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我爱上别人了
接下来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演唱会里,人生中的第一场演唱会,还是巡回,大概是因为我的演唱会之路是在太过缓慢,歌迷倒很给面子,开到第三站,依然座无虚席。
开演唱会很耗费体力,又总被记者围追堵截。HK这边呆的最久,因为票价最贵,活动最多,场地也最好。
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Lou。我从M国回来就没再见他,但盛华延始终跟同学有些往来。今年他出了三张唱片,最后这张邀请了虞雯做MV女主角,还没发,不过业内反向已经很好。
他是突然出现在演唱会上的,此前Eve只告诉我有特邀嘉宾,却不知道原来是他,不仅有他,还有几位一线歌手,但在舞王Lou面前都显得有些失色。
Lou特意学了中文,因为空闲不多,学得有些蹩脚,之后我们一起下台,Lou原定要去卸妆。找了一圈没见到萌萌和Eve,我便去找他打招呼致谢,结果看到Eve正站在Lou旁边,萌萌抱着娃娃瞅着Lou,说:“叔叔,你长得真好看呀!好像吸血鬼!”
Lou长得的确很帅,而且有种不好形容的忧郁味道,虽说童言无忌,但萌萌说人家像吸血鬼还是不合适,连忙拉住萌萌,对Lou解释:“她昨天看了吸血鬼电影,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你。”
“没关系。”他挥推化妆师,起身对萌萌行了个贵族礼:“我很荣幸,漂亮的小女孩。”
萌萌拽着裙角,也像模像样地回了个礼,看着好像个小淑女:“你真是个绅士。”
大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Lou从桌上的花篮里抽出一朵黄玫瑰送给了萌萌,随后对我说:“我可以加一场表演吗?”
“加一场?”虽说他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了跟我合唱一首中文歌似乎有点太少,然而他这个级别的大腕,我已经受宠若惊,不知道盛华延怎么跟他沟通的,因而不敢过多地提要求。
Lou点头:“也许我可以唱一首拿手好歌,Saar希望我尽量表现,他说你会拘束,但我们是朋友,最亲密的好朋友。”
因为我的演唱会气氛整体偏温柔,所以Lou也演唱了一首非常深情的英文歌,这首歌知名度很高,高到全场的歌迷都会唱最出名的那一句:I will be waiting for you, inside of my heart, I'm the one who want to love you more.
演唱会第二天,萌萌说想出去玩,我也想,却被Eve临时通知有活动,等忙完,化了个妆就上了飞机前往下一站。
我以为来HK能做点什么事,甚至想过也许会抽空去到盛华延家里。我倒是没想怎样,只是毕竟离得他这么近。
结果不仅是我想,连萌萌吵着要看叔叔也没用,行程安排得这么紧,真不知道是不是要累死我。
到站终于抽出点时间给盛华延打电话,他关机,打回家里,徐管家说他在公司,告诉我浩浩很好,但盛华延昨天没回来。
这次要巡回十三个城市,小城市的活动少,大城市则不然,场场都要返场,还要抓紧时机,跟盛华延请来的那些明星大腕建立友谊。对我来讲这些事哪个都很不容易,萌萌又想到处去玩,每天缠得我很累,唯一值得开心的就是Eve终于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经纪人,把手底下的几位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条,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好糊涂的小丫头。
眼前这么忙,盛华延又总联络不上,我大概是安逸的太久,便失去了应有的警戒心。
直到几个大城市巡回结束,终于有了两周休息时间,我才想起我跟盛华延已经半个月没有通过电话。
我很想他,又觉得这样不寻常,就算不粘着我,他也不该在我本就不安的时候玩消失,我还是很自信他的情商。
好在今天打给他,他很利落地接了起来,声音似乎不那么开心:“有什么事?”
“没事,我想你了。”
“喔。”他有气无力的,笑了一声,说:“演唱会还顺利吗?”
“顺利。”我不会拐弯,但我觉得这次事情重大:“你怎么最近都不怎么接电话?”
“手机出了点问题。”他道:“总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关机了。”
这种明显的谎言骗不到任何人,我低头看着正把耳朵凑过来听爸爸说话的萌萌,下了一个决心:“我现在回去看你,好不好?”
他笑着拒绝:“你不是在忙?好好休息吧。”
“有两个月假期。”
“先休息吧。”
“盛华延!”如果不是萌萌在,我现在就会压不住火:“我要回去看你。”
他先是一阵沉默,随后,说:“好。”默了默,又放低了声音:“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聊聊,所以不要带萌萌。”
“是关于什么?”
“可能……”他笑了起来,语调苍白:“对你来说会有点意外,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接下来我把电话给了萌萌,叫她跟盛华延聊天。
联络了机场,知道第二天一早可以顺利起飞,这时Allen又打来电话,小心翼翼地告诉我,说盛华延辞了CEO,所以下个月的上半年报告会,我要去主持。
我头脑一片乱,冲回房间要过萌萌的手机,听到盛华延正在那段很温柔很甜蜜地说:“最后王子和公主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我问他:“Allen说你辞了CEO?”
“嗯。”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不是董事长吗!
“文件还没发。”
“盛华延……”我头痛得要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他说:“明天吧,谈过你就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我撒了个谎,骗萌萌说我要去另一个城市,叫Eve和保镖带着她出去玩,自己上了飞机。
飞行时间五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仔仔细细地回忆着盛华延这半年多以来的所有细节。
我想起他一直在拖延复婚,即使不复婚,浩浩的户口要麻烦些,他也无所谓,当然,这不是什么问题。
我还想起他总是蔫蔫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会是得病了吧?不应该,最近的体检报告在我走前,我看了,很正常的。
当然,我想他精神不好与莫姨有关,他又不是职业杀手,相反,他其实是个爱哭又心软的人。
我又想起了那个秘书造成的口红印,但很快打住,我不能往那边想。
怀疑是杀手,尽管我已经开始怀疑。
下拉飞机,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但盛华延正在桌边等着我吃午餐。
我过去抱他,见他没反应,又厚着脸皮亲他的脸,笑着问:“浩浩呢?”
“小舅舅接过去住几天。”他抬起头来,看向我,脸上没有表情:“先吃饭吧。”
我便讪讪地放开了,坐到了餐椅上。
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看着他用筷子挑出鱼肉里的刺,很耐心的样子,以往他会把最好吃的鱼脸找出来给我,但今天没有。
他不算是个热情的人,但他现在的样子很冷,就像费子霖那样,冷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却手无足措,无所适从。
大难临头的感觉慢慢翻起,终于,我放下了筷子,看向他:“现在就谈吧。”
他头也没抬,只是低声说:“吃过东西吧。”
“谈完就吃不下了?”
他没吭声,放下了筷子,扶住了额头:“我也不清楚。”
“要是谈完就吃不下,那吃完再谈也是一样,我可能会吐出来也说不定。”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现在已经吃不下了:“哪怕你说华盛已经宣告破产,我也能受得了。”
“华盛很好,利润保镖在走高。”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里,有点淡淡的伤感,然而嘴唇是笑着的:“阿清,我们分手吧。”
我承认我稍微有了点心理准备,因而显得不那么惊愕:“为什么?”
“我有别人了。”他的样子有点恍惚,淡淡地微笑:“不爱你了,觉得骗你很辛苦。”
“之前跟我说复婚也是假的?”
“倒不是。”他叹了口气,微仰着头,眯着眼睛,看着因为紧张、惊愕甚至害怕而从椅子上弹起来的我:“给你个名分是应该,可给她也是应该。可你太敏感了,我觉得很快就瞒不住你。”
我好像没听懂:“你说详细点。”
这次他说得很详细,很平静,一点演戏的成分也看不出:“我爱上别人了。”
“谁啊?”我真的……
我僵硬地坐了下来,握紧了手指:“你告诉我,是谁,叫什么,让我见见。”
“可以。”他低声说:“什么时候?”
“就现在,叫到家里来。”
盛华延没吭声,许久,对徐管家伸出手,他擦着冷汗,小心翼翼地拿来了手机。
我注意到他换了新的手机,拨通电话时,悄悄地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