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舍不得

  回家之后盛华延开始工作,我依然跟在医院里一样,萌萌也回来,我的生活重心暂时只有两个孩子。

  因为突然多了许多嘘寒问暖的亲戚,我又要照顾两个小宝贝,整天几乎见不到盛华延就睡了,日子久了,半夜有时也想不起给浩浩喂奶,睡到早晨才想起来,结果浩浩的肚皮圆滚滚的,一点也不见饿着的样子。

  人是有惰性的,时间久了,半夜喂奶这个事情也成了盛华延的,只是我想找机会跟他聊天似乎也没有,打电话给他也说不了几句。

  浩浩一百天时候,盛华延弄了个很夸张的典礼,请了很多亲戚朋友,小舅舅也带着Agnes来了,她很可爱,但很认生,尤其害怕跟盛华延接触,一见到他小嘴就扁了起来。

  应付过一干宾客,我回房间给浩浩喂奶,喂奶之后他就睡了。这时有人敲门,说:“我是虞雯,能进来吗?”

  我去打开门,见她是一个人,盛装华服,她虽是大眼美女,但从没有老得快这一说,保养得比我上次见她还要好。

  她进来聊了一会儿,带了礼物,也是个小兵人,我跟她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她平时喜欢做这些木头娃娃,给怀信的也是她自己做的。

  聊到怀信,她问我:“最近有见怀信吗?”

  我点头:“上周他们家带着怀信来看过我。”上周是费二少来的,他太太带着怀信,说来恭喜我们家双喜临门,一是萌萌的病好了,二是我又有了浩浩。

  聊天时候也没什么,只是费二少他们开玩笑,问我要不要考虑结个娃娃亲,我怕这样绑死孩子,没敢答应,但萌萌要终身吃抗排异药物,不免也有点理解陈美琳,开始担心她嫁不掉,或者嫁到坏人。

  结果盛华延不知道怎么知道这个玩笑话,有点怪我怎么没有答应,说费家是名门,配我们正好,我没想到他这么封建,为了这个跟他争执了几句。结果今天费子霖来的时候又提了,盛华延根本不问我的意思就答应了,不但如此,还交换了信物,三岁就把我的女儿订了婚。

  那天我想虞雯想孩子,就给怀信拍了照片,其实已经发过去了,没想到她看样子没收到,就问她这件事。

  虞雯就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莫名:“可能是经纪人打理邮箱删掉了。”

  “也没关系,我现在把照片发给你。”

  “不用了,我看看就好。”

  最后她也坚持没收照片,我们就又聊到了别的,见她无名指戴着钻戒,便问:“你要结婚了?”

  她抬起手,看了一眼,点头,没露出什么开心:“快了。”

  “恭喜。”她表情这样,我就不免有点牵强:“结婚记得叫我们。”

  “不了,在M国办。”她终于笑了起来:“他跟华延不对盘,小孩子参加也不安全。况且那种人的婚礼,没人参加也没事。”

  我一愕:“又是黑道里的?”

  “嗯。”

  “虞雯,你怎么总找黑道的人呢。”我这话其实很多余,但发现多余时已经晚了,只好继续说下去:“那种男人多危险。”

  “也还好,比费小七强一点。”她明显不肯再说了,站起身来,说:“有空的话也请你多看看怀信,毕竟……你我日后,也还是有很多机会碰面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还是会拍照片给你看的。”

  结束之后我问盛华延虞雯的新结婚对象,盛华延摆出一脸的不喜欢,最后说:“反正还不如费子霖。”

  “哪不如他?”

  “太阴险。”

  连盛华延都说阴险,真是少见得很,后来他实在不说,我就不再问了,钻到他怀里,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还好。”虽然他也搂住我,但他身上就是有种说不清的疲倦感,声音也提不起兴趣似得:“看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

  “叫醒一下吧。”这样我很没安全感,于是提议:“叫醒了亲我一下。”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的衣领,也没有说话。

  最后是我撑不住了,问:“这是怎么弄得?”

  他侧了下脸,问:“什么?”

  “领子上有唇膏。”

  “秘书蹭的吧。”他一点心虚的意思也没有:“今天她帮我送洗过衣服。”

  我也没多心,只有躺下时忍不住在想,盛华延这是知道节俭了?居然也开始穿洗过的衣服。

  接下来他还是那副样子,不肯叫醒我赏我个吻,我也没再坚持,只隐隐觉得心情有点浮躁,但又不想多想。好不容易平静了,我也怀疑了他太多次,次次都证明我错了,信任要努力建立才行。

  因为演唱会的日程很紧,消息如火如荼,我也练了这么久的瑜伽跟舞蹈,身材似乎没什么变化。

  因为明天早晨就要启程去HK开始演唱会第一站,我紧张啊,兴奋啊,要走四个多月,也特别不舍得盛华延,这会儿医生说我可以做了,就做了点准备,打算勾.引一下盛华延。

  结果他也不知为什么,忙到凌晨才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洗过澡就钻进了书房。

  我轻手轻脚地跟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见到他正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他收进抽屉里。

  我用手去拉,被他按住,一把从背上扯下去按到了桌上,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对我笑了,乍一见,让人觉得有点意外,一寸寸地吻下来,捧着我的脸,问:“你想干嘛?”

  我就暂时没介意那张纸的事情:“给你开荤。”

  他就又笑了,吻得很用力,很挑.逗,很缱绻。

  后来我就窝在他怀里,捏着他胸口的小豆子,想着自己好像有点什么事忘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倒是盛华延没玩没了地吸气,说:“宝贝,这里有点敏感。”

  “有点?”我又捏了捏,见他瞪我,又扑上去吮了吮,问:“现在呢?”

  他哼哼:“我又没奶。”

  我就爬起来,压着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问:“我强你一次吧?”

  他低头瞄瞄,道:“我不用强也可以。”

  我也低头,嗯,不错。

  目光又流连到他小腹上肌肉上的青色字体上,觉得很满意,情有独钟啊,一生挚爱什么的,尤其是我的名字,很大,很显眼。

  看着看着不免热血上涌,偏过头去,咬着他的嘴巴,问:“你爱不爱我?”

  他含糊着蠕动着嘴唇:“都刻在身上了。”

  “多讲几次嘛,你最近都不讲了。”

  “我爱你。”他眼睛弯弯,又开始咬我:“爱死你了。”

  我满意了,满意的结果就是很爽利地把他压了。

  第二天盛华延很有良心地送我去机场,萌萌要跟我去玩,浩浩最近已经断奶,就在家里跟着盛华延。临走前萌萌一直缠他聊天,盛华延就没跟我讲几句。

  这样就上了飞机,起飞前,我正要关上遮光板,突然看到盛华延的车还在原地,靠在车边,样子很帅,这会儿又惊觉他瘦多了。不知为何,突然解开安全带叫了停,还好飞机还没有开始起飞,让我顺利地跑了下去。

  一个没刹住,冲进了他怀里,然后他抱着我,吻着我的头顶,问:“怎么了?”

  “等我回来,咱们就复婚吧?”

  他一愣,随即笑起来,懒懒地说:“你好急啊。”

  我也不忿这件事:“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着急的总是我。”

  他就放松了点,虚揽着我,看着我,不言不语,不表态。

  我想他是故意的,因为每次都是他比较主动,所以他得意?

  便问:“你行不行?”

  他弯起了嘴角,还是不开口。

  “快说。”我冷下脸,威胁:“再不复婚,就把你阉了。”

  他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复婚也一样可以用啊。”

  “不行!”我厉声道:“复婚!”

  “好。”他按住我的头,听声音,像是笑了:“好,复婚。”

  这样我就安心了,抱紧了他的脖颈,就这么靠了很久。

  机场风大,空气里也带着一股漉漉的潮湿,但已经不再冷了,夏天已经来了,繁花似锦。

  很久之后,盛华延在我腰上捏了捏,低声说:“再晚就不能休息了。”

  我还不想走:“我直接去开发布会嘛。”

  “状态会不好。”他侧过头来,吻着我的脖颈,狎昵:“很快就回来了,乖。”

  “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边还有事。”他笑着说完,又抚着我的背,说:“快去吧,萌萌一个人待久了会害怕。”

  我只好松了手,看着他笑容很大的脸,心里始终有点不舍得。

  他很心有灵犀,捏着我的下颚,又吻了过来,没有探舌,没有啃咬,只是碰着,触着,温暖而温柔。

  最后说:“去吧,宝贝,玩得开心点。”

  我点头:“给你带礼物?”

  “好。”

  “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好。”

  “等我回来……”我拽着他的领带,虽然周围没人,但搞不好萌萌会偷看,便有点心虚:“干点不能描写的事?”

  “好。”他的脸被我扯得贴了过来,龇着牙乐:“你有这么舍不得我?”

  我如是说道:“总觉得好像很久都没办法见到你了,当然舍不得了。”

  “哪有很久。”他神色不变,按着我的头,抵着我的额头,低声说:“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