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不本座这个门主给你当当?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帝国集团?云罗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与那天离开锁魂门的潇洒不同,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太多的为什么绕的她脑瓜子疼,而下一刻她居然莫名其妙被温恒揽入了怀里。
“小可爱,原来你真的在鸡头啊,让我好找!”
软萌的嗓音传来,云罗再次懵逼,他记忆里这个男人向来冷漠又白玉一般温润,再不济也是冷薄的仿若锋利的冰菱一般,含着蚀骨的冷意,毫不留情的插入敌人的心脉,他的可怕之处从来不是他表面上的人畜无害。
而且这一刻他明明明目张胆的拥着她,可是回首间又是有人从他们身边路过,可是他们都仿佛没有看到这里有个陌生人一般,低声叫了一声大小姐就悄悄地遁了。
这一切太诡异了,但是云罗知道,只要有温恒在,这一切就是再诡异也是正常的,正如他给她的灵蛊,这东西放在旁人眼里十分邪乎,可是在温恒这里……只是个偷懒杀人的小玩意儿……
温恒的嗓音十分温润,给云罗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她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他,而此刻修长细软的手将她拢入怀里的男人定然是凝结着一股异常凶横的煞气,她从前便见过他跟个小孩子一样,偏着头笑的可爱非常,仿佛完全褪去了那层冰冷阴暗的外衣。
可是下一刻他就能随意的从长袖里面摸出来一柄带着倒刺的刺刀,直接捅入那人的心脏,他浑身雪白,连拖曳在地上的长衫都仿若高山上的寂雪,不食人间烟火。
偏生,血液飞溅,她看着男人的唇角一点点扬起,唇角越来越上扬,笑意越发肆意,他回首看她,那一刻他的眼底是漆黑一片一无所有……云罗看的很清楚。
“小可爱,我衣服脏了呢~”
他扬起的唇还凝固在那个角度,而他眼底浓浓的黑色却一点点也没有散去,这是一个她从来看不懂的男人,明明那样纯白偏偏在这样红黑的无间地狱里主宰万物生辉。
而他明明是一个医者,可是却杀人如麻,研究出来那么多药剂救人却可以毫不留情的把那些明明可以救人的药物彻彻底底毁掉,他的名声很差,可是偏偏人却长的很美,若万岭千山的寂雪,覆在绵延的山宇上,冷却也极艳。
他喜欢看那些新进来的弱者在这地狱里挣扎求生,甚至欣赏他们的烈性,偏偏,若有一点傲骨是指向他的,他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的,灭了那他观察了很久,十分感兴趣的小物什。
穆云罗自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看人也是极其准的,第一个让她栽的男人是迟尽,但是至少她看得懂,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他的感情。
后来见过那么多男人,她甚至可以一眼看透一个人,因为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或许这样用不合适,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琢磨也是她猜不透的迷妄。
穆迟一开始她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好歹他对她的用心,她知道那是真的。偏偏温恒,她如何如何都看不透,根本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的他,遥想她在锁魂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那里纵然艳阳高照也是看不见太阳的,因为那里的每个人眼里都没有光,每个人的眼底都是空洞的黑,包括她自己……
可是温恒的出现让她完全否认了这一点,他就是那锁魂里面的一道光,那一抹白色让她在泥地里打滚,让她在血液和泥泞糊了眼的时候都能够一眼看到,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是她知道,只要是她看到了那一抹白色,那么就可以松懈下去,安安心心的睡一觉了。
因为温恒……会护着她……
瞧,多么可怕又多么古怪的想法啊,可是她挣扎在最底层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她不怕死,她只想在基地出头,因为她是云家的独女,云家这样的家庭里,如果她永远只是个没有能力的小公主,只会霸榜年级第一什么的,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云家跟那些豪门不一样,它是在黑暗里挣扎的家族,她是云家的传承者,以后云家就靠她撑着,而且那时候她心如死灰,凤凰还要浴火重生呢,她就是凤凰,只有经历过千万次不幸一步步从刀锋里走过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强者。
她一直这样坚定的一个人走,唯一庇护她的是她带在脸上的那面漂亮精致的狐狸面具,她把所有的暗黑都倾泄在外,用那面具遮住了容颜和自己还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
可是那面具不见了,她隐隐知道那面具去了哪里,那夜……
她杀完人后倒在血泊里,小小的身子裹挟着泥泞血液还有旁边死尸被砍掉的手臂挡住了她侧在一边的小脸。
大雨倾盆,四处水光喷溅,地上的女孩儿一动不动,手上还死死攥着锋利刀刃,仿若与夜色和血色混为一体,仿若已然是一具死尸……
他心尖蓦然一顿,本来是个冷漠的看客,看着看着却莫名入戏,他取了一把伞,居然冒着大雨冲进了那片从来是机关累累,遍布血腥杀戮的杀手训练营。
白衣被雨水和泥泞浸染,一向有洁癖的男人却无瑕顾忌,只是步伐加快,四周是暴雨犀利轰然拍打地面的声音,女孩娇小的身子承受着大雨的重击,像个被抛弃的小洋娃娃,在这样的雨夜里孤独地承受着痛苦。
男人撑着伞用脚踢开了挡着他去路的尸体一步步走向他观察了那么久的小猫咪身边,女孩儿精致的小脸上沾染的泥垢和血渍被雨水冲刷得苍白干净。
温恒站在她的面前,浅色的眸子俯视着地上的小姑娘,白皙修长的指蓦然松开,扔了黑伞俯下身盯着已经晕死过去的云罗。
她来了锁魂门以后从来戴着一枚精致的狐狸面具,虽然没有见过她的样子,但是他就是很喜欢她的犟性子。
至于长什么模样?宛如谪仙般沉静温润的男人浑身被淋湿,平日里精致的发丝都被雨水肆意浸透,白色的长衫贴着他细腻病白的肌肤。
天边突然闪电,那一刹那的闪耀,他修长的指直接挑开她面上的面具,仅仅一瞬,她绝美的面容惊诧了他,倒还真是个尤物,温恒冷薄的唇冷然勾起。
然后俯身将娇小的女孩儿抱起来,然后在这样的雨夜里抱着脏兮兮湿漉漉跟乞丐花子一样的小姑娘一步步离开这杀戮之地……
看似温润如玉毫无杀伤力,但却可以在无声无息中杀人于无形,貌佛内魔便是对他最完美的概括。
只是佛就该慈悲?魔就只会杀戮?谁又能够十足十定义温恒这个人的好坏?
他是医生,也能用那双修长白玉般精致无瑕的手将你从地狱里拉回来。同样一双手,也可以推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抱着她在雨幕里缓缓前行,男人蹙眉检测了一下她的心脉,加快了步伐。
那晚,百数顶级杀手聚在基地大殿,全因为今晚出了件多年来不曾出现的变数,锁魂门的门主温恒亲自冒着雨从杀手训练场捡回来一个女人,此刻正在手术室抢救那个女人……
这是锁魂门多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特例,而且在进手术室之前,据下面人描述,原本冷冷清清宛如谪仙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每个细节都精致完美,洁癖严重的温恒浑身湿透,原本白色的袍子上全是血垢泥泞。
今晚在基地附近可以最快赶到的魂师忽然聚众回锁魂门的大事儿却是温恒进手术室之前冷漠抛下的一句话:“这只猫,直接列入魂师。”
“……门主,不可啊,这坏了规矩……”
有有威望一点的魂师老者站出来,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站在锁魂门高大的台子上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平日里看似杂乱又十分有型的墨发被淋湿。
男人的手宛若这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只是上面沾染了无数的鲜血,手上还持着锋利的手术刀。
一双冷薄而狭长的眸子沉沉的落在匍匐在地的男人身上,外面电闪雷鸣,黑色的夜雾一点点弥漫如这空冷又宏大的殿宇里,男人身上穿着纯白的手术服,浑身还是湿漉漉的在滴水,站在那处却丝毫不显狼狈,他就是天生的上位者。
“你这是在忤逆我?”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带着冰棱锥刺,一瞬间数百的魂师瞬间齐刷刷跪地,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一时间连地上温恒衣服里的水渍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属下……属下不敢,门主饶命……”
那跪地的魂师平日里业务能力不错,深得温恒的赏识,哪里不知道这男人的心性有多高,他自然是断然不敢忤逆他的,他的身边尸体无数,煞气十分重,看起来一天天穿着白大褂装神仙,实则这里没有如何一个人比他更加冷血。
“饶命么?……我还没说要杀你呢,急什么?”
温恒侧头扬唇,明明是一张天神一般的俊颜,却在这样空洞幽静的大殿里越发邪魅无虞。他说话总是这样耐人寻味,带着丝丝绕绕的寂凉和几丝讶异的邪魅苍白,让人想到了住在地狱深处永世得不到解脱的阎罗。
“……属……属下……”那魂师已然抖的不行,但凡能够有资格做上魂师的人都是在锁魂门很多年拼杀出来的佼佼者,而他们能够做上这个位置自然都是温恒给予的,谁对温恒都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而一个个明明看起来都是战斗力惊人的杀手,但是只要遇上温恒,他们便是再厉害在他眼里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嗯……要不本座这个门主给你当当?”
男人咧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玩弄着手里锋利的手术刀,整个人明明是纯白的,却宛如笼罩在纯黑的阴暗沼泽里,他瞧着底下的那个魂师,说出来的话故意压低了嗓音,带着几丝沙哑更为像个鬼魅。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该死属下该死……门主饶命……求门主饶命……”
那人快要吓懵了,他的确觉得不妥,在这里他就是个出头鸟,温恒和众魂师都心知肚明,魂师有人仗着年拉拢了不少魂师抱团,现在这魂师看似还是他温恒的,其实内里腐朽,早就该换换新鲜血液了。
长老什么的吗?不就是仗着是老人,温恒瞧着自己父亲几分薄面还没剥削了他们的魂师资格,而那些个经常抱团着,温恒手下新出来的杀手都无法以一敌众把他们怼下来,是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而刚才那个敢出口跟他作对的男人便是那些长老余党,是被放出来的出头鸟,就是要引诱温恒杀了他,然后给闹出来他处事无道的事端,想要推温恒下台。
不过那老匹夫也是个眼瞎的,跟温恒作对的下场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他在后面看不清楚,这个时候要跟他作对,那么温恒也没有必要心慈手软……而他也没有心……何为慈?
“饶命?呵呵……过来,来……坐上来试试,我锁魂门门主的位置是软还是硬呢……是不是很想试试?来吧,今天我特许你坐一坐……”
天边一道闪电,他们悄悄抬首,刚好看到温恒温雅完美的容颜苍白邪魅,眼底隐隐有幽幽冥火……像神更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