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被抢走的男人是狗
水晶吊灯下,随着姚晶扑闪扑闪的眨着眼,她种的长睫毛上的钻一闪一闪的,格外抢眼。
我心领神会的一笑,忽然就读懂了她,走到她身边低头看了看她的睫毛,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是新出的钻石美睫吗?”
我的询问显然正中她的下怀,她得意的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她身上,这才缓缓开口,“新开的店,特别火爆,但人家店还是蛮有腔调的,每天只接待五个客户,还要提前一周预约,其实也不贵,也就十万上下。”
“花吧,趁着能捞的时候多花点,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乔姐冷笑一声,优雅的从保姆手中接过蔓越莓汁喝了一口,满意的看着姚晶的脸跨下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哟,是不是酸的喝多了,人也跟着酸起来了?”姚晶虎着脸站起来,扭着水蛇腰走向乔姐,高跟鞋走得“啪啪”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谁身上,“姐啊,我可以理解为,你说这话是在嫉妒我吗?”
“我嫉妒你?”乔姐挑眉,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嫉妒你能作脸皮厚吗?劝你收敛点,别忘了,做我们这行,就算再能耐,也没几个能把正室拉下台的。”
“用不着你提醒!像你这种奔四张的老女人,还好意思跟我提脸皮厚?你看看在座的这些人,哪个不小你十多岁?咱们这行,拼得是年轻貌美,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姐,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妈妈桑了?”
眼见她俩越说越过分,我连忙给刘娜使了个眼色,正打算把她们分别带走时,乔姐一抬手,紧接着姚晶便传来一声尖叫,等我们反映过来时,鲜红的蔓越莓汁已经从姚晶的头发和脸上缓缓往下滴落,就连那沾了钻的睫毛上都满是触目的红,加上她那一身大红旗袍,怎么看怎么像刚被凌辱过的鬼新娘。
两个小保姆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被姚晶一吼,才反映过来去拿毛巾,一左一右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
没等姚晶向乔姐兴师问罪,乔姐便玩了一招先发制人,“姚晶,别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真把自己当成能迷死人的妖精!没错,当初你是从我身边抢走了王军,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能被抢走的男人,在我眼中就是条狗!不,比狗还不如!别说我不给你面子,人家玩了你不到三个月就把你甩了吧?就你这段位的还想在我面前撒泼?妈妈桑,呵,你愿意把自己当公交车,姐妹们还要脸呢,别拉着大家一起下水!”
饶是像姚晶这种什么场面都见过的女人,被乔姐这般当众揭短,脸上也是挂不住,只能冷笑着反击,“有钱有势的男人在咱们眼里就是香饽饽,作为女人,管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是没能耐!乔馨,不瞒你说,我不爽你大姐大的样子已经很久了,我就是要抢你的男人,怎样?有本事你也抢我……”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不仅打懵了姚晶,也再次让我们这群人傻了眼。
这下,被打的姚晶彻底炸了毛,刚要上前来个一报还一报,刘娜眼疾手快的冲上去抱住她。姚晶叫嚷着让保姆抓住乔姐好好教训她,但那些保姆可不傻,她们清楚的知道,这里的每一个女人,和她们背后的男人都不是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能惹得起的。
我看准机会,拉着同样情绪激动的乔姐离开五福庄园,这样的环境,的确不适合多呆,也许当初过来,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错误。
送我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很沉默,似乎姚晶的话真说到了她的痛处,她一直闭着眼,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我下车后,目送她的车子绝尘而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我站在街道上,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年轻女孩们,她们有的有说有笑,有的步履匆匆,有的满怀心事……她们走向不同的岔道口,但也许有一天,她们中的某些人,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今天的我。
莫名的,我想起了方敬亭。
我曾经问过他,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他沉吟片刻,用他一贯波澜不惊的目光淡淡扫了我一眼,随口回答一句:没想过。
瞧,这就是他,总是那么残忍。
也对,我不是他的老婆不是他的爱人,甚至算不上他的女友,我们之间充其量就是一场钱色交易,你来我往之间本就不需要实质的感情付出。
虽然心里有点堵,但对于这个答案,我还是欣然接受。
起码,他没有骗我,又或者,他压根不屑于骗。
庆幸的是,我不爱他!
曾经那颗会因为爱剧烈跳动的心,早已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被冰冷的雨水冲进了下水道。
曾经以为感情是最纯粹的,是最掺不了任何杂质的,但经过那晚,在成为方敬亭的女人,享受过物质生活带来的满足后,我发现,我把以前那个乔瑾萱……弄丢了。
我在马路上站了很久,直到不时有人向我投去异样的目光,我才回过神来,转身进入小区。
这套房子是我刚跟方敬亭那会儿,他以我的名义买的,没有多余的情话,只是把我带到这里,将房间的钥匙交给我,然后用很随意的语气告诉我,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家,一个简单的字眼就能让我顿时热泪盈眶。
能在上海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属于自己的家,我从来不敢奢望。
电梯在12楼停下,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这个数字和我生日一样,但像我这样身份的人,是从来不敢奢求,他会在我身上花费这样的小心思。
开门进去后,我本能看向鞋架,当看到多了双皮鞋,少了双拖鞋后,匆匆换下高跟鞋,快步在房间里找寻着。
我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去,每次换来的都是失望,就当我以为这只是错觉时,他从后面忽然抱住我,“怎么,一会儿见不到我,就这么急不可耐?这可一点都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