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004:天雷滚滚鸿沟纵横(感谢上帝也疯狂S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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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姐,你好,我是顾明诚!"

  沈安若看着坐下来的老人,谦和有礼,没有丝毫长辈的架子,却有着长辈该有的温和慈祥。

  他是--

  "我是简锡墨的父亲,今天不请自来,有些唐突,希望没有打扰到你!"顾明诚微笑地看着沈安若,说完这句话时微笑中闪过一丝无奈,不过这种情绪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笑容里。

  沈安若因为脚伤没办法起身为他倒水,便让关佳琪帮忙,顾明诚却微笑着说坐一会儿就走不必麻烦。

  对于这位脾气如此好的老人亲自上门,不明来意的沈安若最开始还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他来这里是做什么,而且以她现在的处境,很尴尬,毕竟,这里不是她的住处,而她对这里的一切是一点都不熟悉。

  沈安若尴尬地敛眉,因为她接触到了老人那嘴角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在低头时才惊愕地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竟是足以塞下两个自己的大套男士睡衣,浅灰色的棉质布料异常亲近肌肤,软绵温和,领口有些湿,是她刚才从chuang上起来在洗手间用冷水冲洗脸换回清醒时不小心拍上去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如何,大概是苍白的吧!

  沈安若只记得刚才见到关佳琪的时候,关佳琪那张开的嘴巴能塞下一个鹅蛋,一句'你,你,你--'后面的话始终就如卡在了嗓子眼里,半响之后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恢复了平常的神情,拉着她出来用早餐。

  她自从醒来便一直在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可真实性,并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只记得早上醒来时自己身上还没有穿衣服,之后便装鸵鸟般地将自己塞进了被窝里睡死了过去,现在清醒过来,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惊觉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可她却还是觉得困得不行,浑身疲乏无力。

  好在顾明诚那微笑的眼神只在沈安若的睡衣上停留了几秒钟便移动开,并没有其他的异常表情。

  顾明诚的平静目光让沈安若的内心紧张得到了缓和,不过还是觉得以这样的穿着打扮出现在一个长辈面前有些唐突失礼!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心态,沈安若只是将原因归结到自身从小注重的教养上,潜意识里不想把自己此时的失态跟简锡墨联系到一起。

  她缓缓低下脸,垂在两侧的手不由得抓紧了睡衣的衣角,有心想起身进去换件衣服,但一想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现在进去在哪儿找其他的衣服?

  沈安若深吸一口气,呼气的时候觉得有些艰难了,或许她早该听了简锡墨的话,不开门就好了!

  "沈小姐,我可以进来吗?"顾明诚那脸上的笑容倒是缓和了气氛,让人不由得轻松了起来,他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询问能不能进来坐坐,得到允可之后便让保镖们在外面守着,只让其中一个陪同助理跟着进了门。

  如果可以,沈安若有一万个不愿意让他进来的,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沈安若发现,简锡墨的笑容跟顾明诚的笑容确实有几分相似,都是个爱把微笑挂在脸上的人,一想到简锡墨,沈安若愣了一下,怎么突然想到他了?

  十分钟之后,沈安若便是不能将简锡墨口中的'麻烦'跟面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划做等号!

  顾明诚先跟沈安若聊了一下她的工作,还聊了一些父亲的著作,当然,沈安若不得不说这位老人很懂得怎么聊天,活跃气氛的同时懂得分散人的注意力,弱化了尴尬,更懂得该从哪个角度将聊天深入化,因为这样聊天不至于在旁敲侧击获取一些想得到的消息的同时让对方觉得不快,果然是A市著名的企业家,谈话哲理的运用顿时让沈安若竖然起敬。

  顾明诚又询问了她的脚伤情况,沈安若都一一答了,像一个懂事的小辈,在长辈面前有着该有的谦恭和尊敬。

  "沈小姐如果愿意,平日里倒是可以多来顾家走走!如果你喜欢顾家的居住环境,也可以住在顾家!"顾明诚微笑着看着沈安若,自然没有放过沈安若脸上突然闪过的惊愕,不过他都微笑面对,继续说道:"改日我将亲自登门拜访沈府,我曾经读过沈先生的几本书,也算是他的书迷,希望到时候沈先生不要把我拒之门外才好!"

  几句话内容信息含量却高得吓人,连静坐在一边的关佳琪都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虽说打从一打开门见到这位老人时,关佳琪就深有体会,明白这是长辈考核来着,而这个时候,时机不对啊!

  但是,很明显,顾家这位老人对沈安若很满意。

  坐着的沈安若却不如刚才那么平静了,她脸色僵了僵,顾老先生的意思是,要去沈家,要跟她父亲聊聊!

  天啊!

  直到顾明诚起身离开,沈安若才在关佳琪的死掐中回过神来,灵魂早已抽空,往沙发上一栽。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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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

  顾家管家尾随在顾明诚的身后出了公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缓缓关上的房门,这套公寓是二少暂时居住的地方。

  他们也是第一次来!

  看着老爷心情颇好也便松了一口气,今天他们就是趁着二少不在才过来的,看得出来老爷对那位沈小姐颇为满意。

  "只不过--"顾明诚上车之后声音沉吟了一声。

  "老爷还有什么问题吗?"管家轻声问。

  "问题倒是没什么!"顾明诚想了想,"这女孩子心境通透,她的家庭背景使得她骨子里面不卑不亢知书达理,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没有其他豪门家庭里的人那种轻浮,她身上有种让人安静的气质,*辱不惊,不惊艳却安心,第一眼或许会让人觉得平淡无奇,但是第二眼就让人移不开眼,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很吸引人!"

  或许连沈安若都想不到,仅仅是不到半个小时的谈话,顾明诚就能将她分析了个透彻。

  "那老爷是在担心--"

  顾明诚微微一叹,想了想,"就是这年龄,太小了一些!"

  管家怔了怔,想了想,啊,确实啊,二少今年都三十三了,她才二十三,相差十岁啊!

  虽说男人娶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女人做妻子没什么特别的,但是老夫少妻的磨合,从其他范例上来看,不是天雷滚滚就是鸿沟纵横,不让人担心都难啊!

  管家还想举一些老夫少妻举案齐眉全家和睦的典型案例来安/抚顾老的心,还在思索中便听见后排坐着的顾明诚轻轻开口了,"他的事情恐怕她已经知道了,就她的性子,怕是--"

  管家神色一怔,他自然是听清了顾老话语中的隐隐担忧以及这个'她'指的是谁,也能揣测到这句'怕是'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

  怕是--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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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消毒水的气息弥漫!

  单独的特殊病房的内,帘子被拉了起来,门虚掩着,有高跟鞋的声音在门外渐渐靠近的声音,不过一到了门口便放低了脚步声,很快便听见有人低声的声音。

  "情况如何?"

  问话的人声音沉缓,是个女人的声音。

  "回宋夫人,少爷的伤势并无大碍!"应答的人是医院专门为特殊病房配置的护理人员,听见帘子里发出的轻微声响,是铁架子或是玻璃药水瓶轻轻落在铁盘子里的声音,便继续说道:"护士正在为少爷上药!"

  站在帘子旁边的宋太太傅晴微微松了口气,松开紧捏着手包的手对着护工轻轻一举的动作,护工便点点头,让了让,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才刚关上,帘子里面便是一阵骚动,护士尖叫一声,盘子被打翻,玻璃瓶和铁夹子之类的医用物品被人打翻了。

  "滚--"一声压抑的低吼声震得整间病房都有了回声,帘子被人用手大力一拽,悬挂在天花板上的一头便被拽了下来,松松垮垮地*,露出了里面雪白的病chuang,以及chuang上人那额头上还没有来得及缠好的医用绷带。

  护/士们齐齐惊叫,连连退在一边,铁盘子被推翻时,盘子里的瓶瓶罐罐全砸在了护/士们的脚边,消毒酒精,红药水之类的药物顺着破碎掉的玻璃瓶溅得满地都是,地上还滚着一圈医用纱布,纱布的一端则在病人的额头上,缠好的已经松开了,都没有来得及剪断缠好就被清醒过来的病人伸手狠狠用力地推开。

  病人如此不配合使得护士/们没办法再留下来换药了,看见拉开帘子的人便赶紧收拾干净地上被砸碎的玻璃渣和药汁,在绕开宋太太身边时态度都颇为敬畏,只有一个刚来的护士不明所以地打量着进来的人,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了推推着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

  "哎哎,她是谁啊?你们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不明所以的小/护/士被推着离开了病房,出了病房之后才低低地问着身后推她的人。

  后面的护/士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颇有耐心地解释,"知道A医研究院每年的科研项目除了向国家申报科研经费之外最大的赞助商是谁?是谁大包大揽地每年都投注资金来作为这些科研项目的研发?"

  小/护/士摇摇头,面露疑惑,不明白,这些消息也只有院方的领导人才知道的吧。

  后面的人敲了一下小/护/士的头,低声说道:"是A市医疗行业里的翘楚--宋氏!宋家!刚才进去的那个就是宋太太,而chuang上躺着的那个就是宋家未来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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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太太傅晴站在病chuang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左半边脸红肿不堪,因为肿着,左眼下眼皮都隆了起来,左眼都只剩下了一条缝,见到来人,宋皖离往chuang上一躺,手还嫌弃地将额头上缠着的绷带给一把撕掉了,露出来的青紫让chuang边的宋太太脸色又沉了几分。 "脾气也发了,酒意也该醒了!"

  宋太太语气不明,但那双眼睛在看着要被拽得摇摇欲坠的chuang帘子,眸子便深深地凝了凝,房间里安静了半响,宋太太才继续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上把他送进医院的警察说是他酒后驾驶开车出了城,在路途中出了点意外,左脸上那么明显的伤,他的车却毫发无损,怎么伤的?

  病房内依然安静,chuang上的宋皖离不理会母亲的询问,把眼睛一闭,烦躁地把脸转向了一边。

  宋太太见状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知道儿子的性子,而她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也想到了原因,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她退出了病房,门外走廊上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来人见她出来伸出手热情地握了握,"宋太太,好久不见!"

  "秦院长你好!"傅晴微笑,让人把病房的门关上,秦院长本来是想来看看宋皖离的伤势,昨天晚上半夜接到这个消息,他忙组织了人接待,安排好了最好的外科医生,刚才是听护士那边在说宋太太过来了,他便亲自过来看一看。

  "令郎的伤--"

  "多谢秦院长惦记,一点小伤,他没事!"宋太太微微一笑,走出几步远离了病房之外便话语一转,"最近媒/体上的报道也波及到了A医,老宋虽身在国外,但也有所耳闻!颇为关注这件事!"

  秦院长神色怔了怔,作为有着数十个科研研究项目的赞助方,宋家历来都是A医强有力的资金外援,宋太太这句话虽然说得云淡风轻,轻描淡写,但他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敛眉,"这件事医院会处理好,这毕竟不是什么医疗事故,只是一些人的个人问题!"

  "个人问题处理不好放在其他时候倒也没什么影响,但若是影响到了A医的声誉,秦院长就不能不重视了!"

  秦院长看了看宋太太,"这是自然!"

  宋太太停了下来,跟秦院长并排走着的她笑了笑,"如果秦院长有心,这件事处理起来轻而易举!"

  秦院长表情狐疑,"宋太太--"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一个人而已!"

  秦院长眼睛跳了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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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若!"

  关佳琪看着一坐上车就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衬衣领口里,她的套头衫毛衣裹在身上,衬衣领口被钮扣早已扣得严严实实,她这么把脸要往领口里凑的举动让旁边的关佳琪唏嘘不已,关佳琪迟疑了好久才语气不踏实地问了一句,"安若,你这么做,合适吗?"

  不跟简锡墨说一声,直接就走人了!

  虽说这种事发生了确实很尴尬,她也敬佩沈安若的洒脱和果断,在顾明诚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沈安若便果断地把自己收拾干净,离开了那座公寓!

  "开车!"沈安若对好友的话不置可否,她不走?留在那儿,干什么?

  关佳琪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今天一来就被她以司机的名义征用,她来之前就该好好考虑一下!

  "安若,你回家之后怎么做?"关佳琪询问着身边的沈安若,沈安若要她先去地铁站,她乘坐地铁回家。

  沈安若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口,以二十三年短暂人生里少有的迷茫看着车窗外飞过的景物,微微吁出一口气来,眼神里的迷茫一转,恢复了清明,"我回家,跟我爸解释!"

  她很疑惑为什么到现在,父亲还没有给她打电话质问,而且她心里早已做好了承受父亲责问的准备,可是父亲那边没有一点消息,倒是让她心里不安了起来。

  会不会因为四年前她为了跟宋皖离在一起忤逆了他,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沈安若的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她躲不过,因为刚才顾明诚说的会尽快拜访父亲,与其被父亲事后发难,她想了想,还是主动认错的好,主动认错跟事后追究是完全两码事,所以她在顾明诚离开之后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其他的一切都暂时可以不管,先回家!

  "安若,你脸色这么苍白,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关佳琪面露关切的表情,自她刚才见到沈安若开始,沈安若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且不说她那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脚,右手手腕的淤青也还在,如果不是之前就知道沈安若身上有伤,就她今天第一眼看到这情况,差点就认为简锡墨有特殊的倾向!

  "没有!我很好!"沈安若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捏折了的衣领,她把座椅椅背往后面调了调,让自己能躺得更舒坦一些,垂眸的她若有所思,她其实浑身都快散架了,视线虽然是看着窗外,但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昨天晚上的情景。

  她的身体被折叠成各种姿势,摇摆着的身姿,迎合着男人强有力的投入,他的汗水从短发间一颗颗地滚落,炙热般地滚至她的胸口,眼神就像被灌注了岩浆般的滚烫热烈--

  "安若--"

  沈安若浑身都打了个颤,眨眼时竟好像看到了他的眼神,被前方照射过来的灯光刺得眼睛一闭,惊觉回神过来才发现车进入了隧道,她忙拉开了包包的拉链,在包里面翻出了刚才让关佳琪帮着买回来的药。

  "哎--"关佳琪叫住了沈安若,右手伸过来拉了她的手臂一下,此时车也从隧道里出来了,关佳琪想了想,认真地说道,"安若,你也是医生,这药要不要吃,或是吃过之后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你应该都知道,只是吃药也需慎重--"

  关佳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身边的沈安若语气很轻地问了一句,"第一次,是不是,很疼?"

  关佳琪'啊'了一声,觉得沈安若现在一定是不清醒的,如果她够清醒,作为妇产科医生的她怎么可能会问这样的问题,就算经验不足,但没吃过猪肉总该见过猪跑,没经历过,总该--

  等等,她没经历过??

  关佳琪张了张嘴巴,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看来,见到那张在酒店里的照片,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说沈安若跟宋皖离,那是绝不可能,相处四年,沈安若都没让宋皖离碰一下脸,更别说是上chuang!

  难道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沈安若默然不语,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那天她从酒店离开时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她是医生,即便是莫名其妙地昏睡,但从小身体的敏感度就极高,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她前思后想,才肯定那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正因为她知道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所以她跟简锡墨在昨天晚上之前的相处才会那般的自然。

  但是,昨晚上不同!她清醒着!

  "你--唉--"关佳琪想了想,"这个问题你问我,那我可要笑你,不过听说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关佳琪想着沈安若的家教颇严,而且沈安若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还没有成年,父亲对她再好这方面的教育总是没有母亲教授来的深刻。

  "因人而异,有些人疼得半死,当然另一个也说明了,疼得半死的女人没有找到一个引导自己的好男人,会引导的男人即便对方是处/女,最初的疼痛之后便也能很好的适应,至于落红,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不过大多数是有的,血量多少也因人而异,不过只要是处/女,那层膜在破的时候多少都会有感觉,有疼痛感,血量即便很少但也会有的--"

  "我没有!"

  "什么?"关佳琪怔了一下,连后面的话都忘记说了,转脸诧异地看着沈安若,看见她那微微苍白的脸色,"你,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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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菁华蓝湾,黑色的轿车从专属车道缓慢进入,门口的保安微笑着对着这辆车行了个礼,在车停下来之后走到了驾驶座那边,弯腰将一只密封的纸袋递了过来,恭敬地开口,"简先生,这是您之前要求配置的公寓电子钥匙,请您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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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钥匙拧开的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声音,沈安若的平底鞋在门口的脚垫上擦了擦,N市下了雨,门口的水泥地都是湿漉漉的,她一路走进来,脚上不免沾了些泥土。

  屋子里面没有人,沈安若推开门便按下了电灯按钮,灯光一亮,屋子里也亮堂了起来,小花园里因为种植的花木生长茂盛,挡住了客厅里的光线,一下雨天色沉沉,客厅里的光线就更不好了。

  沈安若没有急着找父亲,而是进门翻了一下挂在门口的一个小册子,册子上记录着的是父亲的授课时间安排,她翻了翻,在属于今天的日期上面果然见到了用红笔画上的一个圈,备注是:公开课,934(多媒体教室)。

  沈安若蹙了蹙眉,是因为看到那备注的后面还写着,晚上课业安排,中文系课程特别辅导。

  意思就是说,父亲今天要上完了晚课才会回来!

  沈安若皱完眉头之后又忍不住地轻松了一些,回家的路途上一路紧张忐忑,在想着要怎么跟父亲解释,想着要如何应对父亲的责问,在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她都是先深呼吸了一阵才开门进来的。

  沈安若没有打算给父亲打电话,就她对父亲的了解,只要他有课的时间,他的手机都是处在关机状态。

  临到此时,她才把浑身僵硬的自己往沙发里一塞,发僵的身体骨节发出卡擦卡擦的清脆响声。

  客厅里的灯光线很柔和,一坐进软沙发里便不想动的沈安若似乎都能听到空气里自己低吁的声音。

  她闭眼,翻了个身,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人是轻松了,但脑子在经过了这般紧绷的状态下,神经倒是异常活跃,像前行中没有停下来的惯性作用,此时她即便是闭着眼,还是被自己之前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我没有!给怔地睁开了眼睛。

  她,确实,没有那种感觉!

  昨晚上她的神智一直很清楚,虽说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但脑子却是清醒着的!

  沈安若起身,大概是自己一路紧张加上关佳琪说的那些话使得她脑子眩晕不已,她要喝杯水清醒清醒,刚起身,便听见客厅里的座机叮铃铃地响起,她一瘸一拐地挪过去,本想着说不定对方等不及就自动挂断了,却不想等她挪到电话旁边,那铃声还在弃而不舍地响着。

  "喂--"沈安若接起了电话,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安若!"话筒里溢出来的声音让心不在焉的沈安若突然紧绷了神经,捏着电话话筒好半响没回过神来。

  "安若,你回家了吗?"简锡墨那边很安静,安静的空间使得他的嗓音更加有磁性,从电话里钻出来时字字低醇。

  "我--"沈安若突然有种面对他就像自己小时候面对严厉的师长一般,她暗自吸了口气,摁了一声,末了还加一句,"我回家了!"

  "回家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简锡墨的语气不变。

  沈安若却听出了那话语里的追问语气,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时间便是想回他一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一声?

  不过这么有抵触姓的话沈安若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电话那边的简锡墨语气便比刚才还要软上了几分,"那你在家等我!"

  沈安若还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那边便挂断了,断掉的前一秒,她听见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他让她在家里等他??

  沈安若连脚趾头都紧张得卷了卷!

  他是什么意思?

  沈安若急忙拨回去,回应她的是电话正忙,如此反复几次都是这样,她在客厅里坐不住了,盯着客厅里天花板上的吊灯,眼神都凝滞住了。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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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N市下起了雨,上午下了一会儿,天气就沉得厉害,一个下午都阴沉沉的,入夜更是凉风飕飕,雨点落下,溅开,校园里的路灯下便绽开了一朵朵的伞花。

  国庆刚过,为庆祝国庆而在校园里悬挂着的大红灯笼还没有拆掉,灯影憧憧,印得落了叶子的沙砖,投下的虹影在夜雨下显得更加朦胧了。

  黑色的轿车如同游进了夜里的游鱼,一溜烟地滑进暗色里,在某一处教学楼的楼下了下来,从车里下来的人一手拿着手机,右手的手指尖上还夹着一支燃着的香烟,他没有撑伞,站在车门边对着电话再次确认。

  "B栋楼8008?"

  "是的先生!"

  "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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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若口渴异常,动了动眼皮子,翻了一下身,伸手往固定的位置抓了抓,没有睁眼的她不用睁开眼按照自己的逻辑思维,这个角度一伸过去自然能抓到盛水的杯子。

  一伸过去,手掌虚虚一抓,抓了个空,掌心空空如也,"怎么会没有?"

  沈安若嘀咕了一声,说话的声音蒙蒙的,因为自小就有鼻炎,昨晚上在郊外吹了冷风,感冒严重,之前还没有多严重,现在睡了一觉醒来,鼻子气息不畅,全堵上了。

  沈安若觉得身边的空间怎么变得这么拥挤,而且还感觉到了热,她睡的时候只拉了一chuang薄毯子盖在身上,看着看着书睡着了,睡着的时候那本书无一例外就盖在自己的脸上,往往醒来的征兆便是书本落地时砸响的声音,这对沈安若来说,比闹铃还管用!

  不过怎么感觉没有书本掉地上的声音?

  沈安若再抓了抓,再次扑/空,手在半空划了划,手腕便被人捉住,对方用力不大,虚虚地抓了过来往一处温暖的地方一塞,隔着布料,手掌心都能感觉到那一块温热中肌肤脉搏微动的感应。

  沈安若睁开了眼,看着躺在旁边的还满脸清醒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她起身,一个不稳差点跌下去,才发现自己因为看书看着看着就睡在了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因为接了他的那个电话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她明明困得要死却窝在沙发上一本本地翻书看,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睡着的!

  醒来时身边却多了个人,沈安若连惊叫都忘记了!

  之所以想惊叫是因为,她明明把家里的门反锁了的,就在挂了他的电话之后,便急匆匆反锁了门,她知道父亲有钥匙,能开门,但是没有钥匙的人不可能进来!

  可是,他现在就坐在这里!

  他难道跟父亲一起回来的?

  简锡墨手里的书还翻开着,见她急忙起身的动作又急切又果断,头发在沙发的抱枕间揉的凌乱着,穿着浅色睡衣的她醒来时眼睛里泛着水光,类似人没有睡醒时眼睛里蒙上的一层水雾,她睁大着眼睛盯着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

  只是,自己真有这么可怕?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深黑色的眼眸动了动,他褪掉了外衣,衬衣外面套着一件薄薄的鸡心领的毛衣马夹,膝盖上还放着一本推理小说,这边沈安若惊起,身子一歪斜着要从沙发上倒下去,他一只手将小说合起来,另外一只手伸手过去熟练地将她扶着往自己这边一带,那只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别太急,小心些!"简锡墨扶稳她,看她这表情,心想,这丫头一觉醒来还以为他是翻墙进来的吧。

  不过翻墙这种事情哪里能轮得到他简锡墨来做?正门不走?用得着翻墙?

  沈安若哪里去理会他说些什么,而是朝楼下看去,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一边伸手去掰他固定在自己腰间的手,拉了两下没拉开,眼睛一瞪,哪管简锡墨此时正笑意盈盈,她朝他怒瞪眼,手更加用力地去掰他的手。

  爸爸回来了吗?爸爸看见他来了吗?

  "简锡墨!"沈安若扯不开他的手,眼睛盯着楼道口,楼道的灯是亮着的,就怕父亲突然冒出来,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地跟他在一起。

  一向沉稳的沈安若一旦爆/发起来也有着十足的撒泼性子,有人说得好,女人不管你再沉稳再优雅,但骨子里依然有泼妇的潜质,尤其是在睡眠不足的情况下,任何道德底线在此时都是无下限的。

  沈安若怒了,抓他的手几次没抓开,瞪着大眼睛控诉般地看着他,即便是昨天晚上两人身体上有过牵扯,但这里是她家啊!!

  他没得到她的同意进门就算了,现在还公然在她家耍流/氓!

  简锡墨含笑的眸子却怔了一下,倒不是被她那怨怒的眼神所震慑,她那水汪汪的眼睛哪能瞪出那种效果来?反倒是因为气息不稳,脸颊微红了,简锡墨心神一动,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昨天晚上两人的极致缠/绵,深邃的眸子微敛,"再叫一次?"

  她可还没有这么理直气壮地喊过他的名字!

  沈安若的手被他伸过来的手握住,搂在腰间的手臂一紧,心急如焚的她瞪圆了大眼睛。

  简锡墨却笑了笑,笑容竟多了几分暧/昧,又像是在诱哄,"安若,再叫一次?"

  "简锡墨,你别--"太过分三个字却在沈安若要说出口时,因为对上了他那双含笑的眸子,突然说不出来了。

  "沈叔叔还没有回家,而且今天晚上可能要忙到很晚才会回来!"简锡墨说着从旁边的沙发上拎起一串钥匙在沈安若眼睛面前一晃,表明自己进来是名正言顺的,哪怕她把门反锁!

  沈安若看着他手指上挂着的钥匙串,认出了那就是父亲佩戴在身上的,错愕得不能言语,爸爸没有回家?他这要是哪儿来的?

  "我去拿的!他今晚在8008上课!"简锡墨语气平常,跟沈安若那惊异的表情完全不同。

  沈安若脸色微白,伸手一阵推,眼睛还朝四周看,一阵慌乱,鼻子不通的她用手捂着鼻子,嗡嗡嗡嗡地发音说着,"纸巾,纸巾--"

  简锡墨这才知道她要纸,刚才还跟她瞪眼的女子慌忙捂着鼻子翻找的模样让他哭笑不得,他忙从自己的西装裤里摸出一包纸巾刚要撕开递给她,被她伸手一抓,从掌心就抓了过去,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掌心,他还没有回神,一声'啊切--'便重重响起,不顾一切从沙发上跳下去的沈安若直奔洗手间,紧接着喷嚏声便响个不停。

  沈安若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喷嚏声根本止不住,她的鼻炎从小就有,稍微一感冒就控制不住地喷嚏不断。

  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响起,沈安若用毛巾捂着鼻子,接连打喷嚏打得脑子都犯晕了,有气无力地一抬眼,发现身后站着的人,顿时凝眉,那眼神大有'你有完没完'的架势。

  简锡墨却从架子上另外取了一条毛巾在稍微热一点的水里浸透拧干,然后不由分说地敷在了沈安若的鼻子上面,沈安若要动,他低头,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别动!这样会更舒服一些!"

  不得不说热毛巾敷着鼻子顿时舒畅了,沈安若被靠着洗手间的墙壁,简锡墨一只手撑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捂着她的鼻子,居高临下,沈安若不得不把头抬高一些,因为她一低头,他的手也会压得更低,毛巾一压低,水渍就全落在她的睡衣领口,她只好把脸抬高一些,哪知这么一抬高脸,他低头,这个角度正好诠释了小说里的诱/惑四十五度斜角。

  沈安若连呼吸都慢了一些,那雾气蒙蒙的眼睛因为刚才的喷嚏更加的水润,就像被泡进了水潭里,转动时,波光粼粼。

  洗手间里的水是热水,哗啦啦地放了也有些时间,排气扇没有开,水雾凝聚而起,空气里的湿热也越来越厚重。

  连呼吸都好像被空气里的湿热给凝滞住了,简锡墨低着头,一只手用毛巾捂着她的鼻子,毛巾太大,她脸小,捂鼻子一捂半张脸都被捂住了,只留下她那双大眼睛和光洁饱/满而莹润的额头,手指在她脸颊上一滑,滑滑的触感让他心神一动,眼眸里的深邃更深了一些。

  "安若,我们本该更加亲密的!"

  他低头轻笑,眼神里却灌注了认真,沈安若被他那眼睛这么看着,心底最初的震惊也变得茫然,这句话的效果无疑是在这么湿热的空气里加上了一把火,使得洗手间里的水汽更加的旺盛,沉浸在这种气氛里的人呼吸也更加的沉。

  沈安若想要避开他的目光,下颚却被他的手指轻轻一挑,她低头猝不及防,被水蒸气熏红的脸颊顾不上他手指的移动要移开他的手,左右躲不开,她只好抬脸,微红的脸颊上眼睛水汪汪的,被热毛巾敷出润泽红色的唇动了动,"简先生,昨天晚上,能不能--"

  沈安若一口气说道一半,发现对方的眸子更深了,她心跳加速,却深呼吸一口继续说完,"能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是刚出炉的雏/鸟,在他面前受不了他各种的撩拨,无论是他的暧/昧的言语,还是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亲昵,靠近一次就让她胆战心惊一次,而她明明是要躲回家的,都用上了躲,却还是有种无法逃离的无力感!

  空气里的流水声似乎消失了,沈安若说完这句话时呼吸越发地急促,心里因为不确定的因素更加的不安起来,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贴在墙壁上的后背突然凉了起来。

  头顶的声音依然有暖度,却不似刚才那般的圆/润,似乎有些涩涩的,如同呼进喉咙里的干风,让人很不顺畅。

  "你觉得,可以?"

  沈安若的一只手正搭在洗手槽边,被已经放满了的热水刺激得手指一缩,听见这句意味不明还带着一丝玩味的话急忙点头,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风波已经解除,昨天晚上只是意外!

  不管报纸上怎么说,只要他们两人撇清关系就好!

  而且现在他在她家里,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父亲解释,有种越来越乱的感觉!

  头顶的气息重重下压,沈安若看着他高大的身子靠近,空气里的湿热越发的凝重,她的身子往后退往后压,最终不能再退,耳边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可以,但是,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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