吧。”
妙心低头,转身出了船舱。
“段兄,段兄,王爷,段白月!”司空睿一路痛呼,“别以为你挂了彩老子就不敢动手,割袍断义,割袍断义啊!”
“说!”段白月将他丢在角落里,“否则就自己跳海。
司空睿盘腿自己坐在地上:“喂,我好心帮你盯着,不识好歹。”
“盯什么?”段白月坐在他对面。
“那和尚啊。”司空睿道,“原本我在收完药材送往白象国后,便该来找你们,不过后头一想不行,你这好不容易要当皇后了,可不能再出乱子,兄弟就跟过去了。”
段白月拍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不把我扔海里了吧。”司空睿往他跟前挪了挪,“不过说真的,这大师倒真像是高僧,慈悲为怀悲天悯人的,在白象国待了短短一月,百姓都对他极为尊敬仰慕。”
段白月单手撑住头,眼神幽幽。
司空睿咳嗽两声:“这都不行?”
“我自然知道那和尚不会是大奸大恶之徒,否则小渊不会愿意与之结交。”段白月与他对视,沉声道,“但你是谁的兄弟?”
“你的。”司空睿正色,“好,我以后注意一下措辞,该不夸的,绝对不夸。”
“继续说。”段白月点头。
“他看着无欲无求,也确实无欲无求。”司空睿道,“却对你颇有几分兴趣。”
段白月:“……”
段白月道:“这就是你所谓注意过的措辞?”
司空睿提醒:“小时候,是你将我爹请来的夫子打跑的。”所以说话说成这样也不能怪我。
段白月忍了忍,继续道:“为何你觉得他对我‘颇有几分兴趣’?”
“这位大师一有空,就来找我聊天。”司空睿道。
段白月道:“那这叫对你有兴趣。”
“我还没说完啊,说的事情,都是在问你要何时成亲。”司空睿补充。
段白月沉默了一会儿:“他是有给别人说媒的瘾?”
“可却从没问过我成亲与否。”司空睿道,“我这也相貌堂堂的,对吧。”
段白月大声道:“秀秀。”
“你别叫!”司空睿一把捂住他的嘴,“脑袋疼。”
段白月将他的手拎开:“只打听我要何时成亲?”
“是。”司空睿道。
段白月问:“那你是如何答的?”
“我说你何时成亲,要看皇上。”提及这个,司空睿颇为得意。
段白月果然称赞:“说得好。”
“可他为何要关心你的婚事?”司空睿纳闷。
“不单单关心我,还关心小渊。”段白月道,“像是想让我们各自成婚,陌路不见。”
司空睿:“……”
司空睿道:“有病啊。”
“管他,只要不是心怀叵测,其余事都能到战后再说。”段白月站起来。
“等等等等,我还没问,你这一身伤怎么弄的?”司空睿拎着他的胳膊看了看,“苦肉计?”
“喏,前头那片海,前几天是迷雾阵。”段白月道,“我去破阵时被炸药击碎的石块划伤,并无大碍。”
“这里已经距离翡缅国很近。”司空睿道,“幺蛾子只会越来越多。”
段白月道:“昨夜这答应上空飘来一片黑雾云,下了场毒雨,应当也是黑鸦在搞鬼,你在东海这么多年,可曾听过?”
“有毒?”司空睿想了片刻,道,“那压根就不是雨了,否则谁能有本事在雨水里下毒。”
段白月点头:“我也猜那不是云,可又不知到底是什么。”
“你别急,我再想想。”司空睿很有使命感,“得多捞些战功,将来你大婚时才能多吹几句。”
段白月抽抽嘴角:“多谢。”
“黑雾云。”司空睿一路挠着下巴回了房,段白月笑着摇摇头,也转身折返前厅。
其余人都在外头透气,只有楚渊一人在桌前喝茶。
“瑶儿给你的?”段白月端起他的茶盏,“西南茶山的普洱。”
“这也能闻出来?”楚渊奇道,“刮目相看。”
段白月颇为得意。
“不过猜错了。”楚渊从他手中抢过杯子,“是杭州毛尖,与普洱差了十万八千里。”
段白月撇嘴,耍赖凑上去要亲他。
“外头还有人,闹。”楚渊笑着躲开,一边喂他喝水一边道:“又出去说妙心了?”
“我说他做什么。”段白月不屑,咳嗽两声,“嗯,就两句。”
楚渊捏住他的脸颊扯了扯:“五岁,说你六岁都嫌多。”
“司空把妙心夸上了天,慈悲为怀悲天悯人,活菩萨,还说百姓都喜欢他。”段白月哼道。
楚渊挑眉:“那你们还没打起来?”
段白月:“……”
“说吧,还有什么?”楚渊放下茶碗。
“还有那位大师,一路都在打听我要何时成亲。”段白月道。
楚渊一愣:“什么?”
“我可没骗你,司空也觉得费解。”段白月道,“妙心像是想让你我各自成婚。”
“他会不会是算出了什么?”楚渊皱眉,“所以……”
“能算出什么。”段白月道,“金光寺的大和尚都说了,我是皇后命。”
楚渊被噎了一下,你倒是记得清楚。
“不过你放心,只要他没有别的心思,我不会与他作对。”段白月又倒了一盏茶,“喏,这一壶是普洱,我没认错吧?”
楚渊笑笑,凑近与他顶了顶鼻子:“好了,叫其他人都进来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交锋和你这鸡毛掸子没关系
过了阵子,妙心与司空也来到前厅中。薛怀岳将战况大致向两人说了一遍,包括那片离奇飘来的黑雾云。
楚渊道:“大师可知这是何物?”
妙心摇头:“小僧不知。”
司空睿赶紧咳嗽两声,道:“或许段兄知道。”
段白月莫名其妙看他,我知道个鬼。
司空睿循循善诱:“西南府中有不少毒虫,其中有一种,名曰钱串子。”
段白月眼底一动。
“带来了吗?”楚渊问,“长什么样?”
“没有。”段瑶摇摇头,“不是什么稀罕物,也没什么用,就是碗口大的黑甲虫。”
温柳年眼前一黑,后背刷拉起了一层汗毛,多大?
赵越伸手揽住他。
段瑶有些不解:“大人怎么了?”
叶瑾低声道:“温大人除了红甲狼,其余虫子都怕,蟑螂蜘蛛之类,见着就跑。”更别说是如此骇人的黑甲虫。
“这样啊。”段瑶为难,那我还说不说了。
“无妨无妨。”温柳年摆摆手,定神道,“小王爷但讲无妨。”
“虽说看着笨重,可这甲虫却会飞。”段瑶继续说。
温柳年:“……”
要死了要死了。
“而且飞得还挺高,喜欢成群结队连在一起,远看便是黑乌乌一大片,跟一吊大钱一般,故而大家都叫它叫钱串子。”段瑶道,“有毒,不过咬一口顶多起个大红包,发几天烧。”
段白月若有所思看着司空:“你的意思,那片云雾其实是一大片钱串子结群?”
司空一拍大腿:“段兄果然机智,我只是随口提了提钱串子,段兄竟就能与那片黑云联系起来。”不愧是要进宫的人,很厉害。
段白月:“……”
你还能更丢人一点。
“虫子能飞那么高吗?”叶瑾疑惑。
“只是个猜测而已。”段白月道,“未必一定就是钱串子,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不过这思路却是没错的,那一定不是云,而是某种会飞的虫子。”
“如果是虫子,就好办多了。”温柳年道,“直接点一把就能火烧干净,可又有一处弊端。”
楚渊点头:“说说看。”
“能在半空中撒雨,翅膀与背壳上定然会有油脂,否则一湿还怎么飞。”温柳年道,“叶谷主方才说得对,虫子的确不能飞得和云雾一般高,极有可能是对方用了障眼法,不过不打紧,只要确定那玩意飞的不高,用火流剑能射中便成。”
“可若是在半空中烧着火掉下来,落到船上可了不得。”段白月道,“这不比陆上作战,一点火星都不能有,漫天着火着实太冒险。”
温柳年点头:“这便是下官方才所言的弊端。”
“除了火烧,还有什么法子能对付毒虫?”楚渊又问。
段白月与叶瑾异口同声道:“撒药。”
……
楚渊笑:“小瑾先说吧。”
叶瑾咳嗽两声:“也没什么,虫子么,总是怕药的,连蛊王也不例外。药粉我几天就能配出来,不用怕会沾到将士身上,哪怕落到眼中嘴里也没事。不过问题就是,要如何将药粉撒得那么高。”
段白月道:“先前制出来的那跳塔,还有用吗?”
楚渊点头:“问问木痴前辈,应当可以试试看,等会瑶儿随朕一道去。”
段瑶点头:“好。”
“毒雾一事暂且就到这里吧。”楚渊打开桌上的海域图,“若无意外,这两天大军就会正面撞上黑鸦,第一战,大楚务必要赢。”
薛怀岳道:“末将已经将军队调度完毕,随时可以开战。”
楚渊点头:“辛苦将军。”
茫茫白雾后,刘锦德转身下了点兵台,道:“明日出海!”
黑鸦并无异议:“好。”
“为何你不亲自带兵?”楚项在他身后问,“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刘锦德冷冷道:“为何我要亲自带兵?”
“这还用说?”楚项道,“你我之间知根知底,何必要装腔作势。”
“每一场仗,我都要赢。”刘锦德道,“谁带兵赢的可能性大,那便由谁带兵,只有这一个理由。”
“不错。”楚项拍拍他的肩膀,“看来先前是我想太多,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去见他。”
刘锦德脸色猛然一阴。
“不过现在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