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新凉,如果你后悔了……我也帮不了你

   过妻不候,107 新凉,如果你后悔了……我也帮不了你

  何新凉一个人进了病房,何母就往他身后看,而后眼睛里便是一片黯淡,叹了口气。ai緷赟騋

  “新凉……”她欲言又止。

  想到自己儿子前段时间情绪失控对自己说的话,她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今天她躺在床上一整天,一直都在思考,到底是哪里错了,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她想保住何氏,所以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可是蓉儿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如果新凉能看到蓉儿的好,他们真的会是很让人幸福的一对。她相信,新凉跟蓉儿在一起,会比跟那个贱女人在一起幸福很多梵。

  可是到现在,儿子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蒋蓉也要和他离婚了,就连何氏,现在都陷入了危机。

  她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她真的该放手儿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何母闭了眼又睁开,嘴角苦涩一片:“新凉,妈也不再逼你做什么事情,只是你要想好了,如果你后悔了……妈也帮不了你。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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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蓉如约来了雷霆。

  若是是何新凉请她这顿饭,她肯定连听都不想听,可是何母请的,当做最后的送别,她却拒绝不得。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虽然跟何新凉呆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变得难以忍受,可也只有这么一小段时间了。

  蒋蓉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早已经订好的包间。

  包间里何母和何新凉果然已经到了,蒋蓉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何母不远处却又没有显得太过亲昵的地方。

  何母见了她这个意识的动作,眼睛里有些黯然,而后强打起了精神:“蓉儿,快来看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刚刚新凉叫了经理过来,专门为你做的,你看都合不合口。”

  蒋蓉蹙眉看向那桌子菜,真的全都是她爱吃的,可是她可不认为这些都是何新凉点的,她扯了扯嘴角:“妈……何伯母,您午就不用跟我和何新凉去民政局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才喊完何母,蒋蓉突然想到以后跟何新凉没有关系了,跟何家没有关系了,自然称呼也得改了。

  何母已经到口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见他盯着餐桌上的一道菜在出神,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和蒋蓉的对话,不由得心里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定决心了,又何必再动摇。

  “你们自己去吧,我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跟着你们去折腾。”何母闭了闭眼,阖上眼里划过的淡淡愧疚和不安。

  然而蒋蓉没有看见,她也正盯着一道菜出神。良久,何新凉淡漠的声音才打断了包间里尴尬的氛围。

  “这是给你点的豆腐羹。”何新凉突然将一碗香气四溢的豆腐羹放到了她跟前。

  这样的动作在这样带着些窒息的氛围中显得有些突兀,蒋蓉愣了愣,才淡淡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那碗东西。

  何母见了苦涩的笑了笑:“蓉儿,我知道我和新凉对不起你,我们何家对不起你。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是新凉他配不上你,他做错了事,我也不强求你能原谅他,我只希望,你不要跟我生疏了,我一直想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你在我心里,已经跟我亲生女儿相差无二……”何母说着眼圈一红。

  不管今天过去后,他们会成为怎样的局面,她是真心想要蒋蓉当自己儿|媳|妇一辈子的。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没有想到她跟自己的缘分已经近在此时。

  如不是为了儿子……

  何母的眼神越来越黯。

  蒋蓉心里淡淡的伤疤原本已经快要复合,听到何母的话又有轻微的疼痛传来。

  虽然早已经知道……可是当真正经历着的时候,才觉得心里是这么的痛苦。

  尽管她清楚的知道,何母疼自己,不过是为了她的儿子,可她亦没有伤害过自己,甚至她们两个在家里玩乐做饭时,还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蒋蓉的眼睛有些出神的看着那碗豆腐羹,而后扯了扯嘴角,淡淡的笑了:“妈,我最后一次喊你|妈,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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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她拿起那个碗。

  雷霆是淮远市最好的酒楼,所用的器材自然也是最好的。

  区区一个盛豆腐羹的瓷碗,都是从景德镇专窑里让人精心设计后烧出来的,每一个瓷碗都是独一无二的。

  蒋蓉拿着的那个瓷碗上刻着一家几口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而后有行书在旁边书写着:合家之欢。

  当然,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对这样的场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从来人前优雅的她,此刻吃着豆腐羹时却丝毫不顾及身份。她味同爵蜡,一直很爱吃的东西,未曾有一刻像这样吃着难受。

  吃到一半时,她突然愣怔了,而后手一滑,不小心打翻了瓷碗。

  瓷碗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她跟前有重重叠叠的人影在晃。

  她缓缓的转了头看向前面的两个人,终于还是在何母的眼里看到愧疚和心虚。

  然而在蒋蓉趴在桌上的前一秒,何母心惊的发现,蒋蓉的眼里并没有被人算计后的惊讶和对她的愤怒,她很平静的合上了眼,就像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事情一般。

  “妈,她已经睡过去了。”何新凉语气沉重的走到蒋蓉身边,试探了她,发现她真的是已经睡着了,才转过头,眼眸沉黯的看向何母。

  何母还愣怔着,听到儿子的话,才回过了神,她有些惊慌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着什么。

  她只安慰自己,刚刚或许是自己看错了。蒋蓉又不知道他们的安排,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一切都是她猜测的而已,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

  亏心事?

  什么时候,她也要跟那些不入流的人一样,做这样的亏心事了?

  何母看着何新凉看过来的眼神,嘴角苦涩:“新凉,你确定只是让蓉儿陪一客户而已,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吗?我怕她醒来如果知道自己……我怕她不会放过何家,蒋老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何新凉想着顾长远说的话,点了点头:“长远已经调查过了,那个客户是有隐疾的,根本不能对蒋蓉做什么事情。事到如今,就算我们做不做什么事情,蒋老都已经不会放过我们了,那个客户,是我们现在仅有的机会,必须要抓|住。”何新凉想到前面遭遇的种种,想着顾长远对自己说的话,眼神复杂的看向已经晕过去的蒋蓉,垂|身的手紧了又松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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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48据说是雷霆风水最好的一间子,非豪门权|贵预订不了。

  才过中午十二点,从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一个身穿制|服的女服务员。她的脚步很匆忙,一路不小心差点撞倒一个清朝盘龙云底的大花瓶。

  另一个服务员眼疾手快的接住,轻哧了她一声:“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吗,摔碎了让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那个女服务员唯唯诺诺的不停道歉,等到那个人走了,她才左右看了看,拿着一扎柠檬水朝大厅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去。

  “先生您点的水。”女服务员笑容甜美,给这一桌两个都带着墨镜的男女放了那扎柠檬水。

  男人先摘了眼镜,是顾长远那张阴柔的脸,他朝她微微眯了眯眼。

  女服务员点头,压低声音小声的道:“先生您要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何总让您现在就可以过去了。”

  顾长远看了一眼对面压低头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行了,另一半的钱马上就可以到你卡上了,按照事先说好的,你现在就可以辞职走人离开淮远市了。”

  女服务员惊喜的笑了笑,而后便退了。

  只是退前,她若有似无的朝顾长远对面的女人看去,而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女人等到女服务员退后,才缓缓的摘了脸上的深蓝色遮阳镜。

  她一张小|脸仿若上等的羊脂白玉般精致而又细腻,小巧的鼻子面是一张娇|嫩的小|嘴,一双

  眼睛,因为窗外淡淡的阳光而微微眯着,半是风情半是纯真,而此刻她眼里,却蓄满了犹豫和挣扎。

  “长远,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若是被蒋蓉知道了,我怕她会……”

  顾长远蹙眉打断了她的话:“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们两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她欺负。”

  “长远……”澄盈盈眼里满是感动,“谢谢你,真的……”

  “别说什么谢不谢,当年没有保护好你,我已经很愧疚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蒋蓉欺负你。要是蒋蓉以后要找人出气,让她尽管来找我,我不怕她!”顾长远冷笑。

  澄盈盈垂头,嘴角勾了勾,眼里流露而过一丝嘲讽,而后才抬起头,慌乱的点了点头:“新凉让你去,你就先去吧,我去洗手间补个妆,马上就来。”

  顾长远抿了抿唇:“盈盈,你别跟着来了,这些事情我们男人来做就行了。本来何老夫人就对你有成见,不要让她对你的误会更深,你等会直接回去吧,等我们的好消息。”

  澄盈盈一愣,而后乖顺的点了点头,不忘了忧心忡忡的叮嘱:“长远,你和新凉……一切小心。”

  等到顾长远走后,澄盈盈才收拾了包包,戴上墨镜,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一楼最边角的那个洗手间门外放着维修绕道的牌子,澄盈盈径自拐了个弯进到了里间。

  里面,那个刚刚送柠檬水的女服务员已经在里面来来回|回走了很多圈了,见她进来,总算是松了口气:“您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澄盈盈没有取墨镜,实际上她今天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巴处故意点了一颗痣,唇色涂得也较为厚实,脸上打了些高光,看上去两颊宽了不少。

  顾长远以为今天她是因为紧张,所以妆没有画好,也没有说她。

  此刻听到女服务员的话,她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笑了:“既然你已经办好了我交代的事情,当然没有让你白做的道理。”

  女服务员看着她的脸色有些出神,澄盈盈微微蹙了蹙眉,微微侧了侧脸:“你在看什么?”

  女服务员有些晃神:“你长得好像很熟悉,我好像见过……”

  “不是说好了不过问身份的么?”澄盈盈不悦的低声打断了女服务员的话。

  女服务员好像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只是一时有些失态而已。这样吧,我把我的卡号发到你的手机里,你给我将钱打过来吧。”

  看着女服务员恢复了对钱的贪婪的表情,澄盈盈这才放了心,恢复了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澄盈盈就先出了洗手间。

  等到她走远了,女服务员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她的手一直揣在衣兜里,想了想,便向着另一侧的电梯而去。

  不过是二楼的距离,等到她敲开一扇门时,她已经将一支别在胸前的笔递给了面前的男人。

  “学长,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