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 这么近,那么远

  我没理他,继续干我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嘀咕:“宝贝,睡吧,别玩了。”

  他现在也不敢对我使那些强硬手段,所以我也一点也不担心他会阻拦,鼓捣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之前在公司听过的一个梗,于是一边动作一边唱歌:“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类……”

  盛华延顿时发出一阵闷笑,扯过我的手臂,覆了下来,抵着我的额头,问:“好玩吗?”

  “好玩。”

  “有多好玩。嗯?”他说着,一寸寸地在我脸上吻,吻得我脸上一片漉漉,又轻轻地咬我的下颚,咬了一口,又吻到了脖颈。

  我忍不住哼唧了一声,怕一说话他又要傲娇,便摸索着又去撸他。盛华延是禁不住诱.惑的,很快我就被他翻了过去,侧躺着,贴着我的背,把我整个人环进他怀里,蹭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去不知道干什么。

  我以为他又要磨人,扭过头去问:“你又要干什么?”

  “找个T子。”他在柜子里翻了翻,先翻出了个盒子,打开灯看了一眼,扔了回去,恼火地嘀咕:“七年了。”

  随后松开手,捏了捏我,说:“我去买。”

  “不用啦。”我还当是什么事,好心地告诉他:“那边抽屉里有。”

  盛华延就绕过床去另一侧床头柜里找杜.蕾.斯,翻出来看了下生产日期,拿着盒子回来,原样贴在了我背上,指着生产日期,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前不久刚买的。”

  他咬着嘴唇,眼角不善地斜睨过来:“买这个干什么?”

  我冷着脸解释:“我是觉得你素太久了,可能近期内会不安稳,以防万一。”

  他看破人心似得“哈”了一声,随即去戴他的工作服。

  最后又贴过来,用那只有点粗糙的手不断地抚,沉沉地吸气:“宝贝,你这是开窍了。”

  我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嘴上丝毫不想示弱:“说了是替你准备的。”

  “没错,替我准备的。”他掰过我的下颚,用牙齿咬我的嘴唇,嘀咕:“替我准备你怎么抓着我唱歌啊?捣蛋鬼。”

  我没反驳,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嘴被他填满了。整个过程都很温柔,我也就渐渐地放下心来,专心享受着这种久违的亲密。

  事后我就安心得睡了,睡着前隐隐觉得盛华延下了床,回来找了块毛巾帮我擦身子。被人照顾的感觉好极了,美得我做了个不错的酣梦,直到醒来时依旧很开心。

  盛华延的伤已经基本全好了,第二天早晨去了公司,整理那些积压工作的同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Allen。他去HK前来看了我和萌萌,带着Tom说要让它们母女沟通一下。

  因为我的身体很不方便,萌萌住院开始做放疗化疗,周期很长,但总算见得到希望。

  所以Allen走的这天是盛华延送的,回来他一直在笑,说Allen不想去HK,不想做得罪人的管理工作,上飞机前就哭了。

  我忍不住嘲笑盛华延不比Allen哭得少,盛华延笑笑不说话,萌萌就在旁边说:“爸爸可爱哭了!”

  后来我趁盛华延不在悄悄问萌萌看到盛华延哭了几次,萌萌努力地回忆了半天,告诉我说她一问他妈妈去哪了他就哭,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我很下作地兴奋了,鲜明的情绪被萌萌看出来,不遗余力地揭露盛华延,说:“有一次我爸爸喝醉了也哭来着。”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不起来了。”萌萌虽然很聪明,但她到底才三岁,能记得这么多事已经非常难得:“好像是去年吧?”

  “他跟你哭?”

  萌萌坏笑:“他偷偷的,被我发现了。”

  我好奇死了:“他没说他哭什么事?”

  萌萌摇头:“他没发现我呀。”

  我一直纳闷盛华延是因为骨子里是个爱哭鬼,还是这么多的灾难把他变成了爱哭鬼。反正现在我们全家上下最爱哭的一个人就是他,连萌萌都比他坚强。

  晚上我一见到盛华延又开始想笑,他当然很纳闷,怀疑地按着我问了半天,最后我只好老实交代说萌萌告诉我他偷偷哭的事。

  结果他当然很尴尬,尴尬到不停地转移话题,最后还是我问他:“你哭是不是因为想我啊?”

  他摇头:“不是。”

  我耷拉下脸来:“那你是因为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是可怜我女儿。”

  “一点都不是因为想我?”

  “不是。”

  也是,我们结婚时候,根本没什么可想的,他总欺负我,我也总不搭理他。那样的彼此,其实没什么可想的。

  萌萌住院,我也就在医院陪着她,盛华延也就不回去了,三个人把萌萌的病床占满了。

  他今天给萌萌讲的是《睡美人》,光我听到就讲了好几遍。讲到王子出场萌萌就快睡着了,打着哈欠问:“爸爸……睡美人睡那么就不要洗澡吗?”

  “不用洗。”盛华延道:“她是有魔力的。”

  “哦……”这样她就放心地睡着了,小嘴嘀咕着:“难怪妈妈都不洗澡……”

  盛华延忍着笑,拍着她,抬起眼睛瞅我,揶揄的眼神让我忍不住瞪他,但孩子还没睡熟,我这会儿还不能说话。

  后来盛华延把萌萌拍睡着了,又开始拍我,拍得我昏昏欲睡时,忽然板过我的脸,在我唇边吻了吻,小声问:“睡着了吗?”

  我跟着张开眼睛:“被你吵醒了。”

  他就看着我,用那种有点让人脸红心跳的眼神,色眯眯地问:“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漂亮?”

  我大言不惭:“什么时候都很漂亮。”

  “平时没什么看头。”他说着,搂住了我的腰,连带着把躺在中间的萌萌一起抱进了怀里,说:“就是现在这样,怀着我的孩子,抱着我的孩子,这样好温柔地看着我,这样最漂亮。”

  我被夸奖,自然很开心:“你现在也很帅。”

  他又笑了起来:“很帅你不要抱抱?”

  于是我也探过手,虽然手臂够长,但因为有萌萌和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抱不紧。最后脸贴到他脸上,他就一下一下地在我脸上轻轻啄着,轻声说:“阿清,你这么漂亮,我一定会记得一辈子的。”

  “还是疼我一辈子比较实在。”

  “嗯。”他又笑了一会儿,说:“我会记到下辈子的。”

  我说:“下辈子我才不要遇见你。”

  “遇见吧。”他撩起眼皮,怪可怜地看着我,声音轻轻的:“下辈子一定要遇见我,我保证不会欺负你,对温柔到你嫌我没气概,陪你吃一辈子死鱼,送一辈子玫瑰。”

  我不又笑了:“你现在送也来得及。”

  他话锋立刻就是一转:“自己买去吧,都老太婆了。”

  做骨髓更换手术之前必须要先给萌萌做化疗和放疗杀死所有的白血病细胞,萌萌遭过几次这种罪了,很不情愿,在我们一再地保证说真的只有这一次,她才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我跟盛华延都很心疼,好在医生也说这次的配型吻合率非常高。这间私立医院是萌萌出生不久,盛华延为了随时应付病情买下来的,因为知道是场持久战。

  因为买医院这个行为在大陆有点惹人遐思,买来后不久盛华延成立了帮扶贫困白血病儿童的基金会,立在了萌萌名下,希望能借此善举替她积福。

  医院的待遇相当好,名声也好,医生都是盛华延用各种手段搜刮而来,在国内,除了X队,已经算是顶尖的白血病医疗机构。

  所以这么久了,萌萌终于找到了配型,不止是我们,全医院也非常开心。所以前期和后期的治疗也准备得十分齐全。小舅舅把吴姨的女儿琪琪留了下来,我跟她聊过才知道吴姨家从唐朝就开始传承,由于家族传承,掌握着很多失传的中医药方,为了延续这一脉,琪琪也随着吴姨姓吴。

  吴姨会留在小舅舅这里也并非是为了赚钱,事实上小舅舅的身体一直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因为长辈间交情匪浅,吴姨便留下来替他调理身子,严格来说,小舅舅是要叫她姐姐才算数。

  有这么多人,有了最合适的配型,我也终于安心了许多,觉得所有灾难都过去了,终于可以全部平静。

  然而就在萌萌做完化疗,准备手术这几天,Eve来看萌萌时,告诉我,盛华铭递了辞呈。

  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想必是盛华延批复的,我去问他这件事,盛华延告诉我是半个月前,盛华铭说他要回维也纳去,不想再写歌词。

  这会儿我都七个月了,没时间也不敢乱跑。但盛华铭跟我们关系特殊,虽然不多,却也有着一些情感纠葛,他其实很亲萌萌,萌萌最近还在问盛华延叔叔怎么不来看她。

  陈德音和莫姨的事必然也给了他巨大的打击,我不知道盛华延跟他谈过没有,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他,多了不说,至少问候,或者告诉他萌萌已经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