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陌生女人

  九月的京城,还残留着酷暑的余热。

  晚上放学,已经上初二的景唯妙和景唯肖从初中部跑到高中部,十三岁的豆蔻少女,精致的五官间洋溢着稚嫩和天真。

  “州州哥哥。”景唯妙拉着妹妹从贺池州的教室门口拐了一下,看见贺池州,景唯妙脸上满是雀跃,“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我让司机先送你。”

  景唯肖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姐姐围着贺池州转。

  两姐妹虽说是双胞胎,长相却大不一样,姐姐像父亲,妹妹像母亲,不过姐姐的性格可不像父亲那么稳重沉闷,妹妹的性格倒是和妈妈一样恬静。

  “不用了,我们家的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贺池州微笑,他皮肤白,模样俊秀,端的是翩翩少年郎。

  他一笑,笑得景唯妙脸颊微红,“州州哥哥,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让你家司机接远远回去就好了。”

  “不用这样麻烦。”贺池州笑着拒绝,说话慢声细语,温文尔雅。

  “姐姐,你就别勉强州州哥哥了,再不走,二哥等会要来捉人了。”景唯肖拉了拉姐姐的手。

  景唯妙眼底划过失望,“那好吧……”

  ……

  景握瑜最不待见妹妹垂头丧气的样子,弹了下景唯妙的脑门,“干什么唉声叹气?”

  景唯妙抱住哥哥的胳膊,噘着嘴不说话。

  “是不是因为贺池州那小子?”当哥哥的还是很了解妹妹的。

  “二哥,州州哥哥比你大,干嘛老说人家是那小子。”景唯妙很不满哥哥对贺池州的态度。

  “我叫他那小子怎么了?不就是比你二哥我大几个月?”景握瑜很不满自家妹妹的喜怒哀乐被一个外人牵动,“我瞧他长得也不怎么样,还没你二哥我一半帅。”

  “二哥!”景唯妙不高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我不说也不能改变他没我一半帅的事实。”

  景唯妙撇过脸决定不理二哥了。

  “真是妹大不中留,才十三岁就留不住了,为了个外人凶我,唉……”

  景唯妙:“……”

  “大哥呢?”景唯肖发现不见自家大哥。

  “喏,回头看。”景握瑜下巴朝后面指了指。

  景唯肖回头,果然看见自家大哥,一脸灿然地跟在季念鱼身后,季念鱼背着双肩包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笑得不行,季念鱼却什么表情都没有。

  景家的两姐妹长得也非常漂亮,不过到底才十三岁,还没长开,不比十六岁的季念鱼姿容绝色。

  正在这时,季羡宋从后面跟上来,跟景怀瑾说了一句什么,景怀瑾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季羡宋一眼,然后跟上自家弟弟妹妹。

  “大哥,又被羡羡那小屁孩威胁了?”景握瑜不忘兴灾乐祸,景怀瑾喜欢季念鱼,却害怕季念鱼的老子,每次季羡宋搬出老子,都能吓退觊觎自己姐姐的家伙。

  景怀瑾正不爽呢,闻言一拳砸在景握瑜肩上,“信不信我揍你?”

  “来啊,单挑,谁怕谁。”景握瑜当即回敬一拳。

  兄弟俩一路闹着,景慕叶安静地走在后面,十五岁的少年个子很高,穿着校服,显得很清瘦,层次分明的碎发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细光,宋羡鱼走在他后面,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踩着他走过的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都是那道清瘦又沉着的身影。

  ……

  贺池州去初中部找到贺归远,两人一起去校门口。

  国家教育部一直提倡给学生减负,已经取消了晚自习,校门口停了不少接学生的轿车,其中,就有贺家的车。

  “哥哥,我有一道题不会做,你回家教我好不好?”贺池州学习好,贺归远一直视他为榜样。

  贺池州低头看向弟弟,笑了笑说:“一会我先看看题目,如果哥哥会,就教你,如果哥哥不会,等李老师来了,让李老师教你。”

  国家给孩子减负,但是家长却还是希望孩子能多学一点,凡是家庭条件好些的,都给孩子请家教辅导。

  “哥哥肯定会,哥哥很厉害。”贺归远丝毫不掩饰对哥哥的崇拜之意。

  贺池州眼底浮上暖意,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

  “远远!”沈梦高兴的声音传递过来,贺归远一看见奶奶,撒着两条腿就跑过去,扑进奶奶怀里撒娇,“奶奶你什么时候回来哒?”

  沈梦前两天飞去日本参加一个茶道大师主持的研讨会,说白了就是一群茶道爱好者在一起交流心得,今天下午刚回来,就迫不及待来见大孙子了。

  已经快七十老妇人,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穿着考究得体,一点都不显老态。

  看着跟自己一般高的孙子,沈梦笑得眼睛都没了,“两天不见,我们家远远又长高了。”

  “奶奶你也更漂亮了。”

  “哈哈……”就算知道孙子是在哄自己开心,沈梦还是笑得开怀,好像自己真的更年轻漂亮了,她刮了下孙子的鼻尖,“调皮,就会哄奶奶开心。”

  “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然陆爷爷怎么会被奶奶迷得团团转?”

  这么多年,陆严律蜜蜂围着花朵似的围着沈梦转,在贺归远和贺池州跟前总是以爷爷自称,就连十三岁的贺归远都知道陆爷爷喜欢自家奶奶。

  十三岁的少年,已经懂得很多东西,贺归远知道爷爷奶奶已经不是夫妻,也知道陆爷爷追求奶奶是合情合理的。

  从小陆严律就在他面前晃悠,他对亲爷爷和陆爷爷的感情差不多,倒也不排斥陆爷爷撬自家亲爷爷的墙角。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沈梦推了下孙子的脑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哎呀,好疼。”贺归远夸张地捂着脑袋。

  沈梦一听他喊疼,顿时心疼了,赶紧给他揉了揉。

  贺池州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回到家。

  一进玄关,贺池州就听见奶娃娃的哭声。

  窦薇儿半个月前给贺家添了个女儿,因为是老来女,贺际帆恨不得将女儿宠上天。

  此时,窦薇儿坐在沙发里吃着燕窝粥,贺际帆抱着女儿喂奶,为了哄孩子高兴,他在头上戴了兔耳朵的发箍,摇头晃脑的试图用毛茸茸的粉色兔耳朵哄得女儿眉开眼笑。

  岂知,半个月大的婴儿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你这样不对,我来。”沈梦被孙女哭得一颗心都揪起来了,直接上手自己哄。

  姜还是老的辣,奶娃娃到奶奶怀里很快止住了哭声。

  贺际帆松口气,又凑过来抱女儿,“不哭了我来抱吧,妈你刚回来也累了,去吃点东西早些休息。”

  沈梦脑袋也确实有些昏,便听从了儿子的建议。

  贺归远和贺池州跟沈梦一起吃晚饭,吃完了正好两人的家教老师过来了,跟着老师补了会儿课,等老师走了,两人又写了会作业,才洗澡上床睡觉。

  贺池州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拉开床头柜取出一部手机,手机是他今年生日窦薇儿送的,贺归远也有,窦薇儿给他们规定了每天玩手机的时间,贺归远自制力差,玩起来就没完没了,手机一直由窦薇儿保管。

  贺池州自制力不错,窦薇儿就让他自己保管。

  开机,通知栏有不少信息,有妙妙给他QQ信息,有几条没用的推送信息,还有一通未接来电提示短信。

  看到上面的号码,贺池州眼神一暗。

  是八九年前告诉他身世的那个陌生女人,这些年来,她又陆续找过他几回,说一些有的没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知道他的手机号,隔三差五会给他打电话,有时候关心他的生活,有时候总说些他听不太懂的话。

  虽然听不懂,他却本能地不喜欢那个女人说的那些,每次听后,他都会变得烦躁易怒。

  贺池州只当没看见,打开QQ,回了妙妙的信息。

  南山墅。

  景唯妙手机响了一下,看到贺池州回去的一个字‘嗯’,她开心得跳起来。

  正在写作业的景唯肖被她吓了一跳,“姐,你干嘛呢?”

  “州州哥哥回我信息了!”景唯妙把手机屏送到景唯肖眼皮底下,“你看你看!”

  瞧见屏幕上贺池州回复的一个‘嗯’字,景唯肖无语,“姐,你是彻底中了州州哥哥的毒了,就一个字,至于高兴成这样?”

  景唯妙自顾自地低头敲字,“你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我姐姐是情窦初开了。”

  景唯妙脸红,回复完贺池州的信息,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不再有信息过来。

  满心的期待转瞬成空,她把手机一扔,直挺挺倒在床上叹气,“州州哥哥总笑眯眯的,看着很好说话,其实很冷漠,我邀他一块回家他都不答应。”

  “姐,你别忘了,他算起来还是我们表哥呢,我们奶奶和他爷爷是兄妹哦,你还是不要喜欢他了吧。”景唯肖难得话多,语气里都是对亲姐的关心。

  “才不是,你还记得有次我们听到妈妈和窦姨说的话?州州不是窦姨和表叔生的呢,那他就不是贺家的人了。”景唯妙下意识为自己懵懂的感情辩护。

  “可名义上他和我们还是表兄妹。”景唯肖比景唯妙要稍显成熟,情商也高一点。

  景唯妙嘟着嘴,“我才不管那些,除非州州哥哥不喜欢我。”说到‘不喜欢’三个字,小姑娘眼神黯淡了几分,“州州哥哥不会真的不喜欢我吧?为什么都不跟我一起回家?”

  “他对谁不都这个样子?好像对谁都很和善,其实对谁都很冷,姐你别难过。”

  景唯肖的安慰,没能让景唯妙开心起来,她想做州州哥哥的例外,不想做万千人中的一个。

  此时的贺池州,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柔和的脸部线条紧绷,似乎下一瞬就要发怒。

  手机里,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喋喋不休:“你还看不出来?他们心里根本没有你,以前没有,现在又添了个女儿,心里就更不会有你了,你难道想长大后就只能在公司里当个小职员,一辈子听你弟弟妹妹的差遣?”

  “州州,你很聪明,也很努力,比贺归远不知道优秀多少倍,将来你爸爸的公司应该给你。”

  “你到底是谁?”贺池州没有接电话里那陌生女人的话,而是再次抛出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帮你。”陌生女人回答和以前一个字都不差。

  又是这样,贺池州面色发冷,眼睛里燃烧着火焰,“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哄,帮我?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我凭什么信你?你不怕我告诉我爸,让他查出你的身份,他会让你好看!”

  “呵。”陌生女人轻笑,“你不会。”语气十分笃定。

  “我会!”贺池州加重音量。

  “你不会,州州,因为你也不甘心这么生活在贺归远的光环之下,否则,早在我第一次找你,你就会把我说的话告诉你养父母,可是你没有。”

  贺池州抿着唇。

  “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好好想想我的提议,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帮你得到整个贺家,让你永远站在贺归远的头上。”

  “我不需要!”贺归远握着拳。

  “晚安,我会再联系你。”陌生女人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我说了不需要!”贺池州猛地摔了手机,喉咙压抑地溢出一句话,像困兽一般。

  不公平的对待,已经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那个女人给他灌输的思想,犹如毒药,一点点腐蚀他的心,天性的善良在与之对抗,贺池州像溺水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自救,也没人教他应该怎么做。

  窦薇儿听到动静过来敲门,得到贺池州一声‘进来’,她推门而进的瞬间,只看见大儿子端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一幕。

  “我听到什么东西砸墙上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的妈妈,我刚看见一只蚊子,拍死了。”贺池州笑容毫无攻击性,符合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十六岁少男的身份。

  “没事就好,已经很晚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窦薇儿没说什么,叮嘱了一句,带上门出去。

  贺池州等门合上,放下书,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

  ……

  “我觉得州州最近有些奇怪。”叶倾心来探望坐月子的窦薇儿,窦薇儿向她说出自己的疑惑。

  叶倾心抿了口茶,“有什么奇怪?”

  “不知道,就是感觉,总觉得小家伙心里闷着事。”窦薇儿道。

  “孩子大了,进入青春期有秘密正常。”叶倾心倒不认为孩子有心事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家里的那几个小的,经常躲在房间里叽叽咕咕的,还不让大人听见。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旁敲侧击看看是哪方面的心事,如果不是大人非知道不可的事,我们当大人的也不必要把孩子了解得一点秘密没有。”

  窦薇儿皱着眉若有所思,昨晚听到州州房里有动静,明明是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他却说是打蚊子。

  “我今晚试着敲敲看。”

  晚上。

  吃了晚饭,窦薇儿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贺池州叫瑜伽室。

  窦薇儿注重身材,生了孩子没几天就开始练习产后瑜伽,身材恢复得比寻常人快很多。

  “今晚爸爸和奶奶都不在,都没人陪妈妈聊天,州州跟妈妈说会儿话好不好?”

  贺池州点点头。

  窦薇儿笑:“跟妈妈说说学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吧,妈妈整天闷在家里,都快长霉了。”

  贺池州说了几件学校里的趣事,窦薇儿也说了些当年在学校发生的事,兜了一圈,她回到正题:“瞧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高二了,学习压力肯定是有的。

  贺池州摇摇头。

  不是学业上的,窦薇儿换了个瑜伽姿势,“我们州州学习好长得又帅,学校里喜欢你的小女生不少吧?”

  贺池州一愣,继而脸颊有些红,“没有……”

  这么容易害羞,估计也弄不出早恋的事,窦薇儿又问了一些问题,都被一一排除了。

  窦薇儿不动声色地观察大儿子的表情变化,十几岁的少年,眼神清澈,似乎并没有隐藏什么心事。

  “你作业写好了吗?”

  “还有一张数学卷子没写。”

  “去写吧,妈妈一会也结束了。”

  “那妈妈晚安。”

  说完,贺池州起身要走。

  “州州,你在爸爸妈妈心里,和远远一样重要,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妈妈说,不要憋在心里。”

  ------题外话------

  有二更,不过要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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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倾挡住他:“电我!”

  林倾抱住他:“电我!”

  林倾物尽其用,翻窗爬墙:“电我,电我,电我!”

  沈慕麟怒:“爷不是发电站。”