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衣冠禽兽的典范(必看!)
修长的五指***她瀑布似的长发里,扣住她的后脑勺,然后他头一低,准确地摄住了她嫣红的唇瓣。
浓烈的酒气瞬间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贺承渊的吻并不内敛也不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凶猛的,带着明显的侵略意图,舌头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捕捉到躲藏在里面的嫩舌,便如猎豹抓住了猎物,用力纠缠着不再放开。
大手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路往狂野地游移……
“林海蓝?”贺承渊的虎口牢牢地钳住林海蓝的巴,薄唇摩挲着她被吻肿的唇,又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嘴角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可笑,他甚少喝醉,难得一次酒醉后产生的幻觉竟会是她畛。
正好,他也许久不做梦了。
他复又低头,再度吻上她。
身体似有电流划过,从鼠蹊部放射至全身,又沿着脊椎骨倏然爬升钫。
身上唯一的遮蔽物里的部位已经不加掩饰地勃勃待发,淡定已然抛到九霄云外,***像开了牢笼的猛兽一发不可控制。
事已至此,他懒得再管幻觉为何如此真实,只清楚并且顺从身体的反应,他无法克制住狠狠要她、占有她的感觉。
他自知性情寡淡,虽不说禁欲至今,对女人却一向没有多么强烈的***,爱人或是性伴侣于他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唯独面对这个女人,他身为雄性的本能总是被一再挑战。
她的肌肤像块磁铁,能轻而易举吸住他的手指,四处流连,点火,掌心抚过她圆润的翘臀,滑过腿根,细腻的触感让他喉头发紧,手指施力,推开了她的双腿。
林海蓝睡得昏昏沉沉,脑海里的片段很凌乱,上班,见到婆婆,班,有人从后面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
……她被迷昏了。
脑中一阵激痛,林海蓝被最后一个片段刺激到,猛地睁开眼。
不等她适应明亮的灯光,忽然有一个黑影压了上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唇,软软滑滑的东西滑入她的口中,一子就缠住了她的舌头。
她意识地伸手就推压着自己的人,却反被那人一掌握住了丰腴饱满的柔软,指腹刮擦着最敏感的顶端,像一股电流从那人的指腹钻进她敏感的花蕾里,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嗯……”喉咙里发出甜腻的呻吟,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像一把小锤子哐当敲在神经线上。
被撩拨的失神很快被清醒后的理智代替过来。
“……啊!!!”无法形容的惊惧让她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啪一巴掌重重地扇在男人的脸上,然后一把推开身上的男人,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躲到床角,拼命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连脑袋也缩在里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恐惧地颤抖着,“走开,走开,别过来!”
相对于她的惊慌失措,被打了一巴掌的男人则显得无比沉默。
贺承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一系列举动,舌头抵着被打的脸颊转了几圈,一巴掌将他脸上的酒意全都打散,理智回笼,思维便也敏捷起来。
他的面色冷峻阴寒,就像被激怒的雄狮,散发着惊悚骇人的冷寒气势。
巴掌有力,表情生动,很好,原来不是幻觉!
方才酒桌上高氏的那几张脸一个个都蹦了出来,最后定格的——是高锦恒。
原来她是为了高锦恒她才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被窝里。
他薄唇紧抿,几步走到林海蓝面前,一手将蜷缩着的女人提了起来。
林海蓝尖叫着被他从床上拉了来,裹在身上的被子也顺着身体曲线全都滑落去。
“救命……”林海蓝不管不顾地挣扎,巴却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迫使她仰起头迎上那双阴鸷的眼。
“……贺、贺承渊?!”有一瞬间林海蓝几乎不敢相信,为什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满满的恐惧里突兀地涌起了数不尽的羞耻感。
她正全身赤/裸地暴露在这个男人的视野里。
“你放开我!”袒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泛起一颗颗小小的颗粒,林海蓝惨白的面色涌上无尽红潮,意识地大力挣扎起来,难堪让她几乎快哭出来。
她的挣扎对他来说就像小猫的力道,根本不值一提,贺承渊眸子低垂望住她,眼底是冷冽的寒意,“真的要我放手?那你的目的岂不是达不到了?”
“什么目的?……高氏……不、那不是我自愿的,贺……贺承渊,你让我先穿好衣服我再解释好不好?”
看着他冷酷到令人心惊的俊容,林海蓝怎么都无法回忆起来他一次次向她伸出援手时淡然的善意。
现在的贺承渊看起来有些陌生,她意识地不敢在此时太忤逆他,只能羞耻地抱着胸哀求他。
“总是要脱掉的,何必再穿。”他嘴角冷漠地一勾,蓦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林海蓝惊慌失声,一瞬,背后一凉,后背已经紧紧地贴在了落地窗上,玻璃的凉意顷刻间钻进了她的后背皮肤,冷得她不停哆嗦。
不等她逃跑,贺承渊的唇已经落,目标却不是唇,而是她精致柔软的耳垂,他把那颗小小的肉珠含在口中,舌尖玩弄着它,林海蓝倏地抖了一,奇异的感觉从耳朵开始蔓延,脑子里如烟花炸开。
“原来你们夫妻是分工合作,高锦恒在酒桌上说服我,而你就在床上讨好我。”
耳边的声音像没有温度的冰块,南北最极点的雪都不如他的声音那般寒冷,但他的气息又那么滚烫,丝毫不落地钻进她的耳蜗里。
林海蓝脑子晕晕乎乎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不是……没有……”
“啊……”耳垂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林海蓝痛叫,双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推开,一双手就倏地伸出,一手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牢牢压在头顶,一手覆盖了她一边的柔软,揉捏着,刮蹭着。
“贺承渊,不要这样……”林海蓝的背已经紧贴着落地窗,再无后路可退,只能扭动着身体试图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开来。
“为了高锦恒你什么都愿意做?一次次出现在我身边也是为了他?”贺承渊的手依旧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身体上的敏感处,惹得她一边拼命抗拒一边难耐地低吟,而他的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丝毫不见***。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林海蓝蓦地停话语,头往上高高仰起,贝齿用力地咬在一起,但抖个不停的身体却暴露了她控制不住的身体反应。
贺承渊深沉的黑眸打量着她潮红满面的脸,眸中不平静地闪动了一,许久,他清冷的嗓音才又在林海蓝耳畔响起,“难不成你整天在我眼前转,只是喜欢我?”
“……我没有!”林海蓝的大脑嗡地一声,短暂地空白了一,想也没想就急着反驳,“不可能!”
贺承渊的俊脸猛地黑了来。
整个人逼近一步,身躯已经和林海蓝重合在一起,他眉头紧拧着,冷冷地望住她:“哦?不喜欢却可以忍受让我上你?”
他的腿粗鲁地***她的双/腿之间,把它们分开,大手也顺着她的腰线移,就快碰到那私密之处。
“我没有这么想,混蛋,你走开!走开!”林海蓝惊恐地看着他的举动,抬腿踢他,声音已带着哭腔。
贺承渊原本压抑着的怒火被她眼底的情绪猛地激发出来,“你这么怕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人渣混蛋,高锦恒是什么?天神?”
“你是混蛋!你就是混蛋!”强烈的羞耻感折磨得林海蓝口不择言,却也让贺承渊的脸愈发阴沉,他突然退开一步,一手架起她的一条腿,把她整个人往上一送,再度跻身其中,被内裤包裹住的部位堪堪贴在她的秘处。
“既然你说我是混蛋,那我就得表现得像个混蛋。”贺承渊眸子里的清明终于被一股冷冽的怒意所代替,“高锦恒现在就在隔壁寻欢作乐,不如我们比比谁能干上一晚,你可以亲眼看着他什么时候离开酒店!我会做得比他更晚。”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他不再给林海蓝说不的机会,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头粗暴地撬开她的牙关,熟谙地缠住她的嫩舌狠狠吸吮。
“……唔嗯,贺……”林海蓝得到自由的双手用力地捶打他的后背,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嘴唇就又被捉住,深吻让她喘不过气来。
贺承渊抬起她的两条腿盘在自己腰上,左掌托住她的翘臀,右手覆盖住她柔软的胸揉捏挤压。
他们的身紧贴着,还在互相摩擦,不一会儿,贺承渊的暗色内裤上就染上了湿意,不知道是谁的,或者是他们两个人的。
内裤上凸显的形状越来越明显,林海蓝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那正在急速胀大的硕长粗壮的部位,惊得身体紧绷,挣扎得越发厉害,拳头一一砸在贺承渊的身上。
“这个时候,隔壁应该已经做过一轮了。”贺承渊咬着她红肿的唇,把她用力抵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在她的唇瓣中开口,声音暗哑非常,性感磁性。
林海蓝全身滚烫的温度在听到这句话后却急剧变冷,她忽然想起来……
那是第一次,她得知高锦恒带着女人去了酒店,于是她跟着去了,开了他们隔壁的房间,搬了张凳子坐在墙边,听他们做了整整一晚上的爱,女人高昂的呻吟尖叫充斥在她的大脑中久久不散。
她从没经验,所以只能靠自己想象,她靠在墙上边听着隔壁的疯狂激情边放声大哭地想象着她最爱的人在别的女人身上勇猛地驰骋。
第二天,她退房,看到高锦恒搂着那个女人来,一对男女,满脸春意,看到她,高锦恒甚至还朝她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房卡递出去。
临走时他还不忘提醒她:“今天我们结婚,别迟到了。”
从此以后,就是肆无忌惮的开始。
她再也没有跟着他去他们隔壁房间听墙角,也再没有因为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放声大哭,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是他们结婚前的最后一段不堪的时光。
视线一晃,她对上贺承渊近在咫尺的眼,墨黑的眸子里少了几分***,却染上了其他的情绪,深不见底,只是牢牢凝视着她,好像看穿了她的内心。
林海蓝从他乌黑的瞳眸里看见自己悲凉的脸,他一定也看见了。
不知道互望了多久,她身子一轻,就被贺承渊抱了起来,走向那张大床。
她却不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放到床上,看着他朝自己弯腰。
林海蓝闭了闭眼,神情中透着一丝无望。
然而……
朝她扑来的不是男人的身躯,而是一床松软的被子,劈头盖脸地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林海蓝被被子砸得有点晕,愣愣地呆坐在黑暗的空间里,半响都没动。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象,贺承渊就站在床边,脸上已没有方才的失态,一双黑眸直直地望住她,刚才就那么短短几秒,看着她眼底掩饰不了的悲伤,那股疯狂的***顷刻间烟消云散。
卧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林海蓝的身体不由地跟着这声音弹跳了一,他走了?
等了几秒,确定外面再无动静,她才把被子从头上扯来,紧紧裹着身体慢慢地从床上来,也顾不得嫌脏,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胡乱往自己身上套。
谁知刚刚穿上文胸和内裤,卧室的门又咔哒一被打开了,林海蓝惊悚地回头,姿势有点滑稽。
贺承渊已经披上了一条黑色睡袍,手里拿着一套女士睡袍站在门口,看见她搞笑的站姿显然也怔了一。
“啊……”林海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本能地护住胸蹲来,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你、你别进来,等我穿好衣服……”
贺承渊瞟着她把自己裹得像只蚕茧,面红耳赤得好像头顶都在冒烟,俊眉一挑,非但没出去,反而径直走了进来,把睡袍往床上一扔,黑眸略微垂盯着她,“摇摇欲坠的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林海蓝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靠着墙蠕动着试图站直身子,但迷/药的后遗症让她脑子混乱不堪,腿脚更是无力,腿一软就要摔倒。
“就凭你现在这样?”白色的大茧子被贺承渊及时抱住,贺承渊看着她精神不济的脸上满是憔悴和疲惫,拧了拧眉,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低声命令道,“今晚留在这里。”
他的鼻息扑洒在她头顶,带起一阵强烈的酥麻,林海蓝咬着唇,倔强地抬眼看着他,坚持道:“我要回家!你管不着。”
“你一丝不挂地钻进我的被窝里我管不着?”贺承渊轻嗤,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慢条斯理开口道,“既然精力充沛,不如继续刚才的事?”
果然,林海蓝的脸猛地发白,又快涨红,方才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强行揉弄的感觉仿佛一子都回到了体内,气恼地抬脚踩他,“无耻。”
她的脚底光滑得像绸缎一般,踩在他的脚上就像被羽毛拂过,贺承渊平淡的表情一褪,不怒反笑,斜了她一眼,“无耻?以后你会更了解我。”
林海蓝眸子大睁瞪着他,被他一句话哽得说不出话来,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冰山面瘫男人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对峙了半响,她无奈地垂了眼睑,不再和他硬碰硬,“留来就留来,我睡沙发。”
贺承渊眯眼打量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憋屈模样,莫名地,本气闷的胸口突然就顺畅了,很顺手地在她的脸颊上拍了一,低沉道,“把浴袍换上,然后上床睡觉。”
林海蓝羞恼地撇开头,懒得理他,却见他已经迈开长腿,直接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流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林海蓝原本还保持着警惕,不敢安心来说睡就睡,但后来实在抵不住虚弱的身体释放出的休息信号,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终于停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浴室的玻璃门,贺承渊泄了火,带着满身寒气从里面走出来,黑色的短发湿漉漉的,冰凉的水珠顺着他冷峻的脸庞滚落,浴袍半敞,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膛。
浴袍遮盖住的地方,昂然的***也总算顺从地疲软来。
贺承渊一出来就看到微微蜷缩在床的一侧沉沉睡着的林海蓝。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馨黄的灯光笼罩在她熟睡的脸上,让她柔美的脸部轮廓显得愈发温柔恬静。
她睡觉的样子很乖,但总是蜷缩着,好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婴儿,保持着还在母体中的姿势,因为之前的事,她的鼻头红红的,眼眶周围也泛着绯红的颜色,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又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
贺承渊站在床边,深沉的双眸凝在她的睡颜上,静静的,倏忽涌起的波动更像幻觉。
他关掉壁灯,回到沙发上,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黑暗中只有香烟的红光一闪一灭,他的俊脸隐藏在无边的黑暗里,让人看不见脸也看不懂他此刻讳莫如深的心思。
同房共处,悄然无声。
直到临近凌晨2点,静谧无声的环境里突兀地传来一声朦胧的呻吟,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眸子倏地睁开,就听见床的那边不舒服的轻哼。
林海蓝觉得自己已经睡了有一个世纪哪儿久,要不然梦境那么长,她怎么有时间做完。
她梦见了一个陌生的少年,个子那么高,长得那么好看,他怀里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婴儿一直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她看呆了,连妈妈叫她吃饭都没有听见。
那应该是她见过的第一个最好看的哥哥,可是她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他?
忽然,他不见了,妈妈骑着自行车带她出门,一声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后,她跌坐在地上痛得大哭,妈妈身体扭曲地躺在地上,侧脸紧贴着地面,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在她的面前,直直地盯着她,却失去了所有神采。
撞妈妈的那辆车里,小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妈妈……”她扑上去拼命摇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林海蓝抬起头,看到了十二岁的高锦恒,他的脸上还带着几道伤痕和泥巴,头发上都是青草屑,可是他冲自己笑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让我好找,小海蓝,那些笑你没有爸爸妈妈的坏人我通通把他们揍了一顿给你出气,以后他们再也不敢笑你了。”
“你是我妹妹,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谁也欺负不了你!”
林海蓝微微睁开眼,迷惘是视线里是一张宛如雕塑的俊脸,——依稀看见的是梦境里十几岁的少年。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像没有生命力的机械,“你会保护我吗?”
一只大手覆盖在她额头上,低沉醇厚的嗓音听起来是温和的,“你有些发烧了,闭上眼好好睡觉。”
“不要走,我害怕。”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衣袖,说完,她眼睛一闭,再无声响。
她抓得并不紧,轻轻一挣就能甩开,贺承渊却直接在另一侧掀被上床,微微将她的头抬起,手臂错过她的颈项,让她枕着自己,然后伸出长臂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她像是真的虚弱坏了,任他这么一连串的举动也没有醒过来,反而还在他怀里寻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越加平稳。
黑暗中,贺承渊深邃的黑眸微垂地凝视着她的发顶,唇角一勾,合上眼,陪她一同睡去。
……
与此同时,夜晚的安城,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驰电掣地开往半山的别墅区。
到了家门口,开车的人狠狠一脚刹车,轮胎在地上发出长久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刺耳,然后刹车声骤然变成了“磅”地撞击声。
宅子里的佣人听到巨响奔出来,就看见车子歪歪斜斜地撞在自家花坛上,车头都撞扁了一边。
“少爷,是少爷!”有人尖叫,有人奔跑,还有人打开车门救人的。
高锦恒的额头撞得鲜血直流,却依旧久坐不动,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还夹杂着***的***气味。
做到一半突然从女人身上爬起来,飙车回家,但回家来做什么,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家里有什么值得他半夜赶回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身体才动了一,一把推开来搀扶他的佣人,“滚开,我自己会走!”
摇摇晃晃地从车里出来,他随手抹掉额头上的血迹,皱着眉抬脚进了就朝楼上走去。
这时,被动静吵醒的何姨正好刚从床上起来,披着件薄外套过来,一看到是他,出声便叫住了:“少爷……你怎么回来了?啊,你的额头……”
“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还是让那女人鸠占鹊巢了?你们都不认识谁才是主人了?”高锦恒讥笑地看了她一眼。
何姨苦笑着摇头,“少奶奶都被赶走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外面,还占什么巢啊。”
“你说什么?”高锦恒脸上的表情猛地狰狞起来,混合着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他一把抓住何姨的手臂,“什么叫把她赶走了,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少爷……”何姨瞧着他的模样非但不怕,反而红了眼眶,眼泪都要掉来,“少爷,我知道你还是想着少***,你就把她接回来吧,她一个人在外面,我实在是心疼担心啊。”
高锦恒的手指不自觉地用上了几分力道,“别废话,想她?我只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把她赶走的,怎么?瞧你这样是要教训我吗?”甄巧玲穿着暗金色的丝质睡裙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地望着凶神恶煞的儿子。
“妈。”高锦恒松开何姨的手,叫了她一声,只是脸色依旧难看,“为什么把她赶走?”
甄巧玲素颜的脸卸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一说话便是暴露年纪的褶子。
“呵……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她雍容地走来,高声冷笑,一边吩咐佣人,“去拿药箱过来给少爷包扎。
“至少现在她还是高家的人,被别人知道我们高家把一个女人赶出去,对我们没好处。”高锦恒并没有回应母亲的嘲讽,语气也很平淡。
看着一脸平静的儿子,甄巧玲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她站在他身边,拍了拍儿子的背,“两个月后你们就能离婚了,妈只是提早替你把眼中钉赶走,省得你整天不回来,连我都见不到你。”
“我……”高锦恒表情冷酷,带着一股子决然地望住甄巧玲,“我不打算和她离婚。”
甄巧玲显然完全没料到他会这么说,足足愣了有一分钟,随即发出一声尖叫,“什么?”
“我说我不打算和她离婚。”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甄巧玲表情扭曲,“难道到现在你还喜欢她?她是怎么逼你爸的,你爸被她哄得是怎么不把你当儿子扇耳光逼你娶她的!你都忘了吗?”
高锦恒冷笑,“喜欢?你赶她走,由着她在外头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才是疼爱,妈,你别老糊涂了!”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别忘了她是多么肮脏的女人,她今晚就在别人的床上勾/引别的男人,这样的女人你如果还要,就不是我甄巧玲的儿子!”甄巧玲嗤鼻,“就算如此,早晚你们也要离!她流着她妈的血,所以才那么不干净,我绝对不会允许她继续留在高家,占着高家任何一个身份!”
“今晚什么?妈你说清楚!”高锦恒敏感地从她的话里抓到关键词,冷着脸追问。
“哼,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有多***了,有这么大惊小怪?”
高锦恒的眉头皱得死紧,心里被一团火狂烧着,烧得他烦躁不已,不想再和他妈继续大吵大闹去,扯着衣领就上了楼。
在他们的婚房里,高锦恒走到各处胡乱查看着,柜子只剩他的衣服,化妆台上洁净如洗,再也没有女人用的东西遗留在上面,甚至连一把梳子都没有。
被人一赶,她还真的就迫不及待地走了,这么迫切地就和别的男人过二人世界去么?!
他狂躁地狠狠拍了一化妆台,面的小抽屉咯噔一响,他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打开。
一条链子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椭圆形的坠子上已经蒙上了灰尘。
他看着这个坠子,忽然有点不敢伸手去拿。
她是从什么时候没戴的?他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他很久没好好注意过她了,只记得那天,他把坠子里他们两人小小的合照抠出来,扔进抽水马桶冲走了。
用力把抽屉关了回去,高锦恒后退两步,仰面躺倒在他几乎没睡过的婚床上,面色阴冷地拿出手机。
……
清晨,初升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卧房照得一室通亮。
“贺承渊,你怎么在床上!”
林海蓝盘腿坐在床上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瞪着他,躲他远远的,脸蛋绯红。
他明明答应过睡沙发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而且她醒过来的时候……还在他的怀里。
“我睡我的床有什么不对。”贺承渊淡淡地回应。
她以前觉得冰山有点可怕,现在只觉得端着张沉稳淡定的冰山脸再不要脸起来才更可怕。
“你明明说你睡沙发的。”
“我有说吗?”贺承渊挑眉问她。
意识回笼,他似乎只在她说要睡沙发的时候让她上床睡觉,的确没有说自己就要去睡沙发,但那也是他故意给人造成的错觉,林海蓝气闷地瞪着他,半天吐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你先换衣服。”贺承渊慢悠悠地床,走向浴室。
浴袍几乎全部敞开着,露出精壮结实的身躯,宽阔的胸膛,八块腹肌,长长的双腿一览无遗,还有包裹在黑色内裤的部位正在起劲地晨勃,一颤一颤地跳动。
林海蓝只瞟了一眼就羞得恨不得钻地洞,瞧他消失在浴室门口,这才快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随便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拿起自己的包就溜。
走得太急,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墙边的立柜,脚趾头狠狠地踢在柜子角上,顿时疼得满头冷汗,小脸扭曲地蹲在自己,差点捶地。
“好……痛……”
她刚痛哼出声,浴室里的男人就听见动静走了出来,眸子微微眯起瞧着她狼狈的模样。
林海蓝还没来得及往上看,一团黑影迎面罩住她,纤腰上就多了一条手臂,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落进身后男人的怀抱里,沐浴过的男性身躯带着清爽的味道,溢满了她的鼻子。
靠得太近,仿佛她吸入的空气都来自他的气息,这种过于暧昧的感官让林海蓝心头一慌,立刻挣扎起来,像老虎爪的小白兔,明知逃不掉,还毫无章法地瞎扑腾。
贺承渊安然地看着她扑腾,不论她咬着唇如何用力挣扎,他都一动不动,反而还将人拉得更近,身体紧贴在自己,不留一丝缝隙。
“贺承渊,你干什么!”林海蓝气得捶他。
“又想溜?”贺承渊垂眼望着砸向自己的小拳头,极为淡定。
“你说话不算话,我……”
贺承渊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副听你继续说去的表情。
“你放手,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拳头不给力,她又抬脚踹他,贺承渊见她越来越嚣张,索性就着这姿势一把把她直直抱起,脚都离了地,直接给按立柜上了。
“昨天你可是搂得很紧,直往我怀里钻,现在怪我占你便宜?那谁占我便宜了?”贺承渊的眸子很沉静,指腹磨蹭着她颈项上淤红的暧昧痕迹。
林海蓝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有些不可思议。
照他说得他才是受了委屈被占便宜的那个,她反而成了占他便宜的人了。
她懊恼地发现自己上了个大当,完全被这个男人的外表给骗了,
林海蓝郁闷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懒得和你争,你放我来,我要去上班。”
贺承渊眯眼琢磨着她生动的表情,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先前被人扒来的那套,有些地方因为蛮力都有些开线了,嘴唇、耳朵、颈项、锁骨上满满的是刚才他粗暴地施予她的暧昧痕迹,更遑论衣服方才被他毫不怜惜地揉弄的身体。
“林海蓝。”他终于大发慈悲把她放,一本正经叫她的名字,林海蓝一落地,脚趾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不由地嘶了一声抬眼看他,就被贺承渊警告地睨了一眼,“我送你过去,乖乖等着。”
“……”林海蓝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不过两三分钟,等贺承渊再从房间出来时,客厅里哪还有人在哪儿等着,俊脸一沉,他墨黑的眸子一缩,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快步出了门。
……
林海蓝离开酒店的时候没有想到要让酒店代叫出租车,结果在路边边走边等的时候就后悔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竟然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脚趾头还在隐隐作痛,她的脚步也不由地一瘸一拐起来。
被婆婆迷晕了送到别人床上,老公也许也知道这件事,却仍能心安理得地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第三者、生父、同父异母的妹妹都是冲着她来的。
现在就连脚趾头都和她作对,她已经很倒霉了,脚趾头还要让她这么痛苦,连走路都钻心,凭什么倒霉的都是她!
林海蓝任性地弯腰脱鞋子狠狠拍在地上,现在她只想痛痛快快地发一通脾气,把心里的委屈和郁卒都通通发泄出来,才不至于把自己憋死。
——连唯一她觉得是好人的那个男人都这么欺负她!
这时,身侧缓缓上来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身边停,车窗自动滑,露出一张轮廓立体的俊脸,贺承渊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粗鲁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开口,“上车,我送你过去。”
林海蓝正是脾气难得爆棚的当口,情绪上头,看着他的脸胸口莫名发闷,拧起两条秀气的眉,只想硬气地走自己的。
“我自己会去坐车。”
“你是医生,救死扶丧分秒必争,你确定要和我犟?”贺承渊语调不变,依旧慢条斯理。
林海蓝被他用话堵了,一时不来台,只好打开车门坐进去。
“我是为了尽早去救人。”她硬邦邦地开口,言之意是为了病人,不是为了她,她不会说谢谢。
“不用谢!”贺承渊到也不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车窗开了一半,晨风吹拂,烦闷的情绪似乎也被吹散了一些,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就像在无声地较劲,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他从不知她原来并不是一味隐忍软弱,惹到她,她也会伸出爪子挠人,她也不知道原来他除了冷峻寡淡,还那么霸道不讲理。
仅仅一个晚上而已,而且还是双双被算计的一个夜晚,竟然能让彼此勾出对方不同的另一面。
安静的车厢里,气氛渐渐地平和来,林海蓝盯着自己的指尖,讷讷地低语,“我是被人迷晕了送到你房里的,相不相信随便你。”
贺承渊眸中墨色更黑,唇角意外地勾了勾,语气却仍是极淡的,“如果他死到临头,你确定你不会选择委屈自己?”
“……”林海蓝一怔,贺承渊或许很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但在她面前说起高锦恒,却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贺承渊昨晚提起高锦恒的次数特别多,而且,每次提到他,贺承渊的脸色都难看得很可怕,也因为高锦恒,他才会对她做那些……
他把她压在落地窗上激烈的亲吻,用力揉弄她的身体,而她未经人事的身体虽然在抗拒着,却也敌不过他四处肆虐的双手,产生了一***她很陌生的却能轻易让她失神的快感。
这些就像一个个电影画面一样,在她眼前清晰地回放,她甚至能看见交叠在一起的两具赤/裸的身体。
林海蓝慌张地别开眼,好像这样就看不见这些画面了似的,她意识握拳按住自己的胸口,防止心脏跳得太用力而一子从胸腔里蹦出来。
贺承渊沉默不语,只好整以暇地斜睨着她做贼心虚的举动。
遇到红灯,他打开车窗,点了支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沉静的双眸在袅袅云烟里看起来竟有些不真实感,多了几分慵懒的魅惑。
“如果……如果贺先生你要替贺老换主治医生,你可以提前告诉我,因为手术日就快到了。”
贺承渊抽烟的动作一顿,冷眸扫着她,发出一声轻嗤,“你以为我让你当我父亲的主治医生只是为了上你?上不到就换人?那我岂不是要去上业棠。”
林海蓝被他一顿抢白堵得尴尬极了,嗫嚅道:“发生这种事你不会觉得难堪吗?”
贺承渊用力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掐灭,扭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海蓝。
那是最专注也最深沉的注视,让林海蓝心头发紧,本能地往后靠了靠,没想到贺承渊结实的身躯也跟着靠了过来,她也只能继续后退,直到背部撞到门上的凸起。
“别靠过来了……”紧张让她把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你那么怕我?”他两条好看的眉毛紧紧拧起,看得出来他平静的面具隐隐的寒意,“怕我杀了你,还是上了你?”
粗鲁的话语从他的薄唇中说出来,带着惊心动魄的真实感,林海蓝涨红了脸,红唇张开深呼吸一,“你靠太近我不能呼吸了。”
贺承渊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深邃的目光更见幽沉。
林海蓝被盯得全身发毛,口不择言:“我没刷牙。”
“刷没刷牙和我有什么关系?想我亲你?”贺承渊的脸上是一派淡定的神情,优雅从容如同绅士,林海蓝的脸却腾地蹿红了,既羞又恼。
好在贺承渊终于收起了骨子里的恶劣因子,不再逼近她,幽幽开口,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觉得难堪?”
“……你……”明知故问。
“有?”他冷眸一瞥。
“没……”她意识改口。
“没有?”他却又嗤笑反问。
林海蓝被他的问题逼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到底怎么说才对,不由地皱眉,“有也不对,没有也不对,你到底想听到什么答案。”
红灯变绿,贺承渊启动车子,直视着前方看着路况,像是没有听见她的疑问,打方向盘,进入右转车道,他才淡淡地斜了林海蓝一眼,道:“没那么简单算清。”
这句话仿佛带着种“要和你纠缠不清”的意味,林海蓝忍不住想从他寡淡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不知他是天生的还是隐藏得太深,凭她浅薄的功力,却是怎么也看不透。
一路再无交流。
车子很快到了仁康医院门口。
贺承渊刚把车停,梁业棠开着白色的奥迪车也到了,看到熟悉的车和熟悉的人,梁业棠把手臂搭在车窗上朝他们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哟,一大早路上遇到的?真巧。”他故意坏笑地揶揄贺承渊和林海蓝。
林海蓝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扒开条缝钻进去算了,踌躇着留在车上也不对,车也不对,真不知道梁医生还会怎么调侃他们。
贺承渊侧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俏脸,满满的都是左右为难的纠结,她再也不单单只有一种怯怯的瑟缩表情,而是更多生动伶俐的,让她原本漂亮却有些缺乏诱人味道的脸顿时产生了奇妙的撩人感,先前套房里那一番赤身亲密此刻到是在他面前重播了一遍。
林海蓝敏感地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转过头,却正好撞进一双幽暗的眸子里,心跳陡然一窒,耳边听到低沉醇厚的声音,“你不是承诺过无论我需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做吗?现在我需要你兑现承诺了。”
“……是……我记得,你想让我做什么?”林海蓝领教过他很不绅士的另一面后,现在实在摸不准他的心思,紧张感充满着全身。
“放心,不会是昨晚的继续。”他提起这件事俊脸上真的一点尴尬难堪都找不到,林海蓝看了他一眼,刚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没彻底松完,就听他又道。
“我要你……做我……女朋友。”他看着林海蓝,一字一顿地慢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