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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道:“技师!”

刘砚:“昨天不是想杀你,我知道枪里没子弹。”

白晓东道:“我知道,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刘砚道:“准备跑路了,你伤势怎样?”

白晓东小声道:“脚有点酸,能走路。”

刘砚放下盖板,问:“怎么跑?”

蒙烽把牛奶和面包都解决掉,出了口长气:“等他们来抽血的时候,搞定一个,你看这里是没法扫射的,枪口控制不了角度。只要躲在墙边或者拿床堵着活动窗,狱卒就拿咱们没办法,只能进来教训人,喂,隔壁的……”

蒙烽敲了敲墙角,那里有一个小洞。

蒙烽道:“隔壁的,你在么?”

“在。”男人的声音道:“我叫卓余杭。”

刘砚道:“你是卓婷的哥哥?我看看这个洞……蒙烽你打算怎么办?”

他趴在墙角朝洞里看,洞的那头也有个男人,胡须拉杂,头发又脏又粘像个乞丐,伏在地上眼睛朝这边看。

蒙烽说:“别这么趴着,你在邀请我吗?昨天没把你喂饱?”

刘砚:“……”

蒙烽把床单撕下来,搓成条,捆在一根从床角拆下来的生锈短铁棍上,说:“他们只有催泪弹?”

刘砚:“还有手雷,我看到武器基本以AK和猎枪为主。”

蒙烽点了点头,弄好绳子,说:“隔壁的,你注意配合好。”

卓余杭道:“知道了。”

蒙烽掀开盖板朝外观察,走廊尽头的远处,狱卒在来回走动,腰间挂着钥匙。

刘砚背靠墙壁坐着,问:“我以为卓婷……完全是骗我的。”

卓余杭道:“对不起,兄弟,她也是没法,我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查龙溪是什么人?”刘砚低声问道。

卓余杭说:“他是个shā • rén犯,以前在这个监狱里……和我住隔壁,病毒爆发那会没人来救,许多人都跑了,老狱警怕我们饿死,让我们发誓出去以后不能shā • rén,再把门挨间打开,让我们保护这里。再后来,查龙溪杀了他,组织了一个新军。”

“犯人……”刘砚喃喃道:“他说他是狱警,我说怎么看上去不像,你们关系很好么?”

卓余杭叹了口气。

蒙烽说:“昨天余杭告诉我,查司令以前在监狱里就有不少相好的男犯人,现在看了录像,估计也有点看上你了,咱们放松他的警惕以后,就得赶紧跑路。如果他先让你出去,你就想个办法拖住他,我成功脱离以后马上来救你,但别脱衣服,懂么?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不能脱衣服……”

刘砚冷冷道:“这种时候还是说点别的吧。”

刘砚知道监狱往往是同性恋的滋生地,当然他们可不会在乎感情,常常是玩过就算,自己的谎话,以及与蒙烽的关系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查龙溪既然不再怀疑他的诚意,现在多半已经放松警惕了。

“你为什么在监狱里?”刘砚朝墙角道:“你也是罪犯?”

卓余杭道:“我过失shā • rén。”

刘砚:“嗯。”

卓余杭:“我失手杀了妹妹的男朋友。”

刘砚:“你可以不用说的。”

卓余杭:“要说,谢谢你们信任我。”

蒙烽哼哼几声,摆手示意无妨,走廊里推车声响,医生推着车过来取血液。

青山监狱行政楼:

查龙溪把所有手下全遣开了,然而那一脸匪气还是完全盖不住。

他和赖杰,以及直升飞机的驾驶员一起坐在食堂里的桌前,手下打来饭,从赖杰抵达这里已过去半小时,期间赖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朝他出示文书。

查龙溪则向他介绍了这个避难所,主动说道:“我们不会用那种新型武器,真的很抱歉,纯粹属于误伤。”

赖杰点头道:“现在我的队员们都不知道怎样了。”

查龙溪道:“需要我现在就把地方腾出来,准备接纳你们救回来的人?”

赖杰说:“不不,现在不用,我得先跟我的队员集合,再发个信号弹……忘了介绍,他叫赵擎,是倒霉的被你的导弹打下来的……是个驾驶员。”

驾驶员与查龙溪握手,查龙溪的动作沉稳有力。

赖杰说:“待会我想先到处看看,附近还有人么?”

查龙溪吩咐几句,有手下掏出地图铺在桌上,查龙溪在上面勾了几个圈,地图上是附近的城市大致范围。

“我认为这些地方应该还有幸存者。”查龙溪认真地说:“但丧尸也很多。”

“你挺有觉悟么。”赵擎笑道:“你是好人,保护了这么多人……嘿!小子!别乱动那个箱子!”

“广播里说的。”查龙溪笑道:“年初就听见政府让我们互相帮助,彼此团结……过来,别动叔叔们的东西。”

几个小孩正在玩疫苗箱上的密码锁,被说了便一窝蜂作鸟兽散,查龙溪抓住其中一个,拧他的脸,笑道:“去别的地方玩。”

那小孩嗯嗯点头,眼神却不会撒谎,流露出极其恐惧的神色。

查龙溪把小孩放走了,给赖杰斟了酒,他没有再次在饭菜里下毒,以特种兵的意志是绝对不会屈服交出疫苗的。

查龙溪已经试过一次了,他在四个月前,另外一支救援队前来时便动了贪念,佯装加入搜救队,骗到一支疫苗后发现自己强了不少。继而下毒抓住怒海队的队长,并尝试了所有残酷的手段折磨他们,最后杀了三名特种兵。

但他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

疫苗箱还藏在他的保险柜里,密码锁没有人能打开,强行炸开钛合金盒会启动自毁机制,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查龙溪被注射过一次疫苗,但他依旧没有安全感,这种疫苗非常有用,极其有用,除了给自己注射以外,还可以换取更多东西。他的野心,他的理想,需要靠这些疫苗来达成,至不济,留着也可以保命。

赖杰吃晚饭,把随身东西交给查龙溪,说:“请你暂时帮我保管。”

查龙溪点了点头,亲自拿着箱子,带赖杰进了办公室,把箱子放在桌上,赖杰背着个包晃悠晃悠与赵擎出了空地。

赖杰朝天发射一枚信号弹,今天是个阴天,山林中茫茫的都是雾。发完把信号枪交给赵擎。

查龙溪给赖杰点了烟,一路在山顶高处走过来,赖杰说:“这里的防御布置得很不错。”

查龙溪说:“利用监狱本身条件改造的,从前这里就是个监狱,他们都是犯人。”

赖杰点了点头,说:“你不怕他们自己逃跑么?”

查龙溪说:“我相信人性的光辉一面,黄大哥当初放出了所有的犯人,灾难来临的时候,过去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赖杰点了点头,四处巡逻的兵员都穿着蓝色的囚服改造的军装,表情一丝不苟,却依旧看得出隐约的凶悍与蛮横气。

赖杰说:“这里的老狱警呢?”

查龙溪摘下军帽,摸了摸光头,说:“他为了保护我们,牺牲了。”

赖杰唏嘘道:“真是想不到。”

查龙溪笑道:“末日下,有人独自逃生,有人犯罪,反而是这些曾经的犯人,担起了保卫的职责。”

赖杰笑了笑,说:“对,可见你做得很好。”

查龙溪连忙谦让,他把赖杰带到1号区中庭,正是午饭时间,赵擎伸着脖子张望,只见楼上有不少人排队下来,拿着盒饭打饭。

没有人看查龙溪,都各自低着头,到中庭分发饭食的女人身前去领餐。

赖杰点了点头,查龙溪又道:“地方不太够,大家只能住在牢房里,但门是从不上锁的。”

“挺好,挺好。”赵擎附和着说。

查龙溪又道:“吴嫂子,今天吃的什么?”

“米饭!”中年妇人笑道:“鱼汤!”

赖杰四处看了一眼,转身出来,眉头依旧深锁。

“你在担心你的队员么?”查龙溪道:“我带点人,和你一起出去找找。”

“不。”赖杰道:“我的副队长很厉害,他应当能保护其他人,我担心的是你这块儿。到这边来说……”

他们走到一边,查龙溪会意,说:“上车吧,咱们详细计划,跟着你去救人的事。”

赖杰原地指了指,说:“赵小擎你留下,在这里等我。”

赵擎点了点头,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等候,眺望山脚。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1号监狱区里的人领完饭,没人出来空旷地吃饭,居然又逐一回了班房,不禁嘴角微微抽搐。

赖杰离开的半小时后,1号监狱区里似乎发生什么变故,开始有人快步跑向中庭。

赵擎伸长脖子张望,慢慢靠近1号区,这是个回字型的七层高监狱,中庭三楼处还有条走廊,不知道通向何处。

五分钟前:

推车推到死囚区,盖板被掀开。

“手伸出来。”外面的医生冷冷道。

蒙烽使了个眼神,刘砚躲进床底下,外头骂了句脏话,不耐烦道:“快点!”

蒙烽把手伸了出去,外面又道:“伸出来点,不懂?”

蒙烽只得侧过身,整个胳膊探出门外,倏然间痛苦的一声大吼,听得刘砚色变。

外面医生面无表情,将一把手术刀穿过他的手掌,牢牢钉在推车上,蒙烽痛得五官扭曲,不住大吼。

那男医生把手术刀抽出来,冷冷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白大褂上溅得满是血,蒙烽气愤得不住发抖,左手五指痉挛,男医生漫不经心地哼着歌……

“九月里……平淡无聊……一切都好……只缺烦恼……”

碘酒抹上,针管正要扎下去的时候,蒙烽瞬间手腕一翻,抓住他的手腕,哗一下拖得外面发出巨响,推车被撞翻,药剂摔了一地,那医生整只手被拖进囚室内。

蒙烽:“拉加多……拉加多……你也喜欢王菲?”说着拉着医生的手,一下又一下朝门上猛拖,咚咚巨响,外面溅了一大滩血。

“干什么!找死了!”马上有人过来吼道。

“通知查司令!”

“找人来帮忙!”

医生大喊一声,周围的人全部被惊动,抓着他的肩膀,蒙烽不由分说紧紧攥着那只手,又是一猛扯,咚的闷响,那医生一头在监狱门上撞得头破血流,蒙烽连着几下,门外渗出一滩血,医生已撞昏过去,走廊中声音十分混乱。

那医生倏然间又醒了,发出歇斯底里的凄厉惨叫。

蒙烽扯着那人手臂再次猛拖,忽然间拖了个空,朝后摔倒,血液喷了满地。

蒙烽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拿着一只断手瞠目结舌。

刘砚:“你……”

蒙烽道:“哇,壮士断腕啊……”

“wǒ • cāo!教训他!”马上有人吼道。

外面不知是谁竟是切断了医生的手,紧接着盖板翻开,一枚催泪弹嗤嗤作响飞了进来,滚在地板上。盖板合上,被死死顶着。

“为什么不是手雷……”蒙烽遗憾地说,刘砚马上从床底钻出来,捂着口鼻捡起催泪弹,朝墙角的洞里猛地一塞,扔了过去。

隔壁囚牢里的卓余杭以湿布蒙着口鼻,捡起催泪弹,又从隔壁囚室里把催泪弹扔了出走廊。

走廊里的狱卒根本没料到这招,催泪弹一落地疯狂冒烟,登时到处都是咳嗽声,蒙烽大吼一声,举拳朝盖板上狠狠一击。

按着盖板的人尚且不住猛咳,瞬间遭了蒙烽小范围集中了全身爆发力的一拳,闷哼一声,连人带盖板直飞出去,摔向对面囚室。

“救我!咳!咳!”白晓东大吼道。

蒙烽吼道:“别说话!”紧接着拎起系了铁管的布条,外面烟雾弥漫,蒙烽不住猛咳,双眼刺痛难以忍受,屏住呼吸伸手出盖板外,将布条甩了一圈,朝走廊里斜斜甩去。

布条力度不大却柔韧性强悍,呼呼飞过走廊,在狱卒的脖颈上一缠,绕了个圈。蒙烽力度拿捏得妙到巅峰,反手一扯,将狱卒拖得摔向囚牢门,狱卒脑袋在门上一撞,又昏了过去。

“咳……快……”蒙烽道:“刘砚到你了……”

他把狱卒调了个转,一手揪着他的脚,整只脚从盖板内拖进了囚室内,裤袋里摸出铁链,连着裤子一起扯了下来,又把狱卒推了出去。翻出钥匙取下。

刘砚双眼通红,用早已准备好的,从床脚拆下来的两根管子夹着钥匙,倏然间外头又扔进来一发手雷。

“这次你……咳!满意了!”刘砚道。

说时迟那时快,蒙烽捡起手雷迅速朝洞里一塞,吼道:“隔壁的躲开!”

手雷卡在不足巴掌大的小洞里,蒙烽抱着刘砚滚进床下,轰一声爆炸,墙壁塌了近半,水管炸裂开始疯狂喷水。

卓余杭大声咳嗽,从破墙断口跑了过来,外面的人扔完手雷,以为炸死蒙烽就跑了,刘砚果断夹着钥匙尝试开锁,水管将钥匙朝锁孔里一送,接着两端使力一错,钥匙转了个圈。

再一错,又转个圈,咔嚓一声。

“太漂亮了!”蒙烽大声道:“咳!咳!”

刘砚脱下背心弄湿后捂着口鼻,接过钥匙拉开门冲了出去,蒙烽兀自道:“咳!老婆小心碎玻璃!”

刘砚光着脚,一下踩到门口的碎玻璃瓶,当即鲜血长流痛不欲生,蒙烽跳出囚室,一阵咳嗽中开始翻找qiāng • zhī。

刘砚踉跄着拧开对面囚室门,白晓东撞了出来,砰砰声响,蒙烽用惯六管机关枪,换上自动步枪简直是浑身不自在,把步枪把铁棍使,几下撂倒冲上来的喽啰,躬身不住猛咳。

刘砚踉跄着跑出长廊,终于离开了催泪弹地区,沿路拖了满地血,蒙烽边流眼泪边抱着刘砚,给他捡脚底的玻璃片。

长廊里一片静谧,四人都在疯狂咳嗽,手里有三把枪,蒙烽抱着刘砚起来,示意快跑,数人又跑了一段路,及至走廊中间处。

刘砚会意,掏出钥匙,打开一扇门躲了进去。

蒙烽出外拖了几个昏迷的喽啰进来,剥下他们的衣服鞋子,众人换上,一时间囚室里挤满了人。

刘砚倚在墙边,看着天花板定了定神,开始穿鞋子。

“现在等他们的援兵来,你们有什么计划?”蒙烽撕下床单给刘砚擦干脚上的血,刘砚道:“别管我。”

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