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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莱由着他动作,只是当唐屿绑完反手又摸上他的大腿后,柯莱抗拒地缩了缩脚。然而被唐屿狠狠一瞪,他只得止住了挣扎。

唐屿掀高柯莱的病号服去看他的伤口,绑带处果然渗出了血丝,不过幸好血量不多,只有一点红肿。唐屿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给柯莱拆了绷带,重新包扎。

柯莱望着这人的一言不发,屋内有种凝滞的死寂。

唐屿的嘴唇很薄,臭脸的时候会显得特别冷傲,这一点跟柯莱春暖花开一样的笑容完全相反,特别有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放到眼下,让柯莱觉得很不舒服。

仔细打量了唐屿半晌后,在对方凑近的时候柯莱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了那人的腰。

唐屿的肌肉立刻绷紧了。

柯莱的动作明明很轻,唐屿只要往后退一下就能睁开,但是唐屿却不动了。

见对方不爽地看过来,柯莱扬起柔软地笑容,呢喃着说:“下次不会了。”

唐屿眉头一皱:“哪来的下次。”

柯莱忙应:“是是是,没有下次。”

“你应该道歉。”唐屿又道。

“好好好,我跟我自己道歉。”

“应该跟我。”

为什么要跟你?

这句疑惑被柯莱很好的放在了心中,嘴里则完全配合。

“我跟你道歉,唐医生,我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我的气……”

柯莱说完便发现到唐屿那周身爆冷的气势一点点弱化了下去,他伏在柯莱身上盯着他的眼神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漂亮的灰蓝色瞳仁变得越来越幽深,仿佛还夹在了一丝丝红,趋近于无垠的蓝紫色一般,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柯莱。

柯莱似有所感,缓缓往下探去抓住了唐屿还搭在自己大腿处的手,摩挲了一下后,抬起头向他的唇凑了过去。

原本以为亲过一回就能跟昨天一样让唐屿失控把这一切都忘了,结果将将要触上的时候,唐屿却一下直起了腰,手也抽了回来。

失去支撑的柯莱有些脱力地倒了回去。

他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唐屿。

唐屿则面无表情地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到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了两只碗。

柯莱动了动鼻子,果然是自己要吃的海鲜粥,只可惜没有手撕鸡,但是有一小碟凉拌鸡丝,淋了麻油,特别香。

他不禁弯起眼,刚要夸一夸对方的时候,却见唐屿又将一碗重新盖上放了回去,仿佛只是过了让它出来透透气走个过场一般,然后拾起勺子,端了另一碗自己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柯莱:“……”

忍了一会儿,柯莱说:“你这样对待病患好像缺少了一点同情心?”

唐屿又喝了两口粥,从一旁拿了一杯水放在柯莱面前。

“下了床就从头开始,六个小时以后才能吃东西。”

柯莱:“……”

唐屿:“喝水,喝完上厕所,我跟着你。”

柯莱:“……”

作者有话要说:柯莱:形象比什么都重要

第35章

嘴里说着让柯莱再等六个小时,但唐屿吃完没多久,在床上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下,他还是把那碗没全凉的粥又拿了出来,坐到了床边。

柯莱用了然的表情笑看着他,开口问:“你确定不用叫护士帮忙吗?”

他这句话本也是因为礼貌才建议的,哪想到看似全能的唐屿在照顾人方面却真的并不擅长。

一勺粥应该冲着柯莱的嘴巴去的,结果半途就淌了一半到他的胸口,还剩一半漏在了他的脸颊和脖子处。

唐屿:“……”

柯莱:“……”

柯莱:“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唐屿却当没听见似的,表情严肃地抽出两张纸巾给柯莱擦那些汤渍。

柯莱好耐心地等着他把自己的头脸都弄干净后,又看唐屿舀起了一勺粥。不过这回他不着急,而是抬着手在那里思考了半晌。

柯莱眼见这家伙似乎是在算怎么才能让粥不倾翻的角度,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你这样还不如用嘴喂我,绝对不会洒。”

唐屿一顿,有两秒钟能感觉得出他真的在考量这个提议的可行性,眼中甚至闪过一丝灿光,不过很快,唐屿就意识到时机不对,眯眼给了柯莱一个警告的眼神,再度重新尝试了投喂的手法。

好在柯莱根本吃不了几口就开始犯恶心了,他的衣服才得以在唐屿的攻击下勉强保持九成的整洁。

简单用完了晚餐,又被逼着喝了一大杯水,柯莱困意顿起。

迷迷糊糊间,忽觉自己下身有些异样,睁开眼就看见唐屿坐在床的另一边,一手抓着自己的病号服,一手似乎拿着什么,那角度柯莱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大腿处一片暖融融热乎乎。

“我想知道……这样的特别服务是算医院提供的呢,还是唐医生单独提供的?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我一定要告诉语娇,让她记得加在广告宣传里……”

唐屿手中正拿着毛巾贴敷在柯莱有些红肿青紫的伤口周围,以便能化去明天的淤血。毛巾很热,但唐屿用手垫在中间隔绝了不少热度,然而一听柯莱的话,唐屿手一抖,将毛巾直接翻了个面,把柯莱烫得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

“好吧,服务态度需要加强……”受到惊吓的柯莱用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调说道。

唐屿的热敷手法和他喂人吃饭的熟练度几乎持平,可见大医生平日都干些大业务,很少会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柯莱尽管被他烫了好几回,但酸疼的症状还是减轻了不少。

只是唐屿那手和视线一直在他的敏感部位徘徊,柯莱又不是真的瘫痪,不可能没有感觉。

果然,没一会儿就接到了唐屿看过来的沉沉目光。

柯莱现在倒大方了,无辜地解释道:“这不能怪我,我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这是一个正常男人在面对喜欢的人时的基本素养。换你,你能忍住吗?”

唐屿的表情乍看颇为不爽,细查却又透着一股幽深,他死死地盯着躺那儿的人片刻,说了句:“我能先忍下来……”

先?

然后呢?

柯莱觉得这里头有歧义,正欲追问,唐屿又低头忙他的去了,除了眉头皱得死紧,眼神如刀,额角有隐隐的青筋外,一切都十分自然。

热敷了一段时间后,柯莱的难受劲下去了不少,他看着从洗手间清理完的唐屿走出来站在床边,那句“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细思起来其实真的奇怪,明明不过两三个月前看见这家伙还是各种不顺眼各种误会,现在却变成见不到就惦记,见到了就高兴,见到了就不想见不到的状态。

人的感情真是奇妙。

这种黏黏糊糊要死不活的情况以前都是出现在别人对柯莱的身上,他柯莱应该永远都是潇洒自由,想放手就放手的那一个,何时这么当断不断的?

一定是因为现在身体不好。

柯莱默默地总结。

他不说话,唐屿也不说话,眼神跟雷达似的盯着他,直到柯莱有些虚弱地伸出手,轻轻地扣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柯莱眼下能有什么力气,他不过只做了个微微向后拉的动作,又或者根本没做,唐屿就像被什么巨大的牵引力拉着往前走去,眼里竟然还带了一丝“真受不了你”的嫌弃。

又觉得被禁锢腿部行动的柯莱挪动起来太慢了,唐屿索性自己绕到了床的另一头拣了个更宽敞的一边和衣上了床。

屋内的大灯被关了,只开了墙角幽暗的一盏,两人原本肩并肩而睡,然而少顷,维持了几个小时同一姿势的柯莱就忍不住翻了个身。

“别乱动。”

唐屿冷冷开口,他本就悠远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中更仿若有回音一般。

柯莱则抱怨得理直气壮。

“我腰酸。”

他这么爱享受的人,受那么长时间的罪真是不容易了。

片刻,柯莱的腰腹处探来了一只手,沿着他的肌肉线条一块块一寸寸的轻轻捏了起来,虽然手法特别粗糙,有时还捏的他很疼,但是柯莱没有出声,只眯起眼静静地感觉着,嘴角忍不住越勾越高。

两人的脸就挨在一块儿,一旁晕来的灯色照出唐屿立体的侧脸轮廓,额头鼻子嘴唇下巴,比柯莱见过的任何雕像都还要俊美,且精致。

只是这俊美的脸一转过来,见了柯莱的眼神,便眉眼一凛,不乐意地对他说:“不许笑。”

“为什么?”

柯莱不受威胁,依然笑得恣意,目光因为疲劳而显得有些迷离。

他这么问,但是唐屿却不回答。

“唐屿……”柯莱低低地叫了一声。

唐屿沉默地看着他,在缓缓凑近的柯莱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柯莱的眼睛特别美,在这样的昏暗里反而显得水光潋滟,全心全意地望着眼前人。

“谢谢你……”

柯莱说出了这几日一直放在心里的话。唐屿的出现,唐屿的坚持,唐屿的自信,唐屿的能力,几乎拯救了两难中的柯莱,拯救了他们柯家。没有他,现在的柯莱或许还处在茫然中,亦或是自责中。

“真的谢谢……”

柯莱真诚的话语消失在了两人相触的唇间,他吻得特别轻也特别柔软,本只想轻触即离,表示他浓浓的谢意,却在退后时被唐屿追着过来又重新吻住了。

唐屿的吻也没了上回的急躁和凶猛,反而透着一种缱绻的温柔,他轻含着柯莱口的唇瓣,又辗转着探入他的口中,添了添其内软嫩的皮肤,在他舌尖吮吸了两下后就蓦地退出倒回了枕头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连他离开时鼻息间那深重的粗喘都不过只是柯莱的错觉一样。

柯莱看着背过身去的唐屿,无奈地抿抿嘴巴一笑,然后合上了早就沉重不堪的眼皮。

待身后人的呼吸彻底平缓,唐屿才又看了过来。他先起身轻手轻脚地将绑在柯莱腿上的绳套解了下来,然后又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确认没有发炎后,再试了试对方的体温,这才重新躺了回去,一手则充满保护性地环在了对方的腰上,以免柯莱夜半又胡乱翻动起来…

黑暗中,唐屿凝视着身边的人,一如那时在琉山脚下的民居中,只是他的目光比那时少了几分疑惑和审度,更多了一种压迫和占有……

这一晚,柯莱其实睡得很不安稳,他一直没有和人同床的习惯,以前交女朋友时也极少和对方一起过夜,他睡姿倒不是不好,而是习惯了宽敞的空间,身边一旦有人总让他觉得压抑。

偏偏这一晚他的床伴就跟个睡袋似的牢牢禁锢了他的行动,柯莱好几次想翻身都被环在他胸口仿若铁环般的手臂所困,柯莱睡得是又累又闷,茫然间不停地做梦,一会儿梦到自己在手术台上被唐屿用针扎,一会儿梦见自己掉坑里了被唐屿用雪埋了,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躺床上被唐屿压在身下……

唐屿唐屿唐屿,全是唐屿,显然这丫带给他的阴影颇深。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柯莱终于觉得身上轻了些,混沌地张开眼,柯莱看见唐屿坐起身正在整理衣服。

柯莱动了动一晚上被对方压麻的腿,困顿地问:“几点了?”

唐屿说:“六点半,起来去洗手间。”穿刺病人在术后一定要多喝水,以便可以将体内的造影剂早日排出,唐屿不得不盯着对方。

可是对柯莱来说,管天管地,管人睡觉,现在还要管人撒尿,有些起床气的他猛地睁开眼,难得将不爽都表露在脸上,和唐屿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眼神拉锯,然后成功败下阵来。

比瞪人,他真不是这目光犀利的家伙的对手。

一番讨价还价,唐屿最终答应对方不进门,但是洗手间的门也不许关,万一柯莱又摔倒了,这责任他自己可没法付。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被人看和被人看着上厕所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特别是对一个好面子的人来说。柯莱站到那儿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压力。

唐屿见他磨叽,烦躁地说:“你放心,我没兴趣欣赏。”

既然如此,柯莱也没再扭捏,一咬牙,掀起衣服解决了起来。

待完事后,他被唐屿架着回了床上。

见柯莱的神色有种魂不守舍之感,唐屿忍不住道:“怕什么,绿色是正常的。”

柯莱一怔,立马回头抗议地看向了他。

你不是说没兴趣欣赏吗??!!!!

二十四小时没到,柯莱仍旧必须卧床到下午,这儿洗漱用品十分齐全,于是唐屿一番整理,又把柯莱安顿好后,当先离开了。

顶楼病区的每个病房都有两位专属的护士,按理说柯莱这一晚必定是需要人随时观察监视的,不过昨日就接到不用陪护的指令,护士虽觉奇怪,但还是金日一早才准时候在了门边。

却不想,门一开看见得就是他们的唐主任款款而出。

唐屿手里拿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