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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挨枪子儿。”卓余杭让刘砚躲在山洞里,躬身抽出两把锋利的小刀,在指间打了个转,刘砚还来不及说话,卓余杭已一道灰影般疾射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卓余杭扬手,铁锅旁的俄罗斯士兵刚转过头,一把小刀闪着白光飞来,牢牢穿透他的大动脉,那士兵甚至还未吭声便捂着脖侧横倒下去,撞翻了铁锅发出声响,惊醒打盹的那人,大声喝了句俄语端起枪。

卓余杭飞速转身,拈着另一把小刀的刀锋挥手一甩,小刀正中那名士兵喉管。

“出来吧。”卓余杭抽出两把刀,在士兵身上擦拭干净。

刘砚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

“不杀他们,等着让他们杀你?”卓余杭察觉到刘砚的表情,冷冷道:“别这么愚蠢天真……”

刘砚:“待会他们换班的时候惊动了其他人,怎么办。”

卓余杭眯起眼,刘砚又道:“只要把人引开就能下去的。”

卓余杭:“没关系,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杀的,快点进去藏好就行。”

卓余杭仍保留着当杀手时的习惯,长驱直入,能放倒的全放倒,直接切入目标。快速shā • rén,几分钟抵达核心,解决问题自然能全身而退。

刘砚想的却依照的是赖杰的习惯,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不能擅自动手,先探清楚大致内容,再交给赖杰,走官方渠道解决。

如今卓余杭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人,待会换班执勤的时候,别的士兵就会发现有人入侵。

刘砚道:“你确认没杀错人?万一这些士兵是无辜的呢?”

“如果队长打算和俄罗斯人谈判,咱们提前先动手杀了他们的人,会很麻烦。”

卓余杭不吭声,片刻后答道:“你说的对,是我错了,没考虑到这一环。接下来都听你的。”

刘砚心想这家伙认错倒也痛快,沉吟片刻,检视地图,寻找其他的出口。

“咱们从这里下去。”刘砚说:“朝北走,找新的出口。”

刘砚上前顺着升降梯的钢线滑了下去,卓余杭随后跟上,二人落地,下面有个哨亭,哨亭外又站着两名巡逻兵。

这里不简单——刘砚隐约觉得有问题,说不定他们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昏暗的矿洞内两壁亮着电灯,走道尽头的哨亭里有一名军官,哨亭左边拐角处似乎有更大的地底空间,右边则是个小仓库。

刘砚对照地图,说:“岗哨后面是个大厅,希望别是太麻烦的地方。”

卓余杭道:“你不让我shā • rén,现在你试试?不shā • rén怎么过去?”

刘砚瞥了卓余杭一眼,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球,放在地上,掏出连着车钥匙的微型遥控器一按。

小球滚向通道尽头,随着刘砚拇指在遥控器上的揉捏,穿过哨亭后,滚向右边的小仓库,半分种后传来一声炸裂响。

两名哨兵大声呼喝,转身跑向仓库,哨亭内的军官马上醒了,疑惑地坐直身子抬头眺望。

仓库内起火燃烧,哨兵取下灭火器到处喷洒,刘砚与卓余杭一路小跑,躬身从哨亭下钻了过去。

他们从哨亭后转过通道,背靠墙壁朝外张望,没有人了,里面有条生锈的红漆铁楼梯,二人蹑手蹑脚下去,卓余杭右手拿枪,左手持小刀,铁楼梯下堆着不少矿车,离开房间后,一间硕大而宽敞的地下大厅呈现于他们面前。

这是个占地近一平方公里的大型集市,而先前他们出来的地方,则是集市边上的安全走道。

“难怪找不到人,估计我们要找的十万人都在这里了。”刘砚抬头看,巨大的拱顶上镶着稳固用的钢板,屏蔽了生命探测仪的波动讯号,集市上人声嘈杂,看那架势不比中国公海基地里的人数少。

卓余杭道:“把外套翻过来穿,帽子摘了。”

集市非常混乱,到处都有人大声讨价还价,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刘砚把帽子收进背包里,取出一叠胡珏给的金箔,四处看了看,选了个人最多的地方,与卓余杭混了进去。

市集脏且杂乱,临近收摊时间,而且全是中国人。

几个男人把一个女孩拖到摊子后面,抽了她两耳光,女孩大声怒骂,几人踹翻了摊子边的木箱,散出不少腊肉,随便拣了些揣进兜里,转身走了。

四处都是看着的人,没有人吭声,刘砚站在隐蔽处低头检视电脑上的地图,发现这里的地形很有规则——五个卫星型的矿坑围绕着中央的主矿脉,仪器显示,位于地下三公里处。他的拇指按着屏幕朝上抹,翻到“岩金矿开采法”,在大兴安岭地下,这条金矿脉多半已经被掏空。

女孩被羞辱之时没有哭,待得强盗走后终于双眼发红噙泪,躬身搬好箱子,卓余杭站在她的面前,把一叠过塑后的金箔放在她的摊位上。

她抬头看了卓余杭一眼。

“有几句话想问你。”卓余杭说:“不买东西,请你保密。”说着侧身,让她看见外套里的枪。

她直起身,侧头看了一眼市集上的其他人,视线扫了一圈,最后驻留于卓余杭脸上:“你不是这里的人,哪儿来的?”

卓余杭说:“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她把金箔轻轻推向卓余杭,小声道:“你怎么混进来的?快跑,别让他们抓住。”

卓余杭疑惑地眯起眼,把手按在她的手上,女孩微微一颤,卓余杭握着她的手,反抓起来,端详她的五指。

她的手指头溃烂了,指甲发灰,小手指和无名指上的指甲已经剥落,整只手烂得有点扭曲,卓余杭道:“你被感染了?”

女孩倏然抽回手,落下一片指甲,疼得眼泪落了下来。

“快走啊。”女孩道:“他们很凶,人太多了……”

“呼叫卓兄。”刘砚的声音从通讯器来传来:“别回头看,你干的好事已经捅出来了,有俄罗斯士兵开始检查,现在听我的指挥,右转。”

卓余杭看了那女孩一眼,不再多说,转身背朝集市入口离开。

刘砚盯着集市西侧,那里有几名俄罗斯士兵带着一名翻译挨摊询问,另一头,卓余杭正在人群中离开。

“低头,驼背。”刘砚说:“你太高了太显眼……转弯。”

卓余杭转过一堆货物,刘砚的视线始终跟随着那几名士兵,见卓余杭已隐蔽,迅速收起电脑离开。

卓余杭与刘砚躲在一大堆箱子后,从缝隙窥探集市上动静,只见翻译领着俄罗斯士兵挨摊询问,问到那女孩摊位上时,又甩了她两耳光,把女孩抽得摔在地上。

卓余杭:“……”

“别冲动。”刘砚道。

士兵不耐烦呵斥了几声,翻译赔笑说了句什么,请那数名士兵走了。

数人离开市集后,周围熄灯,大门轰然关上,士兵从一条楼梯走了,远处翻译自觉留在外面,点头哈腰地恭送卫兵,走向另一个拐角处。

“不,等等。”刘砚制止了走向市集的卓余杭:“先别过去,跟我来。”

刘砚示意卓余杭帮他背包,双手踹在兜里,慢悠悠出去,脚步轻而无声,转过拐角。

翻译掏出烟,叼在嘴里,背后冷不防来了一道高压电,噼里啪啦把他电得两眼翻白,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57、营救

刘砚检视那翻译,他是个中国人,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穿着破旧的西装,刘砚在他身上翻到一堆盖章的卡片,收好,提着他的脚拖出去,在拐角处窥探。

市集上已几乎没有人了,女孩推着一个叠满木箱的铁车出来,蓬头垢面,疲惫地走向东边的走道。

拐角出倏然出现了两个人,女孩停下脚步。

卓余杭拖着那翻译的脚过来,把他扔到车上,抬眼看那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了一眼那翻译,说:“你们胆子太大了。”

刘砚心道自己的人际关系已经够低能了,卓余杭竟比自己还要糟糕,他摘下手套,想与她握手,问:“我叫刘砚,他叫卓余杭,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你叫什么名字?”

“温玉虹。”那女孩咬着下唇,诧异地打量他们,说:“你们不怕我喊出来吗?”

刘砚说:“你要打算出卖我们,刚刚早就朝他们说了,不是么?你让这高个子躲起来,证明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出卖我们。”

温玉虹避开刘砚的目光,看着他的手,又抬眼道:“我的手……很难看,生病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她推着车在前头走,穿过一条走廊,这里是矿洞改装后的地下避难所,四通八达,隧道两边连路标都没有,有的地方用水泥刷了墙,有的地方则是阴暗的用木桩支撑着的潮湿矿道,温玉虹示意二人停下,到路口去窥探。

一队巡逻士兵懒懒散散地乘着矿车经过,刘砚手里开启一个微型装置,关掉提示音,开始探测。

卓余杭低声道:“那是什么?你觉得她能相信?”

刘砚道:“魏博士给我的机械探测器,可以探查所有的机械机关,地雷以及附近的枪械,我负责侦测陷阱,你负责提防人,打起精神点……你觉得她不能相信?”

卓余杭面容冷峻,一声不吭,而后道:“我不知道,杀手的直觉告诉我,她可以相信。”

刘砚随口道:“你知道上次告诉我和蒙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的人是谁么?”

卓余杭没有回答,刘砚缓缓道:“是你妹妹,我们跟着她走,结果蒙烽被炸得飞出了快二十米。”

卓余杭冷冷道:“所以你该先把这女的……”

刘砚道:“嗯,所以那时候,如果先把你妹妹一枪杀了,事情会好办得多……你说呢?我可不保证这女孩儿有没有另一个可怜的,盼着妹妹安全回家的杀手哥哥。”

卓余杭不说话了。

他们过后,温玉虹才接过刘砚推来的车,继续前进。

在矿道中兜了快半小时,最后抵达一个幽暗的矿洞。

矿洞里就像个集中营,里面点着昏暗的油灯,矿洞里又有蛛网般彼此贯通的小矿洞,温玉虹把车推进一个小矿洞里,刘砚站在阴影下,扫视一眼这个区域,外面躺着不少正在shen • yin的,痛苦的人。

他缓缓走上前,单膝跪地,揭开一个老头脚上盖着的毯子,他躺着奄奄一息地喘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那老头的脚烂了。

刘砚上去摸他的额头,小声问:“听得见我说话么?”

老头睁开双眼,朝他看来。

不是丧尸。

不是丧尸?!这是什么原因?病毒又变异了?!没有失去神智,也不会咬人。

刘砚刹那间警觉地察到了疑点,忽然又意识到什么,抬头时发现对面有个中年妇女在看他。

“进来。”卓余杭小声道:“别留在外面,容易暴露目标。”

刘砚朝那中年妇女礼貌点头,转身进了温玉虹藏身的矿洞里。

“别和其他人说话。”温玉虹小声道:“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告密……”她用两块破破烂烂的木板堵在矿洞上。

刘砚揪着那翻译,把他扔在角落里,搬了个箱子坐下,抽出枪。

“你想拿他套话?”卓余杭道。

“贪生怕死的人,一定会说老实话的。”刘砚漫不经心朝翻译脸上泼了杯冷水。

“啊啊啊——”翻译醒了,马上瑟缩着躲到墙角,鼻涕眼泪一起流:“别杀我,别杀我……”

刘砚作了个“你看,我猜对了吧”的手势,翻开从翻译身上搜出的证件:“你叫……何其辉,对不?”

“对对对……”那翻译转身跪下,说:“您是哪位?不不……您贵姓?”

刘砚说:“先说说这里情况,温玉虹,你拿着枪,只要他撒谎了,就给他一枪。”

温玉虹接过枪,拿在手里,指着那翻译,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

翻译说:“我说,别开枪!我不是自愿的!我能帮上你的忙,您别杀我,她一定会开枪的,您杀了我这种小人物……”

翻译两脚发抖,地下已湿了一滩。

卓余杭道:“你比这拽得二五八万的小子还啰嗦,再不说我真的要动手了。”

刘砚:“……”

去年八月份病毒潮第一次爆发的时候,整个东三省的所有幸存者开始北迁,东北之地一年只有不到一个月夏天,常年温度在摄氏二十度以下。

及至十月份入冬,第一场雪来得出乎意料的早,这令东三省有生力量被最大地保存了下来,也是国家的重点搜救地区之一。

丧尸在寒冷中结冰,全身细胞包括中枢神经逐渐坏死,无法再行动。外加公海广播讯号提及寒冷地带较之沿海与人口密集处更安全,于是难民们拖家带口,不停北迁,直到漠河方停下脚步。

期间搜救队几次抵达,幸存者迁徙队伍却显得分散,只因在黑龙江以东,海参崴及白令海峡等地,大批俄罗斯人朝着西北逃亡避难。

俄罗斯军队在黑龙江以北搜寻难民,病毒截断了朝东的退路。俄罗斯与中国在公海上建立的避难所十分相似,都是地下基地伴随着科研设施。然而也有人不愿接受国家的救助,并对现状感到非常愤怒,他们发动了一起zhèng • biàn,平民,军队bào • dòng产生了无数后遗症——无论在全局上还是人心上。

避难所在控制住局势前,里面逃出了不少人,一股逃兵被分化出来,带领俄罗斯民众侵入中国领土,到了这个时候,国际公约几乎已成为废纸了。

逃兵首领是一名曾经驻扎在中俄边境的军官,他利用手头的旧资料找到漠河金矿,并在短时间内简单翻修,声称本着国际人道救助公约,收容了所有的难民。至于用什么方式收容,是以自愿原则,还是用枪炮收容,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名字叫安德烈?卡普什金奥维奇。

安德烈本只是一名中校,圈地后,将自己的军衔提升为元帅,拥有一块辖地,把所有幸存者迁入矿坑中。此中俄罗斯人近三万,中国人则有八万多,将矿坑称作黄金之国。

元帅的臣民被分为三六九等,统治核心自然是西伯利亚收容所bào • dòng后处来自立门户的逃兵,这是第一级的。

其次则是俄罗斯人,他们有自己的圈子,交易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