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小叔已经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了
驶入主干道,靳湛柏戴上蓝牙耳机,打给了邝晨。
“在哪?……正好,我没地吃饭……呵呵……好啊……等我。”
邝晨、辛笛和另外几个男人正在近海饭店吃鱼,听到靳湛柏要来,不免打趣一番。
自从靳湛柏和那个长腿美妞纠缠到一起,很少能约到他,辛笛还好,几个大老爷们说的话可就带着***了,还有人上百度斩月的照片,几个人望着镜头前她那双性感匀称的大长腿,意味深长的互笑,嘴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把辛笛逗乐了。
邝晨正和几个朋友商量着如何宰靳湛柏一通,包厢的门打开了,大家不约而同看过去,男人虽着炭黑色西装,却掩不住他骨子里的风***,他夹着一根没燃的烟,刚走进来,后背突然被人狠狠的抱住骟。
笑着的朋友们平静了,都在调整角度,往靳湛柏背后的那个人看去。
靳湛柏往后扭头,看到了关昕,很无奈的叹气,英秀的眉拧在一起铪。
“放手。”
他的声音阴冷残忍,是薄情男人的专属,包厢里的人都深知靳湛柏和关昕的那一段,谁都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他们。
随着她的手越缠越紧,靳湛柏有了火气:“我不想伤到你,放手。”
辛笛站了起来,当靳湛柏准备去掰关昕的手时,她朝他做了个手势,靳湛柏没再动去,歪着头,像任人宰割的羔羊。
“昕昕?”
关昕抬起了头,看到辛笛,这些年积攒的委屈瞬间崩溃而出。
靳湛柏和关昕在一起的那几个月,两个女人相处的非常融洽,当时,辛笛是真的认为靳湛柏会娶关昕,因为他是那么宠她由着她,所以她愿意将靳湛柏的一些小秘密告诉关昕,无非就是让他们的感情更为深厚,彼此更为离不开对方,诸事难料,男女之事更是如此。
辛笛也没想到他们在八个月后就会分道扬镳。
看来,越是热烈的爱情燃烧的越快,靳湛柏和关昕,就像***,烧的水深火热,以致关昕为靳湛柏堕胎,辛笛也不好说什么,这正是他们感情浓烈的表达。
作为女人,辛笛是心疼关昕的,但站在客观的角度,男人不爱你了,最好的选择就是放手。
“昕昕,别哭,有什么话跟辛姐说。”
关昕哽咽着,双手已经不自知的松开了靳湛柏,辛笛一面柔和的笑起来,一面拉着关昕往桌边走。
“来,还没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说,你不是喜欢吃雪鸽吗?我让服务生上一盆。”
靳湛柏懂得辛笛的意思,转身就走,关昕像条件反射一般,推开辛笛,抓走了小茶桌上的那把水果刀,风一般的朝靳湛柏扑过去。
“喂喂喂!”
邝晨和其余几个男人从四面八方跑过来,被抵着喉结的靳湛柏面色平静,朝他们推推手:“没事。”
“五叔!我不准你结婚!我不准!!”
人在盛怒中很容易干出超越理智的事情,靳湛柏仰着脖子,远离刃口,声音缓和许多:“还不准什么?说来听听。”
关昕用另一只手抱住了靳湛柏的窄腰,在他胸口啜泣,隔着西服外套,还狠狠的咬他,像在一起一样,爱到想要疯狂的咬他。
……
辛笛在包厢外等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看了若干次表,指针指向13:45的时候,龙秀阳出现在走廊的那一端。
“这边。”
辛笛声音很小,轻轻的推开了包厢大门。
房里的哭声断断续续。
龙秀阳神情肃穆,步伐锐不可当,气流在空中荡漾。
他走进包厢,怔怔的,浑身的血液都朝着百会穴冲刺。
靳湛柏坐在沙发上,人懒懒的靠着,手里点了根烟,他旁边的扶手上放着一只透明的烟灰缸,关昕跪在他的双腿里,左手的那把刀抵着靳湛柏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悲凉的哭着。
女人的哭声悲凄绝望,男人还能泰然自若的抽烟,龙秀阳咬住了牙关,不得不站在原地冷静片刻。
这一场对垒,从六年前持续到现在,龙秀阳的恨隐藏的深沉,靳湛柏起初不知,后来也有所耳闻,却不曾困扰,在他眼里,靳东玩的那些朋友,都是群没长大的孩子,他还不至于和孩子计较。
靳湛柏瞅了瞅龙秀阳,有点搞不懂他还站在那儿发呆是什么意思,关昕刚才解开了他的西装纽扣,带着恨意咬他的肉,这会儿,她又咬了去,靳湛柏“嘶”了一声,烦躁不堪。
在龙秀阳眼中,这是亲密,他的头开始发涨,大步朝关昕走去。
关昕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腕疼的厉害,那把刀被人夺走了,之后她被人拦腰抱起,她开始不顾一切的踢打,嘴里喊着“五叔”,带出包厢的时候变成了“靳湛柏”。
风波平息了,辛笛终于松了口气,聚会的其他几个人都被靳湛柏赶走了,他和辛笛一坐一站,等他的烟燃尽,靳湛柏弯腰,双手插进了自己的发丝中,无比的烦闷。
……
二十九的晚上,靳老太爷像往年一样,给京城佟家打电.话拜年,今年倒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商量两个小辈的婚事。
靳老太爷在书房半个小时,放电.话的时候脸色苍白,气息厚重,稍稍沉吟,着手又打了楼卧房的号码。
靳老太太接到二楼书房的电.话后,片刻也没有耽搁,进了书房,靳老太爷铁青着脸,布满皱纹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老太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没敢吱声。
“靳湛柏到底在干什么!”
“啊?”老太太确实听不懂,张着嘴巴一脸困惑。
“将军说,要取消婚礼!”老太爷气到深处,站起来,拳头砸着桌面:“你儿子就是个废物!连个女孩子家家都哄不好!”
老太太听到“废物”两个字,骤然变了脸,母子连心,纵然那人是他父亲,老太太也不允许儿子受到这样子的侮辱。
“你怎么能这样子说自己的儿子!小五工作忙,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她?倒是佟怜裳呦,这点事情都受不了,还怎么做小五的媳妇?”
“惯子不孝,就是有你这种母亲,靳湛柏才今天这种德性!”老太爷懒得多说,挥手吩咐:“打电.话给他,叫他回来。”
老太太了楼,把卧房的门锁上,心里可是急如火焚,这眼看着就要瞒不去了,她家小五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太太朝墙壁上看了一眼,都九点了,小五很有可能在忙工作,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他。
“妈。”
老太太听他口气还算温和,竹筒倒豆子似的:“小五啊,你爸刚才给首都那边打电.话了,老将军说要退婚,你跟裳裳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筒里有穿梭在空荡荡房间里的脚步声,看来他在家。
“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佟怜裳肯定会退婚,你劝劝爸,别硬把我和她凑成一对。”
“哎呦喂,小五啊,你还不了解你爸啊,他一辈子对佟将军忠心耿耿,没用的哦,你爸叫你回家,我跟你说啊小五,你千万不能告诉你爸你已经结婚的事,听到没有?”
“……”
“小五啊,妈也不想勉强你,你不喜欢她,强逼你妈也心疼,这事妈肯定护着你,但你要听妈的,现在不能跟你爸犟,等过一段时间,你爸想通了,咱再告诉他,好不好?”
在男女婚姻上,靳老太太显然比靳老太爷开明,或许是真的疼这个小儿子,一点点委屈都不想给他,再说了,她家小五的自身条件也是万里挑一,没必要上杆子巴结哪个女人,男人优秀了,自然该娶自己喜欢的姑娘。
“知道了,我现在回来。”
“好好好,你听妈的,不管你爸说什么,都别跟他顶,啊?”
“嗯。”
靳老太太得到了儿子的承诺,宽了心,走出卧室,靳老太爷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色威严,透露着战场上的那股子杀机。
成天就摆个官威吓唬孩子,靳老太太不快的腹诽,靳老太爷一朝她瞪来,老太太立刻抽走了视线。
“那混小子到了没有!”
“哎呦喂,你当小五做火箭呐,真是的。”
老太太嘀嘀咕咕的转进了卫生间,其实就是想躲着老太爷。
……
靳湛柏走宾利,客厅的氛围很冷颓,他看到了靳老太爷,就像儿时每一个放学回家的午,家里听不到笑声,永远保持着庄严沉静。
麂皮皮鞋踩在花岗岩瓷砖上没有声音,只有男人坚.挺的身躯像一面旗帜,充满了无坚不摧的气势,靳老太爷一见小儿子,脸色更加沉郁,喉头里发出呢哝的哼音。
老爷子捣了一龙头拐杖,动作倒是凌厉,与靳湛柏面对面站着。
“你说,你媳妇儿为什么要退婚!”
靳湛柏斜着左边的唇,因意外冷冷的笑了。
靳老太太急忙掐了掐小儿子的胳膊,却又对着靳老太爷发牢***:“什么‘你媳妇儿”,他们还没结婚呢。”
“我不管!裳裳就是我家的儿媳妇!”靳老太爷气势汹汹,牛眼狠狠的瞪着靳湛柏:“靳小五你给老子听好了,这门亲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我家的儿媳妇我来选,由不得你!”
靳湛柏丝毫不见恼怒,还淡淡的笑着,用油滑的腔调对靳老太爷说:“爸,现在是人家不要我了,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还强抢民女不成?”
“你你!”靳老太爷最恨晚辈拿出这幅流里流气的嘴脸,老红军出身的他,认为男人就该义盖云天,诚实守信。
“这个年你不要在家过了,明天就去北京,把裳裳给我哄好了,否则你不要回来!”
靳老太太对这句话特别生气,把她家小五护在身后:“侬脑子瓦特了吧?佟怜裳那么好,干脆你娶她好了伐?别糟践我儿子了啦!”
母亲到底是向着儿子的,靳老太爷一脸的怒其不争:“就是你们这种娘们,才把好好的孩子教育成了这样!”
“我教育成啥样啦?我儿子一表人才,好的很哩,你少在家里作威作福,我们可不是你的兵。”
靳湛柏有点犯糊涂,电.话里让他不要和靳老太爷顶撞的是他母亲,怎么这会儿带头顶撞起来的也是她呢?
“行了行了,妈妈妈……”
靳湛柏抱住靳老太太,困住了她那双要朝靳老太爷挥舞的利爪,心里却强忍着笑意,都说“老小孩老小孩”,确实如此。
就在楼底沸腾的时候,三楼的靳东拿着一罐可乐,站在走廊上,他垂眼向看,冷冷的目光固定在靳湛柏身上。
“爷爷,我朋友说,小叔已经在拉斯维加斯结婚了。”
……
楼底的人面色各异,靳老太太皱着一张脸,早已朝她的大孙子投去了怨念的眼神。
“是……是不是真的?!”
靳老太爷差一点儿摔在沙发上,眼底再无先前的闲然,他这一生,带了不计其数的兵,向来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绝不允许人反抗。
靳湛柏恢复一脸的冷漠,斜着眼往楼上瞟,眸色森寒阴冷。
“瞪靳东干什么!吓唬谁呢!”靳老太爷狠狠的捣了一龙头拐杖,靳湛柏平视线,已经淡如静水。
“是,我结婚了,您看怎么办吧。”
“你!!”靳老太爷猝不及防的朝后仰去,猛一用力去抓能抓的东西,老迈的脖颈浮起了藤蔓般的血管,看的人触目惊心。
“跪!”靳老太爷勃然大怒,靳湛柏有点不敢置信,他都33岁了,居然让他跪。
“跪!!”
“哎呦喂,老头子呀,啊啊啊……”靳老太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怒中的靳老太爷推到了边上,差点摔在了地上。
”逆子!我叫你跪!”
靳湛柏冷冷的低头,胸中燃烧着烈烈的火苗,他咬紧了牙关,给靳老太爷跪了来。
靳老太爷点了点他的头,突然甩起了他的龙头拐杖,生猛的朝靳湛柏的脸打了去!
“哎呦喂!靳开文!你个杀千刀的!”
当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落在靳湛柏的额头上,靳老太太疼的心都裂开了,不顾一切的扑向她的老伴,死命的揪住他的手,嘴里骂着,眼泪掉着,恨不能跟他同归于尽。
靳湛柏的脸被打偏过去,额头裂开了,血水随之渗了出来,他的脸色一片青灰,深邃的黑瞳动也不动的盯着地面,而他的拳头,已经忍到了尽头。
三楼的靳东闲闲的靠在栏杆上,时不时喝一口可乐,眼底全是看好戏的惬意,唇边蓄着云淡风轻的微笑。
靳湛柏从地上站了起来,不顾父母的争吵打闹,也不顾靳老太爷气到极点叫他站住,径直走出了楼内,驾驶着宾利返回柏林春天。
路上,接到了靳东的来电,想必现在的他该有多得意,靳湛柏冷酷的望了一眼侧后视镜,戴上了蓝牙耳机。
“小叔,爷爷的这一棍子就当我还你的。”
靳湛柏取了耳机,甩在副驾上,盯着前方看,脸色一阵白过一阵,他是个强势的男人,又怎能忍受对方处处的违逆,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这个晚上,皇廷一品的固话,靳老太太、靳百合的私人手机都有打来若干个电.话,靳湛柏从浴室出来,直接关机。
……
农历新年,合家团圆,家家户户齐聚一堂,吃喝玩乐,是一年当中最轻松喜乐的日子。
年初六的五点多,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斩月早早起来了,梳洗后穿上围裙,将冷冻室的鸡鸭鱼肉拿出来解冻,再将韭菜、芹菜择洗干净,轻手轻脚的切了起来。
午就要回s市了,每一次回家再离开,都伴随着深深的不舍,她努力赚钱存钱,想在s市买房,将父母接过来,如今这个念头,离她又远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