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离我弟弟远点
走到车库时盛华铭去拉车门,我想了想,把手机关了,跟他一起上了车。
盛华铭开车的样子有点恍惚:“是哪家馆子?”
“我在找。”这才发现华盛楼下的餐馆很少:“我记得是个川菜的。”
“你不能吃川菜。”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况且……你家里到公司,我不记得有川菜馆。”
我只好涩笑:“有你这样上纲上线的吗?”
他抿着嘴笑了笑,没有搭腔。
我又问:“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最近有点忙。”他说着突然猛地踩了一脚刹车,伏在了方向盘上。
车轮前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没有撞到,但是吓得脸色都白了。
我连忙去扶她起来,问:“摔着了吗?”
她没吭声,似乎站不起来。
我帮她拍照之后就扶她上车,见盛华铭仍伏在方向盘上,半闭着眼睛,显得很不舒服,忙说:“你下来,把车给我开,你也去医院看看。”
他摇了摇头,但过了一会儿,就开门下了车。
一路到了医院,小女孩只是轻微摔伤,父母也赶来,说了我几句,总算接钱把事情私了。
盛华铭在病房休息,我去问医生他的情况,医生告诉我盛华铭的所有病例都要求保密,只说没什么事,休息过就可以出院。
我就在床边坐着等他,猜想他是不是太累了,毕竟他是个低产作家,而他已经交了两张唱片过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盛华铭终于醒了,张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最后对我笑:“抱歉,我今天有点感冒。”
“感冒需要保密病例?”
“我们家人的病例都是要保密,免得被不好的传言影响。”他弯起眼睛,笑着问:“等下就去吃饭?”
“算了,你回家休息。”
他咕哝:“我还没吃饭。”
我总猜想盛华铭一定比盛华延讨家里人喜欢,因为他他长得就比盛华延可爱,说点什么话,都比那位惹人疼。
我想了想,说:“去你家给你煲汤喝。”
“你会?”
“会。”
“算了,你手不舒服。”
“最近能动了。”我冲他扭了扭,得意道:“遇到神仙了。”
盛华铭立刻拉过我的手,摸了摸,露出一脸惊愕:“真的热多了!”
“是,所以你可以安心结婚了。”
“……”
“婚礼为什么会延期?”
“起初是因为我哥有事,说他没空参加。”盛华铭蹙着眉,说:“后来,是因为德音状态不太好。”
我眼睛一亮:“她怎么了?”
“两个月前,陈小姐家突然有人悄悄在Dami的房间里放了个玩具熊,留言说里面有水平仪,叫她们祈祷不要再有余震。”
我没听懂:“那玩具熊里……”
“是塑胶扎弹,威力很弱,只炸坏了一张书桌。”
这种装置在电影里听过,水平仪一旦失衡,扎弹立刻就会引爆。
而玩具熊质地柔软,非常容易摇晃跌倒。
“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盛华铭点头:“说是家里的佣人。”
“哦。”
“德音受了很大惊吓,最近一直在疗养。”
我收到项链有三个多月,两个月前陈德音被威胁,想起那个柔姐,我忽然觉得整件事是完全能够串起来的。
我这么纠结,自然就被盛华铭看出了破绽,问:“素清,你也知道这件事?”
“刚听你说才知道。”
“我的意思是……”他叹了口气:“Dami交代说她曾邮寄蓝钻项链恐吓你。”
“是。”我点头:“刷满了红油漆。”
“那你怎么没有报警?”
我瞪起眼睛,质问道:“你想问什么?我有本事做扎弹?”
“……不是。”
我强词夺理道:“我不报警只是因为我喜欢那条项链。”
他笑起来:“又不是不换你。”
“把我的钻石换成玻璃怎么办?”
“你真是……”他的话刚开始,就被敲门声打断。
我去开门,见是Allen,他朝里瞅瞅,问:“怎么在医院呢?”
我摇头:“不知道,你怎么来了?”
他侧了下脸,小声说:“盛先生来了。”
我也看到了,盛华延正走过来。
我和Allen一起让开门,听到盛华延说;“进来。”
我推Allen:“进去。”
“叫你也进去呢。”
我俩关门进去时,盛华延已经站到床边,温柔地问:“好点了吗?”
“没事了。”盛华铭挣扎着要起身,被盛华延扶住,便说:“不要担心。”
盛华延从Allen手里拿了只枕头给他垫好,才说:“不要再工作了,在家里养着。”
“没事。”
盛华延又说:“唱片可以再等等,等你好了继续写。”
盛华铭就此沉默,Alle跟着劝:“创作最耗心力了,这样子也写不出好东西嘛。”
“我知道了。”盛华铭看向我,张了几次口,才问:“素清,你不是说要去看看那个孩子?”
盛华延转头瞄了我一眼,依旧没什么表情:“什么孩子?”
盛华铭道:“我差点撞伤了一个孩子。”
我这会儿才想起我站在这很没意思,忙说:“我现在去看她。”
“让Allen去看。”盛华延似乎是在吩咐我:“我还有事,你在这里陪着华铭。”
我拉开门去送他,被盛华延一路挤出了门,他狠狠地捏了下我的脸,塞了个纸袋在我手里。斜着眼睛,声音虽小,那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却十分鲜明:“把手机打开。”
我没理他,转身回了病房,问盛华铭:“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拉着长调,说:“感——冒。”
我打开纸袋给他看:“难道这是给我的?”
“我想吃。”
“他不知道感冒不能吃糖?”
“小时候的习惯了。”他笑着说:“你小时候吃药你妈妈没给你喂过糖?”
“你今天多大了?”
“二十八。”
“二十八岁感冒还要吃糖。”我决定抢走他的糖果:“给我吃了吧。”
“不要。”他怪可怜地看着我:“只给你分一半。”
最后我抢夺了一半糖果,和Allen一起把盛华铭送回家。
盛华铭大概是我见过最喜欢吃糖的男人,吃光了他的奶糖,又拿着巧克力球跟我换奶糖。
之后盛华铭不知和Allen有什么话聊,两个人把我打发出来煲汤,自己在房间里嘀咕。
我煲了一会儿Allen就拿着手机,小声说:“我来吧。”
他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对方是老板。
我接起来,问:“有什么事?”
“现在回来。”
“回哪?”
“你家。”
我听到他背后有隐隐的音乐声,像是我的八音盒,不由失声问:“你怎么进我家里的?”
“我有钥匙。”
“你配我钥匙!”
“再说一次,现在回来,否则我就给你重新装修你的房子。”
“随便你。”
“全部打通,墙面地面铺成楠木。”
“……”
他幽幽地笑了:“门口雕仙鹤,刻上福山寿海。”
我才回过神:“你才住棺材!”
“半小时之内回来。”
“我在给你弟弟煲汤。”
“Allen会煲。”他的声音猛然冷了,一字一顿道:“立刻滚回来。”
我走到家门口时,时间正好半小时。
一进门,就被人扛着扔进了卧室,不由分说地把我裙子里的东西扯了出来。
我猜他也是要做这个,于是打开四肢,决定无赖到底。
忽然听到盛华延愠怒的声音:“痛不痛?”
我吸着气,浑身都僵了:“你来试试。”
他又退出去,按下我的额头吻,吻了一会儿,又到处咬,最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依然用那双喷火的眼睛瞪我:“离我弟弟远点。”
“不。”
他站起身,拎起外套,从里面掏了个透明袋子出来,倒出那颗小药丸,掰了小半个,捏开我的下巴,扔进了我嘴里。
药太碎,我来不及吐就滑了进去,是古怪的甜味,我连忙去呕,又被他翻过去,在我背上一寸寸的吻。
我拽过枕头垫着头,问:“你肾坏了?”
他还是不吭声,自己做他自己的。
算了,我努力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企图在这种恶心的药效中睡着。
然而越来越燥,越来越热,盛华延就是为了整治我,躺了回去,眯着眼睛看着我,说:“离我弟弟远点。”
“你拿什么换?”
他压过来,蹭着我的腿,阴测测地回答:“自己解决。”
他给我下药,我自己解决?
“以后,”他在我身上啃,弄得我越发不舒服:“跟你们家阿雯走楼梯去。”
“又计较这个。”他说着,吮到了我唇边,喑声说:“谁让你用我的专用电梯。”
“……”
“以后还会碰到。”他一边蹭,一边咕哝:“你的录音室只有一部电梯能过去。”
我努力地转过脸,试图平静我的呼吸:“我走楼梯。”
“做梦。”他说完,又重新躺回去,喃喃:“小母猫……”
“……”
他伸手擦着我的嘴角,得意地问:“口水流了好多,好难受呀。”
我瞅着他,感觉思维有点混乱。
看着他腰上的人鱼线,一块块坚硬的肌肉。还有那块暧昧的刺青,它还没好透,发着红。渐渐觉得有点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