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还抱着小豆子，车子又摇晃的厉害，她怎么可能安然地走到齐磊身边，宋长明看到了，也顾不得碗了，松了手，便听哐当一声，他已经闪身冲过去一把把徐佳母女护在了怀里，两人双双倒在了沙发上，宋长明抬头，冲着自己的大哥怒吼：“你搞什么鬼？”

　　宋长笙冷着脸，紧紧握住方向盘，竟没有转回去的意思，徐佳看见齐磊的身子就要从床上滑到地上，虽然那面铺着地毯，可强劲的冲击力，她仍然感到担忧和无法接受，不由尖着嗓子质问宋长笙，并把吓得哇哇大哭的小豆子塞到宋长明怀里，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先把齐磊往里推了推，又冲过去抢方向盘，厮打着宋长笙的胳膊，冲他大吼大叫。

　　“你疯了，不可理喻，我早就和你离婚了，你到底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为什么？”徐佳质问着，带着惊惧的哭腔肜。

　　宋长笙转过头，狠而沉静地逼视着徐佳清澈如湖的眼睛，“要么在一起，要么一起死。靶”

　　他阴森的语调吓得徐佳一呆，就连身后的宋长明都被他吓住了，“大哥，你冷静一点，你这样做，徐佳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吃了很多苦，已经够可怜了，你还想让她怎么样？”

　　眼看着宋长笙不肯放开方向盘，徐佳气的心如死灰，不要说哭泣，连颤抖的语调都平复了，她紧紧抓住座椅，一字一句地对宋长笙说：“好，我们一起死，连同齐磊，我们三个人，我会牢牢把齐磊记在心底，哪怕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我也会跟他一样，即使死过一次，也仍然记得要去找他，要和他在一起，至于你，永远都会做一只一肚子坏水的孤魂野鬼。”

　　话落，宋长笙手里的方向盘急速地一转，车子一拐，拐回了正路，随即响起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幸好他们还没上高速，只在一条县道上，又时间尚早几乎没有其他行车，因此没有造成车祸。

　　徐佳惊险万状地被摔到了车头前，可腰间一紧，宋长笙牢牢地抱住她，还不等她回过气来，一双冰凉又有力的唇压在了她的嘴上，宋长笙像得了失心疯，强行撬开徐佳的贝齿，舌头探进她的嘴里，恨不能天翻地覆地把徐佳一口吞进肚子里，徐佳推不开他，呼吸也困难，双手不住捶打着，喉咙深处发出呜咽之声。

　　宋长明抱住小豆子，小豆子还在哭，他把小豆子的脑袋摁进胸口，让她脸对着他，低着头对她说：“没事了，没事了。”他刻意不去看自己的大哥在做什么，刻意到身体都在隐约颤抖，小豆子都感觉到了，乖巧地抬了抬头，慢慢地止了哭泣，因为她觉得抱着她的叔叔好像也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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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长笙终于放开了徐佳，紧接着，车厢里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宋长笙歪着脸，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有被徐佳咬的，也有她打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可他觉得根本无法与他心中的疼痛相比。

　　当亲眼目睹他们睡在一起时，当亲眼看到齐磊身上欢.爱过向他炫耀的痕迹时，他的心被人恶狠狠地捏碎了，没人能体会到他的心到底有多痛，没人能体会。

　　他斜着眼，顽固地看着脸色发白的徐佳，两人目光对上，这一刻，彼此像是一对仇人，冷冷对峙，互不相让。

　　徐佳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来，漠然地走过宋长笙身边，先是给齐磊放好了，盖好被子，又去抱小豆子，叫宋长明去开车，她觉得宋长笙简直就是个危险分子。

　　宋长笙没有坚持，让宋长明开车，车子重新平稳匀速地行驶在路上，车里，恢复了平静。只是，很多东西移了位，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小豆子受了惊吓，要徐佳把她抱到齐磊身边，看起来恹恹的，好像想睡觉，徐佳哄着她睡了，就睡在齐磊身边，小豆子爬到被窝里，像一只祈求爱怜的小兔子，蹭着齐磊的手臂，侧着身子，双臂抱着他的手臂，闭上眼睡觉。

　　徐佳陪了他们一刻钟，又看了看宋长明，他开的很平稳，且表情平静，不像宋长笙那般神经，当即轻吁了一口气，走到车尾收拾残局，一个小时后，车厢内又恢复了整洁，和刚开始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很多垃圾，幸好宋长明较为细心，到了前面小镇，要上高速之前，他停了车，扔垃圾并去买点东西作为补给。

　　“谢谢你，长明。”车子重新上路时，徐佳诚恳地道谢，宋长明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没有说任何话。

　　徐佳知道他是怕宋长笙又不痛快，当即自己也闭嘴，剩的一路上，就紧守着齐磊和小豆子坐着，宋长笙也没提议要去接替宋长明开车，大概知道他们现在也不会同意了。他只是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徐佳，看得她心里不自觉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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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低着头，刻意不去感受他的目光。

　　徐佳觉得这一路上的时间真是漫长，而宋长笙却觉得有点短，他有预感，当他们回到江城之时，徐佳和齐磊的关系只会更进一层，而他，只会再一次成为一个外人。

　　尽管他努力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都没有用。

　　他拿出精心准备的结婚证，满心以为齐磊会相信，可出乎意料的，他表面看起来似乎是相信了，可实际上……却背着所有人，把徐佳带到荒僻的公园，躲在车内，做那种事。而徐佳，居然也就陪着他。

　　这两个人，硬生生在他心口扎刀子。

　　要想尽快到达江城，就要渡江，他们的车停泊在一辆轮渡上，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汹涌的江面，一望无际的江水，好似就在眼前滚滚流动。

　　渡过这条江，就要到江城了。

　　三年，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改变，今天，他们即将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

　　宋长笙揉着太阳穴，目光沉沉地盯着望着江面的徐佳，猜想她一定是想起了与齐磊那次轰轰烈烈的私奔，整条江面都是齐磊事先准备好的一模一样的船，千帆齐发，那是一种怎样壮观的场面，齐磊一次又一次，或是雷霆万钧，或是轻描淡写，或是光明磊落，或是运筹帷幄，每一次，都从他的手中把徐佳抢了过去。

　　这世上，为什么既生齐磊又生宋长笙？

　　与其让他这么无望地活着，真不如一起死，可即使是死，徐佳也是选择齐磊的，在阴曹地府，也要同齐磊结一段良缘。

　　车子渡过江面，快驶近医院之时，宋长笙又忽然剧烈地喘息起来，他仰着头，仿佛狭窄的车厢里空气根本不够他用的，宋长明听到声音，连忙说：“大哥，顾小勇拿着的药就在你的口袋里，你拿出来吃两颗。”

　　徐佳瞅一眼宋长笙，见他双眉紧锁，双手紧紧抓着沙发，压根没去拿药的意思，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脸色开始发青，有些令人害怕。

　　宋长明自后视镜里看到了，满脸焦急，可车子现在正在车流中，不能贸贸然停，只得对徐佳说：“麻烦你佳佳，我大哥口袋里有药，你拿给他，否则他会撑不过去的。”

　　徐佳皱眉，犹豫了一，慢吞吞地走过去，宋长笙没有睁眼，她伸手去他口袋里摸药，他也没有动，她拿出药倒出两颗举到宋长笙面前，可他紧紧闭着眼没有看见，她只得硬塞进他嘴里，又去拿了一瓶水塞到他手里，他这才睁开眼，眼里，满是红血丝和哀愁。

　　徐佳不想看这么颓丧的他，一低头侧身去看手中小拇指长的小瓶子，瓶子上却空空的，一点药品说明都没有，当即转过身又把药塞进了宋长笙口袋里，转过身走回了齐磊和小豆子身边。

　　终于到了瑞欣医院，华院长正站在院门口频频张望，边上陪着程医生。

　　见到齐磊的房车，立刻招呼一堆医生护士冲上前，齐磊立刻就被他们包围了，很快，他被人抬出了车子，送进了病房，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的检查。

　　“华院长，齐磊，他到底怎么了？”徐佳顾不得休息和午饭，一直待在医院，待华院长终于有空了，立刻凑上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