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献辞(4)

  黑暗里,他的眼睛难得那么好看,半眯着,就像一只晒着太阳的懒猫,薄唇摩挲着我的,呢喃着笑:“我有那么好看么?”

  真麻烦,知道就知道,告诉我做什么?

  在他这种丝毫不给人面子的坦白下,我有些恼了。

  盛华延的心情似乎也很好,松开我之后,便用手撑着头,又伸手捏我的脸,难得笑得如此正常:“小宝贝,你可真可爱。”

  我决定背过身去:“我睡了。”

  “睡吧。”他按住我的背,死死地按到了他怀里,他身上有股香味,是雪茄特有的那种恶心人的味道,我忍不住抱怨:“你不要吸雪茄行不行?”

  他的手轻轻地顺着我的脊背,问:“怎么了?”

  “香得人想吐。”我使劲地推他:“我最讨厌这股味道。”

  “不禁夸。”他哼了一声,随即扯开了我的手臂,拉到他背上,按得我差点就窒息:“我什么时候让你喜欢了?”

  我努力地把头伸出去,大口地呼吸:“一股娘娘腔的味道。”

  他用眼角的光芒不善地睥睨着我;“还有力气跟我吵,看来你已经缓过来了?”

  看吧,他比谁都善于破坏气氛。

  我不悦极了,正要做出点什么来反抗,后颈却被按住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睡吧,别害怕了,有我在呢。”

  我努力地睡了一下,却没睡着,只好又问:“盛华延?”

  “嗯?”

  “你害怕睡着之后房子起火吗?”

  他揉着我的背,干脆地回答:“我的房子不可能。”

  “万一呢?”

  “小宝贝。”他又捧起了我的脸,眯起了眼睛:“对你这种蠢蛋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身边是安全的,知道吗?”

  “哦。”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情太不好看,他很烦躁地把我的脑袋按进了怀里,笑着说:“我已经不能指望你变聪明了,以后别乱跑就OK了。”

  后来我半是困倦,半是被压迫地睡着了,临睡前梦到有个人一直在我脸颊上吻着,不断地吻着,轻轻地吻着……

  有个极其微小的念头一闪而逝:其实,我的婚姻,也不是天天都那么糟。

  这一觉睡得格外久,也格外踏实。

  再醒来时,我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头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我想拉开,手腕忽然被人拉住。女孩子的清甜声音传来:“别动别动,会回血的。”

  眼前渐渐清晰,我也看清了按着我的人,是德音。

  德音瞅了我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醒了吗?”

  “嗯。”

  “吓死我了!”她果然哇地一声又哭了:“阿清姐姐,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

  “只是一点小毛病。”她哭得这么大声,也让我完全分辨出了左耳的问题。

  那感觉仿佛带了一副只有一个听筒能用的耳机,极度的不习惯。

  “不是小毛病。”德音边哭边说:“医生说你的耳膜以前就修补过,可是没有治好,现在感染得很厉害。”

  “嗯。”

  “为什么会破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