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她有粉钻就够了
“……十一年。”
“了解他的为人吧?”
“嗯。”
“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封杀吗?”
他沉默。
我知道他并没有完全相信盛华延是我前夫。
如果不是几年前有过几次绯闻,他一定完全认为我是盛华延的狂热崇拜者。
况且盛华延最后也指名道姓地澄清了绯闻。
但证明这个一点都不难,我时间不多,便拿起打通了Allen的电话,按了免提,没想到他还有我的电话,很疑惑地问:“素小姐?”
“Allen先生。”我问:“现在方便讲话吗?”
“方便。”
“我想见见我女儿。”
Allen一愣,道:“小公主在最近HK。”
“是跟盛华延回家?”
“当然,”Allen呵呵地笑着:“老先生想曾孙女了。”
Allen是人精,看来也知道我这通电话另有目的,但他这么配合,我自然很感激:“谢谢了,不打扰了。”
“嗯。”
我挂断电话,把玩着手机,问对面满脸震惊的林天王:“现在可以开始谈事情了吗?”
“你想要我怎么说。”
“依你看呢?”
“情侣关系?”
“呵!”我不由冷笑:“你活腻了?照片光看着就知道至少是五年前的东西,那时候我还和盛华延在一起,你疯了承认自己给他戴绿帽子?”
林天王果然已经纠结:“可不论我怎么说,我都……”
“我替你想到了。”我打断他,压低了声音:“当年你追我,没有追到,现在恶意报复。”
他深吸了一口气,摇头:“我不能承认这种事。”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甩出光碟,悠然道:“那我就把你企图对我不轨的视频发出去。我是没什么,但是你这十一年……”
后面的话留给他自己去想,玉石俱焚,我才多少名气,他却比我大得太多,况且我是被迫的,盛华延不会因此踩死我。
这一晚,我略微有些失眠。
对于林天王来讲,这件事怎么选都是一身麻烦,而我也的确无法给他任何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会逼疯他的。
所以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几乎是仇恨的。
接下来的两天我没敢出门,我名气还不算大,而乐艺这种破公司,平时根本不舍得给我配保镖。
直到冰箱里的东西都吃完了,我刚给Eve打过电话叫她送饭,盛华铭突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有空吗?我们见个面吧。”
“见面做什么?”
他先发了一条:“我买到了礼物给你。”
隔了一会儿,又发来了第二条:“照片的事我弄清楚了。”
于是我拨了电话过去,把林天王的事简单讲过,盛华铭跟着问:“那他有没有伤害你?”
“暂时还没有,但是我有点怕出门被人打昏,所以要你来接我。”
“好,你等等我就去接你。”
半小时后,盛华铭出现在了我的门口。
我扶着门框哀嚎:“你怎么才来……”
他被吓坏了,连忙扶住我:“怎么了?”
“我要饿死了……”
“真是。”他一面笑,一面从口袋里掏,掏了几粒巧克力出来,搁进了我手里:“先塞塞牙缝吧。”
我含着巧克力,笑着问:“你是又想让我喂你,还是整天都要揣着糖才能出门?”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你快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着。”
事实上我并不打算跟盛华铭发展出什么不得了的关系,毕竟他是我前小叔,如果我们真的有了什么,别说盛华延,我自己也觉得很诡异。
会穿这么少纯属是因为家里闷热,我又觉得第一个来的肯定是Eve,便懒得换了。
当然,其实我觉得也不少,左胸的刺青并没有露出来,只是裙子略短,难怪刚刚他的目光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擦着我的腿。
真不愧是盛华延的弟弟。
我吃了几天冰箱里的冷菜冷饭,现在乍一见热菜自然要吃到饱,盛华铭看样子还不饿,坐在对面,有点担忧得看着我,问:“你怎么又瘦了?”
“家里没吃的。”
“……要不我给你配几个保镖吧。”
“不用。”
“费子霖给你安排了?”
“他?”我这才想起我告诉过他费子霖说要娶我的事,顿时觉得盛华铭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好勾搭:“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昨天跟我哥聊起了费子霖。”他瞄着我的脸色,低声说:“他说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我嗤笑道:“人家又不会对我强来。”别说强来,他和我约会时,根本不会看我脖子以下的任何部位。
“强来?”盛华铭露出一脸疑惑:“你怎么突然想到这里?”
“只是说他不会把我怎样,他很绅士,跟他聊天很舒服。”
“聊天?”盛华铭似乎一点也不信:“他可是出了名的话不多。”
我便没再说话。
盛华铭被我晾了一会儿,可算拿出了东西,蓝色的首饰盒,推到了我面前:“在静冈时我不是说要买一条项链送你做谢礼,今天拿到了。”
我打开来,是蓝钻,颜色很漂亮,目测价值应该比那条粉钻还高一点。
我假意推搡:“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算了。”
“答应你的事。”他拉过我的手腕,把盒子塞到我手里,神色颇有些莫名:“我一直觉得,说错话害你割腕很抱歉。这次这条项链被郑予潼拍走,你拿回来一定不容易。”
我奸诈地朝他笑:“你难道没有想过,也许项链是我请他抢走,再来送你做人情的?”
“不会。”盛华铭柔声道:“郑予潼很惧他未婚妻,而且他女友很多,项链不便宜,我知道你没这个能力。”
这么荣幸?
我忍不住想笑。
没错郑予潼有未婚妻,而且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可惜我也不知道自己高在哪里,居然一开口,就给要来了。
“那我就收下了?”
“收下吧。”
我看着那条项链,觉得细细的,似乎还不够分量,便咕哝:“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贵,如果比那条粉钻还贵……还是还你吧。”
盛华铭顿时一愣,随即道:“的确比粉钻贵了一点,不过没有很多。”
我眼睛一亮:“真的比粉钻贵?”
“有什么真的假的,一个礼物而已。”
他们两兄弟就这点好,对钱似乎很没有概念,盛华延如此,盛华铭也是如此。
我说怎么这么大方,商场里买的?
“算了……”我继续推脱:“比粉钻那条还贵我就不收了,德音会误会的。”
他略略有些尴尬:“素清,我以为你能看出这条项链的不一样之处。”
“不一样?”项链的样式很简单,坠子也很普通,当然我它总不可能是希望蓝钻,但我似乎的确没有见过相似的款式。
“这是做粉钻项链的珠宝制造家的另一件工艺品,你看,上面有他的签名。保证独此一条,我觉得比那条粉钻项链漂亮。”
对,就该这样。
我看着项链合扣上小小的蝴蝶痕迹,顺口般地说:“这东西送了我真是暴遣天物,应该送德音的。”
盛华铭的答案非常意味深长:“她有粉钻就够了。”
“那如果德音知道你送我这个,会不会觉得别扭?”
他歪歪头,笑道:“你会担心这个?”
“嗯。”我伸手挽住他的手,低声说:“我可不希望再惹她生气,让盛华延再欺负我。”
“放心,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盛华铭便回手握住了我的,细长的眼睛里漾着一片好欺负的温柔:“Dami一直希望你能原谅她,但是我们都觉得她不必再跟你接触了。害过你一次就足够了。”
我由衷得感动:“别我们了,这肯定是你这个好人替我想的。”
他仍旧握着我那只冰凉的手,摩挲着,没有说话。
他总对我这只手很在意,因为他觉得这个结果的由来与他脱不了关系,愧疚这种心态是经不得刺激的,而我总爱暗示一下要他记得。
当然,后来出了那么多事,陈德音都没有露面,我自然也彻底明白害我的究竟是谁。
在那件事里,盛华铭和陈德音有一个必定是无辜的。
这时侍应生突然过来,笑眯眯地问:“两位需要把汤锅的火灭掉吗?”
盛华铭顿时回神,松了我的手,脸上变了色:“谢谢,现在灭了吧。”
我忙道:“我还没说我吃饱了。”
他更尴尬了:“Sorry,那就别灭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搞得好像婚外情。”
他叹了口气,看着我,张了张口,最后却摇了摇头。
出门时盛华铭一边遥着车子,一边问我:“你真的不需要保镖?”
“真的不用了。”我一面摇头,一面隔着太阳镜的茶色玻璃看了看四周。
心里觉得可笑,要做坏事还不换新车,活该被我威胁得像傻子。
我假装无意地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机动车道上,盛华铭才跑来拽住我:“去哪?那边是马……”
话还没说完,我立刻把他扑倒在了地上,汽车险险擦过我的手臂,很痛,带起了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