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怀信 1300票加更

  “可我就喜欢这辆。”

  费子霖又道:“一模一样。”

  “但这是我的财产……”

  他嘲讽地哼了一声,没再讲话。

  我这才想起我跟他其实还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婚约,只好看向Allen,用眼神询问他。

  Allen咬咬牙,最后一跺脚:“费先生真的要点?”

  “太麻烦了。”费子霖转过身,道:“绑个扎弹吧。”

  我连忙跟上去:“费先生,这是停车场,这辆汽车一旦爆炸其他的也会爆炸……”

  我话还没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来炸啊!”

  不仅是我,这下连费子霖也转了身。虞雯站在车门口,攥着拳头,气度全无:“你炸死我好了!”

  费子霖没搭理她,对孟先生吩咐:“抓回去。”

  虞雯跺着脚,怒叫:“你试试看!”

  虞雯的媒体形象一向都是少言寡语,因为她的获奖影片叫《王后》,媒体也常常称她虞王后。

  所以,这样发脾气的她反而让我觉得有点突兀,也有点可爱。

  费子霖这次连话都没讲,径直走向了一辆车,司机替他拉开了车门。

  Allen见孟先生已经派人要抓虞雯,立刻冲过去阻拦,我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觉得状况不对,连忙跟着一起拦,一时间局势十分混乱,大有群架之势。

  混乱间,孟先生突然掏出了一样东西,顶在了Allen的眉心,Allen立刻举起双手,我们也通通举起手,不敢再动。

  虞雯刚刚挣脱抓她的人,见这样也不再动了,愕然地张大了嘴,半晌,才看向孟先生:“把你的东西收起来。”

  孟先生一动不动,看向了虞雯,莞尔道:“虞小姐,费先生今天只是想陪您吃午餐。”

  虞雯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把东西收起来。”

  孟先生依旧不动,并且沉默。

  Allen没有讲话,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试试看求情,虞雯已经朝着还未上车的费子霖冲了过去,推了他一把,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柄长相略诡异的手呛,指向费子霖,说:“让他把东西放下。”

  费子霖这半天真的跟一堵墙一样,完全没反应没动作,只说了两个字:“拿开。”

  “你先放了Allen,人家招你惹你了?”虞雯已经失去理智了:“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滚回新加坡去好不好!”

  费子霖沉默。

  虞雯叫道:“你到底要怎样啊,上次我跟你讲得还不够清楚吗?”

  费子霖伸出手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呛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也终于换了一句话:“呛拿反了。”

  我这才看出那把呛的不对劲之处,趁着他们僵持,忙劝告孟先生:“孟先生,请你把呛收起来可以吗?这是违法的。”

  孟先生看向我,说:“不用担心,我们有合法持呛证。”

  Allen倒是显得比较镇静,对我笑了一下,说:“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算了,我拿出手机,觉得还是要打给盛华延,却还没拨通,手机已经被人卸走,是费子霖的手下。

  虞雯不断地挣扎:“你到底想做什么?”

  “陪你吃午餐。”

  “陪我?”

  “嗯。”

  “吃完午餐呢?”

  “送你回公司。”

  虞雯没讲话,神色有些不耐。

  这时,费子霖抬起手腕,看着表,说:“三十秒,上车,或者炸车。”

  话音一落,费子霖的车门突然“砰”地一声,与此同时,孟先生也收起了武器,对Allen抱歉地笑了一下,一行人匆匆上车,匆匆离开。

  他们一走,Allen连忙冲进了保姆车里,翻找了一阵子,变戏法一样地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小孩子。

  是个小男孩,长得很可爱,肉乎乎的,刚刚闹得这么喧嚣,他居然也没哭没闹,而是张着圆圆的黑眼睛瞅着大家。

  我小声问:“这是虞雯的儿子?”

  “嗯。”

  “费子霖今天是要找他?”

  “不知道他找谁。”Allen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对我说:“帮忙抱一下啦。”

  小家伙很沉,我接过他来,见他目不转睛地看我,便笑着问:“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不吭声。

  我又问Allen:“他几岁了。”

  “一岁半吧。”

  “还不会讲话吗?”

  “会啊,只跟妈妈讲话,别人都不讲。”

  上车后,Allen忙着叮咛其他人保密事件,我则负责哄这个小家伙,Allen告诉我他叫怀信。

  我忍不住问:“姓什么?”

  “虞啊。”

  吓我一跳。

  正说着,我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湿,才发现是小怀信正在啃。

  Allen问我:“他是不是饿了?”

  “不知道,好像是。”我也没奶,只能让他望梅止渴地啃了:“现在把他送去哪里?”

  “上次老板不是把这孩子吓着了吗?最近一直跟着虞雯的。”Allen苦恼了一会儿,说:“先带回你家里怎么样?”

  费子霖的儿子,万一送回我家磕了碰了,他给我绑扎弹怎么办?

  于是我问:“要不然送去给盛华铭?”

  Allen摇头:“还是你家里吧。”

  最后我抱着怀信回了我家,小家伙饿扁了,蔫蔫地把脑袋耷拉在我肩膀上,样子还是那么乖。

  Allen在我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跑来问我:“喵喵呢?”

  “送给萌萌了。”我觉得喵喵受伤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这个外公:“我不小心把它脚压伤了,医生说怕是好不了,苏先生那边有个很好的中医,盛华延就把喵喵带过去了。”

  Allen果然立刻哽咽了:“喵喵的脚受伤了?小心肝……”他抹着眼泪:“早知道就不要给你,肯定痛死了。”

  怀信还在我怀里,这时伸手轻轻地拍了拍Allen的头,那样子像是在安慰他。

  Allen又伤心了一会儿就被紧急电话叫走。

  我问怀信想吃什么,他依旧不吭声,我只好提供选择,最后他在鸡蛋羹那里点头。

  我在厨房门口搬了个小沙发,让怀信坐着,对他说:“等阿姨给你蒸鸡蛋羹,不要乱动,好不好?”

  他看着我,呆萌呆萌地点头。

  我想了想,又去我床上把粉红独角兽拿来,放到他旁边:“无聊的话就和小马聊天,好吗?”

  他摇头,瞥了一眼独角兽,眼神略鄙视。

  我当务之急还是蒸鸡蛋羹给他,这个不难,很快出锅,期间怀信一直很乖巧地坐着,一动不动,冷冷的感觉还真有些像费子霖。

  之后我把他抱去餐厅,吹着鸡蛋羹给他吃,吃过东西之后他就开始打盹,我把他抱到床上去,正要离开,手指突然被他抓住了。

  我想他是害怕陌生的环境,于是拍着他小小的身体,说:“睡一会儿妈妈就来接你了,怀信不是困了吗?”

  他依旧不吭声,不撒手,瞅着我,眼神可怜巴巴。

  我只好猜:“是想让阿姨陪你一起躺着吗?”

  他点头。

  于是我也躺到他旁边,抱着他,他就立刻钻进了我怀里。到底是个小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我当然睡不着,躺在床上想,我和怀信的渊源很深,他还救过我的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缘分不浅,这个孩子丝毫不认生,一般孩子跟陌生人呆这么久,一定早就哭闹不休了。

  因为感觉怀信心事比较重,我很怕他听懂什么,这么长时间一直没给盛华延打电话,现在也只好发了个短信息给他,告诉他整件事的经过。

  盛华延过了一会儿才回复:那你就先看几天,等阿雯来接他。

  我问:送你那不行吗?

  他回:他上次被吓到了,一见到我的人就哭。你别看他不讲话,智商很高的。

  我忍不住问:萌萌不高吗?

  光看文字也知道盛华延有多得意:萌萌总欺负他。

  隔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信息:先放在你那边,如果我先回来了,我再想办法。

  因为怀信住在我家,这几天我的工作就稍微推了推。

  我毕竟是有孩子的人,摸不着萌萌,就先拿着怀信过瘾。领着他逛街买东西,他耐心很足,我让他试什么他就试什么,不过对于他不喜欢的东西,他立刻就会露出小鄙视来。

  我也试图找他聊天,然而他根本不给面子,但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对我友好了不少,会在洗澡时在小黄鸭里灌水喷我,最后我索性给他买了把水呛。

  这天中午我刚把怀信洗干净准备睡午觉,突然有人敲门。

  从猫眼一看,竟然是费子霖和孟先生。

  我决定装不在,蹑手蹑脚地抱着怀信往卧室走,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孟先生的声音:“素小姐,麻烦你开门。”

  这下我连路也不敢再走,停住了脚步。

  等了一会儿,听到费子霖的声音:“把锁炸掉。”

  我从小的教育告诉我,黑.道是不讲道理,不听解释,一言不合就让你血溅当场的。

  当年如果盛华延是黑.道我恐怕就此从了。

  现在我的性格已经软了太多,家里又有个小奶娃,当然不能做无谓的坚持,连忙去开了门,陪着笑解释:“不好意思,费先生,刚刚没有听到您敲门。”

  费子霖看着我怀里的孩子,没有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