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狼,让人害怕却又想要靠近
兴许听的很和口味,靳湛柏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唇畔牵引着坏坏的微笑:“是吗?”
他靠着墙壁,修长的身躯斜斜的倚侧,双手兜在大衣口袋中,面庞白皙清隽,持续着一种旖.旎又性gan的微笑,佟怜裳又忍不住叹道:“论挑起女人的兴趣,靳东比不上你,他像马,你只想骑他利用他,但你不会为他挠心挠肺,但你不同,你像狼,让人害怕却又想要靠近。”她双眼透露一股嗜血的贪婪,笑起来让人望而生畏:“最好靠近你的时候一刀插在你的心脏上,看着你流血而亡。”
他倒是闷头稍稍一寻思,还带着温柔的微笑斜探她:“佟七小姐,你今晚找我绝非单单把我和靳东做类比这么简单呀。”
这话说的明白又清晰,佟怜裳不转入正题倒显得她拖延时间了,于是乎,她正了正神色,一张装满精致妆容的艳丽的脸平静来,不带表情:“我可以和靳东离婚,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靠墙的靳湛柏倏忽之间眼神像刀锋一般锐利,狠狠的割开她琥珀色的美瞳,佟怜裳叫他盯视的极为不自在,意识勾着头发把眼神避开湖。
靳湛柏轻声玩味的问:“说说你的条件。”
佟怜裳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仿佛胜券在握:“第一,我要五千万精神损失费,第二,威廉给靳东,我不要。淞”
靳湛柏是克制内心活动的高手,此刻听完佟怜裳的陈述也不过意识的挑了挑眉,复而摇摇头,表现出一种非常困惑的样子:“佟家七小姐会向人伸手要钱,这一点倒是让我非常意外哦。”
显然,佟怜裳被靳湛柏揶揄的非常不高兴,她板着脸,冷冰冰的威胁他:“你也可以拒绝,不过靳东的婚恐怕没那么容易离掉了,而且,”她探头,挑衅的朝靳湛柏轻声耳语,“而且,身为佟战外孙女的路斩月,和靳家一对叔侄之间的事,我想一定是全国各大媒体最乐钟八卦的哦。”
靳湛柏一压起双眉,却完全不是为佟怜裳拿斩月威胁他这件事,他冷冷盯着她,带着探寻,良久后状似自言自语般询问:“佟战?”
果然,佟怜裳的表情一间紧张而不自然起来,她躲闪着视线,却被靳湛柏完全抓住:“七小姐,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对自己的父亲改变了称呼?”
“你少自作聪明!”她很生气,显然,自己无意中踩到了她的***,靳湛柏装的很顺从的样子,看着佟怜裳因气愤而怒红了的脸蛋:“五千万,我不管谁给我,但一毛都不能少。”
靳湛柏玩味的做了个自讽的鬼脸,摇头笑:“靳东真是给家里惹了不少麻烦呢。”
“不要忘了,拜你所赐。”佟怜裳提醒他注意自己在这件事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
“我可赐不了他你这种女人。”这个男人一句话也不肯示弱。
佟怜裳脸上无光也实在不想继续纠缠去:“要谈了谈完了,钱准备好了再聊吧。”
靳湛柏撇撇嘴,不十分乐意的从墙边站直,玩味的看了佟怜裳一看,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不过他刚走出佟怜裳开的房,脸色已然肃冷一片,拿出手机看了时间直接给斩月拨去了号码。
斩月带宝宝已经回到了柏林春天,邝晨送他们到家,刚走,靳湛柏定了心后也没和斩月多聊,收了手机大步踏进电梯,轿箱中他的神色又出现那种想什么事情想的出神的表情,镜中反馈出他拧眉思绪深重的样子,直到电梯抵达一层,发出叮咚的声音,靳湛柏才恍然回神,刚就着打开的双门走出电梯时,错肩却遇到了一个让他诧异且想不到的男人。
双门即将关合,被靳湛柏手臂硬生生挡住,那低头走神走的严重的男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他时也特别诧异:“小五?”
靳湛柏跟着又回到了电梯中。
兄弟两靠着两面梯壁,靳湛柏问:“你怎么在北京?”
靳百年叹息,这个已经半百的男人显然受什么事情折磨,无精打采:“我去新加坡看靳东了,今天才回来。”
靳湛柏却直截了当的继续问:“新加坡到s市有直线航班,你来北京干什么?”
探望儿子却没有看到夏雪,靳湛柏已经料到了原因。
靳百年低头不语。
如此,电梯中两个人没有再交谈去,到了楼层,靳湛柏跟在靳百年身后去往他的房间,不和佟怜裳同一层。
“把窗户打开。”靳百年吩咐弟弟后直接去了客房内的洗手间,里面传出来哗哗的水声。
房间通风后靳湛柏点了根烟,把搁在窗台上的烟灰缸一并带去沙发,烟灰缸里积攒了好几根半截或完全烧完的烟头,靳百年一从洗手间出来,靳湛柏就挑眉看着他。
他将烟灰缸有意放在茶几上,靳百年刚好入座:“今天才到北京?”
靳百年看着烟灰缸神情若有所思,继而抬头沮丧的看了弟弟:“我不想回家。”
因为自己妻子突如其来的那个女儿让靳百年非常受伤,男人看起
tang来刚强但较于女人在感情方面更加脆弱,靳东对待感情的态度就是遗传了靳百年,执着专注,一生只想跟一个女人好。
原本和睦美满的家庭眼看着顷刻间危机重重,靳湛柏逃脱不了自己的责任,从靳东到自己大哥的感情或婚姻,他都是推波助澜的凶手,夏雪的事如果不是他,将永远成为秘密,带到地底掩埋干净。
他弹完烟灰靠回沙发,压着眉心注视着靳百年,须臾,才叹息开解道:“大哥,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再为以前的事计较了,大嫂瞒你也是想要嫁给你,跟你好好过,这些年,她也确实是爸妈最称心如意的儿媳妇,不是吗?”
靳百年拿起靳湛柏放在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根,靳湛柏便把西裤口袋里的打火机递给他,等他点上烟后狠狠吸一口,然后十分颓丧的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神情寥落:“小五啊,安慰别人谁都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你绝对不会是这样轻松的态度,倘若路斩月瞒着你生过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今天会是什么样子?绝对不比我好到哪去。”
撇去靳东,靳百年把斩月当他弟媳妇,就算已经和自己弟弟离了婚,但至少他弟弟还喜欢,斩月在靳家人的眼中依然是靳湛柏的女人,聊起来也非常自然。
靳湛柏赞同他大哥的话,如果换做他和斩月,他也很受伤,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又一直很好,为了这件事不要了这个女人绝不可能,但心里的那种艰涩的感觉总是排遣不掉,就像自己的另一半出轨一样,可能为了家庭或孩子原谅,但心里绝非能舒坦或接受来,靳百年很难受,因为他总是忍不住去想夏雪和那个男人的往事。
既然都孕育了一个女儿,那曾经也该是好到亲密无间的那种程度了吧?他很厌恶这一思想,也知道自己在吃醋、嫉妒。
靳湛柏没有就此事像个特别通情达理的女人一样安慰他大哥,他相信以他大哥对夏雪的爱不会做出伤害家庭的事,一段时间的冷静后,两个人一定会和好如初,靳百年现在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而已。
佟怜裳今晚提的要求才是主要,靳湛柏一转话锋,对靳百年说:“佟怜裳住在楼上,我是来见她的。”
靳百年抬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弟弟。
“她要五千万,不要威廉。”
靳百年眉头一皱,声音颤抖:“这个女人!”
“女人有很多种,不是谁都像大嫂那么好。”见缝插针的说些对夏雪有利的话,靳百年倒是听的眉间凄苦。
“只要给她五千万她就离婚?”
靳湛柏点头,烟灰一间掉在大衣上,他弹掉,然后倾身去烟灰缸那弹了弹烟头。
靳百年没怎么寻思就做出了决定:“给她,给了她以后咱们靳家就能跟这个女人彻底了断了,靳东也能找新女朋友,好好的谈场恋爱,趁着三十岁之前把终生大事解决掉。”
转念之间气氛沉滞,靳湛柏安静的垂眸吸烟,看他表情明显在想些心事,须臾,靳百年问他:“你手里有多少流动资金?”
靳湛柏看来刚才想的就是这件事,回答的非常迅速:“二千万左右。”
大哥点头,算了一自己的那份还差一千多万,他说:“明天陪我回家,我找老二老三把钱凑齐,再跟爸妈说一这事。”
“行。”靳湛柏说:“我去开.房了,明早联系。”
靳百年开的是单人套房,于是点了头就送弟弟出去,两个人住在一家酒店倒也方便,靳湛柏出去后他把房门关上,心里烦恼太多,有些儿力不从心。
……
晨曦从窗帘缝隙筛落来,在地板上晕出一片明媚的金色亮斑,两个小宝宝一个睡在妈妈身上,一个睡在妈妈枕头上,斩月也不知不觉横在床上,不在昨晚入睡时的那个地方。
打着呵欠先把自己爬起来,检查了孩子们的尿不湿,然后抓了孩子把他们放回被子里,她才放心的楼,给两个宝宝冲牛奶,蒸鸡蛋羹。
煤气上煮着水,斩月闭着眼睛先用打蛋器搅好鸡蛋,然后把瓷碗放进蒸笼里蒸煮半小时,趁着这个时间她帮宝宝们凉牛奶,顺便刷牙洗脸,等鸡蛋羹煮好后牛奶也凉到了适宜温度,斩月端着托盘上了楼。
两个宝宝睡的不愿意起来,翡翡还算听话,妈妈抱起来他就抱住妈妈的脖子缩在妈妈怀里,斩月给儿子喂了奶又放孩子继续睡,可是小丫头脾气有点大,起床气吓人,斩月一动她匡匡就哇的一声哭了,她又只能把孩子放回床上,小匡匡往旁边钻,把小屁股对着妈妈,斩月趴在女儿身边哄了好久,宝宝就是不理会妈妈,斩月急的没辙,这奶一定要喝的,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孩子自己找奶喝,伺候完两个孩子差不多都上午九点半了。
午她要回北京,明天有工作,现在佟怜裳回来了,自己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孩子得送回靳家。
所有的事情忙好后,斩月先去小区外面引了辆计程车进来,然后把柏林春天的门窗关好,抱着两个孩子离开
了。
刚到皇廷一品,打了老太太的电.话,家里正派了人出来接孩子,这边一转身,意外的遇到了也停在家门口的一辆计程车,车上来的是靳百年和靳湛柏。
兄弟两相貌酷似,身型修长,皆穿着深色大衣黑色西裤,靳湛柏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看到斩月确实有些意外,把香烟扔了立刻抱来一个孩子,靳百年没和斩月打招呼,自己用钥匙开了小门,进了家。
靳湛柏望着斩月,问:“这么急着回去干吗?”
她的态度怎么就不能好一些,到底是真的讨厌自己还是故意要和自己拉开距离,靳湛柏看着斩月完全不看他的眼睛在心里寻思。
“明天要上班。”只是轻描淡写的这么回答,这个时候,家里的佣人也出来了,徐妈带人一路跑来,也从小门出来,看到她家小五和斩月在一起,倒显得有些喜悦。
“你两一起的呀?进来吧小路。”
斩月不会再踏进靳家的门槛,她摇摇头,把怀里的翡翡交给了徐妈:“徐姨,现在家里有点事,我暂时就不接宝宝去北京了,周末的时候我来这边,麻烦您好好照顾这两个小家伙。”
徐妈的唇角有些尴尬,僵硬的还待扯起微笑,哪里知道斩月已经走了,她看了眼斩月就去看靳湛柏,后者一副被人折磨过的表情,没精打采的望着斩月越来越远的身影。
“怎么回事?”
靳湛柏收回视线,抱着匡匡从小门钻回家,徐妈跟上,佣人上了锁。
刚踏进楼里,就见自己父母和靳百年面对面站在客厅中央,夏雪端着碟子站在餐厅出口处,碟子上是一杯为靳百年准备的白开水。
“什么?五千万?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凭什么找我们家要五千万?我们家哪里亏待她了要给她五千万?”
老太太吃惊骇然,尖着嗓门冲靳百年大叫:“不行!绝对不要给她!这女人还有人性吗?什么?不要威廉?我呸!真不是人!连这种话都说的出口!”
老太爷拄着拐杖一转身,唉声叹息,看到了靳湛柏也都忘记自己不让他回家的这件事了,什么都没说。
“妈,给她吧,如果钱能买来安稳,我愿意花这个钱。”
“当初娶她咱家就花了多少钱呐!”老太太气的捶胸顿足:“现在离个婚还得给她五千万,凭什么呀!我不同意!佟战同意这事?这佟怜裳可是他开国元勋的女儿,找人家要五千万才肯离婚,佟战能答应?”
“算了算了,给她吧,我跟小五他们都凑齐了。”
“你疯了是不是?”老太太还要横加指责却被老太爷打断:“就这样吧,给她五千万,威廉跟咱们生活,靳东先让他自己在新加坡过个几年,给他平静平静,说不定能遇到合适的女孩,到时候带回家咱们就给他办婚礼,以后好好的过,不要计较这些了。”
“老头子你也十三点呀?五千万啊,那不是五万!”
“行了行了。”靳百年烦躁不安:“我上去拿靳东的结婚证,等和小五去找老二老三,午还得回北京,靳东那边我打过电.话了,孩子已经回国了,趁着这两天就把事情办掉,跟这女人撇的越干净越好。”
靳百年跑上了楼,双手插着自己的大衣口袋,全程没有看夏雪一眼,站在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靳湛柏留意着夏雪的表情,他看到在他大哥上楼后夏雪一个人孤独的转身,默默又从餐厅那扇门后消失了。
徐妈在气氛最沉窒的时候说了话:“小路把孩子送回来了。”
一家人全部望着她,老太太看到了靳湛柏怀里的匡匡,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把孩子抱走,和徐妈说:“芳敏,把孩子抱我房来,你去厨房煮点米糊。”
“好。”
两个老姐妹走了,靳湛柏正垂着头百无聊赖的想着刚才斩月对他陌生的态度,突然,老太爷甩起拐杖就指着他,却把一门心思走神的靳湛柏吓了一跳,身子一闪,以为当老爸的要打他。
老太爷被儿子这个动作气的脸色又红了,态度却好了不少,只是仍然用拐杖指着靳湛柏的鼻子,大吼道:“谁让你到我家来的?出去!”
靳湛柏无可奈何的把鼻子从老太爷的指向上让开,特敷衍的说:“我等大哥。”
“出去等!”
徐妈送了孩子后从房里出来,驻足看了这边的情况,没解救靳湛柏,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靳湛柏从墙边站直,看了老太爷一眼,然后五体投地:“您是老大,我听您的。”
老太爷气抖着肩膀,靳湛柏在他的执拗只能走出了楼内,站在阳光抽烟,虽然还在自家花园中,但是老太爷没再苛刻的赶他出去,转了身,这边靳百年已经找了东西来。
左右一望没看到靳湛柏,遂问老爸:“小五呢?”
老太爷鼻子哼哼,不说话,在原地又转了一些角度,等靳百年从楼上来走到客厅,一眼看到刚才还在家里的靳湛柏突然莫名其妙的站在
外的大太阳眯着眼睛背对他吸烟,什么也明白了,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去了后面餐厅。
夏雪趴在餐桌上喝一杯花茶,心里很不是滋味,夫妻两都这把年纪了再来闹矛盾,心里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哄劝,不再是小姑娘家,说不出那些腻歪而撒娇的话,夏雪原本又是成熟的性格,如果对方不能理解她,她也只能自己憋着在心里难受。
徐妈进了里面厨房,帮两个小孩煮米糊,这边的餐厅大门又突然从外打开了,夏雪一抬头,看到了正握着门把不打算进来的靳百年。
他急着要走,眉间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像个丈夫那般轻柔:“跟我一起去北京,儿子也过去了。”
夏雪扶着瓷杯,望着她老公,那一霎连眼泪都差点控制不住,她感激的一笑,立刻站起来就往靳百年走:“稍等我五分钟,我上去穿衣服。”
靳百年给自己妻子让了路,妻子走出来时他搭了一她的肩膀,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给了夏雪最大的勇气,蓦地,鼻头就红了。
“百年,对不起。”夏雪抿着嘴巴一脸惭愧。
“小五在等,赶快。”靳百年拍拍妻子肩膀,夏雪立刻点头,跑走了。
等她穿好衣服提着包从楼上蹬蹬蹬的来时,靳百年陪着靳湛柏站在外头大太阳抽烟,兄弟两个背影修长挺括,给人一种成熟男人的无限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