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黄雀在后
宋以蔓刚觉不适冯谋过于的接近,就又听到冯谋的声音响起,“老婆,从来都是爷让别人不爽,没有别人让爷不爽的,是不是?”
虽然冯谋的话很二,却真让宋以蔓笑了,这男人就是让她无语。
潘政看她被冯谋哄笑,心中不是滋味儿,他刚张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显然他即使勉强说出不合时宜劝慰的话,时机也过去了。
不仅他遇到她晚了,就连他对她的感情,也只能在这黑暗中才敢微露,见不得光!他垂下眸,掩去黯淡下去的光芒。
杨双美赞叹完自己女儿的闪亮登场,忙去看潘政的反应,是不是一脸的惊艳?但她看到的是潘政垂着眼,像是在看地,反正没看她女儿,她不禁有点错愕,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女儿不惊艳、不漂亮吗?怎么潘政连看都不看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冯谋是没有什么兴趣注意别人的,看着自个儿的女人被自己逗笑,他的心情也不错。他就是看不得这女人哭丧着脸,多大点事儿就这样?可真给他丢人!
宋明珠从楼梯上下来,大厅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她免上父亲的手臂,另一边是杨双美,一行三人往潘政这边走来。
“潘少,你刚刚回国,可能很多人都不太熟悉,我让明珠来给你介绍一下吧!”宋东海笑着说。
潘政心情正不好,一双深眸幽幽冷冷,再想到这家人对宋以蔓的不公平对待,对这一家子又鄙视了几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看都没看宋明珠一眼,阴鸷地说:“不用,我就和冯谋在一起便可!”
宋明珠脸上有点挂不住了,那笑僵在脸上,欲笑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难受。
不得不说,这一刻,宋以蔓心里,还是有几分快意的。
杨双美到底老辣,能绷得住脸,她瞥向宋以蔓,轻声说了一句,“以蔓,你说句话啊!”
宋以蔓根本就不想管,她还没开口,冯谋就开口了,“爷可没功夫招待你,爷还要照顾老婆,你就由爷的小姨子照顾吧!”
冯谋照顾她?宋以蔓觉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否则冯谋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照顾的人,能照顾她?那简直就不可能嘛!他究竟又在打算什么呢?
宋东海跟杨双美听了大喜,宋东海虽然刚才被驳了面子,还是自找面子说道:“潘少不用客气!”
他有点搞不明白这位少爷,刚才送礼的时候还大方温和,怎么一下子,态度就完全变了呢?难道是怪自己照顾不周?也是的,人家送那么大的礼,是应该好好照顾一下。
潘政刚要再拒绝,潘太太便过来了,她笑着说:“没想到,宋家还有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儿呢!”
这简直就是意外惊喜,杨双美立刻笑得合不拢嘴,想矜持一下都绷不住了,“呵呵,潘太太真是过奖了!”
宋以蔓倒是意外了,难道潘太太也中意宋明珠?不过也是的,宋明珠虽然蠢,可也不是一点心计都没有,自己了解她所以能让她露出原形,外人不了解她,她还是有一定的蒙蔽性。
冯谋心情正爽,看着潘政那张黑脸就痛快,他的手在她腰间稍紧了一下,说道:“老婆我饿了,走,咱们去吃点东西!”
说着,揽着她的腰,就把她给带走了。
她没意见,她是懒得看杨氏母女虚伪的嘴脸,连带着她那偏心的父亲,她更不待见了!还不如去填饱肚子!
潘政的心,随着宋以蔓走远了,应付的有些心不在焉。
潘太太问:“不知道明珠现在忙什么呢?”
宋明珠立刻温柔大方地回答:“伯母,我最近正在学习,毕竟我迟早要接手宋氏的!”
这话,让并未走太远的宋以蔓听到了,她步子一顿,跟着平淡无波的脸上,微微泛出一抹愤意,她的拳微微握紧,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把宋氏毁了,她也不会让宋氏落入宋明珠跟杨双美的手里。
宋氏,那是她的妈妈跟爸爸一起创建,共同打下的基业,凭什么便宜别人?
冯谋自然也听到了宋明珠的话,他当然知道自己老婆的异样是为哪般,前阵子查宋以蔓,他已经把她家的事儿了解个透。原来觉得这女人无敌的,原来还是有这么多的弱点,可是他现在并不想用她的弱点来刺激她。
怎么收拾那娘俩呢?冯谋挑着眉,苦思冥想。
“呵呵!没想到明珠还很勤奋!最近都学些什么呢?”潘太太又往深里问去。
这些宋明珠自然都准备好了,她想都没想,说道:“学习如何管理公司呢,最近我侧重于研究规避公司风险,我很敬佩潘少的能力,从他的优秀成功案例中,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话是夸潘政了,令潘太太十分受用。
潘政的思绪终于回来了,就算心不在焉,他也感受到这里面的异样,似乎自己的老妈,还有宋东海跟杨双美,都在撮合自己跟宋明珠?
这可坏了,他要的是姐姐,而不是妹妹,这样的误会,显然是对他不利的!于是他“哦”了一声,问道:“你都看过我什么案例了?”
他在了解宋以蔓的过程中,也了解了她的家庭,他知道宋明珠在家只会当大小姐,什么都不做,以前的学习成绩也不好,他才不相信这宋明珠能有什么本事,所以他问的详细,就是想让自家老妈打消这个念头。
杨双美一看潘政终于注意到明珠,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宋明珠笑着说:“就是你在国外收购奶粉企业,转手卖给饼干企业,我觉得这个特别成功,不说你在其中赚了多少的利润,就说那饼干企业以自己有养殖基地为噱头,生产的奶香饼干才得以畅销全球!”
宋明珠这回真是有备而来,在杨双美的逼迫下,真是背也背过了。
“哦?还有什么?”潘政继续问道。
潘太太却觉得自家儿子近乎于逼问了,太不礼貌,于是赶紧打圆场说:“这就很了不起了,我都没听说过这些呢!”
她原本也不要求儿子娶什么多厉害的女强人,只要能照顾好家就行。显然宋明珠懂这些,就已经与别的千金小姐不同了,再看谈吐也不是没文化的,这就够了!
性格嘛,温温柔柔的,简直跟她姐姐差不多,她就喜欢这样的性格。
只能说这些人都太能装了,宋以蔓脾气不好,宋明珠就可以用跋扈来形容了。
宋以蔓看着满桌的菜,问道:“老公,你不是说要照顾我的?去给我拿盘子吧!”
冯谋怔了一下,侧头一看,发现这女人一脸的挑衅,怎么着?这女人战斗力又回来了?他哼哈地说:“那不是爷觉得无聊,所以找借口,爷连自己都不伺候,还伺候你?”
宋以蔓气,就知道他是装的,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她板起脸教训道:“有没有人教过你做人要言出必行?赶紧去履行自己的承诺,给我拿盘子去!”
“呀,你这女人,要反了,你怎么当人老婆的?给爷拿盘子去!”冯谋说着,手从她腰上放开,从后面推了她一把。
宋以蔓气坏了,叉着腰说:“冯谋,你行,还敢推我了?别怪我以后说话不算数!”
“吓唬爷哈,爷吓大的!”冯谋双手插兜抖腿,一副二样!
瞧着他这副德性她就看不惯,她心想你不是不怕吓吗?我便要吓你,看你服不服软。于是她威胁道:“我看你是又想喝那苦哈哈的药了,你应该明白,我既然能说服妈不让你喝,也能说服妈让你喝,你自己选择吧!”
这回是冯谋气坏了,这女人,就不能换点新鲜的?他的眼睛又立了起来,嚷道:“你敢威胁爷?”
“我就威胁你了怎么着?”宋以蔓本就心情不好,现在看冯谋也欺负她,她也就杠上了。
大黑二黑两人在不着痕迹地往门口移步子,大少跟少奶奶又吵架了,还说两人终于和好,世界终于和平了,这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千万不要波及到他们兄弟二人。
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兄弟二人没挪多远,就听到大少气急败坏地叫:“两个死人,真是死的,还不给那娘们拿盘子去!”
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宋以蔓手快极了,随手拿了个荔枝就丢了过去,正中大少的额头,“你叫谁娘们呢?你才娘们!”
“啊!”冯谋怪叫一声,荔枝是剥了皮的,倒不疼,但弄的额上有汁,多恶心?
“混蛋!”冯谋气的叫骂道。
“你再骂!”又是一颗荔枝丢了过来,精准地又击中大少额头干净的区域。
“啊呀!两个死人,还不赶紧给爷拿毛巾,杵那儿看爷笑话呢是吧!”冯谋气的,这眼睛就差倒过来了,可见气成了什么样儿。
大黑赶紧递上毛巾,冯谋一边擦着脸,一边恨恨地说:“女人,你等着!看爷怎么收拾你!”
“你还不认错?”宋以蔓这回换了小西红柿,故意捏开个小口丢了过去。
好歹荔枝的汁儿是白的,这西红柿颜色可就重了,对于有洁癖的大少来讲,弄一头西红柿汁儿,简直是要了大少的命。
“呀呀呀……你这女人反了天了,爷真是……你还丢……我靠……”冯谋气的,以前抖脚,现在眼嘴一起抖,大黑二黑吓的不能所以,好歹以前少奶奶跟大少还是口头吵吵,现在终于发展成动手了,他们应该怎么办?
“你再跟我这态度,我还丢,惹急我就换榴莲了!”宋以蔓满桌找榴莲。
没见过宴会上有臭烘烘的榴莲!
大黑二黑目露惊恐,少奶奶够狠。
大黑往外一看,赶紧当救星地说:“大少,潘少跟宋总他们过来了!”
冯谋跟宋以蔓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不约而同地偃旗息鼓,暂时放下仇恨,合作起来。
冯谋心里是想气潘政,他就是要让潘政看到他跟他老婆恩爱。宋以蔓则是不想让杨双美看笑话,她跟冯谋感情越好,杨双美就越不舒服。还有一个原因,要是潘政看到她和冯谋打的这么欢,肯定又不会死心了。
这群人为什么过来了,是潘政说要吃东西。潘政哪有胃口吃什么东西?只不过想来看她而已,他更没想到这一群人都说饿,都要吃东西,结果就一起来了。
桌旁,大少叉着一块黄桃送到她嘴边,还哄着她说:“老婆,据说黄桃最养人了!”
宋以蔓非常配合地张开嘴,吃了那个黄桃。
这一幕着实很惊讶,然而令大家更惊讶地是,这地上都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脏?又是荔枝又是圣女果的?
冯谋佯装刚刚看到这群人,他转过身挑眉说:“咦,你们都来吃东西了?”然后他对宋东海说:“你看你这卫生可不过关哈,地上怎么就这么脏?”
大黑二黑对于主子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一点都不惊讶。宋以蔓心里笑,好一个贼喊捉贼!
宋东海立刻转过头斥责杨双美,“你怎么弄的?”
杨双美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地怎么就脏了呢?她刚刚检查还是好好的,谁这么缺德给弄成这样?现在潘政跟潘太太都看着,简直太失礼了,她忙说道:“我马上就让人来清理!”
潘政的脸色隐隐发青,什么时候,她跟冯谋的感情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冯谋知道宋以蔓的真实性格,一定会爱上她的。
冯谋看潘政那脸色,心里就得意加得瑟,他更加得寸进尺地说:“老婆啊,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挟!”
宋以蔓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叫这厮刚才对她不敬,于是她指着最远的那盘菜说:“老公,我想吃那个!”
冯谋心中恼怒,这死女人,溜他呢是吧!现在潘政盯着,他又不能不去,于是只好去拿了盘子,踢踏着步子过去挟。
宋东海看到姑爷居然伺候起他女儿了,满头都冒汗,有些责怪地说:“以蔓,你怎么让冯少给你挟菜?你还不赶紧照顾冯少!”
宋以蔓转过头莞尔一笑,说道:“爸,是谋说要照顾我的!”
冯谋哼哈地说:“对啊,照顾老婆,天经地义的嘛!”其实他心里骂道:“死女人,你脸真大!”
难道这两人的感情真是好了?杨双美看的一阵惊疑,不行,她一定得让女儿抓住潘政,否则这也太不甘心了。
于是杨双美出言说道:“明珠,你还赶紧照顾下潘少!”
宋明珠心里正想呢,宋以蔓的命可真好!这下她被老妈的话惊醒,赶紧去端了盘子转过头问:“潘少,你喜欢吃什么?”
潘政被这一幕刺激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怎样都不痛快。宋明珠这么一问,他突然就想试探一下,看宋以蔓会不会有一点点在意他?
于是他沉声说道:“有没有推荐的菜?”
有了潘政的互动,宋明珠十分惊喜,她立刻说道:“有啊,我给你挟,我很喜欢吃这道菜呢!”
冯谋身为男人,如何不知潘政心里什么想法?他得意,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还不等宋以蔓有所反应,他就挟了菜又送到她嘴边说:“老婆,来吃!”
宋以蔓一边吃着冯谋的菜一边想,难道潘政看上宋明珠了?这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不想潘政娶这个极品女人,但潘政看上别人,又是件好事儿。
真纠结……
宋以蔓一副什么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彻底把潘政激怒了,他真恨不得想把她揪出去问问,他在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地位?
宋明珠端了盘子回来,也想喂潘政,可到底没敢,她羞涩地微低下头,说道:“潘少,你尝尝?”
潘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敛下眸,掩起眸中翻涌着的怒火,看了宋明珠一眼,她是宋以蔓的妹妹,可她跟宋以蔓,没有半点相像!
“谢谢!”他端过盘子,客气地说了一句,沉默地吃了起来。
“怎样?味道如何?”宋明珠满眼期待地问。
“还不错!”潘政应付,事实上他如同嚼蜡。
宋明珠眼中闪过一抹雀跃,心想自己不比宋以蔓差,居然这么快就得到了Y市目前最多金的单身黄金汉青睐,想到别的女人艳羡的目光,她真是开心不已。
宋以蔓支使冯谋团团转,把自己的肚子吃饱了,冯谋可气坏了,心想你等着,爷非得找机会收拾你不可。妈蛋今天不打的你哭爹求娘,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振夫纲!
冯谋趁潘政吃东西的当口,在宋以蔓耳边恶狠狠地说:“女人,你吃哈,最好吃成猪!”说罢,他就非常温柔地大声说:“老婆,你尝尝这个,吃这么点,怎么能吃饱呢?”
看出来了,这是要撑死她的频率,貌合神离这招,他玩的真是高竿哈!
这点小把戏她还应付不了?她会一箭双雕!她脸色微变,捂着肚子说:“老公我肚子疼,这菜是不是有不新鲜的啊!”她腰更弯,说道:“不行了,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也不等别人说话,她转身快步走了,她听到父亲的斥责声,“到底怎么弄的?还不赶紧换一批!”
杨双美的道歉声,“我马上就去、对不起、对不起!”
换菜?哪那么容易?这么一大桌菜,慢慢弄去吧!宋以蔓心情大好!
宋以蔓一走,潘政自然也没兴趣多呆,他一走,这一群自然跟着他也走了,弄得他心烦不已。
刚刚还拥挤的偏厅,现在就冯谋一人了,冯谋就咬牙想,这女人居然跑了,一会儿怎么收拾她呢?
正想着,一个身穿性感礼服的女人扭着就走了进来,她走到他面前,身体微微前倾,使她饱满性感的优点展露出来,她声音微哑,带着魅惑,还有某种暗示,“大少,没想到今天我有幸见到您,我非常崇拜您呢!”
这把戏,冯谋见多了?勾引他?
有了!他就用这女人气宋以蔓,上回没气成,是因为她找了司拓。这回在你爸的宴会上,你敢找别的男人?就算你敢,你会拿谁来气爷?你要是干了这事儿,上流社会里你可就真成傻缺了!
爷找女人那是天经地义!想到这里,他又得瑟起来,抖着腿,抬着下巴,说道:“啊?是吗?”
女人好不容易才等着冯谋老婆不在这里,才捡着空来的。这大厅里的女人,想扒上大少的,多了去了,可有的没胆,有的忌惮宋以蔓,毕竟这是宋家的宴会。
可这世上,从来不缺胆大不要脸的,这不就来了一个?别人还在张望着,相信她要是没有什么事,还会有更多的!
此时,她看到大少并没有拒绝,她心中狂喜,贴得更近。
冯谋闻着她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儿,看着这充满了肉感的身体,简直一阵恶心,不过为了气到宋以蔓那女人,他忍着!
宋以蔓从洗手间回来,还没走到偏厅,就眼尖地看到冯谋跟一个风骚女人聊得甚欢,瞧瞧那女人的身体,都快贴上冯谋了,冯谋不仅没推开,还笑。
显然这是在**呢!
“狗改不了吃屎!”她鄙夷地嘟嚷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出去透透气,刚才吃的不少,也消下食。
亏她还以为他变好了呢,原来老毛病还是那样。
大黑跟二黑眼尖地看到少奶奶要来又走,两人都想汇报,可再转眼看到大少跟那女人聊得开心,又都没敢打扰,全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潘政被宋明珠跟杨双美烦的几近不耐,他一直暗中盯着宋以蔓,终于看到她被冯谋气的,走了出去,机会来了!他借口去洗手间,绕了一下,然后也出了大厅。
大厅外的景色十分优美,外面是一片有机生态林,除却正对着大厅的喷泉外,长廊两处,都是郁葱的观赏植物,在春天的夜晚,暖风阵阵,吹过花香,闻着植物的清香,景色还是十分怡人的。
宋以蔓顺着长廊一直往里走,越往里灯光越暗,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冯谋在这儿,所以这儿的保全肯定是没问题的,冯谋到了哪里,哪里就是安全的,所以她不必担心有坏人,十分放心地往里走,像探秘一样。反正大厅里乌糟的空气、乌糟的人,没一样让她看顺眼的,还不如留在这里。
最里面,是一片小花园,树下是藤蔓秋千椅,虽然灯光昏暗,可掩盖不了这是一个优美景色的地方。
她坐在秋千椅上,轻轻地摇了起来。
尾随而来的潘政,看到那裙裾摇曳,就像仙女一般,忍不住让他想在后面帮她推那木椅,和她一起戏耍。
他走了进去,然而他出现了,她却停了下来,看着他,意外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在这里,我难道不能?”潘政冷冷地说着,走过去想帮她推秋千。
可她却以为他要坐到自己身边,所以赶紧就站起身,往树那边走去。
潘政见她躲自己,更气,他想都没想,张口就问:“我做你妹夫怎么样?”
说实话,宋以蔓已经被潘政今晚的异样给搞晕了,先是出手大方,送那么大个礼。然后又对宋明珠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她以为潘政终于要放弃自己了,没想到他又跟着自己来的这儿,然后他又问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难道潘政真看上宋明珠了?
宋以蔓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说,“潘政,我那个妹妹,她不像表面看的温婉,你真想和她在一起,要多了解了解她!”
这算是尽到朋友的义务了吧!免得潘政娶了宋明珠将来后悔。
没想到,潘政听了她的提醒,非但没有感激,而是用一种几近讥诮的语气说:“你就是这样抵毁你妹妹的?”
宋以蔓愣了,她是好意,他气什么?难道他真的看上叶明珠了?不是她迟钝,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看过言情小说、肥皂剧的她,哪里了解这男人的花花心思。
“我只不过提醒你一句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宋以蔓见他不领情,也就不再想多说,语气也是淡淡的。
潘政觉得自己心里的火,不断地往上拱,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有气他的本事呢?
他一手就撑到了树上,半低着头,幽冷的目光逼视着她,眸内压抑着的恼怒再也掩饰不住,翻涌了出来,“宋以蔓,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的?”
他突然一伸手,她吓一跳,彻底就靠在了树上,粗糙的树皮硌的她后背很不舒服。可她现在根本就顾不得这些,他的话让她瞬间明白了他今天晚上对宋明珠的异样,她惊讶地问他:“潘政,你不会是因为我,想要跟宋明珠在一起吧!”
潘政冷冷地一笑,似乎有点负气,“那有什么不好?最起码这样,我和你是一家人,我能时时地看到你!”
这样说,他并没有意想中的痛快,心里反而堵的要命。
“潘政,你理智一些……”
“感情就TM不是理智的事儿,我但凡有点理智,也不会掉你这坑里爬不出来!”潘政恨恨地说,他低吼的声音里,夹杂了他浓浓的情绪,这种痛苦与压抑让人一眼就看得明白。
她的话被他的吼叫声打断,她轻抿着唇,沉吟了一下,跟着才说:“对不起潘政,还是以前那句话,我什么回应也不能给你,我们只能是朋友和合作伙伴,到此为止了!”
这话,说了一而再、再而三,不知多少次,可这一次,依旧让潘政眼里冒着的,浓浓的火焰,被不留情地浇灭,他痛苦地看着她,问她:“他有什么好的?你改变主意了是吗?你看看刚才,他还在跟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就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说她跟冯谋还是在闹离婚,那他还不会那么痛苦,关键是他看到了她和冯谋在修复感情,冯谋喂她吃东西的一幕,大大地刺激了他。他有点搞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她要接受冯谋?
“潘政,那是我的事!”宋以蔓的回答,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冷冷清清。
她不能再让潘政帮她离婚,那只能把他不断地往下拖,而现在她又不能让潘政知道她有多想离婚,有了潘政这一个教训,她就明白了,自己离婚的事儿只能自己来搞定。
现在她过的挺欢乐,离婚是个漫长的过程,慢慢来吧!
潘政眸光明灭,几近迸裂的情绪,昭示着他几乎隐忍到了极点,他的另一只手也撑到了树上,彻底地将她圈了起来,她顿时安全感尽失,她又忍不住往树上靠了靠,说道:“潘政,我要回去了,冯谋该找我了!”
他脸上浮现出孤峭的笑,嘲讽道:“他美女在侧,有心思来找你吗?如果我想,哪怕在这里,你成了我的女人,他也不知道!”
“你成了我的女人”这一句,夹杂着一抹不经意的柔情,这一幕,他夜夜日日都在想着,想那不是一个梦,而是迟早有一天,能够实现的。
宋以蔓却被这话给吓了一跳,他要干什么?她紧紧贴在树皮上的手,悄然收紧,声音也带了薄怒,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说的,恐怕无法实现!”
“蔓蔓,你的那点功夫,在我眼里,还不算什么,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是无法抵抗的,明白吗?”潘政这句话说的很平实,仿佛只是在陈述着一件事实。
可是他称呼上的突然改变,让她内心里警惕更显,她当然明白他说的是真的,而她也不可能在这儿跟他打一场,那样她的礼服就不能要了,她怎么再回宴会大厅?她丢不起这个人,从哪方面考虑,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忍”,尽量安抚这个在失控边缘的男人!
于是她轻呼一口气,软了声音,说道:“潘政,你别再逼我了,我也很为难!”这就算是先低头了。
他深深地看着她,惊骇的眸变得幽幽柔柔,他的声音,更是低喃在她头顶响起,“蔓蔓,我等你,好不好?”
既不能太过,又不能给他希望,这个尺度真是很难把握。她偏过头,又抿了抿唇才说:“潘政,你知道我的,我是不会对不可能的人动不可能的心思。就算我离成婚了,我们是不是能在一起,都是个未知数,毕竟我也不能保证我一定就会喜欢上你,起码目前没有!”
她话锋一转,顿了一下说:“可是,现在我没离成婚,而且就冯谋的性格来讲,这辈子我可能都不会离成婚了。人总要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路走,我也不例外,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把他变成一个好男人,就这样过一辈子下去!”
她是没这想法的,如果说她有一丝这种想法的苗头,那刚才冯谋的举动已经彻底让她不再产生这样的苗头,冯谋那男人就是个渣,就是改不了的。
潘政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他薄唇一掀,讥诮的话跟着脱口而出,“冯谋能改好?就刚才那一幕,你没看到的话,你上这儿来干什么?宋以蔓你就这么糟蹋自己吗?”
“不是我想为冯谋说好话,凭心而论,冯谋表面看女人很多,可他却哪个都没碰,这是真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给他机会。潘政你能保证你以前没有个把女人吗?我……呀……你……”
他轻轻一拉,便把她拉进了怀中,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当然不肯,可是他的手臂,又哪是容易挣开的?反而,她连施展拳脚的空间都没有,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气急败坏地说:“潘政,别让咱俩连朋友都做不成!”
暖暖的春风,阵阵的花香,高大的树,满地的花儿,还有一个秋千,多么浪漫的场景,可放在这不合时宜的两个人身上,只能是怨偶。
潘政喉结上下滑动,压抑的含着饱满情绪的声音,浓重地从喉间压出,“蔓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真希望把一切都毁了,要么大家都痛苦着!”
她听的心里一惊,显然潘政的理智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个时候的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到底不能让他豁出来让他把一切都搞乱是不是?她没再敢刺激他,也没再挣扎,只是说道:“潘政、潘政……”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拒绝的话,她已经说了太多,他不但没能放手,反而更加执著痴狂,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真是头疼死了!
见她不再挣扎,潘政那狂躁的心,这才慢慢地开始平复,他又何尝不知道,他逼得越急,只能把她往冯谋怀里逼。他清楚她,她不可能在没结婚的情况下,跟他有什么。如果真是那样,大概她也不值得让他如此放不开了吧!
日思夜想的女人,终于在怀。这个小女人,软软地,和他想的一样,可是他现在心里却没有愉悦之感,更多的,是酸酸胀胀的、难以言喻的苦涩。
终于,他的理智回来了,他轻轻地放开她,双手按在她的肩头,他的右手抬起,托抚在她脸颊处,他眸中闪着脉脉温情,他的声音,温柔中趋于平静,“以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他的两只手,都放了下来,无力地垂在身侧,拳头却都有力地握起,他的喉结,又滑动了几下,才艰涩地说:“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我不会逼你,你也不用刻意跟冯谋秀恩爱来逼我死心!”
他都看出来了?宋以蔓心里暗暗惊讶。
刚才的潘政,是被妒火蒙了理智,一旦平静下来,这并不难看透。冯谋刚刚那德性,宋以蔓这样聪明的女人,怎么会自跳火坑?
“我们……还是朋友,还是合作伙伴,希望你不要因为今天我的失态,连这点小小的施舍也不给我了!”他的声音很低,姿态更低,就好像一个做错了的孩子,忐忑地认错,生怕家长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说实话,宋以蔓真的对这样的潘政气不起来,她轻轻开口说道:“潘政,你不用这样……”
“不!”潘政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那轻启的粉唇半开,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继续说道:“不要让一个濒临绝望的人没有希望,也许今天我看这是毁灭的深渊,明天再回头才发现,这是一个人不得不走过的经历。可能别人二十岁就跨过去了,我却三十多岁才来跨,也许我们做着做着朋友,我才发现,我们只是朋友了,没有别的!”
这话,是安抚她所说的。虽然理是这个理,可二十岁的感情,是迷茫的。三十多岁的潘政,已经足够地成熟到正视自己的感情,他知道他跨不过去。
但是宋以蔓,却被他的理论说服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时间的确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
潘政他细地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等她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表情,他才轻声问她:“我们还是朋友吗?”
宋以蔓轻轻地点了下头。
他猛地松口气,如释重负地说:“谢谢!”然后不敢再停留,生怕她反悔,大步夹杂着风,就这样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目光怔怔,心中复杂情绪翻涌,刚才撑着的情绪崩塌,一张小脸染上了难言的苦涩。如果说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动容的话,那就真是铁石心肠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这个岁数的女孩,有哪个不憧憬爱情呢?只是现实让她没办法去憧憬,一旦那爱情的强波突然到来,她也无法抵抗地心中悸动,如果潘政再坚持一下,看到这样的她,他肯定会坚持自己的强势。
宋以蔓低头往回走,心情难免恹恹的,整个人都染了一层忧郁,在月光下,看起来身形单薄。
她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凉薄讥诮的声音,毫不客气,“要是冯少知道他的老婆在这儿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说情话,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