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

苏御天索性就由她拿着了,他拉了把椅子就坐在她面前,目光沉沉的对视着,问一些问题。

 她其余时候不清不楚,可每每提及丈夫女儿便明白的很,闭口只字不语。

 他便知道她实际清醒的,只不过是为躲迫害没办法的装扮,她来医院前曾受过侵犯,不过苏御天没让院方详细检查禁止他们报警,虽然这不合法,但他总有他的办法。

 他就坐在她面前,不给她食水也不让她睡,接连几日他独自前来都是如此,往往待到深夜。

 据医护也不敢贸然上前劝阻,他们似乎有些恩怨。

 妈妈被这男人盯的渐渐安静了,医生护士每次都是等御天走后才悄悄的送去点食物,但给了她也不去吃。

 没人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他每次到来都有一两个人守在房外。

 扒直到一天她能清醒以对,医院做出相关证明,他还找来了律师,他们方才知道纠缠多日是关于抚养权问题,不过还有一点是不为人知的,那就是为了我父亲的下落。

 妈妈在文书上签了字,自此好像再无牵挂一直沉睡至今。

 我一边帮她擦拭身体,一边细细的整理往昔记忆。

 是从何时起他便找到了妈妈?他不愿让我见她,的确我也无法接受,他这样的安排没有错,应该尽早让她接受医院治疗,他似乎想还给我个降的母亲,但他始终没等到那天。

 御天,你为什么把一切都悄悄的掩藏起来?难道生死共难还不够让你同我倾吐?你的心到底有多深,还藏了多少不为我知的秘密,不为我知的无可奈何

 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就如同他不忍心伤害我一样,他最终还是以命相护,选择了保全我和孩子。

 我的眼泪已经为他流尽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打动我封缄的感情,他就是这样一个让我爱的生死以对的男人。

 “他说过…”妈妈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

 “妈妈”我惊异,不敢确定道

 “妈妈是你再说话?你认得我了?”

 她有些激动,实际她近日的身体每况越下,医生让我做好准备,但我却不愿接受事实。

 “我去叫医生,很快回来。”

 我转身离去,却被她再次拉住。

 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轻轻睁开眼睛,就这样深深的望着我,望着我蹙眉,痛声沙哑,不禁恨道

 “他说过,他曾指天为誓…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我默声心痛,哽咽道

 “他有,有好好照顾我”

 “他说过,除非他命不恋世,否则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她轻轻的扬手,抚上我额发,颤声温和道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在哭”

 “我,我没有哭妈妈”我深深的回握她。

 “可是你的心里在哭”她无力的笑了笑

 “我都走了,又不放心回来看看你”

 “妈妈!”我惊声,不禁望去心电仪,渐渐微弱

 “我求求你了妈妈,你等我叫医生…”

 只是抬手间按一下警铃,可我却不忍放开她的手,我不要再失去一次了,失去一次连话别的机会都没有。

 “莫软,我想吃一口你剥的苹果”

 “好!”我送到她手中,握着她双手

 “我很好,很幸福,我们有两个小孩,是男孩,下次我带他们来看你”

 她手中的苹果顺着床沿滚落,我知道她肯定又是睡着了!

 “我知道你们都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带我去妈妈…”我泣声伏在床边

 “为什么!为什么…”

 当哭泣不会有人安慰,受伤再无躲避的地方。

 挫折一次次的击败,纵使悔恨无助困扰着,一样要咬牙渡过,纵使过程是艰辛痛苦的。

 但我看到了自己成长的过程,一路踏过的痕迹却是磨灭不去的。

 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没有绝对的完美,亦没有完全的绝望。

 我的幸运用尽后,就要靠自己的努力了,此刻方知困难时,曾经的美好多么值得珍惜

 他的肩膀绝对是我避风的港湾,在他的庇护下我真的很幸福。

 我请了几天假料理后事,除了一两个要好的小姐妹和善叔没有什么人来。

 事后不久医院寄来了一封邮件,是苏御天当时交给医院保管的,说李慧娴女士如果有什么不测就将东西交给我。

 却未料那里竟是我的出生证明,父,秦维康。

 为什么他不自己告诉我!原来妈妈嫁给爹地时已经有我了,我认了十几年的父亲竟然不是亲生的!到底还让我经历多少变故,我无语问苍天,打开包裹里面有一张泛着沉沉旧色的老照片。

 相纸中,妈妈抱着一个婴儿,身旁男人眉目俊朗,男人一手还搂着个小男孩,男孩漂亮眉眼间和母亲几分相似。

 这难道是我尚还在世的亲人?我的血亲父亲?不过出生证明上联络电话已经失效,地址上在,我查寻了变更的电话,打去却从来没有人接听过。

 我是个单身妈妈,除了得到社区的一点点关照,我尽量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我很认真的工作,已经不再是当年娇滴滴的小公主,也不再是被苏御天捧在掌心呵护幸福的女人。

 我知道自己的不方便,不是可以造成别人同情容忍的理由。

 要活下去只能不断的付出汗水和努力,何况我还有两个未满周岁的宝宝需要抚养。

 我要将他们养大成*人,做个坚强勇敢的好男人。

 今晚的酒吧似乎特别热闹,还未到十点已经快满堂了,人流穿梭络绎不绝,包房内隐约传出音乐五花八门,混杂的声音满挤的人群,我忙碌在其中。

 “莫软,七号房要的酒水怎么还没送过去?”善叔管着吧台,忙碌中仍旧不忘督促。

 “一会儿就去。”

 我也没闲着啊,不过今晚实在太乱了。

 善叔不是坏人,就是有点小气,能省则省,不过多次裁员他始终留下了我。

 “莫软。”

 …

 雅文正巧路过,随口唤住我,她和我一起工作关系算是不错,不禁好心提点,凑近咧嘴道

 “七号房的色伯伯,进去小心…我见过他几次,脾气不好人又寒酸…”

 “啊!我一会儿还要去接宝宝呢,你别吓我”我哀声向她救助,商量道

 “我今天请了四个小时假,12点就下工了。

 不然,你帮我送进去吧”让我安全渡过这两个小时。

 “你们俩个还从那闲聊,也不看看都忙成什么样了!”善叔凶巴巴的喝斥道

 “雅文,客人要蛋糕呢,都催了四次五次了,快点去…”

 “我帮不了你了,自己小心吧。”

 她闻之耸耸肩,趁机溜掉了。

 真不讲义气!我单亲家庭也没点照顾,还说好姐妹呢。

 我端着酒盘进房,一个个穿金戴银果然都是大老板,身旁还有小姐作陪,不过我见怪不怪了。

 金钱帮当初如日中天,也没见谢国强他们如此装扮招摇。

 我欺身,将酒水一一摆上桌台,暂时没有人留意到我,我只要做好本分就可以了。

 起身间,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想必就是雅文说的那个色伯伯,真衰!我勉强笑道

 “您还需要点什么?我们近期新推出的果品不错,都是当日新鲜的,啊”

 我不禁失声,跌进他怀里,倒霉人!他色迷迷的笑,显然已经露出几分醉意,乐道

 “小妹妹多大了,坐下一起玩会儿,我跟你们老板说…”

 “不行啊,今晚外面太忙了…”我惊声吸了口气,说话间他已经伸手摸了过来。

 太过分了!虽然在这工作,可我一直被善叔他们有意关照,这种状况少之又少。

 我抗拒,他索性扯开我衣襟当众压了过来。

 “啊!”我仰身倒向沙发,不过作陪的小姐有一两个面熟的,随即过来劝阻。

 “江老板,她小姑娘只送酒水,不做别的…”可那女人没拉住,被他骂声挥开。

 我挣扎越烈,或许是不小心弄痛到他了。

 男人恼怒,扬手一巴掌打了过来

 “TMD不识抬举…”

 我无缘无故挨个嘴巴,有些错讹,捂着脸对视他。

 “嗳!你怎么打人啊。”

 一旁小姐看不过眼,先开口不满了。

 江似乎喝过了,闻之起身,上去一把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她这下挨的挺重,房内随即吵嚷开来,主要是小姐和客人闹了起来。

 不久善叔就带着领班进来了,还是妈咪会做事三言两语先安抚了客人。

 雅文见状悄悄将我扶了起来,姓江的还在找我,她没办法只能暂先同我换下房间。

 她将酒盘塞给我,道

 “你没事吧,去送我那房吧,那里客人还不错,这里你别管了,让他们处理了”

 我闷声缓了口气,这种借酒发飚的男人真让人讨厌,不过既然在这工作,如此一类尚无大碍的委屈就要忍。

 衣领适才好像被他扯掉一个扣子,我稍整了整衣装应该还好。

 我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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