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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完全对不上的控诉和安慰,但也算一来一往,有问有答,曲同秋也就得到安慰,安静了许多。任宁远应付着他,终于完好

无缺地把这么个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攻击性十足的男人弄回家,楚漠要是看到这全过程,一定会佩服不已。

进了门,要把他抱上床,曲同秋却又受了惊吓,激烈挣扎。任宁远怎么也没法让他安分下来。怎么说那也是个成年男人激

动状态下的爆发力量,清醒的闹不过耍酒疯的,任宁远终于也被他纠缠不清着扑倒在床上。

男人死死压着他,像是给吓得全身颤抖,手上用劲,胡乱攥紧了拳头打他。虽然及时避开了,那力道也让任宁远皱起眉,

低声呵斥他:「曲同秋!是我!」

曲同秋突然认清了身下额上出汗的人是谁,一时就茫然了,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激愤什么,不再乱动,只低头呆呆地和他

君子之交.中

对视。

任宁远抓住他,口吻严厉道:「你快下来。」

曲同秋却是变成小狗般的凝望眼神,害怕冒犯他似的哆嗦着,望着他一动也不敢动。任宁远呼了口气,扶了他的腰:「也

好,你喜欢这样就这样吧。」

借着他的温顺,任宁远腾出手来,让他把拳头张开,将他手指都用力捏在手心里:「以后不准你这么冲动惹事,明白吗?」

「……」

「要是不先找我商量,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曲同秋一下子畏缩起来,不自觉缩起肩膀。

任宁远把他难得爆发出来的血性都去得干净,而后道:「这件事,你听我说。」

「……」

「楚纤把碰见你的事告诉我了。」

「……」

「我想你是有误会。」

「……」

「楚漠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关他的事。」

曲同秋还在发着呆,绷紧的身体却渐渐松软下来,泄了气一样。

「所以你找错人了。」

「……」

「明天去向楚漠道歉。」

曲同秋呆坐着,迷糊地觉得有什么是该问的,却迟钝着想不起来,只能眼红红地望着任宁远:「你……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

积聚的力气和勇气都被耗光的男人变得分外怯懦,又呆了一会儿,抽噎起来:「我、我一定要报仇的……」

「你别担心,我答应过你。」

「你、你别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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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

「你、你不能骗我……」

「好好睡一觉吧。」

曲同秋还在抽泣,酒精令人情绪大起大落,也依旧不清醒,连鼻尖都变得红通通的。任宁远出了口气,双手抓住他的腰:

「好了,你下来吧。该睡觉了。」

曲同秋却不肯,压着任宁远让他能得到仅有的一些安全感似的,怎么也不肯放手。

「也好,先把衣服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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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曲同秋迷糊地醒过来,晕头晕脑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整晚睡不着,结果却是很沉的一觉。

梦境也是幽暗深邃,人都陷进去拔不出来,到睁眼了还是分不清真假。做梦也很耗体力似的,身上直发软。

待到明白自己正以比八爪鱼要恶劣得多的姿势缠在任宁远身上,远远超出「无礼」的范畴,曲同秋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昨

晚的事他还有六、七分印象,知道自己追上门去找楚漠理论,藉酒胡闹,还有事后任宁远的安慰。

任宁远要他脱衣服睡觉,让他喝了蜜糖水解酒,之后他就不记得了。

记忆空白,再配上零散回想起来的某种桃色梦境,把曲同秋吓得顿时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任宁远。

曲同秋呆着想了半天,自己是做了错位的凌乱春梦,具体梦见什么那弄不清了,但朦胧里是有真实的快感。

看床被折腾得不成样子,任宁远沉睡的脸上显出疲态,心想自己喝醉了一定是兽性大发,把任宁远缠得焦头烂额。就是不

知到底后来还做了什么更失礼的没有。

曲同秋心下害怕,偷偷爬到边上,见任宁远睫毛微动着睁开眼睛,就慌张了:「任宁远……」

任宁远看向他,微微困乏地「嗯」了一声,而后道:「早。几点了?」

曲同秋看清钟上的指针,猛地跳起来:「我得上班去了!」

任宁远坐起身来:「迟了就干脆请假休息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那不行……」曲同秋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我走了……」

任宁远看他披着外套夹着提包急匆匆出了门,旋即又心急火燎地折身回来。

「怎么了?」

曲同秋忙着在床头翻找:「我忘了手表……」

「又不重要,到处都能看得到时间。」

「我……习惯了……」不戴上就会一整天都觉得都缺了东西。

任宁远微笑着看他手忙脚乱。

男人终于在床头柜和床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他要的东西,匆忙往手里一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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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宁远叫住他:「不用赶。我送你去,会来得及的。」

和任宁远并肩坐在车里,dú • lì封闭的相处空间,沉默里曲同秋有了些战战兢兢的尴尬。

「任宁远……」

「嗯?」

「昨晚辛苦你,我喝多了……」

任宁远微笑道:「你醉了就是那样。也没什么。」

看任宁远没有任何不悦,除了宽容之外,也确实是没被自己怎么样才对。曲同秋一下子放下心来。

「楚漠那里,改天我去道歉……」

他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胆量却用错了地方,把楚漠着实惹毛了,不知道会被怎么报复回来。

任宁远笑笑:「你也不用当真,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没事的。」

任宁远会出手护着他,曲同秋都快觉得头重脚轻了:「那你送我这一趟,今天岂不是睡不够……」

「我时间可以自己安排。」

确实任宁远不像他以为的那样,为了照顾店里生意就得昼伏夜出。可忙可闲,总是一派从容。但这完全不顺路的「便车」

还是让曲同秋受宠若惊。

任宁远对他这么一个小人物真的太好了。

即使是堵车的高峰时段,任宁远也有本事安安稳稳在上班时间之前把他送到公司门口。曲同秋下了车,一个劲道谢:「谢

谢你啊。」

任宁远微笑着,隔着玻璃和他挥了下手告别,而后车子又慢慢开远了。

曲同秋这一天都容光焕发,做事都特别有力气似的。一点宿醉的后遗症不算什么,他没觉得精神不济,反而干劲十足,做

的帐目连一笔都没出错。

快下班的时候同事来叫他,看他桌面收拾好的一迭东西,就说:「只用一天就把这些全做完了?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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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有精神。」

好事倒是没有,他只是莫名的就觉得心情很好,心头有股甜味,总是兴冲冲的。

「对了,外面有人找你。是个外国人。」

「外国人?」

曲同秋关了计算机拿上包出去,来客真是个高大的异国人种,模样端整,气势却有些暴戾,曲同秋没能认出他来,试探着

口吃地说英文:「So,sorry……you,youare……」

「你就是曲同秋吧?」得到肯定,对方便伸出手,中文很流利,「叫我Richard。」

「你好……」

「我们以前见过的。」Richard一伸手,手臂上的纹身毕露,肌肉线条鼓动着,配上他的个头,几个下班的同事都受惊地远

远绕开了。

「现在我们都变了,我也认不出你,」Richard提醒他,「我们在杨妙的酒吧碰过面。你被我打得很惨。」

曲同秋猛地想那个骚扰杨妙,揍了他一顿的北欧人,顿时后退一步,警戒着:「你有什么事?」

男人双手插回口袋里,胳膊上的肌肉还是充满威胁感:「我们找个地方谈。」

曲同秋简直是被半胁持着带进一家餐厅。想起当年自己那一时冲动酿成的大祸,他不由紧张起来:「你是替乔四来找我?」

想不到过了十几年,这事情还是没能躲过去。

Richard微微一愣:「乔四的事,早就过去了。你不是任宁远手下的人吗,怎么会不知道?」

那件事的后续进展,确实没有人再和他提过,曲同秋只知道任宁远为了摆平他闹出来的麻烦,一定费了不少工夫。

「那次被伤了大脑,没过多久乔四就退了。」

曲同秋背负了许多年的负罪感又重新清晰起来:「他……他因为被我打成重伤,所以不能再当老大?」

「那倒不是。伤其实也没那么重,但事情太突然,乔四脑部受伤暂时管不了帮里的事,就被人趁机挑起内哄,」Richard耸

耸肩膀,「这也没办法。任宁远是个狠角色,英雄出少年,我们当年都太小看他了,哪想得到他能占这么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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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片区落在他们手里几年,做得比乔四还好。现在换人接手了,说起楚漠和任宁远,个个还是很服气。他们从那里起家,

才有今天的地位。」

曲同秋听得有些发愣。

「说起来,打伤乔四的你才是功臣。没有你那一下,现在事情可能完全不一样,他们也不会有今天。任宁远是该好好奖赏

你,赏你什么都是应该的。」

曲同秋有些不安,咽了一下口水:「其实任宁远他,现在开了家酒吧,生意是很大,但也都是他辛苦工作换来的,没那么

夸张……」

Richard皱起眉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以为任宁远会只当个牛郎店老板?他在S城那几年不是白混的。」

曲同秋喉咙发干,却忍不住又咽了一下。

「不过他是很低调没错,我们说这个也没意思。我今天来,跟那些事情无关,是和你谈一些私事。」

「什么私事?」

曲同秋想不出自己和这个男人能有什么私人交集。

「杨妙你还记得吗?」

「杨妙!」曲同秋怎么会忘得了这男人当年对自己女友的图谋不轨,却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打算放手,顿时警

惕起来。

「是的,我知道你们离婚以后还有联系。」

两人毕竟很难做到「再见亦是朋友」,联系是有,但相当少,每年只寄一些曲珂的照片和消息。杨妙对离婚一直愧疚,不

再打扰父女俩,遵守约定不私下直接和曲珂接触。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也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曲同秋心想,无论今天会怎样,他也绝不能让这个恶人得知杨妙的下落。

Richard看着眼前这全身绷紧的瘦弱的东方男人:「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现在是她丈夫。」

曲同秋半天都没声音。

这男人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更让他惊愕,脑子蒙了半晌,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一阵,才做出反应:「但是杨妙她……很

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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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点的菜已经送上来,Richard示意他拿刀叉,「在杨妙到S城之前,我们就认识了,也早有过关

系了。」

「……」

「我知道她对我有感觉,但我们的关系一开始就很糟糕,中间又有许多误会,她虽然心里爱着我,却一直不肯原谅和接受

我。」

曲同秋抓起刀叉,却吃不下东西,眼里只有对面男人的嘴巴在一张一合。

「她决定和你结婚,对我是很大的打击。我那两年里很消沉,也做了许多极端的事。幸好她最后还是回到我身边。」

「……」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但我跟她之间的过去是你没法想象,也没法介入的。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她选择你,不是因

为真的爱上你,而是为了逃避我。」

「你别胡说!」曲同秋摔下叉子,有些发抖地咬牙切齿,「她选择我,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真爱,她还为我生了孩子!没有真

爱,没有真爱她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Sorry,我只是将真相告诉你。没错,杨妙喜欢过你,但她最爱的人是我。」

曲同秋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反正杨妙都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你赢了,现在来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这种真相他不需要。他宁可被蒙在鼓里做一个曾经幸福过的傻子。

他一直觉得那短暂的婚姻里自己终于作了回堂堂正正的主角,结果却只是别人爱情故事里跑了个龙套,他的功用,就是让

主角认清自己的真爱。

Richard轻微犹豫了一下:「我非常非常抱歉,但是这件事我必须跟你谈。」

曲同秋红着眼眶瞪着他。

「是关于曲珂的。」

曲同秋一下子睁大眼睛。某些事情的联想让他寒毛直竖,愤怒得全身都绷紧了,咬住牙:「对不起,我要走了。」

对方一把按住他肩膀:「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根据生日推测出来的那段时间里,我跟杨妙也发生过关系,

有种可能性……」

曲同秋豁地一下甩开他的手站起来,两眼发红,脸憋得都快滴出血来:「别说了!小珂她是我女儿!她也只认我这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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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先冷静下来……」

「就算你缠着我,我也不会让你见她!」

「我已经见过了。」

曲同秋望着他,瞳孔放大。

Richard冷静而肯定:「杨妙一直没告诉我她有个女儿,但她不止一次带小珂去玩,还是被我发现了,所以我们也正式见了

面。小珂她非常可爱,也认同了我是她继父,完全不排斥我。」

曲同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