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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赶忙行礼,说小王爷昨晚半夜才回来,还未起床。

“又在搞什么。”段白月伸手推开们,就见段瑶趴在床上,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楚渊上前捏了捏他的脸颊:“吃早饭了。”

段瑶迷迷糊糊坐起来:“啊?”

段白月摇头:“习武之人,半分警觉也无。”

段瑶打了个呵欠,闭着眼睛含糊辩解:“我早听到了,知道是你和嫂子。”

段白月:“咳。”

楚渊瞪他一眼。

西南王胸口发闷,百口莫辩,且无辜,这与我何干。

“怎么了?”段瑶伸懒腰。

“借你的蓝剑虫用用。”段白月很直接。

段瑶立刻瞪大眼睛清醒过来。

楚渊道:“看来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段白月伸手。

段瑶皱皱鼻子,打算酝酿一下嚎啕大哭的情绪——毕竟嫂子还是很疼自己的,可以适当阻拦禽兽哥哥。

“不准闹。”段白月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事关重大,与破阵有关。”

“嗯?”段瑶收拾了一下情绪,问:“破什么阵?”

楚渊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给他。

“这样啊。”段瑶很爽快,“自然是可以的。”说完又赶紧补充,“但是用完就要还我。”

楚渊笑:“怎么,难不成还怕小瑾抢了你的宝贝虫?”

“不是叶大哥。”段瑶用充满警惕的而目光看着他亲爱的哥哥,从小到大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不得不防。

段白月笑容和蔼,且慈祥:“不是叶谷主,那是谁?”

段瑶死死抱住嫂子的胳膊。

下一刻,西南王便被大楚的天子赶出了门。

侍卫看向自家王爷的眼中充满同情。

段白月咬牙切齿,死小鬼。

段瑶拿出一个小罐子,里头是一只约莫半个巴掌大的蓝色甲虫,四周生着黑色小爪,眼睛红色,楚渊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后背发麻:“这个就是蓝剑虫?”

“这只品相算不得好,不过也不错了。”段瑶道,“连哥哥都很喜欢的。”

楚渊心里一嫌弃,这有什么好值得喜欢。

“那我带着它去找叶大哥了。”段瑶草草洗漱过,“皇上尽管放心,有蓝剑虫在,多少血腥味都能被遮过去。”

楚渊点头,陪着他一道出了船舱。

段瑶一路小跑去药房,段白月待到他背影消失,立刻解释:“我并不喜欢那只虫。”

“喜欢就喜欢了,西南府本就蛇虫多。”楚渊好笑,“又不是背着我喜欢谁家姑娘,慌什么。”

“将来我会把你的住处四周都清理干净。”段白月举手保证,“绝对不会有一只虫。”

楚渊抬眼看他:“我的住处?”

段白月立刻改口:“我们。”

“皇上,王爷。”四喜公公从另一头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南师父送来了一船东西,说是要王爷亲自去接。”

“师父?”段白月心里一喜,“他人呢?没一道前来?”

四喜公公摇头:“没人,就雇佣了一个船工,捎来了一封书信。”

段白月抖开信纸,满篇狗爬和墨疙瘩,旁人想伪造也伪不来,的确是亲笔所书。

“这是什么意思?”楚渊也凑过来看,指着纸上一个勉强有些人形的墨疙瘩,有些疑惑。

段白月道:“应当是位海外仙人。”

楚渊惊道:“你还真认得啊。”

段白月道:“瞎猜的。”

楚渊:“……”

段白月将书信看了一遍,道:“船上是从别处讨要来的好东西,不过未明说是什么。”

楚渊道:“南师父年轻时行走江湖,见过的大场面不计其数,他口中的‘好东西’,应当不会差才是。”

“管它是什么,”段白月牵过他的手,“去看看便知。”

叶瑾与段瑶等人听说南师父送来了一船好货,也跟来凑热闹。段白月跳上小船,掀开帘子往里一看,表情顿时僵住。

“嗯?”楚渊在大船上问他,“是什么?”

段白月回头看他,哭笑不得道:“不然你亲自来看看?”

第一百五十章小金子也不知是南师父从哪里抢来的

听他这么说,其余人便更加好奇,纷纷伸长脖子看。楚渊跳上小船,伸手掀开帘子,就见里头正坐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白白胖胖的,穿一身绸缎衣裳,一看便知是出自大户人家。

“这……”温柳年有些费解,两军交战势同水火,还当前辈会送来破阵秘笈刀枪棍棒,怎么却弄来一个小娃娃。

“这又是谁家的小孩。”楚渊失笑,进去将他抱起来,“还挺胖乎。”

小娃娃不哭也不闹,看着还挺喜欢楚渊,莲藕似的胳膊抱着他,扭头四处看。

“会说话吗?”段白月捏捏他的手。

“会。”小娃娃奶声奶气,看着像是刚睡醒。

“叫什么名字啊?”楚渊问。

小娃娃想了一会儿,摇头:“不知道。”

“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爷爷送你来的,是不是?”楚渊抱着他上了大船。

“嗯。”小娃娃趴在他肩膀上。叶瑾也凑上前,从袖中摸出一个小香包递过去。

驾船而来的船工已经消失无踪,据楚军的哨卫说像是个高手,一个猛子扎到海中就不见了踪影,也没说上话,不知对方是什么来路。

“又搞什么鬼。”段白月脑仁子直疼。

段瑶倒是挺稀罕这个小娃娃,与叶瑾一起抱着,招呼厨子去煮些鱼汤与米粥来喂。楚渊看着众人散去,问:“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段白月摇头,“满脑子雾水。”

“南前辈虽说平时风风火火了些,却也不会在这当口胡闹。”楚渊双手扶住他的肩膀,“没办法,既然送来了,便只好养着了,幸好看着还算乖。”

段白月叹气:“送就送吧,也不多写两行字将事情说清楚。”

“看你愁眉苦脸的。”楚渊敲敲他的鼻子,“一个小娃娃而已,况且有小瑾与瑶儿在,你想带都抢不来。”

“来,张嘴。”段瑶将米粥吹凉,小心翼翼喂过去。

小娃娃吃饭挺乖,一口接一口不带眨眼,赵越抱着刀站在一边,低声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这样?”

温大人道:“嗯。”

吃饱了肚子,小娃娃在叶瑾怀里又开始打盹,一群人围着他七嘴八舌,最后也就问出来他像是有两个爷爷,一个头发挺整齐,一个头发像鸡窝。

……

“南前辈有师兄弟?”叶瑾问。

段瑶茫然地摇头:“从没听过啊,先前师父只说要到南海给友人贺寿,也没说到底是谁。”

贺寿啊……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心里都在想,看这架势,千万别说是吃着喜宴顺便偷走了别人家的孙子。

这人品,还有谁。

“你这老贼!”一处岛屿前,一个白胡子老头险些气疯,手里拎着宝剑怒喝,“把我的孙子藏哪去了?”

“你追着我做什么,我这真没有。”南摩邪很是无辜,“不信尽管来搜,就这破舢板,莫非还能藏活人不成。”

“混账!”白胡子老头拿着剑哇哇追他,“我今日要同你决一死战!”

“喂喂喂。”南摩邪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有事好好说,小金子在楚军大营。”

“你居然把我孙子送到了军营?”白胡子老头眼前发黑,一跺脚便要去寻,却反被从身后一把拖住。

“天色尚早。”南摩邪扯着他往岛上走,“既然追了这么远,不如再多做一件事,给我那傻徒弟寻个聘礼。”

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我为何要管你这闲事?”

南摩邪诚恳道:“因为来都来了。”

“我——啊!”白胡子老头一句话还没说完,面前石丛后便骤然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柱,嘶吼声响彻四野,一个巨大的头颅腾空而起,身下连着青红色的颈子与蛇一般的身体,虎视眈眈看着两人。

“乖乖。”南摩邪后退两步,道,“你先上。”

白胡子老头胸口发闷,瞠目结舌:“龙?”

“龙归我徒弟,这玩意叫野赤蛟。”南摩邪将腰带扎紧,“它身下护着落朝珠。”

说话间,那青红的蛟已经张大嘴扑了上来,长满铁鳞的身体滑过石丛,再扬起时身下已是一片粉末。南摩邪一拳击中它的头颅,将之逼到老伙计身前,自己猫着腰一溜烟冲向水潭,打算给大徒弟捞聘礼。

吃痛后的野蛟越发狂躁,尾巴卷起巨石砸向四周,白胡子老头忙不赢地躲开,扭头冲南摩邪怒吼:“gàn • nǐ • niáng!就不能智取?”

南摩邪一个猛子扎入潭底,只留下一串咕噜噜的水泡。

楚军大营中,楚渊处理完军务,又去叶瑾的住处看了眼,那小娃娃已经趴在被窝里睡着,手里捏着个布包,旁人抽都抽不走。

“是我的药包。”叶瑾轻轻关上门,“他似乎挺喜欢药香。”

“看来你们聊得挺好。”楚渊笑笑,“问出什么了?”

“他叫小金子,先前生活在一座海岛上,听起来有下人伺候。”叶瑾靠在船舷上,“旁人都唤他的爷爷仙翁,爹娘是谁却不知道。”

“仙翁?”楚渊道,“这南海除了鬼手前辈,却没听过还有别的隐士高人。”

“既是隐士,又如何会让外人知道。”叶瑾道,“不过既然是南前辈的友人,那也不必担心什么,等着便是。”

楚渊道:“辛苦你了。”

“那我与瑶儿接着去配药了。”叶瑾道,“小金子有温大人与赵大当家照顾,不会出什么事。”

楚渊笑笑:“去吧。”

“妙心大师来了。”叶瑾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楚渊皱眉。

“怎么,不喜欢他啊?”叶瑾低声道,“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楚渊摇头:“罢了,朕自己处理。”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他算出了什么?”叶瑾道,“所以才一直想让你……立后。”

“大楚国运如何,全握在朕手中。”楚渊道,“若只娶几个妃嫔便能国泰民安千秋万世,那又为何要有这场战事?”

“也对。”叶瑾撇撇嘴,“那我走了,你自己应付。”这大师也比太傅大人好不到哪里去。

四喜悄摸转身,一路小跑去了后头,抱着大肚子,速度还挺快。

楚渊:“……”

“皇上。”妙心在他身后道。

“大师。”楚渊转身,深呼了一口气,“找朕何事?”

“皇上。”妙心敛下双目,“小僧只是恰好路过,见皇上与九殿下正在此处,便过来请安。”

“若没有其它事,朕就先回去了。”楚渊道,“大师自便。”

“皇上。”妙心叫住他,欲言又止。

另一头,四喜气喘吁吁道:“王爷,妙心大师与皇上正在甲板上。”

“多谢。”段白月拍拍他的肚子,一路寻过去,恰好看到楚渊正在往过走。

“跑什么?”楚渊好笑。

“你说呢。”段白月双手握住他的腰,“就知道,我半步也不该走远。”

“走吧,回去。”楚渊牵过他的手,“小瑾与瑶儿在配药,我们去看看战船修复的状况。”

“下回不准见他。”段白月将人拉紧。

“吃飞醋。”楚渊道,“他只说让我成婚,又没硬塞个女子过来,你气什么。”

“果然又是为了此事。”段白月站定,“我——”

“好了好了。”楚渊抱住他,凑上前亲了一下,“别闹,嗯?”

“我闹?”段白月指着自己的鼻子。

“谁都摸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坦白讲,我也有些后悔让他随军。”楚渊叹气,“可事已至此,总不能将人打发走,只会出更多乱子。”

段白月扯扯他的脸颊:“我是怕你吃亏。”

“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听他日日讲经,心里便会安稳许多,那阵我只敬他是高僧。再到后来,一起议论国事,也颇有见地。”楚渊坐在围栏上,“可此番南下,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门心思让你与我各自成亲,像是疯魔了一般。”

“都说了,”段白月道,“陶大人派来的。”

楚渊好笑,踢踢他:“陶大人一样不喜欢你,也一样隔三差五催促立后,可顶多就招人心烦,躲着便是。换做妙心,却怎么想怎么别扭,这不该是他做的事。”

“你能心存戒备,这便足够了,其余事情都交给我。”段白月道,“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天大的事,也会等到战后再与他算。”

“你也离他远一些。”楚渊说得犹豫,“我……”

“我知道。”段白月笑笑,将人抱下来,“走吧,我陪你去看看薛将军那头。”

楚渊被他牵着手,一边走一边皱眉。他不想怀疑妙心,却也本能地不想让他接近自己心爱之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