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喜得一子
滕总搂着温柔走在前面,姐弟三个跟在后面,那两个女孩的脸都扭曲了,不服气啊不服气。
只有小良子任劳任怨,竟然还嘴角抽了一下,是笑哎。
没人看到,在不远处的角落,有个戴着帽子的傻女孩藏在那里望着他们一起上楼的背影。
那女孩落了泪,却又只是怀念的勾起唇角。
不过一回到家温情就来不及不服气了,因为什么都没有吃重要,对于她这个怎么吃都胖不了的瘦子来说,吃,就是安慰自己最好的办法。
温怡一边慢吞吞的吃着一边瞪着自己小妹,俩人坐在沙发里开始瞪眼。
温情看到温怡不服气还挑眉,温怡也看到温情故意挑衅然后吃东西格外的用力,一个速度越来越快一个速度越来越慢。
温柔站在沙发后面看着那俩女孩对立的样子竟然忍不住笑了,这么幼稚的事情也只有她们俩能干的出来。
吃包薯片都要比个输赢么?
输赢已经见分晓,非常容易的。
温情吃东西用的力气堪称世上最绝,很轻易一包薯片就吃完,还嘿嘿笑着:姐,要不要我帮你分担啊?
“想得美。”
可是看似战场的地方,却又总让人觉得温暖。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哪怕是互相斗气,都是那么暖暖的。
因为只是薯片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吃饭的时候温怡还问:贝儿回来你有什么打算?
作为姐姐总是担心弟弟的事情。
“还能怎样?那丫头没被我给打死已经是她的运气。”
温情立即不服气的昂着下巴说。
温柔瞪了温情一眼,然后温情就默了,温柔也没说话,只安静的吃饭。
“既然已经分手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她是回来工作,我们的关系便也只是同事的关系而已。”温良说,那么清楚明白的。
却是让听了的人心疼,其实温柔知道,大概大家都知道,他从来没放下过贝儿。
他拼命的工作,案子一个接一个的打,是为了出名?只是为了证明给那个人看他的实力吧?
这场饭便吃的格外的沉默了后来。
温柔跟滕总回去后还心里难过:我该怎么帮他?
“什么都不要做,也是帮他的一种办法。”滕总轻轻地搂着娇妻说道。
温暖的卧房里只有两个人坦诚相待着。
温良那么理智的外表下又是怎样的心情?
作为姐姐,无论如何也会替弟弟着急,担忧一个那样年纪的男孩子在感情上受到太多的折磨。
他搂着她上了床: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想。
他抬手捧着她脑袋两边,是要让她集中注意力。
温柔一愣,随后却因为他掌心里的暖意而渐渐地集中精神。
渐渐地不再绷着那根神经,然后轻轻地靠在他身上。
滕总就那么静静地搂着她坐在床沿。
“我去给你放水泡脚,嗯?”
温柔竟然只能笑着,只是笑的那么温暖。
滕总去给她端洗脚水出来,两个人两双脚全都放在那个木盆里,就那么紧紧地贴着。
却没人觉得搞笑,只是觉得这样很温暖,很真实,很想一直这样要好下去。
第二天温良温良在法院门口等着贝儿很久,这个案子他们俩负责,但是贝儿却没有到场,温良的心头不由的一紧,再三犹豫还是拿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只是没人接。
他有些不耐烦,法院外的天有些阴,但是这一场他势在必得,哪怕她不在,他也要一举攻破对方的冠冕堂皇。
他走的极快,只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听到着急的一声:等一下。
他转头,风中看到一个齐刘海的女孩子朝着自己走来。
是她?
她竟然换了发型?
是因为额头的伤。
温良想起她的伤才压制住心里的火气,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她。
“抱歉,我去剪了个头发。”
“虽然有点晚,但是你并没有迟到,走吧。”
“温良?”
温良刚转头又回去看她。
“你昨晚没睡好吗?”贝儿看着他的眼眶有些深邃。
他却只是用一种质疑的眼光望着她,看的贝儿想咬唇自禁。
但是关心他却又是无法克制的事情。
“你竟然关心你的前男友,看来你真的很无聊。”
贝儿……
他走了,再也不回头,也不会等她。
她只好加大了步子追上去,很用力的追上去。
尽管脑袋还有点疼,但是不打紧,因为没什么比跟他在一起更重要。
两个人跟当事人一起出来的时候神采奕奕,尤其是他们的当事人简直乐坏了,还说:今天真是多谢温律师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连一丁点的钱都拿不到。
“要谢就谢我们国家的法律吧,祝您以后顺利。”温良对待客户很认真,却又很寡淡,让人无法靠近太多。
那女人点了点头:好,那以后有机会我再好好谢温律师。
女人走后他们俩也要离开,贝儿站在那里等车,其实这地方还挺不好打车的。
温良的车子开过去看到她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却是缓缓地停了下来。
贝儿惊讶的抬眸,然后思量再三才敢走上前去:你……
“上车。”他淡淡的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
贝儿的心里一颤,随即却已经跟他在回事务所的路上。
“医药费是多少?还有这次剪头发的钱,算是我替温情给你道歉。”
他没看她,却把自己的钱包掏了出来放在她放在膝盖的手上。
贝儿看着手里的黑色钱包,这还是曾经的那个。
不自禁的抬头看他,看着他那如冰山般的脸。
“温良,其实真的不用。”
“你还是接受吧,不然我会以为你想跟温情打官司。”他一本正经。
“怎么会呢?而且大姐已经把房子让给我住,我既然接受住在大姐的房子里就证明我不会告温情的,而且说到底,她也只是替你抱不平。”贝儿说着低了头,心里的失落蔓延到全身,然后到脸上。
“听这意思你是把所有的恨都加在我的头上了。”他淡淡的说。
“不是的,温良,我……”
温良不说话,只是抬了抬眼看着后视镜里她有些着急又辩解不清的女人。
他真的搞不懂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还是她就是有好几个面目,她难道很喜欢扮演两种类型?
他竟然哭笑不得,然后只是看着外面的天色,那样冷漠,又那样阴沉,仿佛随时都会一场大雨下来。
“现在——还是每周六跟大姐他们聚会吗?”
“嗯!”
温良本不想回答她,但是鬼使神差的,此时的她竟然那么温软,像是一个被他欺负坏了的小女生。
可是他何曾欺负过她?
倒是她,把他玩弄于鼓掌。
这感觉真是超级不爽,想着想着,车子已经提了速。
贝儿有些紧张的抬眸看着他那刀削的脸,一颗心却紧揪着。
他眼里的若无其事是恨。
他的冷若冰山是恨。
他给她钱也是因为恨。
他不想在跟她有任何瓜葛,之所以让她搭顺风车也只是因为他们是同事,他们去同一个地方。
他对她,早就没了当初的那份心。
他再也不会对她说:罢了,就这样吧。
他再也不会把她拥入怀里叹息着说:我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你?
她更不敢告诉他,昨晚她竟然悄悄地藏在他家附近,只是为了多看他一眼。
她不会告诉他,她有多么喜欢他的姐姐们,那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即使他们没了长辈,但是他们姐弟四个却团结的让人羡慕不已。
周日事务所里没人,只是他们俩各自拿了份文件然后一起出门,她的手里抱着文件,他的已经放在公文包里。
“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
她拒绝的好吃力,这是她的真实想法,但是她又感觉到这是在割自己的肉。
她竟然能这么狠心的拒绝他。
温良转头看她一眼,然后便点点头:也好。
就是两个字,然后他大步走到车子前打开车门上去,再也没有往外看一眼。
而她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里,在他的车子离开后,她竟然疼的难以喘息,就那么昂首望着他的车子消失的地方。
温良,我们之间,到底是完了吗?
她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街道,那些东西还是那些东西,那些风景还是那些风景。
只是如今,这里的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一步一个脚印,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踩在一块石头上,然后又经过另一块。
就像是他们的生活,注定了从这儿到那儿。
没有什么是停滞不前的。
温良开着车去了温柔那里,温柔正在跟老师们开会,他送了文件,是腾飞集团的,需要她签字的。
“看来我们家的第一位富婆是真的已经产生了。”温良笑着低声说。
温柔浅浅的笑了一声:其实曾经跟他要这些也只是因为他提过,是在跟他赌气,也是想真的到了那天我们姐弟能有条退路,其实这些全都是他的。
“你总这样说,接下来该说自己也是他的了吧?可是你别忘了,你的命,可还是我们姐弟三个还有那几个小萌包的。”
温良提醒她,她却笑了。
是啊,她的命,是那么多人的。
她对那么多人来说都那么重要。
滕总去找她的时候已经中午,两个人本来要在学校吃饭的,但是高主任说:你们还是回去吃吧,最近小朋友们一看到你们俩在一起就忍不住乱说。
温柔……
滕总……
后来俩人便直接去了滕教授那里,滕教授虽然是临场发挥还是煮了四菜一汤,不到一个小时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饭了。
“学校的演出搞的怎么样了?”
“老师们都很努力,小朋友们也配合的很好,到时候应该会不错的,您跟妈妈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去监督一下。”温柔笑着跟公公报告。
“我们俩监督什么呀?你才是园长。”袁教授慈祥的跟温柔说。
“虽然我是园长,但是眼看着再过不久也要坐月子了,到时候,很多事情还要麻烦你们两位教授的。”温柔却是很真心的说。
她也希望多给两位教授找点事情做,现在他们基本不在学校上课了,实验室也去的少了,她想他们大概很无聊。
而且透过这件事如果可以让滕教授对她的印象再好起来,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一眨眼我的小孙子也要出生了。”
袁教授说起这事情来竟然激动不已,有点热泪盈眶的样子。
温柔也是很感动,想着这个孩子也要出生,就会有种那样的感觉,好似觉得自己很伟大。
一下子成了四个孩子的妈妈呢。
“你们二老是不适考虑下早点搬过去,我若是有事不在你们也可以帮个忙。”滕总认真的说。
温柔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的滕教授,却只是屏住呼吸等待着,不敢说话。
“你爸爸不行,我提前过去。”袁教授立即说。
温柔眼睛立即瞪大,滕总也看了袁教授一眼,却看到滕教授昂首看着自己老婆,那眼神似乎在责怪她一个人说了算。
但是滕教授还是没说话了,但是袁教授也不觉的尴尬,反正本来就是激将法。
“先吃饭,先吃饭。”袁教授立即说。
温柔有点难过,低了头要夹菜,想了想却又抬了眸,那双灵境般的杏眸里闪烁着一些温暖的东西蠢蠢欲动。
吃完饭温柔跟滕总离开,滕教授就说:你自己就做了主?
“那不然怎么办?万一滕云真的去开会不在家,温柔自己在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她家里不是很多阿姨吗?而且你觉得你一个人过去好看?”
“好不好看的我可管不了,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照顾儿媳妇月子的。”袁教授装作不懂他意思的说。
滕教授用力叹了一声,然后起身回了房间。
袁教授却是在他走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温柔跟滕云回去后还在叹息:爸爸到时候会不会真的不过来?
“他过来又能做什么?家里现成的超级大厨等着伺候你呢不是?”
“那怎么一样?而且我让爸爸过来也不是为了吃他煮的饭啊。”温柔忙解释,还是失落。
滕总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说:你啊,就别担心那些了,他那性子,他要不过来就绝不会过来,他要过来,天要塌下来也拦不住他。
“真的吗?可是万一他不来,以后恐怕再也难以寻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温柔难过的咬着唇,两个人回到屋里在沙发里坐下,下人立即备了茶水跟新鲜水果,温柔却是一点也不想吃不想喝,只是叹息。
“你就那么攀着他来?”
“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如果连这时候爸爸都不肯过来,以后真是……我不愿意我们一家人这样生分,我知道你其实心里也不想的。”
“谁说的?我心里可是比任何人都想跟你两个人独处。”
温柔……
他轻笑一声然后把她搂进怀里:傻瓜,如果你真那么想,我们再想办法。
他回答。
家里这么大,大家都有自己的楼层,其实两位教授都住进来会方便很多。
但是滕教授的性子是真的挺难请的。
他知道温柔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心里感动之余,其实是愧疚。
愧疚他为她想的太少,而她却为他做的太多。
她的付出跟收获完全不成正比,她却从来不觉的委屈。
那时候他们离婚其实她心里是怨他的,但是当得知真相后她却立即就不再怪他,她完全没想到她失去了一段婚姻,她被别人指指点点,她被嘲笑的同时,她自己却是过的那么平静。
她让他觉得自己很渺小。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培养她当一个合格的秘书,除了培养她应对商场的种种,就再也没有更过她更好的礼物。
他又不能不认为自己是强大的,因为他今后还要护她周全,陪她过完剩下的人生。
因为他要她幸福,所以只有强大的他才能给她。
他不自贬,只是觉得她太傻。
那是六月的第一天,因为下午学校要搞六一活动,所以上午她便跟滕云去了医院。
其实算算,也是快要到日子了,滕总搀扶着她到了医院里,两个人在妇产科里静静地等待着,大夫在她的肚子上量了又量,然后摸了又摸,温柔突然肚子疼了一下,忍不住脸色苍白的拧了眉。
“就今天吧?六一儿童节,这样的生日,也算是给孩子最好的一份礼物。”
大夫看着温柔的表情,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们原先计划着是六月八号,日子比较吉利。
“啊?可是我们学校今天有活动,不能再拖几天吗?”温柔听了立即慌张的问。
这样她的计划可就完全打乱了。
“您自己觉得您还能推迟吗?”大夫笑了一声,看着温柔那紧张的样子。
滕总也拧了眉,温柔的表情突然很紧张,而且眉眼之上竟然染了湿意,是汗。
她在疼。
“可是……啊……”突然觉得身下有些不受控制,不知道流出些什么。
大夫立即出去:立即给滕太太准备手术。
温柔……
滕总也严肃下来,弯身到她眼前去,抬手擦着她额上的汗:这就要生了?
温柔咬着唇,疼的只能闷哼一声作为回答。
滕总却是又用力的摸着她的额头一下子,把她额头的汗擦掉之余又紧张又心疼。
还伴随着又要当父亲的激动,有一条小生命又要降临到他们的世界里。
他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青筋都要突出来的手:很疼?
“怎么会提前?这次又不是双胞胎。”温柔疼的声音都有些虚脱,难过的也用力的握着滕总的手。
所有的检查都在手术室里一并进行。
袁教授本想今天晚上搬过去,却是还没等搬过去就接到了电话。
她跟滕教授正在学习里跟高主任聊天,是想要跟高主任一起参加今天下午学校的活动。
但是却接到电话,她紧张的一下子从沙发里弹了起来。
吓的高主任跟滕教授也跟着站了起来:怎么?
“温柔已经进手术室了。”袁教授激动的说着,然后立即低身拿起旁边的包包:走,快点过去。
“快快快!”滕教授也激动的说,然后低着头就跟袁教授往外走。
就连送他们到门口的高主任都激动坏了。
路上滕教授还不停的大喘气:不是说六月八号嘛,怎么提前剖了?
“是啊,预产期是六月十号,没想到会提前。”袁教授激动的说。
司机车子开的比平时快了些,两个人一到医院门口立即下了车就往里面一路小跑。
滕云已经陪着温柔进了手术室,一直没敢离开她。
“你出去吧,在这里会不会不吉利?”温柔有些担心。
“我说过一定要陪着你的。”滕总却很坚定。
温柔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开始给她打麻醉,她在渐渐地失去意识之前还感动的看着他,用力的握着他的手。
“别担心,困了就睡,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醒过来,我会寸步不离。”
温柔嗯了一声,已经没什么力气。
随后渐渐地合上了眼睛,大夫们都已经准备好,摄像机也在旁边准备着。
而他有那一瞬间竟然觉得那摄像机很碍眼,但是想到将来可以给孩子们看看,让他们知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们的母亲受了多少罪,所以他才没吭声。
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那脸上的模样越来越憔悴。
两位教授到了楼上的手术室门口,看到外面没人就猜想他是进去了,正好有个护士经过要进去,他们才确定滕云已经进去,两个人便坐在旁边等着。
滕云亲眼看着大夫拿着手术刀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划了一道,然后……
那一刻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想,这一生,这样的意外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们有足够多的孩子了,她已经付出的足够多。
她再也不需要挨一刀,她再也不需要经受那十个月的疼痛。
他们可以牵着手一直在一起,只是为了他们两个而活着。
只是他心里的感受以及复杂的想法,却是不被人知的。
仿佛那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他记起他们初次相见,到她二十出头的时候去应聘他的秘书,到他们之后一起经历的种种。
从女友到老婆这条路,他们征战了十年之多。
现在她终于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今天他见证着她为他生下又一个孩子,也见证着她对他的感情的身后。
他不会再逼她说那三个字,因为她做的,已经比说的多太多太多。
那份爱有多浓厚已经无需置疑。
回忆曾经,只感慨,时间过的太仓促,对待感情不够认真。
到了这个年纪,只盼望往后的人生能彼此携手同行,再多的误会,再多的争吵,到了晚上他们还是会相拥着一起睡。
而温柔躺在那里早就失去了知觉,在很久以后,才有了一点被刺痛的感觉。
婴儿被大夫从她的肚子里抱出来高高的举着,果然是个儿子。
孩子哇哇的哭着,然后护士包好送到滕总的面前。
滕总却只是轻轻地抱了一下,然后交还给护士:交给外面孩子的爷爷奶奶吧。
护士一愣,随即点头抱着孩子出去。
外面孩子的爷爷奶奶当然激动坏了,抱着鲜活的小生命袁教授都激动的哭了,就连滕教授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们的小存存终于来到这个世上跟我们见面了。”
“看,他是多么可爱的小家伙啊。”
老两口根本就是毫无意识的煽情。
那么悠长的走廊里,那么安静,却又那么温暖,让人感动。
只因为一条鲜活的小生命来到了他们的世界里。
这个小家伙现在还没长开,眼睛微微眯着,小舌头伸出来一下又进去了,但是足以让人感动。
后来温柔开始转醒,大夫在给她缝针了。
那感觉,并不是很清晰。
但是她的意识还是那么模糊。
后来她渐渐地转醒,入眼便是他那张熟悉的模样,她忍不住笑,却是笑不出来,只是呼吸微微沉重了一下。
“不要说话,等有力气了再说。”他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将自己掌心里的温度送给她。
温柔因为额头的温暖而缓缓地又合上了眸子,就那么静静地躺着。
她被送到病房里,她还在浅睡,孩子的爷爷奶奶都高兴的哄着小家伙,却也不打扰她。
过了会儿袁教授悄声说:给孩子舅舅跟小姨打电话报个喜吧,这孩子都生出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滕云这才回过神,却是因为看着温柔还在昏睡:待会儿再打。
袁教授看了儿子一眼,却是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又抱着孙子玩了。
七斤八两。
“当初那三个小家伙生下来一共才几斤啊,这小子竟然一个人就长了这么多,真是好给面。”
滕总听着也笑了一声。
当时那三个孩子没足月,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大家真是都吓的提心吊胆。
谁也没想到,后来一个个的生龙活虎的,并且人家家里的小孩子都经常生病,他们家的几乎不会。
所以后天的生长应该也是很关键吧。
后来温柔醒过来,还没睁开眼就听到袁教授温柔的声音哄着孩子的声音,不由的浅莞。
滕总就坐在她身边,后背有些弯着,脸上也有些疲倦,但是在看到她在笑的时候,虽然她眼睛还没睁开,他却是忍不住也笑了一声。
“儿子很健康,足足七斤八两呢。”他低声对她说,那么温柔的。
温柔缓缓地睁开眼睛,还是疲倦的有些睁不开,但是听着他那温柔的声音,以及儿子的健康状态,她竟然忍不住激动的睁开眼想要看看孩子。
袁教授听着儿子的声音转头看着温柔转醒立即抱着孩子走过去:我们滕家的大功臣总算是醒了,快来看看我们的小心肝。
袁教授说着弯下身子将孩子放在她眼前,温柔睁开眼,然后用力的想要爬起来,滕总便搂着她把她抱起来,她很虚弱,但是看着袁教授怀里的孩子还是忍不住伸了手。
“快给我抱抱,让我看看这个不请自来的小家伙。”温柔激动的脸上又是笑着,却是眼里已经热泪盈眶,转而就落了眼泪,滚烫滚烫的眼泪烧的眼睛都疼了,脸上肌肤都要干了,心里却是那么暖,那么烫。
仿佛这一世,就是为了等这个小家伙而来。
生那三个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而生这一个,她竟然觉得,那么激动那么激动。
“行了,抱一会儿就行了,等会儿再抱。”滕总看着老婆抱着孩子激动的样子却是不愿意。
袁教授又把孩子接过去:你老公为了等你醒来,电话都不肯给你弟弟妹妹打一个,你醒来了快说说他,报喜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温柔听着袁教授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抬头看着那个执拗的男人。
他如墨的眼里的倔强,她怎么说服?
“现在打吧,他们肯定也会很激动的。”
滕总这才不甘愿的叹了一声:那你先躺下,现在开始别说话,好好躺着休息,累了就睡。
“我已经好多了啦,又不是第一次。”
“对你而言不是第一次,对我而言却比第一次还深刻。”
他把她放躺下,然后轻轻地吻她的额头一下,停足了五秒他才舍得放开。
他说着便拿出手机打电话,怕打扰孩子才出去的,其实他一点也不情愿出去。
温良正在开会,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还很吃惊,心想今天他该在学校里跟姐姐一起为节目的事情忙碌才对。
“喂?”
“你姐生了。”滕总低低的一声。
“生了?不是——好,我知道了,她现在怎样?”
“醒过来了,不过身子还是很虚,我现在过去陪她,你替我给温情还有温怡打电话吧,告诉温情必须下班后才能来医院。”
“好,我知道了。”温良忍不住笑了一声,只知道滕云那么说是有原因的,太容易就感觉到滕总的私心,想要一个人跟温柔在一起的私心。
他竟然也无可奈何,并且大方的给他们那个时间。
他立即给温怡打电话:大姐提前生了,我这边也还有点事,现在大姐身子也虚不便打扰,我们晚上一起过去?
“啊,好没问题。”温怡震惊的说不出话好久。
滕总回到房间里,袁教授跟滕教授在小床旁边看着孩子的眼抬起来:这么快?
“嗯,我让温良帮忙转达了。”滕总一副不这么快还要多慢的样子慢腾腾的说着又朝着温柔走过去。
温柔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很亢奋的心情,所以听着他的话还是笑了。
“我生孩子,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是剖腹产,竟然还是很累很虚脱。
身体不停的出汗,滕总看着她额上细微的汗珠坐在她身边然后抬手到她身子底下一摸,然后不由的紧张:怎么这么多汗?
“孩子刚抱出来,这几天难免这样了,上次也是啊,你忘记了?”袁教授忍不住提醒儿子。
滕总却是拧着眉更加不高兴。
“有毛巾吗?”
温柔忍不住笑:你不要这么严肃,没关系的。
“谁说没关系?”
袁教授去找了条毛巾:我来吧。
“不用。”滕总果断拒绝,然后要亲自给老婆大人擦身子,但是转头看着自己的老爸老妈:隔壁的病房我们也已经订下来,你们俩先抱着孩子去隔壁吧。
滕教授……
袁教授……
“滕云!”温柔忍不住叫了一声,实在是太夸张了啦。
但是滕总却不管她。
“罢了罢了,我们去隔壁专心逗孩子去。”
袁教授无奈,只好抱起孩子走。
袁教授也无奈,但是也懒得管,而且他是男家长,在此也确实不便。
滕总亲自帮老婆大人翻身,然后轻轻的给她擦着:疼的话就说。
“哪有疼?只是你这样把爸妈轰出去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自己爸妈,说那些客套话干嘛?”他却低声说。
他也没告诉她当时她在昏迷的时候他的心理感受,现在也来不及说,现在他只想照顾她,只想紧紧地贴着她。
就是有种想要紧紧地抱着她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的冲动。
只是她的身子现在太弱,他还不能做什么。
“早知道就不让你进去。”温柔却低声道。
他把她扶了起来继续给她擦后背:那你想让谁进去?
他扶着她,让她靠在他的肩头,然后一边帮她擦背一边搂着她,就这样让她依偎着,他很有成就感。
“你真讨厌,能不能不气我?”
“我现在只想爱你,往死里爱你。”
他性感的薄唇贴着她的耳畔低声道,然后张开嘴咬住她的耳沿。
温柔疼的心里都有点抽,但是转而却是热泪盈眶。
她知道,肯定是他看着那血淋淋的场面给吓到了。
“其实女人生孩子都是那样的,你不要那么紧张,那么大的负担。”
“我们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嗯,我答应。”温柔差点笑出来,想起生孩子这事,她也想应该没下回了的。
“温柔!”他在她耳边低低的叫着。
温柔的眼睛已经要合上,然后又睁开了。
“嗯?”
低吟一声,然后在他怀里又动了动,之后就睡着了。
“温柔,这一生,谁也不能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他突然紧紧地抱住她,在她又睡着的时候。
温柔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其实她心里很宽了这时候。
儿子平安的来到这个世上给她了莫大的安慰,之前内心那么多的缺憾,似是一下子都被补上了。
滕总轻轻的把她放下,看着她均匀的呼吸轻轻地亲着她的脸颊,然后静静地陪在她身边,就那么躺在床沿,不需要多大的地方,让她安稳的靠在他的怀里。
她还不能侧身,但是她却像是习惯性的,靠着他的胸膛。
其实在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那温暖的胸膛,赋予她力量。
滕教授跟袁教授在隔壁却更开心了,一边逗着孙子睡了便对老婆说:来这屋还更好了,面对我看着你儿子那么肉麻。
“那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啊?再说了,我觉得儿子那样没什么不好的,倒是你这两年,越发的不知道疼我了。”袁教授数落滕教授,哀怨的瞪他一眼,之后又垂下眸看着小床上躺着的小家伙。
“对对对,我是越来越不如隔壁老王了,反正现在你心里,除了孙子就是隔壁老王了,我听说昨天你们不是还一块去买菜?”
袁教授……
“你乱想什么呢?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愿意去我才去了的?”袁教授解释,有点生气。
这老头竟然还会吃醋呢?心里其实挺乐呵。
“哼,反正你总是有理。”
“孙子面前呢,说话也每个把门的,当爷爷的没个爷爷样子。”袁教授又说。
“哼,他现在又听不懂。”滕教授说道孙子就乐呵了。
太久没有笑的那么开心,发自肺腑。
看着小床上的孩子,那眉宇间跟自己好像还有几分相似,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曾经跟儿媳妇关系闹的不太好。
但是这次温柔真是给他们滕家又立一大功。
“你说咱们小存存是随谁比较多?”滕教授抬了抬眼对袁教授问。
“嗯,这么小怎么看得出来?反正不是像儿子就是像儿媳妇啊,出不了差错,你看眉宇间,跟儿子刚出生的时候是不是很像?”袁教授说道自己生了优秀的儿子超级骄傲的,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就忍不住的骄傲劲。
“那像是儿子也就是像是儿子的老子了?”
袁教授……
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见过你那么自夸的,人家可都说儿子像我比较多呢。”
老两口激动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服谁。
而隔壁却依然是那么安静,滕总轻轻地抚着老婆大人额前的碎发到旁边去,然后等她一出汗就轻轻地帮她擦拭着。
温柔虽然在昏睡但是睡的很浅,感觉的到他每隔几分钟就在替她擦身子,有点时候连某些隐秘地方他也不会放过。
不过他当时真是一点别的想法也没有,只是不想她身上黏糊糊的而已。
后来她微微的动了下,眸子没有睁开,脸上却是很温暖的表情:别擦了。
那低低的一声,柔荑轻轻地抓住在自己身子后面的手腕,没多大力道,但是男人却停了下来。
------题外话------
早上送女儿上学路上被风吹的着了凉,晚上才找到感觉写出来,温柔生完这一胎不会再生了,哈哈。
滕总这次总算是明白了老婆大人生孩子的不易,更加疼爱我们温柔了。
小包子叫存存,存住幸福,存住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