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你一直都有点呆 +8
船上淡水还算充足,但没有任何调料。不过刚从海里提出来的鱼还是有点咸味,他们吃烤鱼,盛华延把他的那两瓶水跟小鱼苗煮了点汤给我,中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吃过饭后,惊魂未定的四个人才回过神来,通通觉得很搞笑,除了我,谁都不太担心的样子。
此时船上的水已经干了,拖在了岸上,日头很充足,晒得人头昏。
我们转战到棕榈树底下,我已经习惯要睡午觉了,此时开始犯困,盛华延便指了指小艇,那上面有凉棚:“去睡一会儿?”
“算了,这么脏。”
“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他把刚刚烤干的外套裹到了我身上,柔声道:“就今天一天,忍一忍,嗯?”
我看着他干涩的嘴唇,默默地把头靠进了他的怀里。
睡得有点迷糊时,听到盛华延和Lou商量着什么事,好像是说他要和Kaye一起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源。
经过钓鱼的事我觉得Lou似乎不是很靠谱,跟着他还不如跟着盛华延,便一个轱辘爬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舒服,在这边休息。”
“不要。”我瞪起眼睛:“我没有不舒服!”
他一愣,随即笑着摸我的头:“别闹。”
“我渴了。”
“我就是要去找水。”
“一找到我就喝到多好。”反正我绝不跟Lou一起呆着。
盛华延无奈地摊摊手:“很快就回来了,应该没什么困难。”
“不行。”我扯紧他的手臂,质问:“你是不是想自己跑?我警告你敢跑你就死定了!”
盛华延顿时无语,搂着我站起了身:“现在这么沉,还得背你。”
最后我和盛华延一起去找水喝,在棕榈树林里转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水。
盛华延也不是很急,走了一会儿又跑来搂我:“你是不是害怕了?”
“没水会渴死的。”
“怕什么,又不用在这里长住。”他低下头,在我脸上轻轻地吻着,声音很缱绻:“我以为你和Lou呆着会舒服一点。”
“你跟我比较熟。”
他抱紧了我,低声笑着:“阿清。”
“嗯?”
“你知不知道,你一直都有点呆。”
“你喝醉了?”
盛华延又说:“其实附近有能喝的东西。”
“在哪呢?”
他奸笑:“刚刚路过了,你没发现。”
我连忙推他:“那咱们快去盛啊!”
“不行。”他低头抚着我的脸颊,看着我的眼睛,小声说:“我饿了。”
“你不是刚才吃了饭。”
“我是说……”他拉长了声音:“我饿了。”
“……”我无语至极:“盛华延,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他正忙着在我脸颊上亲,手使劲又使劲地在我腰上揉,我真庆幸我穿的是连衣裙,否则他早就把手伸进去。
他这么忙,听到我说话,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你哪来这么多心思,怎么什么时候都要发情?”
他咬着我的脖子,含糊道:“看到你就想发。”
“你能忍忍吗?”
“忍不住的。”他慢慢地挤着我,把我挤到了树干上,那眼神仿佛已经把我扒光了,看着很吓人,我连忙说:“你这样忙得过来吗?”
“嗯?”
“你整天这样发,会早死的。”我总不能让他在这就……
但我也明白这种事他从不挑场地。
盛华延似乎捉摸了一会儿,随即眯起了眼睛,捏起了我的脸:“阿清。”
我在树干上摸索着,试图抠下一片树皮打醒他:“做什么?”
“我只有你。”
我没理解:“嗯?”
“七年多了。”他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吸着气,说:“我都只有你。”默了默,又问:“我这样算不算很忠诚?”
我怔了半晌,才找到一句话:“虞雯呢?”
“她?”他肩膀抖动着,闷笑个不停:“跟她以前也没做过。”
“咱们……已经离婚两年多了。”
“是啊。”他伸过手,端起了我的下颚,目光紧锁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所以我整天都在想你,想得已经疯了。”
“其实这种事……”我想说这种事他说真的说假的都没意义,我也不想知道,然而他却已经重重地吻了下来。我怕他扯我衣服,推拒着,两只手又被他反剪到身后搂紧,最后只好无奈地从了。
其实,七年多了,我始终不太明白盛华延给我的惊慌和惊喜哪样更多。
只有这一个月,盛华延讲话才稍微清楚了点,以往都是说谜语。
他一直都很阴晴不定,上一秒温和,下一秒暴戾,会笑眯眯地撕我的衣服,也会铁青着脸把我压到某处却跪下来讨好地做前.戏。
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包括现在。
我甚至有点不明白,他突然对我讲这些,是希望我做出一个什么表情。他一向箭无虚发,但就算他的目的是表达他憋了很久,我也不能让他在这办我。
好在盛华延过了一会儿自己收敛了,重新正常起来:“走吧,去找水。”
“你不是说有了?”
“够不着。”
“什么水这么高?”
他掰着我的脸叫我朝某处看:“你能够得着,咱们就喝。”
那边是一片椰子林,我刚刚没看到,是因为我的眼睛都在看地上。
但椰子树高可通天,我的确有点苦恼:“你不会爬树吗?”
“我学这个做什么?”
“你试试吧。”椰汁清甜解渴,我也实在不想走了,忍不住撺掇他:“万一有掉下来的呢。”
盛华延微哂,道:“那回去看看吧。”
折回椰子林里自然是无功而返,我四处寻找有没有掉落的椰子,盛华延也跟着我找,找了一会儿我觉得这样效率不高,打发他:“你别跟着我找。”
“我没找椰子。”
“那你找什么?”
“找棍子。”他抬头,指着某棵树,道:“有矮一点的。”
我也跟着他看过去,没看到他说的矮树,但看到了头顶上这棵椰子一直晃,颇有些即将落下的趋势,忙拉他:“咱们在这等吧!”
盛华延一脸茫然:“等什么?”
我指着那颗椰子:“一阵风就会掉下来了。”
盛华延看过去,用手揉着太阳穴,问:“真要等?”
“嗯,等等吧,反正这么长的棍子也找不到。”
“那等着吧。”
就这样等了几分钟,终于等到一阵风,盛华延怔忡着,捏着我的脸,喃喃道:“哪来的邪风?”
风来了,椰子跟着一阵摇,眼看就要掉下来。却突然,树上蹿出一只猴子,劈手夺走了我们的椰子,转身跑向了我们身后。
我和盛华延气愤地转过身,顿时被戳在胸口上的长矛吓了一跳,盛华延挥手把我挡到了身后,冷下脸,用英语道:“请问下怎么称呼?”
对面那个满头鸡毛的家伙也张了口,吼了一串叽里咕噜的奇怪语言。
盛华延蹙起眉,护紧了我,没有吭声。
我悄悄捶了下他,见他侧脸,偷偷问:“他说什么?”
他盯着那人握着长矛的手,蠕动着嘴唇,面无表情地说:“我听不懂。”
“你不是懂好几门外语吗?”
“我不用跟他做生意。”盛华延看了他一会儿,眼睛突然一眯:“麻烦了,好像是食人族。”
对面那位显然是没什么耐心的主,用长矛戳了戳他,盛华延跟着退了一步,我也看不到戳着没有,忙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摇头,随即对着那食人族指了指身后,腾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大肚子的动作。
我不知道他跟食人族还有什么可交流,总之他们比划了好一会儿,食人族用长矛对我们朝着某处比划了一下。
盛华延便拉着我跟上,小声说:“闭上眼睛。”
“为什么啊?”
他板着脸,说:“他说必须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就吃了你。”
我腿都在打抖:“你是吓我的吧。”
“上来。”他弯下腰,等我爬到他背上,又笑着说:“记得闭上眼睛。”
“你也闭上吗?”
“我不用,我是男的。”他道:“别怕,他们说男的一定吃,女的闭上眼睛就不吃。”
什么鬼规矩!我被吓得不会动:“那咱们快跑吧,你放心,我能跑。”
“他有长矛。”
“你不是有手呛吗?”
“我没带。”默了默,又道:“放心,我做记号了,再说我打十个八个不是问题,可以坚持到Lou来救你。”
我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他们强X我怎么办?”
隐隐觉得他胸膛在震动:“不会的,你这种款,只有我喜欢强X。”
“这种时候你还开玩笑……”
“阿清。”他忽然叫了一声。
“嗯?”
他轻声问:“你哭了吗?”
“……”
他沉默了一下,又说:“别怕,没人会把你怎么样。”
“那也不能把你吃了。”我想起以前看过的食人族恐怖电影,想起那群人是会先吃肚子,人还没死就开始吃,顿时觉得盛华延再该死,也没必要死得这么惨:“放我下来,咱们快跑。”
盛华延突然沉默了下来。
半晌,才道:“别哭了,我骗你的。只是原住民,说带我们去取水和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